6
这是我背着行囊游历的第五个城市,海南。
半年前坠崖时,我是真的想彻底和世界告别的。
可我被脖子上的项链挂在树枝上,缓冲了下坠的致命一击。
那项链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她和女儿一起为我编的生日礼物。
是她们的爱,赋予了我新的生命。
此时我坐在岸边,正倒好三杯饮料放在一旁时,蒋于池就举着热饮从我身后跑来,
「江小宁!不许喝冰饮!对伤口恢复不利!」
「你的病还没彻底好,要是你死了,我找谁要债去!」
我回头,紧皱眉头推了推他,
「蒋医生!你天天跟着我,就没有自己的事忙吗!」
蒋于池笑了笑,他熟练的站在我面前替我遮住阳光,
「有啊,我的事,就是催着你还债。」
我坠崖那天,除了项链的作用,还有蒋于池的医术。
他说自己在山林采药,救下了倒在山洞里奄奄一息的我。
醒来后,他又说为了救我费他太多草药,我必须赔一模一样的草药还给他。
所以在我赔给他草药之前,他都是我的债主。
我没再说话,端着热饮正要转身时,蒋于池突然解下外套围在了我的腰上,
「你…那个来了。」
我低头,触目惊心的红色印在白色椅子上。
其实很轻松就可以解决的事,可我却如坠冰窖般僵在原地止不住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忘了这个月的日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擦干净。对不起…」
看着我越弯越低的腰,越来越颤抖的声音,蒋于池认真的伸手拉住我,
「江宁。别怕…没有人怪你,没有人会因为这个怪你的。」
我沉默着看他替我收拾残局的背影,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是啊,我为什么会因为血迹弄到椅子上就害怕成这样呢。
我想了很久…想到了李治阳。
那天是柳云的生日聚会,我被李治阳逼着趴在地上学狗叫表演的时候,经期提前到来了。
当时所有人指着我的白色礼服指指点点,脸上是各种嫌恶的表情。
李治阳觉得丢脸,他扯破我的裙子,又当着女儿的面踩着我跪在地上。
从那之后,似乎我就开始害怕…害怕本就正常无比的经期。
我攥着蒋于池递给我的卫生巾和衣服,轻声开口,
「其实…我不需要道歉的。对吗」
蒋于池顿住,他弯腰轼去我的眼泪才笑着点头,
「江宁,你以后都不需要道歉。」
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我能清晰地听到心跳正在急速地跳动。
我迎着他的目光,开口问了自己想问很久的问题,
「蒋于池,我们之前认识吗」
不然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蒋于池没说话,回应我的,是他促狭的笑容,
「你对每个男人都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