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落心头一惊,是谢行舟!
她赶紧躲在被子里,慌乱地对绿竹道:“快,快把这些衣服收起来,别让他看到了!”
绿竹捂嘴笑了下,温言细语道:“少夫人别慌啊,我这就都收起来。”
绿竹手忙脚乱地将纱衣塞进衣柜,然后才去开门。
谢行舟披着软毛织锦长袍,垂眸望向手中的锦盒。
“阿梨,睡了吗?”
“夫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沈梨落躲在被子里探出个头,眼神在他脸上轻掠。
这活爹,怎么专门挑这个时间来。
谢行舟没想到她睡得这么早,脚步突然有些沉重,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世子,少夫人还没睡,夜里冷,您先进来吧。”
绿竹的话打消了他的犹豫,他迎着夜风走了进来。
沈梨落白了一眼绿竹,心想:让你多事。
谢行舟走进屋内,目光最后落在沈梨落身上。
他轻咳两声,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她:“今夜那木簪是昀儿为你准备的礼物,这个才是我特意为你寻的生辰礼。”
沈梨落悄悄挪起身子,确保被子不会从自己身上滑落……
“谢谢你,夫君。”
锦盒打开,竟是她新婚夜还给他的定亲玉佩?
不对,仔细打量这玉色,比之前那块质地更佳。
“这玉佩?”她问道。
“之前我们那块定亲玉佩,是我没有保护好,所以我照着之前的样子,重新做了一块新的送给你。”
沈梨落摸了摸玉佩,冰凉的触感仿佛让她又回到新婚夜。
他已经忘记了,那块玉佩归还的原因,是自己答应和他和离。
她埋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夫君,谢谢你。”
一份生辰礼,便让她如此感动。
谢行舟眼眸微软,坐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阿梨,你是我的妻子,你我之间无须如此客气。”
骤然抬头,陡然撞上一双隐晦不明的眸子。
她身躯微颤,一个乌龟回壳般躲进了被子里。
不行了,他的目光太勾人了……
再做一回乌龟吧,他好可怕,感觉要被他的眼神吃干抹净了。
此时,绿竹悄然退出门外,顺便带上了门。
屋内,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两人身上。
谢行舟看着沈梨落躲进被子里,只道她是在害羞。
“阿梨,不憋吗?”
沈梨落在被子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谁憋呢?你才是大憋龟!
她心里愤愤不平,说分房的也是你,来勾搭我的也是你。
又当又立,哪哪儿都有你谢行舟!
不知怎地,谢行舟看到那鼓鼓的被子,突然生出了一丝逗弄她的心。
“既然你要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他假装起身要走。
谢行舟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步步向着门口挪去。
躲在被子里的沈梨落,听着他的离开脚步声,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房间逐渐恢复安静,沈梨落刚准备松口气,门外传来‘啪嗒啪嗒’小跑声。
门被推开,小人儿冲了进来,焦急地喊道:“娘亲,我在后院拾到一窝小猫咪,它们都好冷,您快帮帮它们……”
也不知道伺候谢子昀的奶娘去了哪里,谢子昀冲到床边,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的谢行舟。
“娘亲,你躲在被子里在做什么?是被子里暖和吗?您快给我的小猫咪们也暖一暖。”
门外窜进的冷风不及谢子昀的手快。
被子被猛然掀开,沈梨落一身轻纱,如玉的肌肤在被子被掀开的瞬间透出一抹粉红,仿佛被侵袭的桃花。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谢行舟在这冷风的袭击下打了个寒颤,默默关上了门。
动作一气呵成,唯有泛红的耳后默默地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娘亲,你怎么穿这么少?”
沈梨落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向儿子解释这尴尬的场面。她赶紧把被子拉到胸前,遮住那若隐若现的曲线。
谢行舟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转身回到床边,替某人解释道:“昀儿,你娘亲只是觉得热,所以穿得少了些。你快把小猫咪抱过来,我帮你照顾它们。”
谢子昀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去抱那几只小猫咪。
小猫咪有三只,两只黄色,一只三花,看起来都还没有断奶的样子。
谢行舟接过这三只小奶猫,开始问询:“昀儿,你想如何安置这一窝小猫咪?”
“小猫咪没有爹爹娘亲了,它们好可怜,我想当它们的爹爹照顾它们。”
沈梨落被谢子昀的童言童语逗笑了,一个小孩子要做一窝猫咪的爹爹?
“昀儿还小或许做不了小猫咪的爹爹,不过你可以做它们的大哥哥照顾它们……”
“好啊,那我就是他们的大哥哥,我给它们取名字,这两只黄毛是我的弟弟,大一点的叫谢大弟、小的叫谢二弟,这小三花叫谢小花,是我的妹妹……”
望着父子俩的对话,沈梨落只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在梦里出现过……
谢行舟带着谢子昀数起小猫来:“谢大弟、谢二弟、谢小花?”
谢子昀似是想到了什么,憋了憋小嘴,有点委屈。
“娘亲,为什么小猫都有兄弟姐妹,而我却没有弟弟妹妹?”
这问题跟梦里的一模一样,沈梨落思绪回笼,结巴道:“你不是有大弟、二弟还有小花妹妹了吗?”
谢子昀眼里透着疑惑,似乎又被说服,稳稳地点头:“娘亲说得对。”
见事态没有朝着梦里发展,沈梨落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奶娘也寻了过来:“少夫人,小世子是不是在这里?”
谢行舟严厉指责了奶娘,便吩咐下去妥善安置这几只小猫咪。
谢子昀随着奶娘走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沈梨落主动开口:“我这衣服,反正这一切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哦?”谢行舟顿了一下,“阿梨如何知道我在想什么?”
沈梨落僵住了几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亲送她这衣服明摆着就是为了勾搭谢行舟,她好像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烦死了,烦死了,毁灭吧!
她心一横,昂首挺胸地道:“对,我穿这衣服,就是你想的那样。”
谢行舟被她的动作逗笑,她的夫人,怎会如此有趣。
前一秒还扭怩不安,下一秒又如此豁达。
微光下,男人的声音仿佛带着几分蛊惑。
“阿梨,别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