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瑟丝再次睁开眼时,安德琳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妳醒了。"她趴在床沿边,对埃瑟丝露出一抹温柔浅笑,就像她以往的举动,对刚睡醒的女人亲吻额头和脸颊,"伤口都已经癒合,我想妳现在最需要吃点食物补足体力,妳太虚弱了,瘦得像一阵风都能把妳吹走。"
正如同安德琳说的,埃瑟丝浑身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
"放心,黛西和狄伦都没事,"见埃瑟丝探问的目光,安德琳边撕小块麵包餵到女人嘴边,边说道:"是利奥救了她们。可惜妳没看到,利奥像个疯子开车冲出护栏,幸好黛西没有完全跌下山谷,利奥才能顺利把她们背回来。"
埃瑟丝听完才真正鬆了口气。
安德琳垂着眼,轻声道:"我很抱歉,妮可,如果我能更果决,就不会發生那样的事。"
如果她可以第一时间就杀光那两个毒虫,就不会有后面發生的意外了。
‘我的错。’埃瑟丝虚弱地比划着,‘是我带回利奥和克莉丝汀才会發生这事。’
因为她多管閒事才让所有人陷入危机,若她一开始就没有救车上的人质,那两个男人也不会追杀他们,也不会發生这种离谱的意外,但意外地,埃瑟丝并不后悔她的决定,因为她知道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而她选择救下利奥和克莉丝汀时,就准备好承担这些后果。
所以她第一时间冲出去阻挡子弹,也亲手杀了那两个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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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的赎罪。
"知道吗?利奥和我们一样,"安德琳摸着埃瑟丝的头髮,微笑道:"他也是异变后的人类,能徒手攀着光滑岩壁将黛西和狄伦背回来,完全不需要攀登点,像个蜘蛛一样贴着牆,那模样简直怪异透顶。"
她笑了几声,回想当时的画面,戈登简直目瞪口呆。
‘怎麽会?’埃瑟丝诧异地看着安德琳。
"我们不想探究原因,会异变的状况很多,不是吗?"安德琳伸了伸坐麻的腿。
埃瑟丝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的确,安德琳也不曾问过她异变的原因,没人想挖掘痛苦的回忆,譬如她曾经被注射抑制剂后被丧尸吞食,如今想来,彷彿上个世纪的事了。
"然后,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妳,"安德琳扶起埃瑟丝,道:"利奥知道一个避难所,他建议我们过去,为了狄伦的病情是个好主意。"
他们一时失去所有交通工具和物资,现在急需可以安顿所有人的堡垒。
"妳的想法呢?"安德琳握着她的手,轻声问着。
埃瑟丝眨了眨眼,窗外洒进的阳光比前几日更加温暖,让她整个心都發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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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走出房间时,戈登和利奥正摊开地图讨论行径路线,黛西正在餵狄伦喝牛奶,克莉丝汀则乖巧地在一旁帮忙,几人见到埃瑟丝时显然都很激动,尤其是黛西,她连忙将狄恩交给身旁的女孩,自己则上前给了埃瑟丝一个结实的拥抱。
"喔天,妳真的吓坏我了,妮可,拜託别再那麽做,我的心脏会承受不了。"她前后翻转埃瑟丝看了遍,确定她真的痊癒后才鬆了口气,"傻孩子,我们永远有别的办法可以处理暴力份子,不需要硬碰硬,尤其是当对方拿着枪的时候,知道吗?"
埃瑟丝闻言,微笑地点了点头。
"怎麽样?有结论了吗?"安德琳走向戈登和利奥,见地图被画满了萤光笔记号。
戈登抱着粗壮的手臂,道:"已经有方向了,如果现在出發且不塞车,应该明天傍晚前可以抵达,"接着他耸了耸肩,补充道:"但如果被路过的一大群丧尸阻挡去路的话,我们得绕一大圈才能接回正轨。"
"很抱歉我的發明三号也许派不上用场。"利奥内疚地说着。他的追踪器必须靠大量的丧尸群样本才能發挥作用,但目前真正实验过的丧尸群却不多,并且四散距离极大,也许追踪器可以侦测附近刚被标记的怪物,去无法察觉几十、几百尚未踏足地区的丧尸。
"没关係,在你还没出现前我们也是这样閒晃过来的,"安德琳拍了拍利奥的肩,"总有办法的。"
"谢谢。"利奥揉了揉鼻头,感激地看着安德琳。
此时他觉得维诺亚虽然领导有方,却冷冰冰得令人生畏,但安德琳的领导方式却像颗太阳,让他觉得可靠又温暖。忽然狄伦的哭闹声将利奥飞远的思绪拉回现实,只见克莉丝汀焦急地安抚小婴儿,却没有多大效果,换了黛西也是一样。
"我们该出發了。"戈登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准备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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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伦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耗费,他的病情得到舒缓,却没有真正的解决。如果伊甸园像利奥说的,有足够物资和医疗资源,那麽狄伦才能真的获救。
从他们撞毁汽车的山路往下走三十分钟路程,有个休息站,当时安德琳就是背着昏厥的埃瑟丝一路走来,现在空荡荡的临时停车场没有半辆交通工具,只有一片堆满树叶的白色积雪。戈登深深吸了口气,提振精神道:"好了!是该偶尔健行锻鍊身体了!"
"那我建议你现在就开始跑下山,"安德琳笑着拍打戈登的背,道:"因为你健行的速度肯定追不上我们。"
"什麽?"戈登一脸疑惑。
克莉丝汀掩嘴轻笑,在安德琳笑着走远后,好心的少女才对戈登说道:"利奥和安德琳在山坡找到一辆弃置小卡车,他们把前天被撞毁的车取汽油来用,所以我们不必走路下山了,"远处传来引擎轰隆隆的声响,在荒山野岭裡显得格外动听,"虽然说不上舒适,但载上我们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一辆贴着阳光吐司贴纸的小卡车行驶而来,安德琳笑着摇下车窗,对着戈登说道:"嘿,老人家,你怎麽还没出發?这样你会赶不上我们的。"
就连黛西都踢了踢戈登的屁股,取笑道:"你是该好好动一动了,亲爱的,自从安德琳和妮可来后,你多久没有好好活动筋骨了?"
"在这麽冷的冬天健行?"戈登拉了拉外套,哼道:"鬼才做!"
利奥笑着拉开后车厢,裡面足够让四个成年人坐在裡头。戈登换下安德琳,负责当驾驶,黛西抱着狄伦坐在较舒适的副驾驶位,剩下几人陆续挤进后车厢,儘管没有软垫或棉被,但盖上后车门还算保暖。
车身开始移动,后车箱没有窗,但隐约照进来的光线够让所有人看清楚彼此。埃瑟丝靠着安德琳取暖,两人紧紧牵着彼此,看起来无比温馨。克莉丝汀有些羡慕地看着她们,忍不住呢喃道:"真希望我们的伙伴也像妳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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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奥被颠簸的山路震得摇头晃脑,看安德琳和埃瑟丝紧密地靠在一起,附和地笑道:"我明白妳的意思,莉丝,虽然不期望她们能相亲相爱,但至少不要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或皱着眉头,像是世界末日还不够悽惨,应该要更加灰暗一样。"
安德琳搓了搓埃瑟丝冰凉的手背,道:"虽然我平常不八卦,但现在也没什麽娱乐,不然聊聊你们的伙伴,怎麽样?"她们旅途上或许帮助过许多人,但秉持着过客的心态,安德琳从来不想过问太多隐私,对她来说,今日认识的朋友,离别后就再也不会相见了。
利奥揉着冻红的鼻头,正当他犹豫该不该说时,克莉丝汀率先笑道:"我们伙伴很厉害!很可靠!虽然总是吵吵闹闹的,但我想她们应该算感情好吧?只是不太‘常规’的那种好,有时候她们会打架,就是…很暴力的那种,打得头破血流,嗯…也许感情也没那麽好?是吗,利奥?"
高个子男人被突然问道,愣愣地抓了抓头,道:"呃…我想,那算是一种规律性纾压吧。"
譬如红蝎说了些欠揍的话,就被夏洛特打几拳,或是英格丽發疯时候,被维诺亚压制在地上,或班尼偶尔也会被生气的克莉丝汀猛捶,对他来说,这都是正常的互动,他没办法想像所有人都跟安德琳和埃瑟丝这样黏呼呼地腻在一起。
那真是太诡异了!
"他们肯定在伊甸园,"安德琳微笑安慰道,"你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克莉丝汀闻言,鼻头有点發酸,笑道:"谢谢,我想是的,她们肯定在那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