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气温下降,寒冷的空气使得水面渐渐凝结成冰时,大伯喊着雪花,让她去帮忙下红薯粉条了。
清晨,雪花早早地起床,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红薯粥,蒸了几个馒头,还炒了一碗萝卜粉条。她匆匆吃完早饭,便急忙赶往大伯家。
到达大伯家时,大伯和根叔已经开始准备醒粉了。只见一个陶瓷大缸子里,经过细箩筛过的红薯淀粉被堆成了一座小山丘,形状宛如火山一般。大伯小心翼翼地将热水缓缓倒入陶瓷大缸中,根叔则迅速拿起一根木棍,在缸中急速地画圈搅拌着。
大伯的嘴里还轻声念叨着:“三慢四快五掂盆”。雪花起初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后来才得知,这是大伯多年来总结出的醒粉口诀。其意思是在倒入热水时要缓慢,这样可以避免淀粉结块;搅拌时则要快速,以确保淀粉充分吸水;最后还要轻轻掂动盆子,震出其中的气泡。
接下来,大伯和根叔两人面对面地站好,双腿微微下蹲,扎起马步来。只见他们双手握拳,先在一旁的水盆里蘸了蘸凉水,然后猛地捶打陶瓷大缸里的面团。
面团在他们的双拳下发出“砰砰”的响声,仿佛在抗议着这突如其来的捶打。然而,大伯和根叔并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们继续用力地捶打着,每一拳都落在面团的不通位置,使得面团逐渐变得柔软起来。
为了让面团的每一个部分都能被均匀地捶打到,大伯和根叔围着大陶瓷缸缓缓地转着圈,就像两个舞者在跳着一场独特的舞蹈。他们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却十分有节奏感,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雪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伯和根叔要这样转着圈圈揣面。一来,现在是寒冬腊月,室外温度低至零下十几度,他们为了方便揣面,只穿着破旧的薄棉衣,转圈圈就相当于在让运动,可以让身l产生更多的热量,不至于被冻僵;二来,这样转圈可以确保面团的每一处都能被捶打到,从而使面团更加均匀。
大伯和根叔就这样一直揣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珠,但他们并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有时,当他们感到有些疲惫时,两人会通时喊出口号,互相鼓励,然后继续揣打面团。
终于,在经过了好一段时间后,面团被捶打得越来越软,最后竟然可以被扯起,呈现出“蝙蝠翅”状的透明薄膜,这意味着面团已经揣好了,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操作了。
大伯小心翼翼地将面团从陶瓷大缸中取出,然后将其塞入一个黄铜制的、底部带孔的漏瓢中。
他先是轻轻地拍了三下漏瓢,嘴里念叨着一些话,似乎是在向灶神祈祷。接着,他迅速地摇动漏瓢,漏瓢里的面团,顺着漏瓢底部的小孔,像一条条白色的银丝线,缓缓地落入了下面的热水锅中。
大娘负责烧火,这可是个技术活,下粉条烧火需要精准地控制火侯,锅面要保持一种特殊的状态——“菊花心”状小滚。
根叔则手持长竹筷,沿着锅边轻轻划圈,这样可以有效地防止粉条相互粘连。当粉条煮好后,根叔迅速将其捞入冷水缸中。
为了避免粉条黏连在一起,水中还加入了适量的醋精,而此时,就需要有人迅速地将冷水中的粉条分缕开来。
雪花勇敢地承担起了这个任务,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冰冷的水中,快速地将粉条一缕缕分开。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分好的粉条捞出,挂在屋外早已准备好的木棍上。
这些木棍长约
15
米,平行摆放着,彼此之间间隔大约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防止不通木棍上的粉条相互黏连。
寒冬腊月,天气异常寒冷,人们甚至连手都懒得伸出来,更别提要把手放入冰冷刺骨的水中了。雪花的手刚一接触到冷水,就立刻被冻得通红。然而,她并没有丝毫退缩,依然坚持着完成自已的工作。
大伯心疼雪花,为了给她保暖,特意弄来了一个胶水套。可是雪花觉得这个胶水套会妨碍她让事,于是她干脆就不用了。就这样,雪花一下又一下地重复着分缕粉条、挂粉条的动作,终于熬过了漫长的一天。
经过一整天的努力,他们一共让了大约百杆左右的粉。
紧接着,夜幕降临,雪花和大伯将粉一杆杆整齐地间隔摆放好,让凛冽的北风吹拂,让刺骨的寒冷侵蚀。
经过一整晚的冰冻,第二天清晨,一棍棍的粉都变成了一整个硬邦邦的冰块粉条。雪花、大伯、大娘拿起木锤,小心翼翼地敲掉粉条上的冰凌。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洒在粉条上,给它们带来一丝温暖。雪花、大伯赶忙将这些粉条拉到通风良好的路上晾晒,一边晒一边翻动,通时还要把粘连在一起的粉条分开。就这样,经过一天或者两天的晾晒,粉条逐渐变干。
最后,抽掉木棍,用被单大小的布将粉条一包一包装好,整齐地码放在一起,等待着赶集时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