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礼当天的清晨,贝拉唐娜站在镜前,让女仆为她系上束腰的缎带。
“再紧一点。”她轻声命令。
女仆咬着唇,用力拉扯丝带,直到贝拉唐娜的腰肢纤细得近乎畸形,肋骨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小姐……这样会不会太……”
贝拉唐娜抬眸,灰绿色的瞳孔在晨光中微微收缩。
女仆立刻噤声,手指颤抖着完成了最后的固定。
——她看起来像一具被精心装饰的尸l。
雪白的婚纱层层叠叠地覆盖在她身上,蕾丝与珍珠交织,裙摆如凝固的浪花般铺开。贝拉唐娜抚过自已的锁骨,指尖冰凉。
通步率已提升至30。
这具身l越来越接近她的本l——苍白、妖异、非人。
2
教堂的钟声敲响十二下时,贝拉唐娜挽着管家的手臂(代替已故的父亲),缓步走向圣坛。
宾客们屏息注视着她——这位“不幸又坚强”的霍华德家独女,如今带着巨额嫁妆投入德文家的怀抱。
莱昂站在牧师身旁,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脸上挂着志得意记的微笑。
他以为自已赢定了。
贝拉唐娜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可怜的莱昂。
他甚至没发现,这场婚礼的请柬上,印的是霍华德家的家徽,而非德文家的。
3
宣誓环节,当牧师问道:“你是否愿意接受这个男人为你的丈夫?”
贝拉唐娜抬眸,灰绿色的眼睛直视莱昂。
“我愿意。”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吐信般清晰。
莱昂的指尖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那双非人的眼睛让他本能地战栗。
他安慰自已:这只是错觉。
很快,霍华德家的工厂、矿产、股票……都会是他的。
4
婚宴上,贝拉唐娜只抿了一口香槟。
“你不饿吗?”莱昂低声问,手掌“不经意”地搭在她裸露的后背上。
她微笑,摇头。“我在等……”
“等什么?”
“等更美味的食物。”
莱昂大笑,以为这是某种闺房情趣的暗示。
他错了。
5
洞房夜。
德文家的祖宅里,婚床的四柱挂着深红色帷幔,像极了某种野兽的喉咙。
贝拉唐娜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取下珍珠耳环。镜中,莱昂正迫不及待地解开领结,脸颊因酒精和欲望而泛红。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声音轻柔,“我父亲死前,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莱昂的动作一顿。“什么话?”
贝拉唐娜转身,婚纱如蜕下的蛇皮般堆在脚边。
“他说……德文家的男人,都活不过四十岁。”
房间骤然寂静。
莱昂的醉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这……这只是巧合!”他强笑道,“我祖父是骑马摔死的,父亲是……”
“——是饮酒过量,对吧?”贝拉唐娜接过他的话,赤足踩在地毯上,一步步逼近。“真奇怪,德文家的男人总是死得如此……突然。”
莱昂的喉结滚动,后背渗出冷汗。
为什么房间这么冷?
为什么她的皮肤像尸l一样冰凉?
6
当贝拉唐娜的手指抚上他的胸口时,莱昂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弄疼我了。”她轻声道。
莱昂这才发现自已的力道有多大——她的腕骨几乎要被捏碎。他慌忙松手,却见贝拉唐娜微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腕。
咔嚓。
脱臼的关节瞬间复位。
莱昂瞪大眼睛。
“你……你怎么……”
“小时侯学过一点医术。”她漫不经心地说,手指已经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现在,丈夫……我们该完成仪式了。”
7
事后,莱昂沉沉睡去,呼吸间还带着酒精的浊气。
贝拉唐娜侧卧在一旁,指尖轻轻描摹着他颈动脉的走向。
如此脆弱。
如此……美味。
她俯身,牙齿轻轻擦过他的喉结——
——但没有咬下去。
还不是时侯。
8
婚后的生活表面上风平浪静。
莱昂迫不及待地接管了霍华德家的产业,却发现所有重要文件都需要“妻子签字”才能生效。
“这是父亲遗嘱的规定。”贝拉唐娜无辜地解释,“为了防止家族财产外流。”
莱昂摔碎了书房的水晶杯,却在她推门而入的瞬间换上笑脸。
“亲爱的,我只是……手滑了。”
贝拉唐娜微笑,蹲下身一片片拾起碎片。
“小心点。”她将最锋利的一片塞回他手里,指尖故意划过他的掌心。“下次可能会划破喉咙呢。”
9
一个月后,贝拉唐娜宣布怀孕。
莱昂欣喜若狂——这意味着他离彻底掌控霍华德家又近了一步。
“如果是男孩,就叫他亨利,纪念你弟弟。”他深情地说,完全没注意到妻子眼中闪过的讥诮。
——真讽刺。
他想用谋杀者的名字,为未来的受害者命名。
10
当晚,贝拉唐娜独自站在阳台上,月光照亮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系统。”
【检测中……】
·
莱昂·德文的绝望值:45
·
阶级跨越进度:60
·
通步率:35
她轻轻抚摸着自已的腹部,感受着里面那个微弱的心跳。
——普通的人类胚胎。
——毫无邪神特质。
贝拉唐娜的指尖突然用力,指甲陷入皮肤。
如果现在剖开肚子……
……会不会找到一点非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