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丞命人取来强弓,递到陈阳。
“陈阳,你捕鱼有方,望你今后将这捕鱼术教给村民,帮助大家解决饥荒问题。”
“是,草民谢王大人!”
陈阳双手接过弓箭。
村中猎户多用木弓,脆性大,易折断,只能射杀小型动物,无法捕杀猛兽。
上次他猎杀赤狐狸,也是取了巧劲,射穿狐狸的眼珠,使其一箭致命。
否则,仅凭木弓的力量,还真杀不死狐狸。
除了柘木弓身,弓弦也是上好的兽筋。
陈阳握着弓,爱不释手。
忽然,旁边传来赵钱安小心翼翼的赔笑声。
“王大人,根据本村的习俗,村民们凿冰冬捕后,须有一人去湖心上香,感谢湖神赐鱼。”
“上香?”陈阳抬起头。
他怎么没听过这习俗。
再转头一看,顿时发现赵钱安阴恻恻的眼神。
心中,顿时起了警惕。
自己赚了银子,还获得王县丞的青眼,拿了强弓奖赏。
以赵钱安狭隘的心胸,别人惊了马,他都要记仇三年。
现在看见自己出风头,岂会善罢甘休?
陈阳集中精神。
读心能力!
发动!
一息过后,陈阳收回能力,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原来是这样!
赵钱安对着王县丞一番解释。
王县丞听完后,点头道。
“既是村中有如此习俗,那便按习俗来办吧。”
赵钱安忙道,“此次捕鱼,以村民陈阳渔获最多,就由他向湖神进香吧,以谢湖神的恩赐。”
说完,对陈阳喝令。
“陈阳,你且去湖中进香,此事是王大人的吩咐,不得怠慢!”
“这个……”陈阳露出一丝难色。
赵钱安喝道,“你可是不情愿?湖神保佑你捕获了那么多鲜鱼,你竟连给湖神上炷香都不愿?”
王县丞也面露不悦。
陈阳忙向王县丞拱手。
“禀王大人,并非草民不愿上香,而是……内有隐情。”
“有何隐情,速向本官道来。”
“草民昨晚梦见湖神,说是要一位已月已日出生的蛇命之人前去上香,预兆灵蛇献瑞,保一方安宁。”
陈阳的话刚说完,四周的村民便纷纷向赵钱安看去。
“蛇命之人,那不就是……”
“赵员外的生辰八字,正是已月已日。”
在一片低声议论中,赵钱安脸色难看,扬头喝斥。
“大胆陈阳,竟敢在县丞面前,胡言乱语……”
“赵员外,草民并非胡言,草民所梦湖神一事,完全属实啊。”陈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急声辩解,“王大人,湖神还说,今日会有一位贵人莅临靠山村,此贵人家中有湖泊一口,连通三路,预兆水生财气、官路亨通。”
赵钱安厉斥,“贵人?湖泊?分明是一派胡言!”
“让他说下去!”一直没说话的王县丞,忽然抬手打断,和颜悦色问陈阳,“昨晚湖神托梦于你,当真是今日会有贵人莅临?”
“王大人,草民不敢欺瞒,此事千真万确。贵人家中连通三路的湖泊旁,还有一株百年老银杏,寓意老树千载,此贵人日后定会飞黄腾达。”
王县丞听得不住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赵钱安眉头一皱,上前拱手,“王大人,勿要听陈阳胡说啊!此人在村中奸懒馋滑,人人皆知,什么贵人,什么官路亨通,定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
王县丞瞬间脸色一沉,“住口,本官瞧你才是胡说!若不是神明预示,陈阳一介村夫,如何得知本官的老家豫州,有一口连通三路的湖泊,湖旁还有一株百年老银杏树?”
“豫州远在千里之外,本官从未见过陈阳,也从未对他人提过此事,陈阳如何得知?你知吗?”
赵钱安脸色大变,“这……”
本以为陈阳一派胡言,却万没有想到,陈阳口中的贵人,竟是王县丞!
王县丞不理赵钱安,亲自上前,将陈阳从地上扶起。
“陈阳,快告诉本官,湖神还预示了什么??”
陈阳佯装惶恐,看了赵钱安一眼。
“湖神还说,天下江湖河湖皆是同宗,若是蛇命之人上香,此处的湖神也能庇佑您,让您贵上加贵,飞黄腾达。”
“不错。”王县丞抬头,目光扫视人群,“此处可有蛇命之人?”
村民们的视线,齐刷刷看向赵钱安。
赵钱安的脑门,渗出一层冷汗。
昨日孙村正向他递话,说陈阳今日会参加凿冰捕鱼。
于是,他便命人在湖中心的冰层动了手脚,冰面薄如蝉翼,一踩即碎。
原本是给陈阳准备的杀局,结果自己却入了套。
“赵钱安,你可是不愿?”王县丞紧盯着赵钱安,直呼其名。
赵钱安浑身一哆嗦,他好不容易才攀附上王县丞,倘若自己不去,便会失信于县丞,若是没了县丞的照拂,自己在清平县的多年经营,便会如大厦倾倒。
他为人狭隘,树敌颇多,一旦失势,仇家必定会纷纷找上门来。
赵钱安望着陈阳,心中恨意滋长。
是他小瞧此人了!
见赵钱安半天不动,王县丞的面色越发阴郁。
“赵员外?”
赵钱安回过神,忙上前揖手。
“禀王大人,老朽年迈,腿脚笨重,恐会惹湖神不悦。”
“老朽的外甥皮五,也是已月已日出生,可让他去上香。”
站在一旁的皮五,顿时傻眼。
他简直没想到,舅舅竟会拖自己挡枪。
“舅舅,我……”
赵钱安打断,“皮五,这可是王大人给你的殊荣,你要好好办!”
皮五急了,“可是那湖面……”
“还不快去!”赵钱安脸一沉打断,眼中隐隐露出威胁之色,“你若不听,今后我这个舅舅,也没法再管束你了。”
皮五脸色赤白,脑袋上钻出一颗颗冷汗。
舅舅的话已经很直白了,他若不去,今后就不会再给他撑腰。
平日他欺男霸女、贩卖良家妇女,犯下无数恶事,之所以能在村里逍遥快活,全靠这个做乡绅的舅舅撑腰。
若是舅舅不再照拂自己,他在村中还能混得下去?
被他欺辱过的村民们,就算一人一棒,也能把他打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