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好像跌入了梦魇,反反复复的梦见自己被折磨的片段。
梦的最后是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朝我挥了挥手,乖巧的笑着:
我希望妈妈快乐,可是我的存在会阻止妈妈奔向幸福。
我从大汗淋漓中醒来,耳边全是机器滴滴的声音。
沈柏邑坐在边上,头一点一点的,眼底青黑一片,估计很久没睡了。
我动作很轻的要将手抽了出来,他却突然睁开了眼。
我们四目相对,我看见他眼底伤过浓烈的惊喜瞬间又被心疼代替。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尴尬的移开了眼。
沈柏邑是我从小玩到大的竹马。
但自从遇到宫喻后,我突然觉醒了男女意识故意疏远了沈柏邑。
甚至在后来的订婚宴中抛下他,决然离场。
信誓旦旦的说此生只追随宫喻一个人,让沈柏邑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我不知道他当年是如何面对众人的,我只知道我被打脸了。
抛下多金帅气的竹马,无名无分陪在宫喻身边三年。
我以为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打动,但事实告诉我,他只会拿我当下贱的情
妇。
沈柏邑率先打破了僵局,清咳了一声: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费力扯出笑脸:
我命硬的很,没什么不舒服的。
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其实混的很惨的事实。
谁料身价千亿的总裁眼里噙满了泪水,猛地把我抱住,哽咽着:
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是这么让人欺负的!在我面前还装。
我那牵强的笑僵在了脸上,眼睛一涩几乎要落下泪来。
很久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为我打抱不平,我几乎都要忘记被人关心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当年跟沈柏邑拉开距离还有个原因,他太了解我了。
是了解到我抬屁股他就知道我拉什么样的屎那种,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时过境迁,当年让我厌烦的了解现在却让我觉得心安。
撞了一圈南墙回来,才发现自己真是贱。
我终于卸下伪装,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边拍打他的胸口还边打嗝:
沈柏邑,你怎么才来啊!我好疼。
心也疼身上更疼。
沈柏邑任由我的拳头一下一下落在自己身上,眼眸一片黑沉,紧紧的伸手将我圈在怀中:
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待情绪平复下来后,沈柏邑顺平我头上的呆毛,斟酌着开口:
柚子,医生说你之前怀有三个月身孕,但没保住。
我的心又开始被揪的疼,伸手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
睫毛一扇一扇的掉下眼泪,在小腹绞痛出血的时候我就知道。
在梦见扎着小辫子的女娃时我也意识到了。
我义无反顾的爱情让我的孩子赔上了命。
她用生命作为代价告诉我,我的爱情本就是不值得的。
我们沉默着久久没说出一句话。
宫喻却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焦急的推开门进来:
姜柚!你发什么......
估计是想来兴师问罪,问我为什么唯独这次没有谈成合作。
他在看到沈柏邑后,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间。
他皱紧眉头,眼里全是敌意:
你是谁为什么在姜柚的病房!孤男寡女的想干嘛
沈柏邑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刚好挡在宫喻面前,他伸出手:
我是柚子的未婚夫,请问你是什么东西
毫不客气的自我介绍,摆明了就是挑衅。
宫喻的脸色黑的能滴下墨水,他没退缩径直握住了那只手。
两人在无声的较量,我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他们交握的手发出咯吱的声音。
两个人谁都不想认输,我觉得无聊叫停:
他不是东西,柏邑,别跟他一般见识。
沈柏邑嗤笑了一声,闻言听话的松开了手,还当着人家的面把那只手在西裤上使劲擦了擦。
羞辱的意味直接被他摆在了明面上,就差没往人家脸上吐口水了。
沈柏邑身上总是幼稚与成熟交揉,时而成熟时而又幼稚的好笑。
宫喻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没想到我第一次维护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咬紧牙根,拳头在身侧死死握紧,似乎用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暴虐,冷笑出声:
姜柚,你好好跟他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