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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又回到了皇宫,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摆设,我疲惫的闭上眼睛。
纪月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柔和地看着我,见我醒了,忙问:想不想吃点什么
我没理他,我不想开口说话了。
纪月又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了很多话,我不想听,也不想应。
他终于反应过来些什么,招呼来太医说要给我看病。
我有什么病
那太医把了半天的脉,战战兢兢道:约莫是急火攻心,皇后娘娘又长时间心情郁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应当多注意才是......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
我有了身孕
这几个词直戳着我的心肺,我的母亲,我的弟弟,我的阿秋,全是被这个男人所害,而我还怀着他的孩子。
我胃里一阵翻腾起来,只好坐起身,趴在床沿上吐得要死要活。
纪月忙低身抚着我的背,轻声说着什么,语气听起来十分喜悦。
我厌恶的偏过头,拉远与他的距离。
纪月走前亲了亲我的脸,我差点又呕出来,作势要掌掴他,却被他轻轻松松拦下。
他终于走了。
我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纱帐。
纪月其实原本就不是京城街上的乞儿,他是当年风头鼎盛的纪家的嫡长子,只是当年争夺皇位的时候,纪家站错了队,力挺大皇子登位,毫不把我母亲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我母亲给程权铺路,自然要尽善尽美,她先是在游猎场上设计意外,再是栽赃陷害,一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纪家身上,父皇震怒,当即下令满门抄斩。
而纪月,就是那个在满门抄斩前就‘病逝’了的嫡长子。
他是死去的纪家的独苗。
他一向很有手段的,例如他明明没进入公主府,却可以买通人给我母亲下慢性毒药,又例如他想进入公主府,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我带他进入公主府。
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蠢吧。
我开始拒绝进食,无论宫女们送来什么吃食,我只是狠狠地砸到地上,这样闹了一天,纪月就赶忙来了我的寝宫。
怎么了是他们准备的不合胃口吗纪月柔声问。
我不出声。
怎么还不说话是不是那天吓到了纪月看上去一副担忧的样子,伸手想要摸我额头,被我躲过,不依不饶地又伸手过来。
不烫,那是没有吓着了。纪月说完,端起旁边的粥用勺子舀了要喂给我。
我一甩手,那粥洒了满地,纪月身上也无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他一向喜欢干净,见此,我在心底嗤笑他的狼狈。
怎么样有没有烫到手纪月突然拉过我的手仔细看。
我用力抽回。
真恶心,惺惺作态。
为了孩子,吃一点,嗯纪月无奈道。
我就是为了孩子才不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