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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那天就来了。
一大早我就被宫女们喊醒,拉去梳妆打扮,我有些厌烦,又懒怠发脾气,随意她们摆弄。
摆弄完了,纪月就扶着我上马车,随后自己做进来。
我见他没穿龙袍,挑眉问:微服私访
不。纪月盯着我笑,是去江南做夫妻。
我听着,冷了脸,转头不看他,厌恶他无时无刻不提醒我之前的愚蠢,断送了程权和阿秋的性命。
现在这般温柔又有何用
经过几日的颠簸,终于到了江南,我下马车时有些恍惚,认认真真地打量了这个让我母亲魂牵梦萦的地方。
确实很漂亮。
我又回头看纪月,他又着一身月白衣裳,竟与这如画的江南格外契合,怪不得他当年说他是江南人呢。
可惜了,这如画的美景和人我都无心欣赏。
纪月拉着我来到临时买的宅邸,早已经收拾地干干净净,他看起来很开心,转头一本正经地喊我:娘子。
我打量着院子,头也不回地回他一句:贱种。
他不恼,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凑过来想亲我,差点被我再次掌掴。
他用手包着我的拳头,笑着说:明天元宵节了,到时候外面会很热闹,我带你去看看。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正午,纪月就躺在我旁边等着我起床,我一睁眼就看见他,忍不住趴在床边又吐了半晌。
纪月心疼地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嘴里嘟囔着:等他出来我一定好好罚他。
还以为是孩子把我恶心吐的
他不在意,陪我在房里等到傍晚,拉着我出了门,说要去过节。
街上确实热闹,有许多卖花灯的,我看着有些失神,突然想起当年母亲给我和弟弟做过花灯,是个莲花灯,母亲说是她当年在江南跟一灯匠学来的手艺。
纪月见我盯着花灯瞧,以为我喜欢,买了两个,拉着我去河边放花灯,还让我许愿写在花灯上。
我看他一眼,又看看花灯,最终还是提起笔。
你写,我也写。纪月也拿着笔,冲我笑。
我没理他,只是拿着笔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写着纪月早死。
纪月也写完了,探头想看我的,被我一眼瞪回去,摸了摸鼻子不敢再看。
放完花灯,纪月本还想再逛,我不依,推脱说累了,其实是不想再跟他多待。
纪月也只好从我,只是回去前坚持要去本地那座姻缘庙。
我不耐烦又无可奈何,只能被他拉着去了姻缘庙。
那庙里只有一个胡须斑白的老和尚,看了我和纪月两眼,叹了口气说:有缘无分......有缘无分啊......
纪月脸色登时差了起来。
我怕他事后打击报复,暗暗警告他不许乱搞事,纪月也只是冲我笑笑,没有答应。
他买了个姻缘锁,非要去挂在那大榕树上,我没跟他去,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在树下看着他折腾。
那天的月亮亮得惊人,撒在他月白色的衣裳上,像是月光做成的衣裳,他在亮堂堂地月光下在姻缘树上挂上我们的姻缘锁。
我却恨不得第二天就天打五雷轰把姻缘树劈死。
我们回了那院子,我一回去就歇息下了,他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我没理他,只是睡我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