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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每次用膳纪月都会来陪我,计划进行地出乎意料的顺利,看着纪月无知无觉的吃下那掺了药的饭菜,我却总觉得不安,好像会出什么差错似的。
也确实出了差错。
纪月与我一同用餐一个月了,我的肚子已经显怀,而他的身体却依旧健壮地不行。
纪月。我咽下口里食之无味的饭菜,眼睛看着碗,面无表情,你每天吃的都是哪儿的饭菜啊。
你的。纪月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他大可说御膳房的饭菜,偏要说是我的饭菜,明摆了是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又非要装出一副宠我爱我的样子哄我开心。
我心情烦躁起来,把筷子狠狠往桌上一摔,起身欲走,肚子却突然有些疼,下意识捂住。
纪月却比我还慌,高声叫人换太医过来。
我想推开他,却没有力气,只好说道:松开我,别碰我!
他非但不理我,反而搂得更紧了,把我抱在怀里哄,我不耐烦听,偏那烦人的声音又无孔不入,满脑子只剩下他的喃喃。
卿卿不怕,卿卿不怕,马上就不疼了。
卿卿别走。
卿卿,对不起。
最后那一声微不可闻,却偏偏被我听见,我毫不留情面的嗤笑一声,纪月听出我笑里的嘲讽,沉默了一会儿,仍是抱着我不撒手。
太医来了,把了脉说:皇后娘娘这是心情郁结,又遭了刺激,平日里又常常休息。多吃些补品,晒晒太阳,保持心情舒畅即可。
我坐在软榻上,百无聊赖地抠着衣裳上的刺绣。
纪月那贱东西又想来抱我,被我侧身躲开,这次他没强求,只是温柔地笑着,看着我小心问:想不想出去外面看看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江南吗
对啊,我之前一直想去江南的。
第一次知道江南是母亲跟我们说的,她说她的母亲就是江南人,嫁与了我的外祖父,后来外祖父进京赶考,做了高官,就很少回江南去了。
但外祖母每次回去探亲,都会带上母亲。
母亲说,那里的山水很漂亮,那里的人说话都柔声细语的,下雨的时候大家都撑着油纸伞上街走,青砖伴瓦漆,是悠远而又宁和的地方。
后来纪月来了,他跟我撒谎,说他是江南人,我就说,那以后我们就去江南做一对恩爱夫妻。
我冲纪月点了点头。
那再过几日我带你去江南散心。纪月立刻拍板。
带我去他不怕那些老家伙造他谣,说他比程权还昏庸吗
我在心里笑话他,面上不显,只是赶他去侧卧,我要在正卧歇息下了。
前些日子都是这样,他也识趣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