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廊尽头漫过来。

    余静茹看见张雨萱的瞳孔在收缩，像当年火灾现场那只被困在玻璃罐里的金鱼。

    她突然想起林雾临终前攥着的心脏监护仪图纸，那些歪斜的字迹写着："让她们在同一个取景框里偿还。

    ""第八个镜头准备！

    "画外音惊破幻觉。

    张雨萱突然将显影液泼向雪地，冰裂纹顺着裂缝疯狂蔓延，露出底下青黑的焦痕——那是五年前消防车履带碾过的校工尸体。

    余静茹的银匙坠地时，时针正指向凌晨三点。

    美术馆地下室的放映厅亮起七盏聚光灯，三百台老式摄像机组成环形牢笼。

    张雨萱跪在第七个机位中央，心电监护仪的导线缠住脚踝，像株畸形的蓝玫瑰。

    "这是林雾的遗嘱附件。

    "张雨萱举起泛黄的场记簿，最新一页贴着心电图纸，"她说真正的终镜，要拍下心脏停跳瞬间的镜面反光。

    "余静茹的指尖抚过摄像机热靴接口。

    金属外壳残留着林雾的体温，那些深夜剪辑时蹭到的咖啡渍，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抗抑郁药分子结构图。

    她突然想起火灾当天，消防员从焦尸食道里取出的半枚带血纽扣——和她更衣柜里缺失的那颗完全吻合。

    "开始倒计时。

    "张雨萱的声音混着除颤仪的警报。

    余静茹看见第七个镜头正在自动对焦，取景框里浮现双胞胎婴儿时期的足印拓片。

    那些被烧毁的福利院档案，在显影液里显露出林雾后背的先天性心脏缺损。

    冰裂纹爬上美术馆穹顶时，余静茹握住了张雨萱递来的注射器。

    氯化钾溶液在玻璃管里泛着冷光，与二十年前那杯掺了锂盐的拿铁产生奇妙的镜像对称。

    她突然看清对方锁骨下方纹着的场记板编号——正是当年自己剪掉所有负片时用的那台机器序列号。

    "你闻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