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
惊雷劈断巷口老槐树,虞红鲤终于想起十六年前最血腥的画面:甲板上躺着七具孩童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青铜匕首。
为抢夺唯一逃生的小船,是她亲手把阿满推下甲板。
落水前阿满抓住她脚踝,指甲生生抠进她脚骨,至今阴雨天仍会作痛。
"当年沉船的根本不是什么水匪!
"阿满突然撕开衣襟,心口逆鳞疤里竟然嵌着半块青铜傩面。
他指尖刺入皮肉,挖出块带血的鳞片:"是红袖招在挑选蛊童,我们身上种的都是同生蛊!
"仿佛印证他的话,虞红鲤腕间守宫砂突然裂开,爬出的血红蛊虫展开薄翼,露出翅膀上的人脸纹路——正是阿满少年时的模样。
与此同时,三娘的笑声从街角传来,七十二盏人皮灯笼腾空而起,照得长街亮如白昼。
"好一对兄妹重逢,正好用你们的血养我的本命蛊!
"三娘踩着灯笼飘然而至,裙下伸出布满鱼鳞的双腿。
那些鳞片边缘发黑,渗出腥臭黏液,正是当年苗疆巫女下的"鱼妇咒"。
她抬手射出金铃索,铃铛裂开爬出透明蛊虫,落地便化作虞红鲤的样貌。
阿满突然把虞红鲤推向墨玉骆驼:"走!
去洞庭湖找沉船里的青铜匣!
"他转身迎向三娘,后背鱼形疤痕突然炸开,蓝血凝成的鲤鱼扑向蛊虫幻影。
这是同生蛊最后的杀招——每滴血珠都在空中爆成小鲤鱼,撕咬着三娘的鳞片。
虞红鲤抱着琴童跃上骆驼,回头时看见阿满浑身爬满蛊虫。
那些毒虫正从他眼眶钻进颅骨,他却还在嘶吼:"船舱底层铁箱...咳咳...有真正的生辰帖..."声音戛然而止,最后一条蓝血鲤鱼撞碎三娘发间金步摇,露出她藏在假发下的秃头——上面纹着完整的红袖招蛊童名录。
墨玉骆驼踏风狂奔,怀里的盲眼琴童忽然扯开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