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
姜瑜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程渡和姜明钰都在，一旁还有校长和教务主任，气氛沉闷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她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撑在桌面上，强装镇定道：“问吧。”
程渡翻开笔记本，开门见山：“你和林静关系怎么样？”
“普通。”姜瑜靠在椅背上，眼神飘了一下，“同学而已。”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和宁繁一起约她？”
姜瑜斟酌了一下，半真半假地道：“林静老是阴阳怪气的，我想当面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程渡扫了她一眼：“是你主动想问，还是宁繁想问？”
姜瑜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警觉，为什么要分开问？她眼皮一抬，假装不耐烦地道：“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我们都想弄清楚。”
“当然有区别。”程渡道，“这代表主动权是谁的。”
姜瑜不喜欢这个问题，她隐隐觉得对方是在套她的话，想了想，索性道：“宁繁提的，我就顺便去了。”
程渡轻轻点了下头，又问：“见面后发生了什么？”
姜瑜知道该怎么说，按宁繁教的复述了一遍，尽量把重点放在林静情绪失控和宁繁挡刀的事情上，最后强调了一句：“我根本没想到她会拿刀。”
“她当时为什么那么激动？”
“她觉得我们姜家害了她。”
“那你觉得呢？姜家害了她吗？”
姜瑜一时语塞，她对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向来不关心，但林静的怨恨是真实的。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撇开脸：“我不知道。”
姜明钰忽然开口：“宁繁为什么替你挡刀？”
姜瑜猛地抬头，心跳漏了一拍，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什么？”
“宁繁为什么替你挡刀。”
姜瑜心说他爹的我怎么知道！因为她见义勇为英雌救美！
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嘴硬道：“谁知道啊，可能是她正好站在那个位置吧。”
“是吗？”姜明钰淡淡地看着她，明显不信。
“要不然还能是什么？”姜瑜理直气壮道，“她还能舍身取义不成？”
姜明钰没继续追问，眼神却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样，让姜瑜有点发毛。
程渡适时地开口：“那你和宁繁关系怎么样？”
姜瑜下意识想说“普通”，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真的“普通”，宁繁怎么会替她挡刀？
她心虚了一瞬，嘴巴却比脑子快：“就那样吧。”
姜明钰挑眉：“那是哪样？”
姜瑜：“……”
她真是要被这帮人问死了。
她硬着头皮道：“就……普通同学关系。”
姜明钰轻笑了一下，没拆穿她，翻了个笔记，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林静的心理状况？”
“她有病吧。”姜瑜脱口而出，“一会儿阴阳怪气，一会儿拿刀吓人，她要是没点毛病，我还能被她吓到？”
程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顿了顿，才道：“好，今天就先到这儿。”
姜瑜如蒙大赦，立刻站起来，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推开门走出去，门外的空气似乎都比里面清新了不少。
她一抬眼，就看到宁繁站在不远处，靠着墙，一副等她出来的样子。
姜瑜不爽道：“你怎么还没走？”
宁繁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等你。”
“……”
姜瑜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轻轻地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她抬手摸了摸耳朵，道：“谁让你等的！”
宁繁笑了一下，没搭理她，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走吧。”
姜瑜不自在地“嘁”了一声，跟着她走了出去。
——
下一个是裴世珠。
她进门时还是一贯的温和，态度不卑不亢，坐下后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安静地等待问题。
“你和林静关系怎么样？”程渡问。
“挺一般的。”裴世珠如实道，“她性格比较敏感，我们不常说话。”
“你觉得她的情绪一直很敏感吗？”
“嗯……”裴世珠想了想，“她总觉得周围的人在议论她，或者故意针对她。”
“你知道她和姜家的事吗？”
“知道一些。”裴世珠顿了顿，“她跟我说过，她家里以前出过事，她怀疑跟姜家有关。”
“那你怎么看？”
“我不好判断。”裴世珠如实道，“但她确实很在意这件事，甚至有些执念。”
程渡点了点头，继续问：“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里。”
“有人可以证明吗？”
“管家可以。”
程渡做了记录，最后看向她：“你觉得林静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世珠微微皱眉，想了片刻，才缓缓道：“她不坏，但她心里有根刺，总觉得别人会伤害她。”
程渡没说话，记录完后，示意她可以离开。
——
季微明进来时，气场就很不一样。
她拉开椅子坐下，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翻开记了一下页码才放下，姜明钰从她对书本的缱绻中看出来她一定跟这事儿无关。
“季微明，你和林静关系怎么样？”
“普通。”她推了下眼镜，“但她之前找我补过课。”
“补课？”程渡挑眉。
“嗯，物理。”
“她成绩怎么样？”
“不太行。”
程渡轻笑了一下：“所以她学得进去吗？”
“学不进去。”季微明干脆道，“她好像有点笨笨的，注意力没法集中。”
“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家里。”
“有人可以证明吗？”
“有。”
程渡点头，片刻后合上笔记本：“好了，你可以走了。”
——
等所有人都问完，程渡合上笔记本，看向姜明钰：“你怎么看？”
姜明钰手指轻敲桌面，沉默了半天，“……宁繁是不是对姜瑜有心思？”
程渡无语：“……姜检察官，你是查案子还是抓高中生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