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乔晚意看着桌上的大瓶小瓶有些傻眼，她可不想节目还没正式播出就被叫停。

    “没事没事。”张导显然兴致很高的样子，“我已经和平台打过招呼了，他们说这一部分会设置一个什么成年实名认证过才能看。”

    众人：....？

    “而且我们这不是还在试播阶段，明天才开始正式直播呢。”张导拿着副导从便利店买的冰杯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张导你开心就好。”林雪的笑中带了一丝无奈，不过几个人也都没有要拦着张导的意思。

    反正也都说了这个阶段的观众年龄段不同，成年人喝两杯酒也是很正常的事，说彼此熟悉一下也说得过去，毕竟人一微醺就很容易吐露些东西出来。

    张导非常行云流水的往冰杯里面这个加一点那个加一点，架势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要让几个嘉宾微醺点到为止就行。

    看起来更像是赌上了自己的尊严不灌醉几个人不姓张，没一会调好的酒就摆在几个人面前。

    云镜眠没想太多伸手端起酒杯就是一口，张导调酒用的那些酒他刚刚瞥了一眼知道不会到自己喝醉的程度。

    他面不改色的将酒杯放下，语气平淡的评价了一句，“还行，不算难喝。”

    有他这句话再加上其他人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后才安心下来，纷纷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不算难喝是什么评价，我可是看着攻略调的人说包好喝的。”张导不死心的嚷嚷着举起手机给坐在他对面的云镜眠看。

    “包好喝的前提是不能灵机一动吧，别以为我刚刚没看见你偷摸多倒了两口朗姆酒，教程可没让你加朗姆酒。”

    云镜眠指着桌面上那一小瓶已经开封的朗姆酒言之凿凿，满脸的我说不算难喝都是很留面子的评价。

    被抓包了的张导仍然不死心，“那不是重在创新嘛，万一多加了点别的更好喝了不更好。”

    云镜眠一言不发将还没人动的那杯酒推到张导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自己尝。

    张导满脸不服气的举杯猛喝一大口，酒刚入口他的表情就变得奇怪了起来，“确实是....不算难喝。”

    众人都被张导的变脸逗笑，气氛一下子从一开始的略显拘谨变的有些其乐融融起来。

    ［怎么感觉所有人和云镜眠相处的都挺不错的啊，所以云镜眠当你的事到底有没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啊，我反正挺好奇云镜眠背后的资本到底是谁能让几个人对他都客客气气的。］

    ［我觉得现在气氛挺好的啊，综艺又不是一定要吵起来才有的看，平平淡淡的大家不都很开心吗？］

    ....

    此刻所有嘉宾都没把注意力放在弹幕说什么，几口酒入喉所有人都渐渐放松下来。

    张导眯了眯眼看起来谋划已久的从一旁拿起一个空酒瓶，“干坐着也是干坐着，不如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吧。”

    他一边说一边把空酒瓶放在桌子上手腕一扭，空酒瓶在桌子上快速的旋转了起来，他开口说起了游戏规则。

    “现在从左到右排序，林老师是一号，乔老师是二号，邓老师、云老师、喻老师以及季老师分别是三四五六号。”

    “酒瓶的瓶口朝向哪位老师，哪位老师就在我们准备好的箱子里抽一张纸条出来，并且要按照纸条上写的做。”

    他的话音刚落，副导演就已经从不远处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抽奖箱。

    抽奖箱随着副导演走路的幅度颠簸，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纸条摩擦声，一听就知道里面放了不少纸条。

    云镜眠眉头一皱，直觉这对他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好游戏，下意识就想张口说自己就不参加了。

    “所有老师都必须参加这个游戏，放心吧我们没在里面放什么很过分的要求。”

    第17章

    开门红开他身上去了

    张导一句话就把云镜眠的后路堵死，他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签的合同上有必须要配合节目组的流程，想来就是在这等着呢。

    云镜眠笑容间都带着几分青筋突起的意味以及一丝气急败坏，没什么好气的瞥了张导一眼。

    感觉到目光的张导更是满脸无辜，属于云镜眠的合同是季妄山专门去拟定的，说是一定会让云镜眠配合的法子。

    张导现在已经差不多摸清这两个人之间的情况，也才明白自己是被季妄山小小的算计了一下。

    不过看在现在综艺招商和热度都分别来自于眼前这两个人，他非常大度的觉得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俩活爹现在让他开豪车住别墅他都愿意。

    其他人并看不明白张导和云镜眠季妄山之间有什么瓜葛，听懂了游戏规则后都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来。

    年纪最小的邓则已经跃跃欲试的准备转动瓶子，伸着手眼巴巴的看着还没宣布开始的张导，如同正在等待裁判发号施令的运动员一样。

    “行了行了从你先开始转，别用一种过年小孩子准备等我发红包的眼神看着我，总感觉你要从我钱包拿钱了。”

    张导一想到过年的时候，家里小辈那一双双亮的吓人的目光时仍觉得一阵肉疼。

    他的年纪不是很大在家里其实还没有到要给小辈发红包的年纪，奈何他作为家里出了名的人物，谁不知道他曾经是很有成绩的知名导演。

    张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家里那些亲戚有不少都巴不得看他的笑话，他的电影成绩大不如前后没少在背后笑话他。

    但俗话说得好人要是想要面子就得多少受点罪，为了维持自己父母口中的面子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维持表面的面子和平。

    邓则在听到张导的话后，如同短视频平台上一些听到主人说开饭的小狗似的，立刻伸出手转动起了桌面上的空瓶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飞速转动的空瓶子，十几秒后瓶子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瓶口无比戏剧性的朝向了张导。

    张导：....

    好嘛，这开门红开他身上去了。

    “我先说好这个游戏我可不是参与者。”张导庆幸自己还好在开始前就定了他不参加，不过他还是伸手将一旁的箱子拽了过来。

    “但这第一次都已经转到我了我就来打个样，你们可不许说我玩不起哈。”

    张导的嘴说着手也没停，在箱子里一阵摸索后猛的掏出来一张纸条来，面对镜头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

    ［请真心实意的讲出对一下二号老师的印象。］

    张导：....

    他沉默了两秒后用笑掩饰尴尬，几分钟前自己说没有什么很过分的要求的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而他这一抽就抽到了一个非常陷阱的刻薄节目效果问题，已经到了自己舔舔嘴唇都能把自己毒死的地步。

    张导面对着满脸无语的嘉宾们，装作没看明白的他们的表情一样露出了一副沉思状。

    “乔老师的话我的印象就是唱歌很好听，优秀的作品也很多，也常常在各大电视台的晚会上看见乔老师。”

    张导一开口就知道是常说场面话的，一句不提乔晚意前些日子的言论争议，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体面话。

    说到云镜眠都没忍住面对镜头打了个哈欠的地步，他也实在是没想明白张导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好话说。

    ［学到了，我将逐字学习张导是怎么夸人的，以后公司团建聚餐我将这么夸我的领导。］

    ［楼上的姐妹你也有点太想进步了，不过张导都已经给乔晚意夸的绷不住笑，而且还真让他逃过了敏感话题。］

    ［就是啊，我本来还想看他会怎么评价乔晚意言论争议那件事呢，结果也是个不敢说实话的怂货。］

    ［他一个做导演的这么怂干嘛，不都是演员求着导演给机会吗？虽然乔晚意是歌手但也不至于这么巴结吧。］

    ［拉倒吧，他都好几年没有拍出过什么有成绩的电影了，厉害一点的演员现在都不乐意搭理他，还真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

    “行了行了。”季妄山笑眯眯的打断了张导的滔滔不绝，“你再说下去这一part都要过去了。”

    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的张导一听这话赶紧刹住了车，这一part可是他专门设计出来为难嘉宾制造节目看点的，光在他一个人说的话里过去了还有什么劲。

    他本来还有点谢谢及时把他拦下来的季妄山，一扭头看到已经开始打哈欠的云镜眠时，忽然就明白了季妄山拦他的真正原因。

    张导在心里偷偷摸摸的呵呵了一声，心里感叹了一句季妄山还真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男人。

    接下来瓶子是由张导转动的，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想法，瓶子慢悠悠的停下来的时候正好面对着季妄山。

    张导非常积极且幸灾乐祸的把自己身旁的抽奖箱递给了季妄山，“请抽。”

    云镜眠绷着唇角低着头忍住没有偏过头去看，他现在只希望季妄山不要抽到和他有关的问题。

    季妄山在看清纸条上的字后流露出了一点遗憾的神色，所有人看到他这个表情就能猜到上面的肯定和云镜眠没关系。

    倒不是他们非常会察言观色，主要是因为季妄山从出现在镜头面前开始就把其实是奔着云镜眠来的写在了脸上似的，简直已经到了毫无遮掩的地步。

    随着季妄山把纸条面向镜头，众人也都才看到了纸条上究竟是什么问题：［请现在给圈内好友打一个电话，并且不要让对方察觉出正在直播。］

    季妄山看起来略微有些头疼的样子，“我圈内的好友怎么可能不知道节目在直播，你这个问题也有点为难人。”

    “不让他知道现在正在直播就好，而且我们今天本来就是试播，不蹲在直播间的都不知道直播间今天也开着。”

    张导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出的题有多为难，叉着腰为自己据理力争。

    第18章

    复杂的非常奇怪

    而云镜眠则是依然低垂着眼，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复杂的非常奇怪。

    他既庆幸还好季妄山抽到的问题和他没关系，不用又一次在镜头前和季妄山扯上关系，莫名其妙的又挨一顿骂。

    可他在听到圈内好友几个字时又忍不住有些烦躁，尽管他清楚他们已经这么多年没联系，而且他还故意不去看任何有关于季妄山的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对方身边出现他不知道的朋友简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可他心里就是无端弥漫出烦躁来。

    他不自觉的板起一张脸，看起来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一样，目光也执拗的不肯往季妄山那边看一眼。

    面上却装的好像是对季妄山即将要做的事不感兴趣一样，手上却不停用指尖摸索着自己手腕上戴的手链。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注意到季妄山的余光始终隐晦的落在他的身上，在注意到他有些不开心的情绪时很轻的勾了一下唇角。

    这个电话无论如何还是要打的，张导非常明确的要求电话必须打满五分钟，不管说什么哪怕尬聊都要五分钟不被发现节目正在直播。

    季妄山捏着手机听完张导的话后，稍微沉思了几秒后指尖滑动拨通了一个电话。

    在万众瞩目下，电话响了几声后电话那头的人才接通，一道大家同样很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喂，怎么这个时候找我啊老季，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参加什么综艺直播吗？”

    ［这个声音是秦柳老师吗？原来他们是圈内好友吗？］

    ［也不奇怪吧，秦柳也是圈内用演技一步一个脚印闯出来的人，他和季妄山的经历还是挺像的。］

    ［是这样的，他们两个也都在采访里说过和对方合作都觉得对戏起来很舒心，私底下偶尔也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秦老师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节目正在直播啊，他是不是确实不怎么上网冲浪来着。］

    ［对，据说一开始的，注册完之后他也不经常看微博，连配合宣发都是他发微信告诉经纪人要发什么，经纪人再上他号直接发的。］

    ［秦老师怎么有一种家里很德高望重的长辈的感觉。］

    ....

    “明天才开始正式播出现在还没有直播，打个电话找你聊聊天而已。”

    季妄山的眼睛望着镜头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而他的语气却无端让人觉得信服，电话那头的秦柳相信且莫名其妙。

    “找我聊天？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是有事求我啊，出什么事了，难道是你之前提过的喜欢的人吗？”

    秦柳不经意的一句话已经不是往平静的湖面里丟小石子了，简直是往湖里丟了颗鱼雷，把整个湖面都炸了个底朝天。

    ［我去....这件事是我可以听的吗？意思是季妄山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吗？是不是不是圈内人啊，不然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是，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要瞒着粉丝啊，这不是把我们这些粉丝完全瞒在鼓里吗？这不就是欺骗我们的喜欢吗？］

    ［别的不说，明星不广而告之自己有喜欢的人明明是很正常的事吧，说白了怕的不就是像楼上这样的“粉丝”吗？］

    ［就是啊，季妄山又不是做偶像的，现在连演员都不能谈恋爱了吗？］

    坐在不远处的云镜眠听到“喜欢的人”四个字后唇角抿的更紧，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将杯中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杯底很轻的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他又默不作声抬手给自己再次倒满了酒。

    云镜眠喝酒的架势把一旁的邓则吓了一跳，他看着直播间的人现在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捂着麦偏头声音特别小的提醒：

    “云老师还是稍微少喝一点，别让自己在镜头前喝醉了，不然容易出事被营销号带节奏。”

    云镜眠知道他是好心，很轻的点了点头同样抬手捂住了麦，“多谢你提醒我，不过这点酒不至于让我喝多。”

    邓则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说实在的这两天他对云镜眠的印象实在是改观了不少，也觉得云镜眠不像是媒体口中那个人品极差的人。

    他会改观的如此快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这些做偶像的再清楚不过一些无良媒体和营销号惯用的伎俩。

    邓则也是真的怀疑当年的云镜眠恐怕是被谁记恨上了，对方联合了不少媒体和营销号就是要整他。

    不过猜测归猜测，邓则肯定是不敢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云镜眠，毕竟他们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更别说昨天晚上他的经纪人刚打过电话骂过他一顿。

    原因就是他在直播间里帮云镜眠解围的事被人买了营销号带节奏，还是公司发现的及时撤掉了不然现在节奏大起的就是他。

    云镜眠也是听了劝，指尖摩挲着杯壁眼中是邓则有些看不明白的晦暗情绪。

    季妄山那边的谈话还在继续，他听到秦柳的话之后表情依旧泰然自若，“我喜欢的人问你做什么？”

    电话那边的秦柳听到他这话忽然变的兴致勃勃了起来，“嘿，那可大有问头了，我看你这个样子一看就不会追人，我还能教你几招。”

    ［秦老师私底下竟然是这种性格吗？而且怎么说起追人这么自信满满，难道是很有经验吗？］

    ［没有吧，我记得秦老师是母单来着，他的所谓的追人经验应该源自于他前段时间演的那个戏里的角色，一个专门帮人介绍对象的红郎。］

    ［怎么感觉对秦老师的印象稍微改变了些....本来还以为是那种话很少很威严的长辈的那种。］

    ［作为秦哥粉丝的我必须要说他私底下其实活人感很重的，喜欢各种运动说话也很有意思，接两次机就知道了。］

    秦柳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在演那个角色时得到的“经验”，给一边的云镜眠听的都没忍住眉头蹙起。

    他心里都在想这样追人真的行吗，真的不会直接把人吓的跑出二里地吗？

    第19章

    这我真不能黑箱

    不过季妄山并没有打断秦柳的滔滔不绝，眼睛始终落在张导举着的手机屏幕上，上面的时间正在倒计时。

    在屏幕上的数字归零时，季妄山立刻开口打断了秦柳，“好了老秦你的经验我听完了，刚刚和你打电话是因为节目直播任务需要，多谢了。”

    秦柳：....？

    “什么？你在直播？你不是说明天节目才正式开始那个时候才直播吗？”

    他的声音极其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季妄山刚刚说没在直播是在和他说谎，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一点都没听出来。

    ［笑死我了，年近三十的秦老师第一次品尝到被好朋友欺骗的滋味。］

    ［看我哥的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都是兄弟骗一下怎么了到现在的骗老实人的良心不安，秦老师也实在是有点好骗。］

    ［惨遭欺骗的我哥听起来整个人都有一点脆脆的碎碎的，感觉已经开始在缅怀自己逝去的形象。］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秦柳恢复的速度快的吓人，下一秒他的语气就恢复了与之前没什么差别的平静中带着高兴。

    “那也没事能帮到你就行，不过我给你传送的经验你可一定要记得啊，你听了我的意见之后一定能追到你喜欢的人。”

    季妄山：....

    一时间季妄山感觉自己刚刚的良心隐隐作痛是白痛了，他也实在不想告诉秦柳他那些经验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的真相，张了张口说了一句，“借你吉言。”

    短短几分钟，＃季妄山

    喜欢的人＃所代替，《一路歌》在半天内被季妄山带着上了两次热搜。

    最开心的当然是张导，他现在觉得刚刚那一轮开门红开到他身上是应该的，一起播出的其他两档综艺热度都没有《一路歌》的试播热度高。

    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心里的浊气消失的无影无踪，颇有一种农民翻身把歌唱的爽感，他现在倒要看看谁还说他做综艺没热度！

    最不爽的也并不是同时播出的几档综艺的导演，而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的云镜眠。

    他一边想季妄山有没有喜欢的人又喜欢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一边心里又难以抑制的烦躁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这样的心情导致他接下来始终有些心不在焉，连几轮之后瓶口朝向他时他还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的出神。

    还是在林雪出声提醒下云镜眠才及时回过神来，伸手在旁边的盒子里随手一拿：［请与六号老师对视一分钟。］

    云镜眠：....

    在云镜眠要杀人的目光中，张导感觉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信我一次，这我真不能黑箱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