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说不知道,他却觉得我嘴硬,说沈历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
见我还是摇头不说,他毫不犹豫一刀砍断我的右腿。
他把刀比在我剩下的手和腿上:「京城第一美人变成人彘,会怎么样。」
我疼得直冒冷汗,也不愿意喊一声痛,求一声饶。
只因这是我们沈家的风骨,我不能丢了爹爹的面子。
他见我不说,干脆不再逼问,只专心折磨我。
他一片片削去我身上的肉,让我学狗叫取悦他。
我不愿意,他就割掉我的舌头,又塞进我的嘴里。
如此反复,我被砍断四肢,鲜血浸湿了土地,宛如蛆虫一般疼得在地上蠕动。
我到死都盼着我的英雄爹爹提着长枪踏平羌敌,带我回家。
可是没有。
到死也没有。
羌敌砍下我的头颅,拴在长鞭上,在云城城楼前骑马示威。
当着宋叔的面,我的身体被群狼啃食。
他双眼猩红,想要开门迎战,却被副将以兵力不足拦下。
最后只能含泪写下军报,传给千里外的长安。
5
军报在朝会上被宣读。
我跟在父亲身旁,漠然地听着太监的公鸭嗓。
听到我的头颅被用来示威,身体被狼群分食时,爹爹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前后的大臣连忙将父亲搀起,他却像被抽走骨头般瘫在地上。
良久,他低声喃喃:「幼梧?不可能。」
他大口喘息,官帽歪斜,似乎一瞬间老了数岁。
有人小心提醒他,「沈大人,这是军报,怎能有假?」
假传军报是灭九族的大罪,没有人敢犯。
更何况传来军报的人是他曾经的副将。
皇帝亲自看完军报后,语气沉痛地道:「爱卿节哀,军报上确实是这样说的。」
十年前的云城之战,人人都赞爹爹大义。
就如此刻,大臣们纷纷赞叹。
「沈小姐宁死不屈,当真是沈氏风骨。」
「有其父必有其女,沈大人节哀。」
就连皇帝也为我的坚忍所动容,下旨封我为安云郡主。
只有父亲煞白着脸,眼神浑浊。
他扑通一声跪在殿前,颤声高呼,悔恨绵绵:
「请陛下让臣带兵出征!」
原来爹爹是可以请命带兵出征边关,赶走羌敌的。
而不是把我放在云城,作为他大义的象征。
6
姐姐听闻爹爹要去云城,身子又开始弱下来。
府中的大夫来了一茬又一茬,都说这次情况危急,恐有生死之祸。
爹爹听着大夫的话,沉默不语。
最后他推开门,走进姐姐的厢房。
屋子里满是药味,姐姐白着脸躺在床上,似乎连喘气都很困难。
她颤巍巍地看向爹爹,还没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爹爹的脸沉得可怕,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关心爱护。
他盯着姐姐的脸半晌没有开口。
姐姐的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她有气无力地开口:
「爹爹是在朝堂上遇见烦心事了吗?女儿不打紧的,你尽管去忙。」
说完,她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