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和老侯爷太夫人有交情的人也纷纷附和道:「送太夫人最后一程还是要来的,既然我们也没有帖子,不如就随司槿言小姐一起,在外祭拜吧。」
侯府门外乌压压站了一堆贵人,他们举香祭拜。
拜的是侯府往昔荣耀,也是老一辈的情分。
从今日起,与他们交好的人一个都不剩了,也不必在看在谁的面子上护谁一程。
人走留下车辙印,门外青烟滚滚,门内萧条一片。
穆卿玉慌了神,叫人把大门关上。
这么大的动静,裴玄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侯府内。
裴玄躺在床上,衣着凌乱,神色张狂,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蓝色药丸,服用后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穆卿玉站在门外看着他发疯,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半会儿,她才进门,柔柔的扑进裴玄怀里。
「阿玉,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侯爷,现在已经丑时了。」
裴玄愣愣的点头,似乎清醒了一点:「祖母的后事……」
「侯爷放心,我都处理好了。」
「司槿言来了吗?」裴玄急切的问,「祖母生前最喜欢她,她一定会来的,她可有问起我?」
穆卿玉笑容一顿,随后道:「侯爷,妹妹没来,我派人去请她,她说今生今世不愿再与侯府有半点关联,怕是……恨极了你。」
裴玄目光呆滞的看向月亮:「不该是这样的,她为何不愿跟我服个软呢?我不想这么对她的。不行,我要去找她说清楚。」
穆卿玉抱住他,声音温柔,眼神却淬了毒:「侯爷,太晚了,您该吃药了。」
说着又往裴玄嘴里塞了颗蓝色药丸。
我在皇都彻底没了牵挂,决定跟着商队去看看大昭的河山。
我们走过望不到边的大漠,金彤彤在那里抓到了一只巨毒的蝎子,激动得两晚没睡着。
我们还去了大昭的最北边,那里的雪山连着大海,太阳出来那一刻,日照金山,海天一色。
最后我们停在了一个很美的地方,这里有我们从未见过的大草原,马儿可以恣意奔跑,民风淳朴,有好喝的土茶,还有手工捏的丑饼。
红玉鞭下的马儿跑起来草原上无人能及,成了无数小孩崇拜的对象。
金彤彤遇见了一个医术很高的呆道士,每天就是她下毒他解毒的日常,忙得很。
我开了个学堂,教孩子们识字。
原本以为此后一生便要留在这里了。
没曾想来了个不速之客。
看到侯府暗卫时,我恍惚了一瞬。
他递过来一封信,说是裴玄给我的。
信封中间还夹着一张小纸条,看字迹,应该是裴祁写的。
信上没说什么,大致就是想让我回去。
这些年,从皇都来的商队常会说起京中趣事,镇安候府就是他们茶余饭后最喜欢说的。
每每谈及,都要说起两个女人。
一个是继先皇后之后,又一弃夫的奇女子。
一个是闹得侯府鸡犬不宁,凭一己之力败完几辈人留下的人脉,最后卷走侯府所有家财的毒妇。
据说她一开始就是冲着侯府家产来的,不仅拿走了所有的前,还让镇安候还染上了西域的一种药,此药价格昂贵,极易成瘾。
现在的裴玄不仅是个瘾君子,还是个欠债的瘾君子。
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回去替他填窟窿?
我将那封写得恶心的信抛进火盆中,又看向那张小小的字条。
裴祁——
似乎是怕我反悔,最后还特地提到了我已逝的阿姐。
我又将其抛进火盆,看着一切被火舌吞噬。
我托龙山镖局的人打听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当初穆卿玉行事如此怪异。
龙山镖局传来的消息上写着她的生平。
穆卿玉,原京城人士,昭明九年,因其父贪污,举家被贬鹜州。
后在鹜州,父兄接触赌博,输光了家产。
一家子打起了骗婚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