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的他们很挫败,但是依旧完成表演。
商寂其实心态很平和,刚出来的新人,不可能有很大的名气,他更在意踏实走好每一步。
没想到却在第二天出现转机,队友拿着手机过来,满脸的雀跃:“商寂快看,这个,还附上我们的演出图,更重要的是,这篇文章火了!”
商寂认真把内容看完,视线定格在对他的介绍:“商声渐寂志不凋,长夜将明破晓潮。”
用他的名字作诗,当时只觉惊奇。
他问:“能找到写稿人吗?”
队友翻看到末尾:“只有一个笔名——月季,而且这种。”
商寂点头,没再追问下去,感谢是有的,找不到感谢的人便只能做罢。
后来,乐队在,也多了不少名气,逐渐在大众中眼熟。
他也没再见过“月季”写文章。
生活依旧在继续,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提起也会感谢,有个印象。
随着乐队解散,这件事更是没有被提起的机会。
……
握着信纸的手已经润湿,那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无限荡漾,手心满是汗。
商寂不再拿着信纸,而是小心翼翼将其收好,不被汗水弄脏。
信上提到的一幕幕皆在眼前浮现,像是按下时光机,那些在他眼里稀松平常的小事,在她眼里,却是不敢触碰到奢望。
高三那年打桌球完全属于释放压力的娱乐活动,在他的生活并不是必需品,他去的那间棋牌室是那片最有名的,而他每周有周天下午的时间会去,周末恰恰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
从不曾想过,为什么那家有名的棋牌室,在他去的时候总有一台空桌。
很多很多,都是他不会放在心上的小事,可她悄悄记了很久,很久,很久。
为什么她会那么在意他和南欣的关系,甚至为其大哭,与他争吵,为什么问起以前,她只是选择不提起,而是面向未来,为什么一直不敢对他表明心意,向他袒露心声。
她一直在克制对他的喜欢,因为太喜欢,所以不敢触碰。
决定不再喜欢他的五年里,他的姑娘还是悄悄地又喜欢他五年。
十年的时间,好傻的女孩。
又觉得庆幸,他在清秋时分与她新婚,和她慢慢相爱。
他没有让她的喜欢落到虚处,幸好和她结婚的是他。
乌云密布,雷声轰鸣,窗外大雨滂沱,他亦一片潮湿。
第
113
章
“我的月月。”
江疏月不知道什么情况,还在书房学习之际,商寂忽然进门将她抱住,力道很大,像要把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什么都没说,眼眶似乎还在湿润。
她略有些惊诧,以为出了什么事,温柔抱着他,问:“怎么了?”
商寂呼吸沉重一些,脑袋放在她的肩窝,一整个依赖的姿态,没及时开口。
缓好一段时刻,他才慢慢出声:“公司有个咬得很紧的项目谈成了,我高兴。”
江疏月:“……”
这也不像他的性格,就算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他也只会轻描淡写地点头,还会不以为意来一句,小事而已。
在她眼里,几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击垮他的心理防线。
可她也想不到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情绪失控,或许他真是喜极而泣。
她拍拍他的后背,暖声宽慰他:“看来这个项目是有点难啃。”
商寂没有说话,在她眼里算作默认。
他并不想就此和她坦白,需要一个完美无瑕的呈现方式。
九月有一个重要的节日,和她的结婚纪念日——九月十七号,是个很好的日子。
在此之前,他会做一个很好的沉默者,和往常一样。
如若他不知道的话,一切好说,知道以后,实在无法压抑心中的汹涌波涛,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杂,仿佛千万蚂蚁在心头攀爬,心痒难耐。
江疏月并不知情这些,和平时一样和他拥抱,还说着些暖心的话:“我就知道我老公是很厉害的,什么事情都能干成,真棒!”
商寂哑然失笑,唯独在对她这件事,失了该有的理智。
“学完了吗,下去吃饭?”
江疏月点头:“好呀。”
两人松开不再抱着,她趁机去看他的眼睛,眼圈似乎红了,心中更是诧异,拿下项目也不至于哭吧。
江疏月疑惑地问:“眼睛怎么红了?”
闻言,他尽量脸色如常:“刚刚切了洋葱,熏的。”
她抿了抿唇,实在觉得逻辑不通:“怎么忽然去切洋葱?”
商寂挡下她怀疑的想法,自然牵起她的手,还说着:“想学做点厨房活,不至于家里没人的时候什么都不会。”
这不是假话,他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平时太忙,现在父亲接下公司大多数的工作,他也自然有空闲的时间去学这些。
江疏月听着嘴角翘起,指尖捏一下他的甲盖,逗趣般问:“商总是要往家庭煮夫的方向发展?”
男人眸子望向她,眸底裹着笑意:“不可以?”
江疏月当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她是受益者,她轻叹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全能,都让我有种甜蜜的烦恼。”
“烦恼?”
女人一本正经,那张未施粉黛的小脸写满认真:“在烦,该怎么样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商寂,并不是传闻的脾气差,反而是个顶顶好的老公!”
商寂再次失笑,没再忍着心间情绪,拉人入怀,手掌扶着她的下颌,让她抬头,他低头吻下去。
这是一个缱绻又漫长的吻,动作轻柔,时不时碰一下,含住,又碰一下,隔开,再碰一下。
像是一个来回触碰的小游戏,两人都玩得不亦乐乎。
接吻结束,江疏月靠在他怀里咯咯笑出声,心脏跳动失了频率,即便已经接吻过很多次,还是会被他动作间的珍视而感到心动不已。
商寂揉着她的脑袋,缓了半刻才试探性问出一句:“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江疏月不明所以,怎么忽然又问起这个,他该不会又要给自己酿醋吃吧。
“都过去了,我都放下了。”
她在心里想着,心里放下的是那个高不可攀的S先生,而不是近在咫尺的商寂。
这也是她后来想明白的事情,因为暗恋,她把他放在一个不敢触碰的神坛之上,实际上,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是她的喜欢,让他变得遥不可及。
商寂下意识抿唇,下颌绷紧一瞬,放过这个话题,换一个:“听说你以前写过很多的小文章?”
江疏月惊奇他怎么知道:“都是大学时候的事情了,现在已经很久没写。”
大学时候她喜欢写一些小短篇散文,然后投给一些公众号,拿到一点点小稿费,也能锻炼文笔。
也为他大学时的乐队写过一篇文章,那会儿还只是刚刚接触写作不久,文笔不太好,投钱才上的公众号。
商寂故作轻松笑一下,揉揉她的脑袋:“听江肃说起,我还想着我老婆这么厉害呢。”
被他这么一夸,江疏月倒是骄傲起来:“我大学的时候还拿过大学生征文比赛的一等奖。”
商寂略有些纵容的意思,语气带着点哄意:“很厉害,我的月月。”
江疏月扬起下巴,仿佛在说那当然,没再继续聊这个:“饿了。”
他自然接话:“下楼吃饭。”
倏地轰隆一声,江疏月下意识往他怀里躲一下,又想到百岁:“狗狗最怕剧烈的声响,百岁去哪了?”
“应该找何嫂去了。”
她拉着他出书房,下楼找百岁,一眼便看见狗子躲在自己的窝里,身体瑟瑟发抖,被吓到的。
江疏月过去把狗子抱起,搂着它在沙发上坐下,轻声哄着它:“别怕别怕,爸爸妈妈都在,我们百岁是只懂事的坚强狗仔,肯定不会害怕的。”
商寂就这么看着她,听着她说的话,感受温柔的语气,只要看到她就觉得安心,幸好是她,幸好。
他也过去坐下抱着她,而她抱着狗子,真像一家三口。
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儿,直到何嫂来提醒吃晚饭,商寂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闻着女人身上的幽香,还想继续抱着,一辈子抱下去。
江疏月觉得他今天有点粘人,明明之前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在她学习的时候进入书房。
她把男人诡异的行为定论为,他今天谈成项目,高兴的。
把百岁哄好之后,狗子勇敢起来,自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像是在壮胆。
女人转过头看他,提醒他:“吃饭啦,我饿了。”
商寂直接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公主抱起,走到餐桌坐下。
何嫂还看着,她抱着他的脖颈,不好意思地埋进去,小声嗫嚅:“还有人在。”
“正常夫妻,羞什么。”
江疏月:“……”
奇奇怪怪的男人。
第
114
章
“请勇敢地走向幸福。”
最终江疏月还是在他旁边坐下,要是坐在他腿上吃饭,这顿饭大概吃得不会很顺畅。
吃过晚饭,她没有立即回书房,而是抱着百岁在沙发上玩着,之后又看着它咬玩具球跑来跑去。
商寂在旁边看着,他一直看着,这样的场景其实很寻常,偏偏又让他觉得心动不已。
他这次没有去抱她,而是去后花园给李特助打电话,说一些关于结婚纪念日的准备工作。
那天是周六,赶上京城一中放假,他或许可以借个场地,把她所有的遗憾都补全。
“找京城一中的校长沟通一下,十七号能不能让我们的人进校园?”
李特助觉得疑惑,委婉提醒老板:“公司最近没什么外场活动。”
商寂淡声吐出一个字:“去。”
职场最忌问太多,老板不喜欢好奇心太强的人。
李特助心悸一瞬,应下来,在商总身边好几年,还是没练成一个良好的心理素质。
“另外我会给你一个设计图,按照上面布置,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明白。”
挂断电话,雨后气温下降,一场初秋的雨,将他的心也淋个湿润。
江疏月出来找他,见他单手插兜,长身玉立于亭子里,她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探出个脑袋看他:“那股高兴劲还没缓过来?”
他低头看她,言语意有所指:“嗯,会缓很久。”
但她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江疏月从后面绕到前面抱他:“那我也高兴。”
商寂疑惑地嗯一声。
她唇角勾着一个小小的弧度,清眸含着明亮的笑意:“看到你高兴,我就高兴。”
闻言商寂心潮难平,单手环着她的腰,俯身亲上她的唇,问她:“今晚做个运动?”
女人耳根微热,双手搭在他的肩膀,唇被堵住,趁着空隙,含糊说着:“我还没洗澡。”
他将她抱起:“洗完也会脏,省事。”
前段时间她太忙,又睡不好,他舍不得折腾她。
江疏月也知道和他有段时间没有过,一般这种情况,他都会比较狠,毫无节制。
直到她躺在床上,男人的温柔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从未有过的感受,仿佛涓涓细流般柔和,慢慢流淌,水到渠成之际,他一直没动,只是抱着她,亲亲她的额头,脸颊,嘴唇,顺着往下。
卧室关着灯,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就连触碰都是抹黑来,朦胧又不自觉增添趣味。
男人身上的雪松气息交缠着她,江疏月浑身潮红,推一下他:“该去洗澡了。”
他的嗓音嘶哑,边亲边说:“还早。”
“早什……”还没说完,江疏月已经知道为什么早,某些存在不容忽视。
她弓着腰身,任由他将她翻来覆去,乖得很。
越是这样,商寂对她的珍视爱护便愈发浓烈,舍不得弄坏。
那一晚,卧室房间的暧昧声与窗外雨水滴答声重叠,高高低低的。
……
那只是很普通的一天,江疏月第二日除了腰酸些,没什么不同,她依旧努力背书,刷题,整理知识点,抽空拍视频。
一个人同时去兼顾两件事情是特别累,并且很难协调的一件事情。
也因此,她的睡眠状态越来越差,在商寂的提议下,不再继续拍视频,一切等笔试之后再决定。
那是周五,江疏月在书房发呆两个小时,之后才能集中注意力看书。
商寂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更多是待在旧书房,不知道在忙什么。
江疏月也没有去打扰他的时间,更多时候是不知道她在家,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待在新书房,考试时间不到三个月,该焦虑还是会焦虑。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但她也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爬着也要爬完。
九月十六晚上,江疏月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经不早了,商寂还没回来,她在和唐虹真打电话。
唐虹真苦口婆心对她说:“你最近绷得太紧了,要不要出来放松一下?”
她在犹豫,现在这个时间出去玩,很有负罪感。
“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半天的时间,少这半天不会对你的学习产生更多的助益。”
江疏月浅笑一下:“会不会就差这半天的学习,我就考上了,可惜这半天我没学。”
唐虹真无语一瞬,继续劝她:“你就是太焦虑,正好出来玩,咱们打个麻将,吃个小蛋糕,喝个奶茶放松一下。”
“我知道一家棋牌室,听说环境很好,不够人也会帮忙凑够打麻将。”
江疏月认真思考着,心里的天平慢慢往闺蜜倾斜,也就半天的时间,她只要把该学的学好就行。
于是她点头答应,约好下午的四点,打两个小时,六点回家。
唐虹真脸上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唇角都压不下去:“那你记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咱们排场不能输。”
江疏月噢了一声,暗想着打个麻将打扮漂亮干嘛,牌技好不就行了,托唐虹真之前时不时拉她去打个麻将的福,她的牌技实在不错。
第二天下午,她还是听闺蜜的话,认认真真地换了个妆,换上喜欢的浅绿色掐腰长裙,小细带的设计,露出一截锁骨和脖颈,手臂线条流畅,肌肤白皙。
她在外面套上白色的小披肩,超级适合现在清凉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