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虹真约好在蛋糕店见面,之后再一起去棋牌室。
两人碰面之后,唐虹真认认真真地看着闺蜜今天的穿扮,很满意笑着点头。
“真漂亮,很适合今天。”
江疏月啊了一声:“今天怎么了?”
听着这话,唐虹真自然扯话:“打麻将啊,穿得好,迷惑对手。”
女人没什么怀疑地点头,拿手机给商寂发信息报告行程,男人没有及时回她。
江疏月没放在心上,这段时间他都这样,不知道在忙什么,大概那个难啃的项目搞定了,或许工作一定很多。
到棋牌室,她略有些几分吃惊,居然是高中时候商寂经常去的那家,老板和她很有交情,只是平时很少联系。
“真真,你怎么找到这家棋牌室?”
唐虹真笑得灿烂:“自然有人推荐。”
她拉着闺蜜走到大门,手放在门把手上,转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遮不住,眼眶同时含着热泪。
“月月,请你勇敢地走向幸福。”
第
115
章
“希望一直幸福下去。”
江疏月其实不知道什么情况,明明只是来打个麻将。
带着迟疑的步伐,她转头看着闺蜜,又控制不住去看棋牌室,室内与之前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是,昏暗的投影下,是一幅手绘图。
男孩走进棋牌室,碰见与老板交流的女孩,两人对视,周遭一切都成背景板,只有眼神间的交流。
——
看到的那一刻,江疏月下意识感动捂嘴,眼眶开始泛泪,左右看一下唐虹真,又望着那个棋牌室的老板,他走来,递给她一朵花,手编织的月季花。
“疏月,拿好了,这次不会错过。”
他当年知道这个女孩经常为男孩子留桌,但是男孩子从来不知道,他也做一个很好的守密者。
如今男孩子成为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男人,主动找他帮忙,不禁感慨,有缘分的人最后都会走到一起。
江疏月接过月季花,浅绿色的花瓣,旁边是白色叶子,每一步都花费心思,看出细心。
“他在哪儿?”
她很多话要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都在想,他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忽然弄这个,心里乱成一片,像团团交缠的丝线,乱又有结点。
唐虹真过来牵着她,轻声说着:“他啊,在一个很好的地方等着你。”
“你都不知道,我憋得多辛苦,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心里舒坦。”
两周前商寂来她的蛋糕店找她,说清楚自己的来意,询问她能不能帮忙。
唐虹真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高兴肯定是有的,也有很多感动,捧着一颗绝对赤诚的真心,弥补一位暗恋者的遗憾,大概很少男人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她带着朋友走出棋牌室,往商寂以前走的那条路,经过那家云吞店,一个小女孩拿着编织月季花,笑脸盈盈地递给她:“姐姐,哥哥说,其实他有看见你,只是遗憾没有进去和你一起品尝。”
江疏月接过那朵月季花,揉揉小孩的脑袋,眼眶含泪点头:“姐姐不怪他。”
又继续往前,该是那棵拐角槐树,在那里她见到刻骨铭心的一幕,如今槐树下站着江肃和南欣,同样手里拿着月季花。
江肃略有些愧对妹妹,如果不是商寂跟他说起暗恋,他想到那一刻妹妹的失神,还以为是吃惊。
得知所有的那一刻,心脏骤然发疼,痛彻心扉,如果的话,绝对不会带妹妹走这条路,看到那样的场景。
“月月,当年作为兄长我很不称职,没有察觉到你的情绪,不知道我的妹妹单恋多年,是我的错。
她摇头:“怎么会,哥哥对我最好。”
他给她递花:“但商寂作为丈夫,在我这里过关了,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一直幸福下去。”
南欣神情动容,给她递花:“原来无意间,我们的谣言对你造成这么多的困扰,当初我就应该去校园广播站,抢过那个花蝴蝶的麦,澄清我和商寂,根本不是恋爱关系。”
“花蝴蝶”是当年广播站的广播员,由于穿得花枝招展,同学给他的“昵称”。
她感慨地笑一下:“也很开心,念念不忘多年,终有回响,月月,请一直幸福下去。”
江疏月眼眶盈满泪水,从看到种种就开始鼻头发酸,一直忍住没落泪。
她从不觉得自己会是个爱哭的人,如今的一幕幕,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所有眼泪。
没想到商寂居然还把哥哥和南欣叫来,他全部都知道,不仅知道,还将所有都记住,一一将她的难过和遗憾,通过这样的方式弥补回来。
继续往前走,走进校园,唐虹真给她带路,走到学校的操场,江疏月看到谢母,心中又是一颤,商寂居然把妈妈也请来了。
同行的还有商家父母,他们各自拿着月季花。
谢母拿着月季花,看着向她走来的女儿,笑容盈在脸上:“月月,很高兴能够见证你的幸福,阿寂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要好好的,爸爸看到你们幸福也会高兴的。”
她把花递给女儿,向前拥抱她:“世界上能遇见相爱的人不多,亿万分之一的缘分,你们要好好把握住。”
这句话在女婿叫她来的时候,她也同样和他说起,对方坚定诚恳地点头,给予无限的肯定。
江疏月抱住母亲,这下真的忍不住眼泪:“怎么您也来了,他还做了什么让我想不到的惊喜?”
“慢慢走下去吧,他在等着你。”
江疏月哭着点头,说着好。
谢母为女儿轻柔地抹去眼泪:“别哭,这是好事。”
江疏月吸了吸鼻子,把那一阵的鼻酸都收回去,忍住不哭。
商家父母给她递花,商母拉着她的手:“我就知道,像月月你这样好的孩子,就应该过着幸福的生活。”
江疏月除了点头,说不出别的话,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一定要幸福,她知道了。
商母轻轻抱住她:“别哭,好孩子。”
“好。”
哭得最狠的人,其实是唐虹真,她早在江肃说话时候就已经流下眼泪,真的会为闺蜜的幸福而热泪盈眶。
死眼,别哭,你要笑,一直高高兴兴的。
不然月月看到肯定会哭得更狠。
控制不住呜呜呜呜呜……
她带着江疏月往前走,不敢再和她对视,一直走到终点,是一个小型舞台,音响设备齐全,似乎要做一个表演。
一路走来已经是黄昏,橙黄色的光线顺着人影照下,在路面留下一道道拉长的影子。
慢慢的,最后一抹光线落下帷幕,舞台灯光照射,逐渐形成一个焦点。
江疏月泪眼婆娑,一眨不眨地望着舞台,一刻也不想放过,商寂给她的最后惊喜。
灯光聚焦在男人身上,他穿着最寻常的衣服,没有特意打扮,身形高大挺拔,手里拿着麦克风,作为当年被她写文章捧火乐队的主唱,商寂很遗憾没有为她表演。
今天他要给她一场专属于她的表演。
没什么抒情的话,伴奏已经起来,那是一首粤语歌,他的嗓声本就带着磁性,温柔的声调形成一阵凉爽穿堂风般,能将她眼角的热泪拂住。
江疏月一直看着他,这首歌她知道,常年被当做是民政局的宣传歌被刷上热搜。
当然更重要的是人,她今天已经被他感动千万次,此刻眼眶依旧盈泪,眸子水汪汪的。
手里还拿着八朵月季花,第八朵是唐虹真给她的,她哭得稀里哗啦,还断断续续说着,这是你最好闺蜜送的祝福,给我认真地走向幸福。
这一天,她人生中所有重要的人都在此刻聚集,已经心满意足,得偿所愿。
第
116
章
“有人拥抱你的怯懦。”
歌曲结束,商寂将麦克风丢给旁边人,下台走向她,有些话只能说给她一个人听。
望着女人哭得泪眼婆娑,他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他的女孩应该笑着向他走来。
江疏月没等他走到,便驱动步伐往他方向跑去,投入他的怀抱。
“你…你讨厌死了,烦死了。”
总能让她落泪,最真诚也最泪目。
商寂双手环住她的腰,低声哄她:“不喜欢?”
江疏月怎么会不喜欢,她要喜欢死了,把眼泪都擦在他肩上的柔软布料。
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这些所有,又如何去弥补遗憾,种种场景足以让她心神荡漾。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抬头看着他,眼眶红红的:“你这么喜欢我呢。”
商寂黑眸锁着她,拨好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勾唇肆意一笑:“没办法,这辈子大概是黏在你身上。”
顿半刻,又问她:“想私奔吗?”
什么?
江疏月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拉着她的手逃离舞台,往操场后跑去,略过一幕幕校园场景。
秋季的凉风拂过两人的脸颊,女人的浅绿色裙摆飞扬,编织月季花被风吹得正盛,夜晚,凉风,奔跑。
她感觉像是回到高中那年,被少年商寂紧紧攥着手腕,肆意往前奔跑,奔赴一场年少的梦境。
逃离喧闹的氛围,商寂才缓缓停下脚步,恰是榕树下,叶落随风,树枝摇曳。
江疏月缓和呼吸,发丝凌乱,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他说话。
在准备开口之前,商寂蜷缩了一下手指,这些话他只想说给她一个人听,能给大众展示的全在那首歌里,虽然已经做过很多次腹稿,要说出来之际,他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她也不着急,一直看着他,仿佛要将他融入眼睛里。
商寂深吸一口气,与她对视,蜷着的指尖一霎松开,直接坦言:“我看到了一封信,从书里掉出来的。”
江疏月嘴唇颤抖一瞬,提到信,她就知道原委,其实随着和他结婚之后的甜蜜,那封信已经被她遗忘,内容都变得模糊。
随着刚刚的一幅幅场景,信里提到的,他都在努力弥补遗憾。
他耐心看着她,用词变得小心翼翼:“除了信里提到的以外,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提起这个,江疏月鼻头泛酸,眼睫垂下,声音轻细:“多了去了。”
“有一次的家族聚会,我听到你和南欣姐打电话,以为你们交往得很好。”
“还有一次的晚宴,从哥哥那里听说你会来,结果等了一晚上你也没到。”
“你们乐队的表演,我每场都有去看,只是你没看见我。”
每说出一个,商寂的心就跟着揪疼,抬手揉揉她的眉梢,指腹潮湿,他很不是滋味。
“我这个人平时混得很,圈内名声也不好,有什么好喜欢的。”
江疏月闷声反驳:“就是喜欢。”
“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单恋的代价,就是不求结果。”
她终于抬起头,眼眶潮热:“所有的遗憾和难过,在和你结婚之后,都已经变得平淡。”
“如果不去特意想起,我已经不太记得这些往事,但是——”
江疏月咽下喉间的苦涩,郑重其事地看着他,嗓音带着点哑:“我需要认真的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喜欢你,很久,很久,很久。”
“我喜欢你这件事情,在你喜欢我之前,所以阿寂,不要没有安全感,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江疏月知道,在这段感情里面,最没安全感的,其实是商寂。
由于她总容易将他排在所有人的后面,以后不会这样,她会把他放在心里一个特殊的位置,永远。
就像余华老师写过的一句话:“有人拿捏你的敏感隔岸观火,就有人愿意拥抱你的怯懦。”
后者,就是商寂这样的人。
话音落下,商寂猛然将人搂入怀中,力道十足,本该是他表白的时候,却又被她表白,一阵阵的鼻酸,被他竭力忍住。
此刻,他深刻感知,原来不知情也是一种错误。
缓了半刻,他松开她,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也用郑重其事的语气:“很抱歉,和你结婚匆匆忙忙,没有最应该有的仪式,现在先从第一步做起。”
商寂后退半步,背脊挺直,单膝跪地,从外套内衬口袋拿出戒指,还有两朵月季花。
“两朵月季,一朵送给我们新婚的第一年,一朵送给我们恋爱的第一年。”
“江疏月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S先生吗?”
月季,月和寂,代表两人之间的爱情。
望着男人那双漆黑的瞳孔,如今满是认真,甚至还有紧张。
江疏月当然愿意,直接低头亲上他的唇:“你说呢?”
商寂笑着起身,给她带上戒指,是他自己画的图纸,形状是S状,外镶嵌着月亮,双双重叠,钻石是她喜欢的粉钻,灯光下闪闪发光。
他之前一直戴着她送的银戒,现在也没打算换下来。
江疏月看了一下他的指节:“你也别戴这个了,不配套。”
“没事,挺好看的。”他伸手扶住她的下颌,摩挲着下巴那块软肉,“你送的,我喜欢。”
她抿唇一笑,眼圈依旧是红的,眼尾荡漾着笑意,将所有的痕迹冲散。
商寂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那张红唇,温柔地舔咬唇间,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这个吻来得柔软,像三月春风带来阵阵暖意,于是万物复苏。
江疏月浑身发软,双手使劲抱住他,唇齿微张,允许他的肆无忌惮。
又一阵秋风袭来,凉意打到脸上,两人才缓缓止住,拥抱彼此。
编织月季花在风中摆动,江疏月问他:“你自己编的?”
商寂给她抹眼泪,爱惜地亲吻女人红润的眼皮,点头算作回应。
她闭上眼睛,任由他亲,还能分心思问他:“你什么时候学的这种手艺?”
商寂耐心回答:“心诚则至,一天抽半小时的时间就能编好,没什么技巧。”
江疏月睁开眼睛,水汪汪的眼眸透着笑意,故意逗他:“阿寂啊,你很爱我吗?”
他俯身低头与她平视,眼神是柔和的:“你说呢?”
“爱死我啦!”
江疏月又将人抱住,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满足地抿唇轻笑。
当年的少女绝对想不到,那个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少年,会是她的老公。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第
117
章
“宝宝记不住的话。”
两人回到舞台地点,商寂请来一个最近火的乐队在表演,也有挺多人在看,场面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