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离些许,一手贴上她的侧颈。指腹恰好?压在腺体处,轻轻抚过?。
奚昭却毫无反应——仿佛接触她的腺体,和拉她的手,碰她的额头没什么?区别。
的确是Beta。
意味着感知不到信息素,无法被标记,也标记不了别人。
月楚临不露声?色地望着她,正要抽手,却陡然被她捉住了。
她握住他的手,冰冷的额头贴上了掌侧。随后她睁开眼,恍惚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月郤……”她含糊不清地唤了声?。
分化日[ABO](12)
月楚临的手还掌在她的颈侧,
听见月郤二字的瞬间,手指不自觉拢紧。
指腹压在腺体附近,也是贴得?这般紧了,
他才在她?的后颈上摸出一点浅浅的印痕——就在腺体上,被什么?给咬过一样。
摸着那点印痕了,
他的手像被烫着般,急于往回缩。
却没能挣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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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握着他的手,冷冰冰的前额也抵在掌侧,使?他根本没法儿挣脱。
她?清楚自己应是分化成了Beta,
这意味着她?的身体机能会有所提高,而?不至于受信息素的影响。
可现在她?刚捱过分化期的最后阶段,浑身都跟被拆过一遍再重装似的。除了没力?气,
四肢也很僵硬,连眼珠子的转动都不大灵活。
因此她?虽睁着眼,
却没大看清伏在床边的人是谁。
而?家里除了她?就是月郤,于是她?又开?口:“月郤,
你来做什么??药已?经吃了。”
还是含糊不清的一句,恰似呓语。
月楚临想开?口解释,但那两条胳膊已?经搂了上来——和她?的脸一样,
也冰冷异常,圈着了他的脖颈。
温热的吐息落在他的腺体上,
引起阵阵酥麻。月楚临勉强维持着面色的平和,
冷静道:“昭昭。”
奚昭彻底睁开?了眼。
视线在昏暗的夜中飘忽着,
最终落在那张晦暗不明的脸上。
压着后颈的指腹瞬间变得?明显,烫着她?,
催促着她?一下坐了起来。
她?的眼神尚且平静,人却往床角退了点儿。
奚昭抬手捂住后颈,
又后知后觉到这反应的抗拒意味太过明显,手便要垂不垂地搭在颈侧。
“月——哥……”她?临时唤了称呼,嗓音干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月楚临起身,站在床边。
他的大半张脸都掩在沉沉夜色下,仅露出点微抿的嘴角。看着是和平常无?异的温笑,却莫名有些僵硬。
“看见你下楼接水,以为分化结束了,就上来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帮忙。”他说。,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奚昭没看他,“是Beta,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两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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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两人都陷入沉默。
奚昭的心?头渐漫上一丝焦灼。
腺体明明没变化,却又凭空变得?灼烫。
心?弦越发?绷紧之际,她?开?口问道:“哥不是说这两天要忙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是大晚上的。
“要在这附近处理些事,顺便回来看看。”
“哦。”
又没人说话了。
就在奚昭斟酌着该怎么?让他出去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他说:“刚才……你叫了阿郤的名字。”
“认错了。”她?干巴巴地解释。
“昭昭。”
“怎么?了?”
“一直避着我,是为什么??”
奚昭眨了下眼,却说:“就是分化期还没完全过去,有点累——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月楚临显然没信。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问:“是因为之前的事吗?”
奚昭忽然移过眼神,对上那双常见温色的眼睛。
他说得?隐晦,她?却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这事刚过不久。
就在上个月,她?过完生日的第二天。
六月暑气渐长?,那天更是热得?厉害。
高亢的蝉鸣惹得?人心?烦,她?晚上睡不着,干脆绕去了月楚临的房间。
他还没毕业,但已?经在妖管局实习,平时负责处理妖患,大热天里也常往外跑。
妖患麻烦,但也经常碰见有意思的事,她?时不时就会跟他打?听。
但那天她?刚推开?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平时大敞的窗帘,此刻却紧紧拉着,透不进丁点儿光亮。
房间里的气氛也分外压抑,使?她?没来由地心?生抗拒。
而?月楚临就蜷缩着躺在地上,急促的呼吸压过了空调声,沉而?重地落在她?耳畔。
“哥?”担忧使?然,她?大步上前,“你怎么?躺——”
话音戛然而?止。
不过近前几步,她?就闻见了一点微弱的血味。
也是这时她?才看见,他手里还握着柄薄薄的刀片。
已?将手指划破了,鲜红顺着指腹淌下,滴出一小片血泊。
而?刀片的另一端则对准了后颈的腺体,只?不过他颤抖得?太厉害,刀片始终对不准。
他的意识应该已?经不清醒了——恍惚片刻,他才迟迟抬起眼帘。
他的眼神和平时大不相同。
如他手中握着的刀片一样锐利含锋,带着分外强势的攻击性。
不见半点儿柔和。
奚昭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一眼就看出他这是提前进入了易感期,便想着帮他找抑制剂。
但她?刚往床头柜走了两步,就被人攥住了踝骨。
他的掌心?温度很高,似乎还沾着点血,灼日一般炙烤着她?。力?气也大,全然制住了她?的行动。
奚昭下意识垂下视线。
借着外头走廊的光,她?发?现他并非是直接躺在地上。
他的身下还垫了许多东西。
短袖、薄袄、裤裙……她?甚至还看见了好几只?毛绒娃娃。
看见那些东西的瞬间,奚昭就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试图甩开?他的手。
那些都是她?的东西。
准确而?言,是她?不要了的旧物。
她?个子抽条后丢掉的旧衣服,以前摆在床头,后来破了的毛绒娃娃,用过的小发?卡……
这些她?以为已?经丢掉的零碎旧物,却被他筑成了“巢”。旧物的气息,同血味、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安抚着他越发?躁动的情绪。
比起看见这些东西的错愕,奚昭更震惊于做出这件事的人是月楚临。
他长?她?一岁多,在她?心?底一直是靠谱的兄长?。温和又包容,做什么?事都挑不出错处,好似没脾气一样。
谁知道会在背地里做这些事?
于是她?想也没想,拧着眉便骂他:“神经病!变态!”
随后又使?劲儿往外挣,可他的手就跟铁钳似的箍着,反而?越收越紧。
到最后不仅没挣脱,还被踉跄站起的月楚临按在了床边。
他按着她?的肩,另一手握着她?的左腕,一膝曲起压着她?的腿。他什么?事也没做,仅在她?颈间反复嗅闻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不仅闻,还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昭昭”。
奚昭知道这是易感期的缘故。
月郤之前跟她?提起过,要是易感期没及时打?抑制剂,很可能会失去理智。
而?易感期提前,多半跟月楚临工作太累,又总压着情绪有关。
奚昭上一秒还在庆幸她?不是Alpha,不至于挑起他的攻击性,跟他打?起来,下一秒就被他结结实实咬了一口——正?好咬在她?的腺体上。
他咬得?不重,但照样疼得?很。
那涌动在房间的压抑氛围,也仿佛尽数涌向?了奚昭,蚕茧一般紧紧包裹住她?。
她?将眉拧得?更紧,使?劲推开?他,分外利索地给了他一耳光。
本想打?醒他,却没起什么?用,反倒打?散了他的最后一点理智。
他缓缓偏回头,眼底划过一丝茫然,还有快要漫出的焦灼。
“昭昭……”他跪伏在床边,一手托住她?的面颊,指腹轻抚着,“没有感受到我的信息素吗?为什么?标记不了?嗅不到……嗅不到你的信息素。”
还想标记她??
“你要是牙痒,随便出去挑棵树啃不行吗?”奚昭一把打?开?他的手,反撑着床想要起身。
她?的颈子疼得?很,肯定流血了。
但月楚临的眼中反倒流泻出一丝温情,似作安抚:“一定是信息素还不够多,没事……昭昭,很快便好了。”
……
到最后,奚昭又打?了他一耳光,顺手拿起他放在枕边的抑制剂,直接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用的剂量大,人是晕了,血也差点儿没止住,将大半床单洇得?透红。
她?也没空管他,只?收走了地上那些属于她?的旧物,全都扔了。
那之后月楚临跟她?道过许多回歉,她?应得?敷衍,平时也尽量避着他走。
倒不是怕他,只?不过到现在她?都还没从他的所作所为中缓过神。
万一再咬她?一口怎么?办?
她?理解不了他在易感期的那份渴念,也根本释放不出信息素,怎么?可能被他标记?
只?咬得?怪疼。
分化日[ABO](13)
月楚临说:“那件事是我的错,
但我……”
一个“但”字刚冒出来,奚昭顿时警觉。
算着时间,他正常的易感期就在最近,
该不会还想把她的那些旧东西给拿回去吧?
好在月楚临只是说:“但我不是有意要……咬你。”
奚昭:“之?前不是道过歉了吗?没必要再提起的。”
“如果不在意,这段时间为什?么要避着我呢?”月楚临稍顿,
“昭昭,我不会伤害你。”
虽看不见他的脸,可那声?音却?是温和的,春日的暖风一般回荡在这静谧的卧室里。
奚昭挠了下面颊:“我知道,
可是……”
月楚临:“我和其他的Alpha一样,阿郤、知蕴、太崖……昭昭,他们?都是Alpha,
和哥哥没有任何?区别。”
他平静说出这话,仿佛在他眼底,
仅是将她看作妹妹。就跟她爸妈当时领着他们?回来?时说的一样,她不过是多了几个哥哥。
奚昭却?不受他糊弄。,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没见过谁会想咬自己妹妹的腺体,
还拿妹妹的旧东西筑巢捱过易感期的。
况且那天他在她身上?嗅闻着找信息素的时候,也是摆出这副温和神情,却?连脸上?的血点?子都没擦干净。
她别开眼神:“不是说顺路回来?的吗?还是工作更要紧。”
月楚临一言不发。
僵持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