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茯苓一脸茫然:“……陆延要住校啊?”
韩莎莎点头:“早上刚来就去找老杨申请了,说他家远,上下学不方便。”
她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茯苓,你要小心呀,我们都觉得陆延是打算住校上第二晚自习,好在下一次模考超过你勇夺第一了。”
燕茯苓觉得这不是陆延住校的理由,她从窗子探出脑袋,偷偷打探陆延和老杨在走廊的交流内容。
这个阶段成绩好的学生多少都有点驼背的毛病,陆延的背却挺得很直,站在那里就是一副认真的好学生样子。看起来是挺规矩的,但燕茯苓还是从细枝末节的地方看出他其实有点不耐烦。
陆延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微微侧过脸看了燕茯苓一眼,脸上表情没发生变化,好像对她也感到不耐烦一样。
燕茯苓不习惯陆延这种和自己不熟的样子。
想到昨天在陆延家发生的事,她不禁怀疑陆延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坐回到座位上,燕茯苓问周游:“周游,昨天你和陆延看球怎么样呀?”
周游抖了个干净:“那肯定没得说,巴萨5:0,太爽了,我直接让陆延在我家睡了,我妈老喜欢他了,给他准备的新床单新被套,牙杯刮胡刀,新的,全都是新的呢!”
韩莎莎捕捉到关键词:“啊你们才这么大就要刮胡子了啊?”
周游眉毛一竖:“什么才这么大?本来就够大了好不好,我高一就开始刮了。”
两个人本就嘴碎,你一言我一语又聊了起来。
燕茯苓却没心思听了。
那陆延那天没回家,应该不知道呀,他怎么就突然要住校了?
今天碰巧是周五,办好手续,最早也要下周一才能正式住进宿舍。中午放学的时候,燕茯苓听到周游叫陆延晚上一起去网吧包夜。
陆延平时都是拒绝的,没想到今天居然同意了。
燕茯苓有点郁闷。
晚上是和韩莎莎一起回家的,她没什么胃口,带的麦当劳的鸡翅桶被阮娘细致快速地骨肉分离,摆在那里也没怎么动。
燕茯苓心里纠结得不行,老想去问陆延到底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头一次在陆鹤良过来陪她睡觉时选择了装睡。叔叔前脚走,她后脚就爬了起来,换了衣服来到周游常去的志胜网吧。
陆延果然在那里。
燕茯苓站在楼梯口,看到就在眼前一排的位置,周游正戴着耳机,通过键盘和鼠标痛击我方队友,陆延则坐在他的旁边,耳机挂在脖子上,低头做陆鹤良留下的那本教材后面的题目,速度飞快。
燕茯苓留意到陆延没穿校服,还换了一件卫衣,简单的loge印在背后中间,像是他会喜欢的风格。
燕茯苓看得更加仔细,她看到耳机挂着的地方下面一点,卫衣帽子遮不住的地方,陆延脊骨凸起的线条。
有点……
燕茯苓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是看着他那儿凸起的骨头的形状,和卫衣撑起来的宽肩,让她情不自禁就想到那天晚上陆延抱着她把她压在门上,和她对视的眼神。
她在大概十年之后,才知道这个感觉是一种被叫做“男色”的东西。
网吧,电脑游戏,敲打键盘的声音,这种环境里看过去,陆延还真有那么点像个不学无术的坏东西。
“坏东西”察觉到存在感极强的视线锁定,转过了头。燕茯苓看到他一如既往的清明眼神,又冷又干净。
陆延有些意外,摘掉耳机朝她走过来。那种又宽松又不宽松的黑色牛仔裤把他腿部的线条收得尤其利落,也许是因为刚起身,正中褶皱堆叠,燕茯苓看到陆延那玩意儿的地方被撑起来,一个蛰伏状态的隐约轮廓。
……总之好像下意识目光就放到那儿了,看得人心慌。燕茯苓立马转过头,感觉刘海在烧她的脑门。
“你来干什么?”陆延低头看着她,手放在她眼前的栏杆上。
时间有些晚,燕茯苓对着陆延支吾了好一会儿,最后说自己饿了。
陆延便带她下来到对街角的麦当劳,给她点了吃的。等燕茯苓把汉堡啃完,意犹未尽地说还是汉堡王的更好吃一点,陆延才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女孩子正用棉柔纸仔细地擦手:“我,我就想来看看你还生不生我的气……没想到这个网吧环境还挺不错的,怪不得周游常来这边包夜。”
吃过了宵夜走出店门,两人回到网吧,陆延想带她上去,燕茯苓却指了指旁边的小巷口。
“我们去那儿嘛,我有事情想问你。”
有风顺着巷子深处往里吹,陆延就把自己的卫衣脱下来套在燕茯苓身上,身上剩一件灰黑色的毛衣,好像也不觉得冷。
他表情很平淡,看不出心情怎么样,但手却故意把领口转了一边,待燕茯苓伸手套上袖子,待脑袋从卫衣领子钻出来,才发现陆延给她把卫衣穿反了。
看着燕茯苓莫名其妙的疑惑神情,陆延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随手抻了抻她面前的帽子。
女孩子立即期待地望着他,也顾不上宽大的卫衣帽子直往下勾她的脖子,急急道:“陆延,你是不是不生气啦?”
陆延没说话,只垂着眼,专心地给燕茯苓卷卫衣的袖子,直卷了两圈,让她的手指能够露出来,这才停下。
他今晚看起来确实无赖,此时又往前走了两步,直抵得燕茯苓退无可退地靠在墙边,这才勾着卫衣帽子的边往上掀,用帽子兜盖住女孩子的脸。
“嗳,陆延……”
燕茯苓登时叫了一声,抬手就想把帽子拉下来。
她的动作还没发出就被打断,因为陆延已经伸出手,手指压着帽沿,就着兜帽竖起的状态,捧住了她的脸。
燕茯苓终于安静下来。好像要发生什么了,她想。
002
1
帽子戏法
陆延下午去理了头发。
他本来是想直接剃成寸头的,但看着镜子,又有些犹豫。男生理发通常对外貌影响很大,陆延好像没有这种困扰,但仍免不了想如果剃了头发,不像陆鹤良了,燕茯苓真的不再喜欢他了怎么办。
心绪转了几个弯,陆延指着自己的发尾:“这里,剃干净。”
燕茯苓占他便宜的时候总是爱摸这里,想必是爱屋及乌。陆延只想当屋子,不想做乌。
现在,他盯着穿着他衣服的少女,低声问:“这么晚了,你跑来这种地方找我,想问什么事?”
他有意无意压着她,牛仔裤的料子时不时磨着裙边与裤袜,似乎有压抑的渴望在黑暗里从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
反正是陆延的衣服,也不心疼。燕茯苓把手背在后面,垫在身后的墙上,在黑暗里找到一点安全感,这才道:“就是感觉你好像从今天开始生我的气了。”
陆延低低笑了两声,他往前倾了一点,紧紧盯着面前女孩子脸上的卫衣帽子:“从今天吗?燕茯苓,你总是试图套我的话。”
他已经决意要做这件事,燕茯苓躲也躲不过去,于是腰突然被他掐住,接着吻就堵了过来。
“呜……”
帽子的布料不薄不厚,能让燕茯苓感觉到吻是落在她的嘴巴上,仅此而已。
陆延在亲她,或者说隔着帽子亲她。这算强吻吗?可她好像也并非不愿意。
燕茯苓胡乱想着,身体还是主动迎合他。
本来只是觉得这触感难得,有些好玩,但很快就被他弄得开始腿软,产生真正嘴唇相碰的悸动。
因为陆延一点一点舔湿了她嘴唇的地方帽子的布料,那点逐渐渗透开的湿意开始粘附唇峰,而后是唇珠唇瓣。
她几乎可以想象陆延此时捧着她的脸,偏着头一点点用湿吻濡湿兜帽的样子。
陆延的声音隔着宽大的衫帽传进耳朵:“……等你愿意了,再把帽子拿开。”
卫衣上是陆延的气息。在网吧待了一晚上,洗衣液的皂香已经被消没了,但他自己身体的气味还在,青涩的男人体味,像烟草被干净的衬布裹着晒太阳的感觉。
……好喜欢。
陆延隔着兜帽舔出她嘴巴的轮廓之后,就开始沉缓而滞重地和她接吻。
之所以用这两个形容词,是因为他打定主意要燕茯苓即便隔着一层也能完全与他同频,因为他早已经被亲到她的兴奋冲昏了头脑,连鸡巴也被牛仔裤束缚得发疼。
她好可爱,陆延想,他们的第一次接吻,他不要朦朦胧胧的,而是要她完完全全记住这次的感觉,忘也忘不掉的那种。
于是陆延的每一次吮吸都很用力,燕茯苓的呻吟有甜腻的意味,和昨天他在书房外听到的一样,是小猫被侍候舒服的呜哝。
陆延觉得只在这里隔着帽子接吻,他就能自己刺激自己到射精。
陆延的声音模糊沙哑,他问:“舒服吗,燕茯苓。”
燕茯苓感觉屁股上的内裤又被流出的水黏住了,总想偷偷扯几下透透气。
她闻言,嗅着陆延衣服上的味道,逞强似地开口:“陆延,你还没成年就抽烟啊,我要告诉你爸。”
陆延放在她耳边的手收紧,声音像刀片:“这种时候你还提他。
“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总要掺进来我爸的名字?”
他有些生气地咬了一口,帽子隔着,燕茯苓得意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哼,你再咬我,我可不疼,嘻嘻。”
陆延松开手,拉掉帽子,亲眼看着燕茯苓的表情从嚣张变成鹌鹑似的乖巧。
他再度捧住她的脸,低头贴近。
陆延能感觉到燕茯苓没有闪躲的意思,她小狗一样的眼珠黑而亮,正老实地看着他,像是等他来亲。
陆延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他闷声道:“我不抽烟。”
声音连同情绪一道被面前人的舌头堵回了喉咙,陆延的吻没有陆鹤良那么温柔,带着凶劲儿追着咬她的舌尖,燕茯苓眼泪都疼出来了,反而被他变本加厉地按着舔亲。
这样的疼痛在接吻过程里让人竟然腿软,燕茯苓有点站不住,慢慢滑下去蹲靠在墙角,陆延也蹲下来,就着这别扭的位置继续亲她,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膝盖上,慢慢地揉纱棉的裤袜。
手上的力气有多温柔,嘴上就有多不留余地。
燕茯苓被咬得眼泪汪汪,断断续续吸着鼻子哼哼,彻彻底底把这种又酸痒又痛的感觉记在脑子里。
她抬手捶他的肩膀,想让陆延轻一点。
……王八蛋不要咬舌头了真的会痛啊!
陆延毫无反应,仍旧自顾自吮着她的舌尖,待她被抚慰的痒覆盖痛楚,主动朝他所求,就又是轻轻一口。
燕茯苓被这种忽上忽下的感觉吊得难受,手乱抓着打他,动作间意外碰到他的发尾,这才发现他理了发,指尖碰到头发最下面剃尾收边的发青,密密麻麻的扎着,像胡子一样。
燕茯苓反复摸着,于是姿势也像揽着他的脖子,抱着他和他接吻。
旁边有大电箱挡着,陆延的动作逐渐开始有些肆无忌惮。仗着女孩子穿的卫衣宽松,他的手伸进去,慢慢包裹住燕茯苓的胸。
揉了一下,放在她膝上的手就察觉到两腿的紧闭动作。陆延一点一点揉着,听燕茯苓原本间隙发出的呻吟变成了小溪一样连绵的哭喘。
“陆延……好痒…你别摸了呜呜……”
出门之前,陆鹤良刚给燕茯苓吸过奶。乳尖此时还肿着,被陆延揉捏间,轻易就立起来。因为觉得自己套了好几件衣服,于是只穿了薄薄没有垫杯的胸罩,此时很轻松就被陆延察觉到乳尖的异样。
他心里原本的热瞬间就冷下来,这段时间给燕茯苓在学生会的单间吃过几次奶,她的胸正常情况是什么样,陆延早已经十分熟悉。
眼下乳尖明显肿大,肯定是被他父亲吃过了。
陆延又咬了一下燕茯苓的舌尖,退开:“自己偷偷玩儿了多久?奶子这么肿……”
燕茯苓肉眼可见地心虚,她小声道:“才不是玩……”
是舔,是咬,是被男人粗粝的指尖夹着碾磨,看乳汁一股股涌出来,最后才用舌头细细舔舐着安抚。它们才是肿的原因。
陆延心里可太清楚了,酸得不行,又掺杂着嫉妒,他抽出手,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哑声道:“怎么这么骚。”
燕茯苓明显对这些话有反应,夹紧了腿,眼神也愈发地软。
她没什么恼意地说:“不许你这么说我。”
陆延摸了摸她的头发,又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虽然不是第一个,但好歹是第二个,陆延自我安慰。
平复了一会儿呼吸,燕茯苓想到什么,突然问陆延:“这样的亲亲,你说算不算足球里的帽子戏法?”
陆延也笑了,他轻轻揉着掌下的细腰,问她:“燕茯苓,你知不知道在球场之外,帽子戏法是什么意思?”
他骤然把燕茯苓的身体拉向自己,扯着燕茯苓的手摸上自己的下身。
龟头被她隔靴搔痒地抚摸,已经开始听话地流水。陆延耐心地告诉她:
“是一天性交三次的意思。燕茯苓,……你最好不要什么都问。”
00
2
我不喜欢你
在巷子靠里的角落说悄悄话,风有些冷,但两个人之间的呼吸很热。
大概感觉哄得差不多了,燕茯苓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陆延:“陆延,昨天……你是不是看到了?”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但陆延一下就听懂了。
之前第一次撞见她因为胀奶光裸的半边身体,她也是这么问他的。
你是不是看到了?
不然呢,不但看到了,甚至还在当天晚上的梦里,和父亲一起在书房把你弄哭。
陆延点头:“是,我看见了。”
燕茯苓已经猜到,但真的听到他这么说了,还是有一点难堪。她觉得陆延今天一天的反常行为,都是因为觉得她恶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陆叔叔,很不好?”燕茯苓小声问。
陆延一怔。他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他只是嫉妒于燕茯苓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把燕茯苓的脸抬起来,他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燕茯苓,我是认真说的。”
燕茯苓再三确认,这才稍微高兴了些。她道:“我以为你是因为我喜欢你爸爸,所以今天才不理我。陆延,我真的把你当好朋友的。”
陆延在黑暗里沉默,没有说话。
他很想说,谁要当你的好朋友?……你就不能不喜欢陆鹤良吗,喜欢他到底有什么好,他结过婚,儿子都比你大半岁,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惦记他?
陆延还是忍住了,他道:“所以呢?”
陆延想听听燕茯苓还能说出什么挑战他底线的事情。
燕茯苓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她索性一句话快刀斩乱麻:“就是…你帮我追叔叔嘛。”
没听到陆延的回答,燕茯苓自顾自地找补:“反正,反正你不喜欢我,所以这件事你知道了其实也没关系……”
陆延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我不喜欢你?”
燕茯苓结结巴巴地问:“啊?那、那难道你喜欢我吗……”
陆延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抬手把燕茯苓胸口的兜帽又拉了上去,看不到她的脸,终于感觉理智回笼了几分。
他想摇一摇燕茯苓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她面对那些奇形怪状的妖情商能那么高,面对他时情商就能这么低,像个五感全失的木头。
为什么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喜欢她,这让陆延更加不敢表白。他不愿意让燕茯苓知道,自己的尊严和底线能低到这种程度。
帮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追自己的父亲,他从前想不出有哪个脑残会同意做这种事。
深吸了口气,陆延盯着面前的兜帽开口:“我是觉得你自作多情,你说得对,我不喜欢你。”
燕茯苓刚才的态度让他确信,她一定会在知道自己喜欢她之后,躲得远远的。
就这样吧,他有点自暴自弃,至少这样能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把帽子复又拉下来,陆延轻轻拨弄着整理燕茯苓的头发。她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有时候会影响运动,该剪掉一些了。
正要开口,巷口响起一声汽车鸣笛。他们的位置离巷口算不得很远,陆延一眼就认出那是父亲的车。
盯得可真紧啊。
他站起身,燕茯苓也跟着站起来。刚刚蹲着说悄悄话,腿有点麻,燕茯苓没站稳,砸进陆延怀里。
她听到陆延闷闷笑了一声,他似乎心情突然就好起来了。
燕茯苓没看到巷口的情况,她抬起头问陆延:“有车过去吗?”
巷口传来车门开合的声音,燕茯苓朝那里看过去,看到陆鹤良站在巷口,正静静看着她。
“茯苓,过来。”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