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干净宽敞,东西放得整齐,燕茯苓转过身体,避开堆放资料文档袋的地方,跪坐在贴近桌角的位置。
腿在桌下乱晃,她觉得不大安全,还要再挪一挪,叔叔就靠了过来。
他站起身,胳膊牢牢护住她没有倚靠的那一侧,撑在桌边。
燕茯苓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男人俯下来的身体挡住了光线,他的声音低低的:“乖一点。”
接着下唇就被他的嘴唇贴住了。
燕茯苓小小地呜咽了一声,本能地想退后,却被陆鹤良紧紧按在原地。她闻到很淡的烟草气息,来自他的身上,以及口腔里让人本能放松的薄荷气味。
接吻就是这样的吗?两个人的嘴唇碰在一起……燕茯苓在两人身体直接发生的接触里敏感地察觉到男人的犹豫,她有些茫然他犹豫的原因,但还是在陆鹤良浅尝辄止触碰过即退开的当口,揪住了他衣服的布料。
声音很小,她困惑又渴望地看着他:“还要……”
初吻,初恋,初次交颈相贴,都是留给他的。
不知道要怎么亲吻,但也朦胧晓得与爱人接吻,绝不会是这样简单地和对方触碰嘴唇。男人情绪上的犹豫,仿佛是暗示她这样的悸动之后,应该还有引燃一切的下一步,于是抓紧他,想要打断他克制的念头,让他把所有的步骤,都教给她。
燕茯苓喘息着凑上去,轻声问了句“叔叔,里面…里面是不是也要”,而后冲着陆鹤良伸出了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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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拉开屋门,入目就是玄关处燕茯苓的鞋子。
她怎么过来了?
陆延有种古怪的感觉,一楼尤其安静,他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微微皱起了眉。
阮娘的话在脑中回旋,陆延心里升起一种难言的犹豫。他走向二楼,脚步轻缓安静,不发出任何声音。
走廊尽头父亲的书房有灯光从缝隙透出,陆延于是知道一切猜测的结果都在这扇门后。
燕茯苓今天早上被他牵了手腕,虽然很快跑开,但还是让他牵了一小会儿。
燕茯苓今天要出去时,是从他身后出去的,还坏心眼地揪他后颈处的头发。
燕茯苓今天和他一起吃了午饭,吃得很干净,应该很饱。
燕茯苓跪在他父亲的那张红木书桌上,一条腿在空中耷拉着,轻轻晃动。
门没有扣紧,陆延于是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他的脚步一停。
陆延第一反应甚至不是愤怒,而是惊讶。
他惊讶燕茯苓的大胆——在他有限的和陆鹤良如父子一般相处的时光里,似乎并没有这样肆意妄为的记忆。
啊,如果留下的那张他骑在父亲肩头的照片能够算作他大胆的证据,那他也有过。
陆延看到燕茯苓正仰着头在跟父亲说什么,旁边放着托盘,似乎之前盛放过糕点。他静静看着,看到父亲的手放在了女孩子的腰侧,接着他做了什么,陆延听到燕茯苓小猫般的呜咽。
唾液交换的声音尤其细碎,父亲粗重的呼吸掺杂在里面,像海盐包裹的泡沫。
陆延于是意识到他们是在接吻。
燕茯苓一直不让他亲,原来是要把初吻留给他爸,留给陆鹤良。
陆延一直试图猜测假想敌的样子,想他高还是矮,胖还是瘦,没想到是一个遗传给他血缘基因的中年男人。这种事情就像二战时期的天主教神父向老鼠布道,劝诱它们皈依宗教一样荒谬。
陆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他想到燕茯苓在刚认识他时看他的眼神,那时他以为那是试探,是兴趣,是好感。
原来只是替身,是镜子。
一直以来,燕茯苓含糊暧昧的态度,终于有了答案。
陆延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现在看来近乎愚蠢的,紧张的幸福感。
燕茯苓摸他眼睛的时候,到底是在看他,还是透过他看他的父亲?
陆延无比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这种难得急切的情绪得不到释放,使得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不甚平稳。
陆延看到陆鹤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眼,目光与他的相交。
父亲的目光头一次这么陌生,陆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看对手、情敌的眼神。
陆延的表情冷了下来。
陆鹤良没有任何慌乱的意思,他从容扶着少女的后脑,低头吮吸舔咬着她的嘴唇,身高的绝对压制让燕茯苓不得不抬起脑袋,长发有一部分落进陆鹤良的掌心,被男人攥住收紧。
他迫使燕茯苓仰头看他,手从腰往上滑,直到抚摸她的脸,在她的颊边轻轻拍了拍。
“茯苓,昨天晚上,和陆延做了什么?”
他们进行了很简短私密的交流,陆延没有听清。但这种拍打的动作,确实也只有男人才看得出其中的轻佻、亵弄之意,这让陆延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心。
平时的父亲温和而冷淡,整个人和他研究的机械也没什么分别,一样的冷静和周密,不会出现任何越轨的差错。
而现在他押弄般地捏住女孩子的脸,用带着情欲意味的力道轻轻扇她的脸。
中年人和少女体型年龄的对比更增加了这一动作的暗示意味,接下来父亲说的话,让陆延觉得陆鹤良疯了。
“你的身上有精液的味道,”陆鹤良俯身看着燕茯苓的眼睛:“坏孩子。”
他轻轻揉着燕茯苓的脸,而后又扇了一下。
力气不大,几乎连声音也没有。陆延看到燕茯苓抓住了陆鹤良扇她的那只手。
因为背对着,陆延不知道她的表情,但他看得出她很依恋地蹭了蹭陆鹤良的掌心。
……Will
?
you
?
let
?
me
?
love
?
you?
我可以爱你吗?
燕茯苓和陆延几乎是同时在心里说出了这句话。
燕子对一棵芦苇说这句话,但那个夏天之后,秋天堪堪到来,它就离开她了。
燕子从来不对快乐王子说这句话,也从来不对拇指姑娘说这句话。
但它一直陪着他(她),并爱对方到死。
燕茯苓的动作对陆延而言像是卑微的背叛,在他身上娇气嘴硬的女孩子,在他父亲面前如此柔软,如此依恋对方的触碰。
陆延转身离开,他不想再这样看下去了。
他身上到底流着这个男人的血,在镇静回复周游消息的同时,他甚至还能分出心思去想父亲的病情。
反正父亲总是要死,他想,他有很多很多抢走公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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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连背叛都算不上
以前的血很贵,这是陆鹤良从母亲那里知道的。
血里有血主的精气,是自我存在的证明,也是猎手的目标。
当神话向科学转变之后,血开始像人一样成为不值钱的商品,从祭品的血到商品的血的变化,是一个从启蒙神话到现世的过程,是一个人的价值不断世俗化,不断贬值的过程。
他的研究相关不涉及活体实验,那些血因为频繁的观看,在他的眼里与机器的润滑油已经没有分别,总之都是用来激活什么。
但血在手上爬行的感觉与上面这些不同,它们粘稠难以摆脱。没什么表面的损害,但又真实的存在,让人讨厌。
燕茯苓来的时候,陆鹤良刚刚把手上的血洗干净。
杀一只鸡在屠宰场已经司空见惯,完全变成一道程序,他从前跟随导师学习,在复活节与他们共进晚餐的时候,也杀过一些畜生。
但如果这只要杀的鸡,脖子下面是赤裸的女体,出口是人才会说的市井脏话,那么感觉就完全不同。
阮娘骂黍离是老鸡婆,被黍离反骂她不也做过鸡,现在在这装清高。
陆鹤良没有不耐烦,他知道这是杀戮开始之前的互相确认。
两只妖已经在谩骂间传递了他不知道的消息,但这和他都没有关系,他只需要保证阮娘的存在不被发现就可以。
科技到了瓶颈阶段,有人试图用类似械型的方法把人也做成机器,陆鹤良想尽量避免这种设想的实现。
会这种“手术”的除了他和已死的朋友,只剩下他们的女儿燕茯苓。后者是他想要保护的对象。
燕茯苓很乖,吃蛋糕很乖,向他索要亲吻时的表情也很乖。
意识到儿子在外面看着之后,陆鹤良说不清是突如其来的保守心态,还是伦理约束,或者说别的什么混乱的东西,让他选择压抑刚刚升起的,和燕茯苓接吻的欲望。
他其实是想结束的。陆延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在大方向上不能和自己的儿子抢。
而小姑娘很单纯,只会以为那样简单的嘴唇触碰也算做接吻。
但小姑娘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现了别的端倪。
她伸出了自己的舌尖,献祭一般的。
陆鹤良叹了一声,情欲重新泛起,没有再试图忍耐,依着她的动作把手指插入她的发间,继而抵进侵入她的嘴唇。
和她接吻的感觉太好,陆鹤良甚至舍不得让一点点津液从她嘴角流下,在她呜呜直叫的声音里,把她舔得干干净净。
他模糊想到这种亲密的事情好像已经离他很远,和燕茯苓唇舌的纠缠,她笨拙的、时不时咬到他的犬牙,于他而言像是一种另类的复活。
陆延还在外面看着,陆鹤良余光望见燕茯苓的脚,她被自己亲得很舒服,地板袜的料子厚,但还是能看出她脚趾在紧紧蜷着。
这么敏感脆弱的身体,舌头只敢探进来一点就慌慌张张地收回,而后就是讨好地舔,想让他教她。
陆鹤良这时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陆延为什么要用这种被背叛的眼神看燕茯苓?
本来就不该有你的事,如果不是那些不得不做出的让步,你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陆鹤良觉得陆延甚至应该感激他。
于是他抬头与对方对视,故意做出那种让陆延误解的举动。
陆鹤良扫过燕茯苓红红的脸,颤抖的睫毛和磨蹭着夹的腿,望向陆延向他投来的厌恶眼神。
陆鹤良用眼神问自己的儿子。
你觉得这不值一提的力度是羞辱吗?可是她偏偏喜欢这样,轻微的疼痛因为刺激到阈值尚且很低的性欲,把她向你那里倾斜的天平一点一点拉回来。
不喜欢你,所以连背叛都算不上。
“你的身上有精液的味道,”陆鹤良俯身看着燕茯苓的眼睛:“坏孩子。”
“刚才和陆延做什么了?”
面前女孩子一副自己犯了错的揣揣表情,陆鹤良下意识放缓了语气,问她:“怎么这幅表情?”
燕茯苓眼巴巴看着他,小声解释:“陆延喝那个羊汤,身体不舒服,我才帮他的。”
她的小心思一向很多,因为怕他再问,说完立刻伸手攀上他的脖颈,来主动亲他。
陆鹤良没有再管门外的陆延,低头回应女孩子的主动。
等再分出心神去感受外界的存在时,陆鹤良发现门外那道时重时轻的呼吸声已经消失。陆延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
燕茯苓埋进他怀里喘息,从跪坐在桌子上,到挂在他的身上。
硬了是情理之中,燕茯苓被硌得不舒服,探手下去摸。
她最近从陆延那里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话,陆鹤良听着她用黏黏糊糊的声音说叔叔,说真的好硬,又说想帮他撸出来。
他最终没有拒绝。
燕茯苓对陆延有好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从她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用亲吻堵住他的询问就可见一斑。
可她最喜欢的人是自己。
陆鹤良唾弃自己这种与儿子争风吃醋的行径,但又忍不住为此感到心满意足。
他坐在椅子上,挺腰把鸡巴反复插进女孩子潮湿的手心,燕茯苓坐在地毯上,动作有了一些技巧,不知道给陆延撸了多少次才学到这些。
陆鹤良轻轻摸她的发旋,那里很热,发根浓密被押在拇指下面。
陆鹤良想在下一次,就让她跪在这里给自己口交。
001
割掉半个脑子的兔子
“早晨起来感到头痛。
昨天的激动已经过去了。感到痛苦的疑惑,和一种从不曾有过的悲哀,就好像在身体里面某一部分正在失去一样。”
陆延在闹铃响起的前一秒把它摁掉,从床上坐起来,走进盥洗室。
周游房间的床是上下铺,现在他还在上铺睡觉。球赛结束已经是凌晨四点,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陆延知道今天周游一定会因为上课打瞌睡,被数学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
不过陆延暂时顾不得想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看上去就像一只被割掉半个脑子的兔子。
陆延慢慢刮掉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它们的生长速度似乎与荷尔蒙的旺盛程度挂钩,一天往往需要刮上两次。
周游的妈妈显然很关心自己的儿子,家里常备着各种一次性的刮胡刀片。
陆延家里也有,不过,只是出于陆鹤良的做事习惯而已。父亲很温和,但并不关心他。
昨天的球赛,巴萨赢了巴列卡诺,5:0完胜。陆延给自己的失眠找借口,认为这是因为他支持的球队取得了完美的成绩。
但梦境往往最能说明一切,临近天明的时候,陆延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他在梦里再次回到父亲书房门口。
但这一次陆延没有走掉,而是进去在燕茯苓身后站定,脱掉了她的裙子和袜子。
长至膝盖的白色地板袜掉在地上,软和的棉质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燕茯苓的小腿和脚被厚厚的袜子裹得温热,陆延握着她的脚,另一只手探到她腿间。
“燕茯苓,逼已经这么湿了。”在梦里,他把自己的恶意都通过语言发泄出来。
软肉挤压间是同样温暖的热意,陆延肆无忌惮探进她的穴里,异物感使得燕茯苓使劲往前缩着躲。父亲还握着她的腰,那双指骨分明的手护在桌子边上,脸和表情隐在燕茯苓后面。
少女娇淫的吞咽声伴随着父亲沉重的呼吸,像厚雪压伏细细的枝条,而后压断,折成两半,有一半落到陆延的手中。
陆延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醒的,关于这场梦最后的记忆,居然是父亲在一吻结束之后,一边揉着燕茯苓的胸,一边轻轻扇她的脸。
燕茯苓胸口的印子就像她微微发红的双颊一样,陆延在梦里低头看到自己手中的枝条,那上面在开艷丽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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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茯苓早上差点睡迟,等从后门溜进教室,早读已经过了一半。
陆延正在背诗词条目,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燕茯苓从包里拿出作业,刚想说点什么,老杨进来招呼陆延:“陆延出来一下,我给你交代一下住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