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远瞬间软化的态度,我的心沉到谷底。
当晚,程远父亲程建国从外地赶回来。
这位常年被妻子压制的中年男人听完事情经过,罕见地发了火。
“王丽华!你疯了吗?穿得跟新娘子一样去参加儿子婚礼?”
“我怎么了?”王丽华把筷子拍在桌上,“我穿红色犯法了?”
“你这是存心给书瑶难堪!”程建国难得强硬,“换一件,紫色、蓝色都行,就是不能穿红色秀禾服!”
“我偏要穿!”王丽华尖叫起来,“你们一个个都被那小妖精迷住了是不是?”
我放下碗筷,默默离席。
程远追出来,在走廊拉住我:“书瑶,再给我妈一点时间...”
“三年了,程远。”我甩开他的手,“从我们谈恋爱开始,你妈就处处针对我。你每次都说'给她时间',可她变本加厉。”
“她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不习惯你属于另一个女人?”
我直视他的眼睛,“明天,如果你妈穿那身衣服出现,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回应。”
程远慌了:“你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
婚礼当天清晨,化妆师小周带着团队早早来到酒店。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苍白的脸。
“书瑶姐,先敷个面膜吧。”小周小心翼翼地说,“您眼睛有点肿。”
我点点头,思绪却飘到衣柜里那条昨晚紧急送来的黑色真丝连衣裙上。
裙摆处绣着暗纹莲花,配套的还有一朵绢制白花发簪。
“听说程先生妈妈还是坚持穿那身...”小周欲言又止。
“嗯。”我闭上眼睛。
十点整,程远发来消息:“我妈不肯换。书瑶,求你了,就当为了我,忍这一次好吗?”
我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十一点,程建国打来电话:“书瑶,叔叔对不起你...我实在劝不动她。”
“没关系,叔叔。”我平静地说,“这不是您的错。”
2.02
中午十二点,婚礼即将开始。
我穿上原本准备的嫁衣,戴上凤冠,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小周和助理们连连赞叹:“太美了!”“程先生肯定看呆了!”
我知道王丽华此刻一定也盛装打扮,等着在宾客面前与我“争艳”。
她算准了我会为了顾全大局而忍气吞声,就像过去三年里的每一次。
“小周,”我突然说,“帮我个忙。”
“什么忙?”
“把衣柜里那个黑色防尘袋拿来。”
当小周看到我换上那条剪裁利落的黑裙,簪上那朵素净的白花时,吓得捂住了嘴:“书瑶姐!这...这是...”
“丧服。”
我对着镜子整理领口,“既然有人存心触霉头,我不介意把这场戏唱完。”
“可是婚礼...”
“告诉司仪,按原计划开始。”
酒店宴会厅里,三百位宾客已经入座。
我站在宴会厅入口,黑色裙摆如乌云垂落,白花簪在鬓边刺眼夺目。
听见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
“现在,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入场!”
当大门开启的瞬间,三百位宾客的掌声像被刀切断一般戛然而止,随即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天啊,新娘穿丧服...”
“程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手机摄像头齐刷刷对准我,闪光灯像刀子般划破空气。
王丽华从第一排霍然起身,大红秀禾服上的金线凤凰在灯光下狰狞刺眼。
她的脸涨得比衣服更红,精心盘起的发髻都散落了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