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盯着晃动的窗纱,思绪也随着飘来晃去,最后又落回原点。
无渊真的知道该怎么道歉吗?
姜雀看了眼在画像前站得跟罚站似的无渊,觉得很悬。
无渊似乎不知道她很好哄这件事,从前跟穆春枝闹别扭,都不用道歉,穆春枝只要站到她余光里,她就开始消气了。
姜雀又看了会,直到无渊开始翻齐长老的‘恋爱手册’,她安心了。
就她有限的经验来说,这书是本好书。
正准备偷摸离开,身后突然传来照秋棠一声喊。
“姜小雀!你站在窗边干嘛,你给我选一捆草来当礼物是认真的吗?
!”
姜雀虎躯一震,窗纱轻晃,无渊的身影已经掠至她身前。
两人:“............”
四目相对间沉默无声蔓延,姜雀刚抬了下手,无渊冷声开口:“不许用头脑空空符。”
姜雀:“......”
这都能猜到?
身后,照秋棠已经飞到她身边,举着手里的一捆草问她:“我真的可以送一捆草吗?”
姜雀转头看她:“当然不可以,你这草里裹着颗高阶丹药,找找看。”
照秋棠埋头扒拉半晌:“果然有!”
她眸光亮了一瞬又暗下去:“姜小雀,你说,除了这些灵芝异宝,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送,最好是能让沈宗主见之不忘的那种。”
“有啊。”姜雀笑着凑近她耳边,一字一顿道,“我的战帖。”
照秋棠:“!!!”
第
414章
你现在连这招都会了?
“你管这叫礼?!”照秋棠准备给她一个脑瓜崩,猛然察觉到不对。
姜小雀不会在正经事上开玩笑,而且现在这场面...这场面......有点诡异啊。
照秋棠小心看了眼站在窗边的仙主大人,伸向姜雀额头的手丝滑拐到她耳边,挡在她耳边小声说:“你不会是正在干坏事被我拆穿了吧?”
姜雀也小声回她:“太聪明了。”
照秋棠心里一个咯噔,眼珠转了两圈,手搭上姜雀的胳膊,抓着人狂奔向院门:“你给我挑的这几样礼物都不行,再给我挑挑!”
姜雀立刻搭腔:“必须再好好挑挑!”
关键时刻还是姐妹讲义气。
两人一口气冲到门边,拂生已经给两人开好了门,照秋棠和姜雀一只脚刚迈出去,一道灵气凝成的长鞭陡然缠上姜雀腰身将人往后拽去。
照秋棠反应很快地伸手去够,还是晚了一步,指尖和姜雀擦肩而过,眼睁睁看着她被灵鞭带入二楼房间,越过窗纱落进房中。
晃动的窗纱间飞出一团灵气落在照秋棠身上,轻推着她出了院门,随后院门‘啪’一声关上,同时闪过一道金色阵印。
照秋棠伸出一根手指试着推了推门,没推开。
“走吧,这阵我们打不开。”拂生的声音突然响在身后,照秋棠被吓得一抖,愕然回头,“你也出来了?”
随后视线微转,看见拂生身后一群熟悉的面孔,都是刚才在姜雀院中帮她择衣定妆的邪修们。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众邪修:“你怎么出来的我们就怎么出来的。”
照秋棠:“......”
仙主大人这是要关起门来算账啊。
“不会真干起来吧。”她有些不放心地朝院内张望一眼,随即又轻啧一声,“如果真的干起来了,希望是在床上。”
拂生:“......”
众邪修:“............”
经常觉得他们不够邪门而与这帮正道弟子格格不入。
月光照在众邪修通红的小脸上,照在风中轻晃的窗纱上,照在屋中无渊撑在墙上的修长五指上。
他把人困在角落,目光掠过她额间的金色契印,落在她微垂着的长睫上,问:“听到多少?”
姜雀直挺挺地靠在墙上,视线落在无渊喉间:“没多少。”
无渊在自己舌尖上轻咬一口,姜雀微抿了下唇,终于抬眼看人,随即又偏过视线:“全部。”
无渊收回撑在墙上的手,朝自己腕间红线看去一眼:“鸳鸯锁为何没有反应?”
姜雀依然偏着头:“我跟它打过招呼了。”
无渊淡淡‘嗯’了一声:“还挺听话。”
依然是冷冽的声线,甚至听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但偏惹得姜雀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我不是故意偷听,就是想来看你一眼。”
她转正视线,抬眸看向无渊:“但我确实....你....罚.....我不......”
无渊听完第一句话视线就定住了,落在姜雀唇间,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实则根本没听听她后面说了什么。
“为什么想来看我?”见她停下无渊才开口问。
他第一次听见姜雀说这种话,怕自己会错意:“是把我当成闻耀他们了,怕我一个人的时候会受伤?”
“不是。”姜雀的声音清凌凌的,顷刻拉回他有些恍惚的神思。
无渊定了定心神,姜雀的话一字一字砸进耳中:“因为突然发觉自己对你有些在意,怕你一个人在房间里生闷气,所以想来看看。”
无渊:“......”
房间安静下来,静到无渊能听到自己微乱的呼吸和心跳。
他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看着姜雀认真道:“你再说一遍。”
仙主大人因为太过震惊而不敢相信。
姜雀看了眼无渊有些失神的眼,以为他是真的没听清,于是踮脚凑到他耳边:“我说,我发觉自己对你有些在意,怕——”
无渊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够了。”
他低声说完,弯腰抵在姜雀肩头,赖在她身上待了好一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直女出招简直防不胜防。
一句话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无渊抵得太久,姜雀微微偏过头,看见他泛红的耳尖,顿了一下还是说:“我站累了。”
“嗯。”无渊直起身,单手环住姜雀的腰往上一提,让她坐在了自己曲起的右臂上。
姜雀低呼一声,撑着无渊的肩膀坐稳,惊讶道:“你......你现在连这招都会了?”
她低着头,垂下的发丝轻抚着无渊的侧脸,他很浅地勾了下唇角,就这样抱着人往床边走去:“今天晚上做什么?”
姜雀回得很快:“修炼,准备战帖,想一想宗门该怎么建。”
无渊把人放到床边,屈膝蹲下,视线与她持平:“灵地拿到了?”
“拿到了。”姜雀回完才觉得不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故意派我去的?”
无渊没有直接回,伸手到她发间,取下不知何时落在其中的一根松针:“褚宗主给我回信,说你处理得很好。”
姜雀已经有了答案,于是也没有再追问,视线落在他指尖松针上,说:“赤阳宗地界有许多松柏。”
应该是路过某棵树时掉下来的。
无渊点了下头,把松针收进掌心,继续问:“要不要我帮你写战帖?”
姜雀眸光微亮:“好啊,我说你写。”
有人代劳她自然乐意。
无渊起身走到桌边,在转身之际,把手中松针收进了须弥袋,而身后的人也趁他转身迅速换了身衣裙。
姜雀在房中时不穿宗服,惯穿一件月白长裙,领口和袖口用浅蓝色丝线简单勾勒出云纹,素雅舒适。
无渊在桌边坐定时,她已经摘完了发间珠钗,青丝随意披在肩头,伸了个大懒腰很舒服地叹出一口气。
无渊执笔时,姜雀从须弥袋中拿出颗灵果咬下第一口。
‘咔嚓’一声轻响,牙齿咬开果肉,无渊听到动静回了头,一眼看到坐在床上的人。
就那样看了很久。
姜雀没在看他,许是因为在想战帖的措辞,目光虚虚落在半空,眉头微微皱起,连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暖黄的光线从她头顶倾泄而下,映出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还有脖间几处尚未消去的吻痕。
无渊垂下眼,没再顺着吻痕往下看,回神专注盯着手中纸笔。
“你这样写。”姜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致梵天宗沈宗主。”
无渊执笔落字。
“久闻阁下威名,术法精妙,吾自修行以来功法日渐精进,但多年止步不前,今特向阁下邀战,于......此战无关生死,只为切磋......”
“落款写渺神宗穆念春。”
姜雀话音落,无渊也随之停笔,她下床走过去,探身朝桌上纸笔看去:“你写得......你写我名字做什么?”
一张纸上工工整整写满了‘姜雀’两个字。
无渊放下笔,侧身看向她,因为位置的关系而微仰起头,淡色的眸底只映出姜雀的身影:“你之前说不许随便亲你,那若提前告知,是否可以?”
姜雀含着一口果肉愣在原地:“嗯?”
话题是怎么跳到这来的?
第415章
你是不是偷偷练了?
满脑子都是正经事的姜雀被无渊带歪,那天在梧桐树下的亲吻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
她思考了一瞬,觉得不行,无渊亲起人来从来不只亲一次。
她又刚意识到自己对他有点意思,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真亲起来估计今晚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那个......”姜雀囫囵咽下口中果肉,想说不行,结果因为果肉太大而咽得有些用力,头无意识地往下点了下。
刚反应过来就被人抓住手腕带进怀中,她跌坐在无渊腿上时还想着解释,嘴一张就被人捧着脸吻住。
“唔——”
刚亲上就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下舌尖,她想把人推出去,却被越缠越紧。
房间的温度陡然攀升。
他咬她、舔她、像她吃果肉那样吃她,姜雀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乱,抓在无渊肩膀的手不断收紧,撑在桌边的手还紧握着灵果。
鲜红的果摇摇欲坠,汁水沿着指尖淌下,蜿蜒流进腕间,浸湿衣裳。
“等、等一下。”她弓着背躲开,往后仰了仰身子,抖着手把果子安稳放在桌边,问无渊:“你是不是偷偷练了?”
亲得比上次还让人难以招架。
无渊仰头追上来,半垂着眼,耳根脖颈烧红一片,在她唇上轻碰一下,说:“还没来得及。”
声音有些哑。
“啊......”姜雀抿了抿唇,自言自语般说了句,“原来是天赋型选手。”
无渊勾着唇笑了声:“你别在这种时候惹我笑。”
说完,吻在她唇上,舌尖从她唇肉上舔过,又含住轻吸,尝她嘴上清甜的果香。
姜雀抓在他肩上的手松了松,起手捏诀,无渊察觉到,偏头亲在她脸上,问:“做什么?”
姜雀把右手伸手伸到他眼前:“沾上了汁水了,黏,想用净尘诀——”
伸出的手被抓住,无渊的舌尖从腕间舔到舌尖,一滴汁水也没放过,姜雀呼吸一轻,整张脸瞬间爆红,在无渊腿上僵成木头。
“不亲了。”她伸手捂住无渊的嘴,从无渊身上下去,“我不亲了。”
再亲下去,无渊今晚就得完。
被拒绝的仙主大人茫然愣住,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想继续,但掐在姜雀腰间的手还是松了松。
姜雀在椅子前站定,看了眼无渊的表情,顿了片刻,倾身亲在他脸侧,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亲得很好,只是我有点受不住,让我缓缓。”
无渊伸手摸上自己的侧脸,盯着姜雀看了片刻,随即偏过头,帮她拉了拉胸前的衣襟。
她这件衣服有些宽松,弯着身的时候会露出一小片胸前的皮肤。
无渊真的只是想替她拉衣襟,但鸳鸯锁不这么想,他手刚碰上那片衣料腕间红线便蜿蜒而出,顺着他的手指缠住那块衣襟往下掀去。
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的仙主大人愕然睁大双眼,即刻用另一只手拉住从姜雀肩头滑下的衣襟。
姜雀也有点懵,觉得这鸳鸯锁简直离谱,正想让它别闹,自己腕间鸳鸯锁却骤然发烫,红线倏然而出,趁无渊双手都被牵制,猝不及防撕碎了他的上衣。
“刺啦——”
衣帛破裂声在寂静房间清晰到刺耳,准备结束的两人同时愣在原地。
这场面实在熟悉,昨晚刚见过。
两人都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无渊收手,姜雀后退,鸳鸯锁却没像昨晚那般将他俩缠在一起,而是将无渊双手反捆在椅后,随后拉着姜雀的手往无渊胸膛靠近。
姜雀:“!!!”
“你怎么还换招数啊?”姜雀运灵用力都不管用,不受控制地朝无渊一步步靠近。
“等等、先等等。”她有点慌,不,是十分慌,昨晚稀里糊涂滚在一起是因为他们都神志不清,但今天不一样,他们都清醒得很。
姜雀又回到了无渊腿上,摸上无渊喉结那刻,她闭上眼,低喝一声:“我自己来!”
无渊喉结滚了下,姜雀视线不由落到那处,低声重复:“我自己来。”
她腕间鸳鸯锁不再用力,只一下又一下地闪着红光,像在催促。
姜雀撑着双膝跪在椅边,眼皮低垂着,手从无渊喉结上移到他脸侧,按上他泛红的眼尾。
淡色眸色不知何时变深了些,比往常更加好看。
姜雀看他半晌,扬手灭了灯,房间顷刻暗下来,属于另一个人的声音和体温变得给更加难以忽视。
她缓缓坐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无渊的视线也随她而动。
姜雀在他眼尾揉了揉,盯着他问:“有件事要提前说清楚,这次要不要负责?”
无渊把一切都交给她:“你定。”
姜雀笑了笑,说:“怎样都行?”
无渊没回答,只仰头吻住她,姜雀的手在他身上作乱,不时惹来几下轻咬。
困缚着无渊双手的红线不知何时松了,他托着人从椅上站起,从桌边吻到门后,最后到床上。
房间内的温度逐渐攀升,姜雀的外衫落在地上,无渊的唇刚从她脖间移开要落向别处,房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人瞬间分开,无渊抓住被子把姜雀裹得严严实实。
姜雀反手把被子扔到无渊身上,她好歹还穿着里衣,无渊上半身可半点遮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