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庄洁笑他,“为人民服务嘛。”
陈麦冬看她一眼,随口问:“庄研要不要去?”
“去哪?”庄研抬头问。
“凌晨四五点去南集路口买菜。”陈麦冬说:“菜店老板重感冒,我们接替他几天。”
“好,我去。”庄研毫不犹豫地应下,然后又问:“镇里那些没微信的老人怎么在群里买菜?”
“左右邻居帮他们在群里买。”
“哦。”庄研点头。
“我们庄研是不是很心善?”庄洁问。
“比你心善。”陈麦冬点头,“你就是个洋葱头,没心。”
“去你的。”庄洁骂他。
陈麦冬勾过她脖子亲,庄洁推他,“你有病?”
陈麦冬看蹲地板上择菜的庄研,动口型,“我忘了。”
庄洁轻踹他。
陈麦冬朝她扔了个媚眼。
庄洁大笑。
何袅袅拿着手机过来,噘着嘴说:“我们班鲶鱼年前去他姥爷家玩,他说他姥爷家雪深的能从十楼跳下来,砸出一个人形大坑,然后他再从大坑里刨雪钻出来!”
……
“他姥爷家是哪的?”
“吉林的。”何袅袅说:“他就是在吹牛皮,十楼跳下来四仰八叉不摔死他,还再钻出来。”
因为没买来什么菜,陈麦冬就把各种剩菜汇总,丢了把粉条,做了一锅大杂烩,竟然出人意表的好吃。
“冬子哥,你明明厨艺这么好,为什么老说自己煮饭一般。”何袅袅扒着饭问。
庄洁也点头,表示符合。
“我说厨艺一般,是降低你们的期待值,万一我超长发挥,你们就会觉得惊喜。如果我说好吃,无形中就拉高了期待值,万一我失手,你们就会觉得不过如此。”
“有道理。”庄洁竖大拇指。
“谢谢,这叫说话的艺术。”陈麦冬说:“不像某些人,就会骂人。”
庄洁在餐桌下踢他,陈麦冬看那俩兄妹,“我说错了没?你们大姐是不是就会骂人?”
“对,她还爱打人!”何袅袅说:“跟我妈一样,不会以理服人!”
“对,爱家暴。”陈麦冬深有体会,“她就是没理,所以才爱用气势和武力镇压。”
“我打你们了?”庄洁看他们。
“大姐很温柔的,才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庄研本是一句认真话,没想话落饭桌爆笑。
饭后庄洁去卫生间,陈麦冬也尾随进来,庄洁骂他,“滚蛋去。”
“不滚。”陈麦冬吻她。
庄洁推他,“我们该回去了。”
陈麦冬也不说话,只哼哼,让她自己感受。
庄洁扯开看了眼,戳戳他胸口,“明天吧。”
陈麦冬也不说话,下巴贴在她肩头蹭。
庄洁摸他后脑窝,“宝贝儿,商量个事儿呗?”
“说。”陈麦冬舔她脖子。
“我想给你买件衣服,你穿上让俺开开眼。”
“什么衣服?”
“不太好描述。”
“还有你不能描述的?”
“行。”庄洁痛快道:“我给咱兄弟买了件衣服,回头你收到通知我。”
……
庄洁把大象鼻子图片给他看,陈麦冬黑脸,“你这是找我商量?”
庄洁大笑。
陈麦冬咬她,“你个小王八蛋。”
第42章
地久天长的爱
回家的路上庄研还郁郁寡欢,何袅袅安慰他,“哥没事儿,咱妈脾气就跟烟花似的,嘭得一炸就完了。”说完看庄洁,
“对吧,姐?”
“对,你这句话有水平,可以写作文里。”
何袅袅赶紧掏手机,备忘录准备写,抬头又问:“我刚说的啥?”
“咱妈脾气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庄洁也忘记了。
“咱妈脾气就跟烟火似的,彭得一炸就完了。”庄研说。
“对对对。”何袅袅迅速编辑,编辑完,自我怀疑道:“也一般,很普通的形容。”
“你润润色,美化美化就好了。”庄洁心里有事,嘴上敷衍了句。
“比你平常的水平高多了。”庄研双手揣羽绒服口袋说:“你以前造句:下课了,操场上有人吃黄瓜,有人吃番茄,有人吃包子,有人吃油条。”
……
哈哈哈哈,庄洁仰头大笑。
“她三年级抄了我的一篇《木兰辞》当作文,语文老师没理她,她还沾沾自喜夸自己优秀。”庄研说何袅袅糗事,“我问她为什么一字不落地抄,她觉得语文老师没念过初中,不会看出来她是抄的。”
庄洁笑得泪都出来了,问她,“你为什么会觉得语文老师没念过初中。”
“我也忘了。”何袅袅挠挠头,“我当时觉得教我们小学的,应该也只念过小学,我顺手就拿了庄研的课本抄。我也不懂老师让我写作文,我为什么会抄一篇《木兰辞》。”
姊妹仨到家,庄洁勾着庄研脖子回屋,屋里没人,庄洁喊了声,寥涛从楼上下来,“你们吃饭了没?”
“吃了。”何袅袅抢先说:“我哥明儿凌晨要早起,他跟冬子哥要去帮镇上买菜。”
“行。”寥涛点头。
何袅袅看看她,再看看庄研,泪往下掉道:“妈,你能不能别骂我哥呀。”说着就大哭起来。
“行了行了,咱妈又没说啥。”庄洁给她擦泪。
寥涛啥也没说,去了厨房煮面。
庄洁让他们俩上楼,自己折回厨房,见寥涛红着眼圈站在煤气灶前抽烟,就过去问:“煮得泡面?”
寥涛没接话。
“我给你煎几片肉吧。”庄洁说。
“我不吃。”寥涛微哽咽,“我平常骂你们很凶?我动过你们一个手指头吗?”
“我没文化,也不懂怎么该教育你们,但我妈就是这么教我的。”
“你自己女儿你不懂吗?袅袅就是有嘴无心,她想护着庄研……”说着,何袅袅就从屋里跑过来,抱住寥涛说:“妈、妈你实在太好了,你竟然给三鹅子弄了一个金灿灿的窝!”
“姐,金、灿、灿、的窝!是我出生时裹我的金色毛毯,咱妈给铺在了三鹅子的窝里,实在太暖和了。”说完就跑走了。
庄洁看她,“你看,你自己女儿性子你还不懂。”
寥涛心里舒坦多了。
庄洁碰碰她,“我们都很爱你的,只是我们家表达爱的方式有点畸形,非要骂两句才舒坦。”
寥涛扑哧一笑,拿筷子挑锅里的面。
庄洁抱她,“妈妈,我爱你。”
寥涛烦她,“起开吧起开吧。”
“你看你看,你老是嫌烦。”
“哪有天天把爱挂嘴边的,也不嫌肉麻。”寥涛说。
“不肉麻。”庄洁说着朝她脸上亲了下,转身就回了客厅。
“还没一百呢。”寥涛骂了句,但心里欢喜和温暖得很。
庄研坐在地板上和三鹅子玩,庄洁坐过去说:“你看,咱妈跟你认错了,她刻意给三鹅子做了个黄金窝。”
“它叫春山鹅子。”庄研再一次纠正她。
“一样一样。”庄洁说:“咱妈从来没有对我跟袅袅认过错。”
没一会儿,庄研下来,看见寥涛煮的泡面,就去厨房给她煎了几片肉。
临睡前王西夏微信她:你们家怎么样了?
庄洁回:没事了。谁家没点鸡毛蒜皮。
王西夏说:脸上伤别沾水。
庄洁回:好。
王西夏问:你手里有口罩吗?
庄洁回:我们家还有三十个。
王西夏说:你自己戴吧。有人托我要,我手里也就一二十个了。
庄洁回:这段爆发期,口罩特别紧。药厂也不好弄。
王西夏说:我快憋疯了。我堂哥两口子快烦死我了,整天黏黏唧唧神神气气的。
庄洁问:来我家?
王西夏回:等着,十分钟。
十分钟后,王西夏上来就喊:“洁儿,洁儿~”
庄洁应:“夏夏,夏夏~”
俩人撅着屁股,嘴对嘴得啵了下。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每天就像被人摁在地上暴击。”王西夏搓搓胳膊,“我已经受不了了。”
庄洁大笑,“你堂哥不上班?”
“上啊,可他一天三顿要回来吃饭。”
庄洁给她拿了洗漱用品,随后抱着手机倚在门上发微信。王西夏在刷牙,斜了她一眼,警告道:“你笑得太淫荡了。”
“去你的。”庄洁合了手机扔床上,随后手挡着嘴笑,又不禁放声大笑。
“我回去。”王西夏服了,从一个屠宰场出来,又掉了另一个屠宰场。
庄洁抱她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发微信了。”
“一个个真是够了。”王西夏撇嘴。
庄洁正经道:“咋了,你徐哥哥没理你?”
王西夏切了一声,懒得理他。
“他没联系你,你生他气了?”庄洁猜道。
“无聊。”
“我看看你微信。”庄洁说。
“有什么好看的?”
“不行,我非得看。”
王西夏打开她跟徐清河的聊天记录,界面还停留在十天前。庄洁问:“他是不是忙?”
“不知道。”
“你打电话问啊。”庄洁说。
“我不想打。”
“你打啊,万一他是被隔离……呸呸呸!”庄洁看她,“你打一个吧。”
王西夏打了一个过去,半天才接通,那边“喂”了一声,她本能就问:“你吃饭了没?”
徐清河应该笑了一声,回了句:“还没,正在开车。”
王西夏迅速挂了,朝她道:“他领导在车上!”
“都九点了还没吃晚饭,可见有多忙!”庄洁附和。
“你看新闻里,哪个领导不是忙翻天……”正说着,徐清河又打过来,王西夏接通,徐清河说:“我领导想跟你说几句。”
“跟、跟、跟我说什么?”王西夏有点怯。
“没事儿,随便聊两句家常话。”徐清河笑说。
“行。”王西夏蹲在墙角。
庄洁也趴过去听,想听领导跟她说什么。领导寥寥谈了几句,说让她别担心,因为疫情行程忙,小徐每天都在给他开车,没顾得上往家里回个话。
王西夏点头哈腰,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挂完电话愣了会,随后就捶庄洁,“都是你让我打的。”
“不是托我的福,你这辈子能跟领导通话?你以后可以出去吹牛逼了!”
“滚蛋去。”王西夏骂她。
“领导就是领导,声音跟电视里一样亲和,一样平易近人。”庄洁夸道。
“草民就是草民,看你那怂包样儿。”庄洁又说她。
王西夏回卫生间继续洗漱,庄洁跟着她,“想你家老徐就打,拿乔什么?”
“去你的。”王西夏骂她。
庄洁回卧室,一下把自己丢在床上,随手摸过手机,看见陈麦冬发的微信:下来。
庄洁心狂跳,立刻跑窗前看了看,回来朝王西夏说:“我去蹲个大号。”说着就下楼了。
庄洁刚开大门,人就被抱住,她差点喊出来。俩人吻着就回了屋檐下,庄洁腿环住他腰,他托着她臀,吻得如胶似漆。
陈麦冬轻喊:“宝贝儿,宝贝儿。”
庄洁嫌他声音大,直接堵住不让他喊。
陈麦冬咬她,“去新房。”
“不行,西夏在我屋。”
“操,她睡你床上干什么?”陈麦冬不服,“老子都还没睡。”
“回去吧,还要凌晨早起买菜……”
“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