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洁看他脸上的欢喜,心里虚,偏脸吻吻他,“晚上给你煮好吃的。”
“感觉你最近对我特别好。
”
庄洁装孙子,不接话。
“你这几天抽烟了没?”陈麦冬问。
“没。”庄洁摇头,“只要我想办的事,全都能办成。我烟酒都戒了,这两年好好调理身子。”
陈麦冬过去反手锁了卧室门,一路探戈的舞步跳过来,边跳边脱衣往她身上扔,“康忙北鼻。”
……
陈麦冬越跳越风骚,手指勾了下内裤沿,用着色情但不下流的眼神看她。庄洁伸手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钱,用下流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一张张地往他身上扔,又用脚趾顶了下。
陈麦冬跳着跳着就贴上她,庄洁摸了下他肌肉,准备扒他内裤,陈麦冬掐着嗓,“臭流氓,别这么猴急嘛,人家卖艺不卖身啦。”
……
“滚蛋去滚蛋去。”庄洁性致全无,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话刚落,卧室门被敲了下,陈麦冬用着惊人地爆发力跳到床上,迅速盖好了被子。
庄洁故意扯他被子,陈麦冬急了,“我要脸我要脸。”
庄洁笑着锤了他一下,“不骚了?”说完过去开门。
庄研问游戏机的充电线在哪?陈麦冬应声:“餐桌的吧台上。”
庄研去充电,庄洁折回来朝他耸耸肩,陈麦冬穿上西裤说:“不要急不要急。”说着就西装革履地穿好,站在穿衣镜前理容,“我三点有工作。”
“嗯。”庄洁站他身后,望着镜子里的他说:“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陈麦冬毫不在意,给她了个飞吻。
庄洁抱住他,陈麦冬转过来安慰她,“有我呢,没事儿。”
陈麦冬准备去上班,开了门又折回来,朝着露台上发呆的人问:“小研,要不要去殡仪馆?”
庄研换了衣服随他去,陈麦冬征得丧户意见,让他站在一侧旁观。
庄洁去厂里找寥涛,在卤煮间帮她忙了会,寥涛摘下食品卫生罩,问她,“他还是那样儿?”
“好多了,跟着陈麦冬去殡仪馆了。”
“别给人添乱了。”寥涛说。
“小事儿。”庄洁说:“陈麦冬引导比我们都有效,放心吧。”
“我要不要过去一趟?”
“再说,看情况吧。”
“该俯身我也不会端着,只要他能好,我低个头算啥。”寥涛说。
“妈,没事儿。”庄洁拉她手。
寥涛摸她头,“别担心,我啥都能扛,你回去吧。”
“行,我给你们煮晚饭。”庄洁回了家。
何袅袅趴在茶几上写作业,见她回来说:“姐,我想去看看哥。”
“行,吃了饭我带你去。”
何袅袅写好作业,也一一检查完,去了厨房帮庄洁打下手。庄洁点她头,“我妹儿怎么这么懂事?”
“我本来就懂事儿。”何袅袅撇嘴。
“能当你姐姐我真是太幸福了。”庄洁切着菜说。
“哼,昨天还嫌弃我来着。”何袅袅嘴上这么说,实则很高兴,因为她剥蒜瓣的小爪特麻利。
“你冬子哥的奶奶夸你,说你将来有福气,会有一番惊人的成就,说不好回头姐还要靠你吃饭呢。”庄洁逗她。
何袅袅蹲在地上埋头笑,“哼,我就说吧,总有慧眼识珠的人!”
“看你那小样儿。”庄洁轻踹她,她没蹲稳,一下侧翻到地上,但她不生气,拍拍手又蹲好,抱住庄洁腿撒娇,“我不管,我要上哈佛麻省斯坦福,我要像屠呦呦奶奶一样拿诺贝尔奖!”
“了不得!你竟然知道屠呦呦……”
“你小看人!”
“行,她拿的是啥奖?”
“生理学奖和医学奖!”
“她研究的啥?”
“青霉素青霉素!”何袅袅说。
“吃才!”庄洁打她,“青蒿素青蒿素,茼蒿的
hao。”
“我知道我知道,治疗那啥疾的!我就是不太认识字。”
“六年级了你都。”庄洁点她头,“那念疟疾。虐待的虐同音,nue!”
“哎呀太生僻了嘛。”
“僻你个头。”庄洁笑她。
“你等着吧,将来我就是钱学森,邓稼先,袁隆平,屠呦呦这样做出伟大贡献的……”
“快点剥蒜,别喷了。”
“哼,别看不起人,等将来我上了课本教材,上了中央新闻,你孩子就会骄傲地喊:这是我小姑!这是我小姑!”何袅袅歪鼻子道:“将来侄子们高考,想上清华我一句话的事儿!”
庄洁服了,一个辈份都理不清的人,在这乱吹牛皮。
王西夏发微信同她唏嘘,说美国总部乱成了一锅粥,有两个高层确诊了新冠。庄洁炒着菜语音她:要是太乱,绝对会有影响。
王西夏回:影响很大。我现在每天都替全球祷告,替美国人祷告,赶紧全民戴口罩,赶紧回屋呆着吧。否则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庄洁问她:老于在英国困小半年了吧?
王西夏回:前儿回来了,目前在上海酒店隔离。
庄洁回:回来就行。北京怎么样?
王西夏回:疫情前没手机出不了门,疫情后没口罩出不了门。我屋里挤了俩同事,都是疫情严重区,房东锁门不让住。
庄洁问:你们仨咋住?
王西夏回:床上沙发打地铺,将就住得了。
庄洁回:你没回老徐那?
王西夏回:老徐忙,我周末去。
庄洁哼哼两声:干柴烈火吧?
王西夏回:当然。憋三个月了。
庄洁恶狠狠地回:憋死你。
王西夏回:真他娘身心舒畅。
庄洁说:我从良了,以后不爆粗了,尤其爆女人的粗。
王西夏回:主要爆男的粗不好听。日恁哥?日恁爹?日恁先人?爆不出口。
……
庄洁问:有事没?不想跟你闲扯淡。
王西夏回:再唠五分钟,马上就下公司班车。
……
王西夏说:你是在镇里,感受不到疫情的影响。我朋友圈里开贸易公司的,开工厂的,好几个都倒了。尤其是外贸。
庄洁回:一样。我一个朋友年前囤了几百万的货,等着开春爆单。现在过季了,全砸手里了。
王西夏唏嘘:万算千算算不过天。我武汉同事的父母因为疫情都去世了,很荒诞,开开心心回家过年,过个年家散了。
庄洁问:他现在还好吗?
王西夏回:前几天他在朋友圈里发了张结婚证。而且辞了工作,打算跟老婆在老家做生意。
庄洁回:咱们镇上一例确诊病例都没,没法跟真正的亲历者比。悲喜自渡,他人难悟。接着又回:就这吧,我正忙烧饭呢。
寥涛回来吃晚饭,提了几句厂里的事,说有一个工人应变能力很强,想栽培一下,回头她要有事她也能管厂子。
“好事,至少要培养一个能管事的。”庄洁附和。
“但你这姨不差钱,她儿子才去市里念高中,她是在家无聊了,才来这消磨时间。”
“她多大?”
“四十出头吧?”
“你可以给她分红或股份……”
“屁大点厂,还分红股份。”寥涛说。
“你想留住人才,肯定要舍得下本。”庄洁说:“你分给她越多,代表你赚得更多,不要怕分红。”
“公司愿意给我年薪一百万,我得是创造出了更高的价值,凭本事拿!资本家的钱那么好赚?”庄洁说:“如果工厂你想小打小闹,那目前状况就行,我平常再帮你推推。如果你想做大,自己一个人是绝不可能的。”
“做多大?”寥涛看她。
“有本事你做上市。”庄洁好笑道。
“反正不管你做多大,我将来都要拼自己的事业,我绝不可能回来卖烧鸡……”何袅袅话没完,头上挨了一筷头,寥涛说:“吃吧吃吧,哪都有你。”
何袅袅捂住头噘着嘴,不太服气。
“妈,咱家表达方式得改改。”庄洁严肃地说。
“咋改?”
“好好说话。相互间都好好说话,不爆粗不打骂。”庄洁说:“表达爱就表达爱,用打骂的方式表达爱是畸形扭曲的。”
“对对对!我姐说得对!”
“别咋呼。”庄洁看她,“好好说话。”
”首先,好好沟通、心平气和地沟通。其次,咱们家声音太大了,一个个气势太足……”
“声音洪亮气势足代表身体好。”寥涛打断她。
……
“妈,你这个爱打断人的毛病得改改,我们上海从不打断……”
“上海高级。”
……
“姐,那我能跟你坦白一件事吗?”何袅袅犹犹豫豫地说:“但你不许打我骂我。”
“行,说。”庄洁侧耳倾听。
“我不小心把你的一个包和新衣裳上弄了点颜料。”何袅袅比划。
“怎么弄上的?”庄洁温和地问。
“我那天偷偷试穿你的新衣裳背你的包,去哥房间玩的时候不小心沾了一点。”
“衣裳没事儿。”庄洁看她,“包是从哪拿的?”
“你衣柜最高档的那个盒子里。”何袅袅挠头,“上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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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V……”说着看见她脸色扭头就跑。
庄洁面目狰狞地追上去,“我把手给你剁了!”
第59章
亏心事
寥涛装了几样卤煮的吃食,让她送给陈奶奶一兜,拿去新房给庄研和陈麦冬一兜。平常老麻烦陈麦冬,她心里也不得劲。
晚上陈麦冬带庄研散步,路上遇见好友,对方轻捶他胸口,说他闷头干大事,上个月还没女朋友,这个月就准备订婚了。
俩人笑着聊了几句,对方问他,“嫂子愿意回来镇上?”
“不回来,她会去北京工作。”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几天前庄洁和一位前同事通话,对方是南方人,想要来北京发展。庄洁同她一一分析了利弊,对方问她怎么不在北京工作,她应了句有规划。
陈麦冬听到“有规划”自然就明白了,理所当然地认为订婚后庄洁会回来北京。而且当初他表态,不异地恋爱。他确实没打算异地,都老大不小了,太扯淡,不是个事儿。
对方问他,“你媳妇在北京,你在镇上?”
“暂时先这样,回头我带着奶奶去北京。”陈麦冬计划。
“行,等着吃你喜糖!”对方拍他肩。
庄研在对面看几个小孩玩弹珠,陈麦冬喊他,说庄洁和袅袅都在新房。庄研回了新房,何袅袅先观察了他脸色,随后跑过去抱他胳膊,“哥!”
庄研勉强笑了笑,又看了眼庄洁,说:“姐,冬子哥去夜市买小龙虾和海螺了。”
“小龙虾小龙虾,海螺海螺!”何袅袅嘴里泛酸,摇庄洁胳膊,“姐,你给冬子哥打电话,我都要最辣最辣的,再帮我买碗冰粉和羊肉串。”
“吃才。”庄洁刮她鼻子,顺手打给陈麦冬,说拿去下溪村的草坡上吃。她回储藏间找野餐垫和垃圾袋,庄研问:“袅袅明天不上学吗?”
“你傻了,明天周末。”庄洁笑他。
“哥你知道吗,今年暑假不补课,正常放假。也就是说我再上二十天就该放暑假了!”何袅袅很兴奋。
庄研摸她头,何袅袅抱了他一下,开心道:“好幸福呀。”
庄洁带他们去下溪村,村里游客不多,寥寥几个。陈麦冬老早就占了好位,找了一个路灯柱下的草坡,他接过庄研手里的野餐垫铺好,然后把摩托上的各种小食拎过来。
何袅袅闷头吃,陈麦冬给她剥小龙虾,剥得速度赶不上她吃得速度。陈麦冬好笑地看她一眼,她咧着嘴傻笑,说平常寥涛都不让她吃,说夏天的夜市苍蝇乱飞。
那边庄洁挽着庄研的胳膊沿着溪边散步,姐弟俩贴得近,庄研缓缓地说,庄洁认真得听。
何袅袅边吃边看他们,小龙虾也没敢多吃。陈麦冬让她放开了吃,说等会让人再送两盒过来。
庄洁同他聊了一个钟,姐弟俩过去的时候,何袅袅都已经吃过一轮,吃得打嗝。庄洁也是服气,弹她脑门,说她嘴已经肿成香肠了。
庄研带上手套剥了个小龙虾,先喂了一个给她,庄洁朝何袅袅扬下巴,“学着点。”
何袅袅拿着牙签戳海螺,也有样学样地喂她。
陈麦冬坐她对面,鞋尖抵着她鞋尖,也顺手喂了她一个虾仁。何袅袅捂眼睛,庄洁拍她头,“小样儿。”
何袅袅傻笑,抱着庄研说:“哥,咱姐立了家规,让以后好好说话,轻言轻语,不准打骂爆粗口,该表达爱意就表达,不要心理畸形扭曲。”
“你先表达一个。”庄洁逗她。
“才不表达。”何袅袅扭捏。
“你昨天不是说想哥哥了,说很爱哥……”
“我没有说,我只说了想。”何袅袅扣鞋底。
“脏不脏?”庄洁打她手。
何袅袅把手往身上抿抿,庄洁没眼看,又打她头,“你不能讲点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