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可看向我的眼睛中却满是恶意。
随着一声脆响,她自己跌坐在地,手中花瓶碎了一地。
贺云飞满脸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
“林玥,你就是个妒妇!”
“我没计较你在我和小满手术时和野男人厮混,瞎了一只眼睛才肯回家,你居然还敢欺负瑶瑶。”
他一脚踢向我的腿弯,我跪在满地碎片上。
鲜血从膝盖渗出,我的腿被扎得皮开肉绽。
可贺云飞好似没注意到我煞白的脸色,冷声道:“你就在这跪到晚上,我看你就该受点教训。”
他的右眼里装着我的眼角膜,却再也没看过我残存的左眼。
不知过了多久,膝盖早已麻木,但尖锐瓷片刺破皮肉的痛却格外清楚。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小满三岁生日那天,我为她戴上水晶王冠,贺云飞满眼爱意地看着我。
那时的小满,还会甜甜地叫我妈妈。
贺云飞的口头禅是,要保护我最爱的老婆和女儿一辈子。
“啪!”
脸上的剧痛将我拉出回忆。
小满气鼓鼓地站在我面前,将画板重重甩在我脸上。
“坏女人,再欺负念念阿姨,我就让爸爸把你赶出去!”
她小小的手推搡着我。
被血液浸透的裙子黏腻地贴在皮肤上,细微挪动一下便撕裂般的疼痛。
手腕的检测手表震动,人工心脏第四次报警。
做手术的医生说,五次报警后要及时更换人工心脏,否则会危及生命。
可如今看着女儿稚嫩小脸上的嫌弃。
我却觉得我这条命好似无人在乎。
贺云飞注意到我腿上包裹的纱布时,眸光闪烁。
他开口道:“今天瑶瑶画展开幕,她总念着想让你看看,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他的话仿佛高高在上地施舍一般。
什么时候我同他们一起出门,也成了贺云飞大发慈悲的赏赐?
我感受着人工心脏艰难地跳动。
却突然想起了以前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的情景。
小满笑着将棉花糖递到我嘴边,贺云飞为我用小风扇吹走炎热。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小满不悦地抱怨,“爸爸,她跟我们一起去画展做什么,看着就扫兴!”
贺云飞捏了捏她的脸,“有爸爸在,不会让她欺负你瑶瑶阿姨的。”
我本想与姜若瑶相安无事,可她却不肯放过我。
她故作热情地挽住我的手臂,好似看不见我的躲闪。
“林玥姐,你看我获得国外金奖的这幅画作,眼不眼熟?”
我目光定定地看着墙上名为《心跳》的画作。
那是我怀孕时,听着小满在我腹中的心跳声所作。
姜若瑶得意地看着我,低声在我耳边道:
“林玥,你一个瞎子,带出门只会让云飞和小满被人嘲笑。”
“你如今这具残破的身子真让人作呕,识相的话就趁早滚蛋。”
“凭什么你绘画天赋惊人,家庭幸福圆满,我就是看不得你这贱人得意!”
“你的丈夫,你的孩子,都会像这幅画一样属于我。”
当年我可怜她一个孤儿,又是我的学妹,便把她带回家中。
谁知竟是引狼入室。
姜若瑶露出一抹狠辣的笑。
她突然拿出小刀猛地划向自己的手,凄惨地尖叫一声。
贺云飞赶来时,只看到神色慌张的我,和手上涌出鲜血的姜若瑶。
“云飞哥,你别怪林玥姐,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