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徐正清简茹姥姥 本章:第24章

    “清醒时才算完美吗?”林佳说,“朦胧也有朦胧美吧。”

    简幸说:“也是。”

    “唉,其实,能遇到喜欢的人已经非常值得可喜可贺了,”林佳扭头看向简幸,“以前我以为自己不会喜欢别人呢,身边人总是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我就谁也不喜欢,不是,我喜欢我自己。”

    简幸笑笑说:“我也喜欢你。”

    林佳故作惊讶,“哇哦,我居然得到冰山学霸的心了!”

    “嗯?”简幸问,“什么冰山学霸?”

    “他们私下喊的啊,”林佳说,“在三班的时候他们就老背地里喊你冰山学霸,看着特别冷漠,且难以接近。”

    简幸笑笑,“是么。”

    说着,徐正清送来两杯奶茶,简幸接过,下意识站姿僵硬,她跟徐正清说:“谢谢。”

    “没事。”徐正清随口说,站在一旁抬头看便利贴。

    他个子很高,稍微抬头就能看到最顶头,角落里几张便利贴因为时间久掉下来,他捡起来重新贴上去。

    林佳调侃他:“诶,班长,这其实是你的表白墙对不对?”

    徐正清看都不看她:“不要忽略这些赤诚远大的梦想行吗?”

    林佳点头:“是是是,我肤浅了。”

    话音刚落,头顶又掉了一个便利贴,便利贴恰好落在徐正清头上,林佳笑了半天,说句:“这张要也是对你的表白你就跟人家在一起得了,什么缘分。”

    徐正清从头上拿下来看一眼,林佳凑上去念:“夏天终于走了,校园广场里的风还是一场接一场,经久不息……”

    简幸大脑一片空白。

    后面的林佳没念,因为徐正清抬手又贴到了最高处,他说句:“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林佳吐槽:“又没写名字,说不定呢,是不是,简幸?”

    简幸没能张开嘴回答。

    回去的路上,林佳喝着奶茶,慢悠悠道:“还挺好喝,是不是?”

    简幸说:“是。”

    666666第二十七章

    晚自习的时候,语文老师因为一篇理解和大家聊了不少文学作品,下半节的时候她放了一部电影,是改编沈从文同名作品的《边城》。

    电影中女主因为哥哥弟弟的感情犹豫不决,同桌郭福临小声说一句:“这不就是绿茶吗。”

    戴余年“哟”了一声:“你还知道绿茶呢。”

    郭福临一扶眼镜说:“我还知道白莲呢。”

    这话引得周围不少人笑。

    陈博予嘴巴欠,很爱逗蓝月,闻声说:“那bluemoon肯定是汉子。”

    蓝月气得扭回去半个身子跟陈博予隔空打架,徐正清被他们俩夹在中间闹得烦,直接起身道:“咱俩换个位置,你俩专心致志打。”

    有人起哄,蓝月红脸说:“我不!”

    陈博予说:“我跟你换。”

    徐正清冷笑:“你想得美,你坐我这,周边人还看不看了?”

    陈博予说:“我小声点。”

    徐正清微微有些正色:“别闹了,后面剧情挺严肃的,你俩这样影响别人。”

    徐正清平时没有官威,但大概是他自带气场的原因,脸稍微板一点大家就会收敛闹意。

    陈博予闻声终于不闹了,蓝月也不再频频扭头触碰徐正清,徐正清继续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简幸听了他们全程的对话,她是个局外人,心情却随着他们每一句话跌宕起伏。

    徐正清要和蓝月换座位。

    徐正清要坐蓝月的位置。

    徐正清会离她只有一个走廊的距离。

    她余光里的他可以变得更清晰。

    徐正清没动。

    他与她的距离,依旧是两点之间最长的斜线。

    耳边终于安静了。

    电影也放到高潮了,雷鸣电闪之间大雨倾盆而下,水从天上来,吞噬了山。

    屏幕瞬间黑了,教室里也陷入了黑暗。

    简幸看着翠翠在大雨里徘徊到绝望,她在黑暗里大喊爷爷,整个教室瞬间环绕了她的悲鸣。

    耳边已经有人在哭了,蓝月也在哭,蓝月的同桌向后转问徐正清要纸,徐正清起身和陈博予换了位置。

    纸是陈博予给的。

    余光里已经没了徐正清的身影,简幸怔怔地看着荧屏,几秒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从后门走的,路过徐正清的时候,她好像看到徐正清看了她一眼,但她没有对视一眼。

    如果说前段时间的心是被山压得喘不过气,那这会儿的心就好像是被水淹没了一样。

    山给的痛苦沉重,水给的窒息漫长。

    简幸坐在空无一人的操场,想到那天在人来人往里哭的许璐。

    她想了很久,最终也只是轻轻抬起头,看向了月亮。

    月亮旁边有星星,每一颗都很亮,每一颗又都不太亮。

    她看着,身子后仰,双手压在了地上。

    掌心有一点点被硌到的疼,但她没有拿开,她在漫长细碎的痛苦与挣扎夹缝中,想到了徐正清。

    有些人每天可以与他对话、对视,相碰无数次,而她能够和他吹同一场晚风看同一个月亮,就足以让她欢喜很久。

    放学铃敲响的时候电影还没有放完,大家不约而同都没动,选择继续安静地看。

    简幸在一片安静沉默里离开了教室,她刚要关上后门,门忽然从里面传来反力,简幸一怔,松了手。

    门打开,月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薄薄的的轮廓,他没完全打开门,身后依然是黑暗的教室,眼睛里却亮亮的。

    像收藏了很多星星。

    简幸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有些结巴地问:“有、有事吗?”

    “秦嘉铭说找你有事,刚刚给我发的短信,我本来想告诉你发现你没在,之后忘了,不好意思啊。”徐正清说。

    “没事,”简幸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

    “你要走了?电影不继续看了?”徐正清大概是随口问的。

    简幸想到刚刚的剧情点,心里堵得快要说不出话,她声音很小,甚至有点气音地说:“不了,我要回家了。”

    “行,路上小心。”

    门关上,光照不进教室。

    走廊全是光,简幸眼睛里却一片黯淡。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有他们班因为看电影没准时下课,简幸却觉得路上人好少,她一路下了楼,离开教学楼走去主干道。

    人渐渐多起来,淹没简幸。

    她走到校门口,直奔爱七七的店,却不想刚出学校门口两步,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简幸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可能,她茫然地回头,看到陈烟白的脸愣了好久。

    “怎么啦?”陈烟白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校服,头上还戴了个顶棒球帽,头发披散着,乍一看,有几分学生的样子。

    简幸还在巨大的震惊中,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问:“你怎么回来了?”

    “来看看你呗,”陈烟白双手抄兜,“我来这破县城还能是看谁啊。”

    简幸说:“不是,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你放假了吗?”

    “没,请假回来的,”陈烟白说,“今天周五啊,明天就周末,没事。”

    简幸不说话了。

    陈烟白比简幸高,她微微弯腰,口吻打趣:“来,让我看看小学霸长高没。”

    简幸扯了扯唇角笑:“拔苗助长吗?”

    陈烟白“啧”了一声,脚尖踢简幸的脚尖,说:“不想笑就别笑了,看得我眼疼。”

    简幸“哦”了一声。

    确实不再笑。

    陈烟白扭头看了眼往外走的人流,“进去逛逛?”

    简幸说:“你又不是没来过。”

    陈烟白:“上次逛的是你即将考上的和中,这次逛的是你已经考上的和中,不一样好吧,学霸怎么连这点区别都不懂。”

    简幸:“……小心保安把你拦下来。”

    “不可能,我那么美,谁敢拦。”

    俩人说着,逆着人群走进了学校。

    晚上校园内人不多,陈烟白走去了凉亭,看着状元湖笑说:“诶,跟你说个事,之前我跟秦嘉铭来着,走之前丝巾吹河里里,我气得要死,要秦嘉铭给我捡,结果保安以为他要跳河,笑死我了。”

    简幸没笑。

    没一会儿,陈烟白又说:“你们学校有好多野猫啊,上次还追着秦嘉铭要他手里的烤肠,秦嘉铭给了一半,那猫扭头走了,没一会儿带了一群猫过来!秦嘉铭那天零花钱全折猫上了。”

    简幸还是没笑。

    陈烟白扭头看着简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初六那天为什么没来。”

    简幸扭头看她,看着风把陈烟白的头发掀起又落下,淡淡说:“姥姥走了。”

    陈烟白瞬间收了所有表情。

    简幸与她对视几秒,扭开了头。

    状元湖里映着一轮月亮,看着和天上无异,甚至离人更近。

    风吹得月影晃动,简幸继续说:“初三晚上走的,凌晨埋的。”

    陈烟白伸手握住了简幸的手,握了一手凉。她不放心地摸简幸的额头,简幸笑着说:“我没发烧。”

    “我妈倒是烧了好几天。”简幸说。

    陈烟白没说话,只是手上默默加大了力度。

    简幸低头,看着陈烟白涂了大红色指甲油的手,她手很白,在夜里显得尤为吸睛。

    简幸看了好久才反手与她相握。

    陈烟白这时才说:“那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简幸嗓子有点哑。

    陈烟白说:“我以为那天,你忽然喊我的名字,是向我求救的。”

    悄无声息的,起风了。

    简幸在一片细碎的簌簌中说:“今天正月十三,陈烟白,我已经十天没睡好觉了。”

    “要么睡不着,要么梦里全是她。”

    “陈烟白,我会死吗?”

    “你不会,”陈烟白用力握住简幸的手,她蹲到简幸面前,仰头看简幸,“你只是生病了,我们去看医生。”

    “睡不着也算病吗?”简幸问。

    “算啊,失眠嘛,大家都有过失眠的情况啊。”陈烟白说。

    “你呢。”

    陈烟白知道简幸问的不是她有没有过失眠的情况,而是她家人去世的时候她有没有过这种情况。

    她很认真地想了下,说:“其实没有。”

    “但是我因为失恋失眠过。”陈烟白说。

    “因为那个人吗?”简幸知道陈烟白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后来那人消失了,听说去广东打工了。

    走之前没有跟陈烟白说一句话。

    陈烟白点头:“对,就是他,一个傻逼。”

    “为什么啊。”简幸问的是原因。

    “不知道,”陈烟白说,“可能是怕忘了他,也可能是怕他忘了我。”

    “那我呢?”

    “你只是太想她了。”陈烟白站起来,抱住简幸的头靠在自己肚子上。

    她的声音从腹腔传到简幸耳边:“你舍不得她。”

    是吗?

    或许吧。

    简幸在陈烟白的陪同下回家,陈烟白穿着校服也不敢把简幸送到家门口,只敢在巷子拐角看着她走。

    简幸进去以后陈烟白才面无表情从兜里拿了根烟抽,她就蹲在角落,星火照亮了她的眼睛。

    没多久,传来对话。

    随之而来的还有车轮碾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别人都在补课,她为什么不能去?”女人声音很大很强硬。

    “她成绩不是很好吗,哪里需要补。”男人声音很低。

    “成绩好就不需要了吗?总有成绩比她还好的!”女人喊。

    男人说:“高中本来就累,周末时间全占了……”

    女人立刻扬声打断:“谁不累!谁不累!你是怕累着她还是怕掏钱!家里有一分钱是你挣的吗?再说了!她周末要时间干什么?玩吗!现在玩以后干什么?以后也玩?她是个学生,她就该好好学习!”

    “你别老说这个,她自己知道学。”

    “我老说?我不说有用吗?你闺女初中干的那些事情你全忘了是吧?跟不三不四的人玩?大半夜出去吃饭!撒谎!这些你全忘了是吧?我看她就是不学好,指不定还干了什么腌臢事我们不知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闺女?”

    “我不说你说?你倒是放个屁给我听听啊!”

    对话停在巷子深处,陈烟白叼着烟,扭头看着他们下车,进屋,声音消失。

    好一会儿,门又打开,男人站在了门口,往这边看。

    陈烟白抖了抖烟灰,也跟着站了起来。

    屋里,简幸看着桌子上的宣传单,问:“这是什么?”

    简茹说:“补习班,暑假的,我现在先给你报名,到时候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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