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了给丈夫治病，他们卖掉了房子，搬到现在这个房租便宜的老破小。
晚上只有一个小路灯孤苦无依的亮着，周元勉强把车开进去，顺着地址上了楼，没找到成回舟的钥匙，他只好敲门。
梁俭看门，看到是给自己看病的周医生，而自己的妈妈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
“周医生？妈妈怎么……”
“先让我进去，你妈妈身体有点不舒服，他房间在哪儿？”
把成回舟放到床上，梁俭默不作声地给他盖上小毯子。
“谢谢周医生，太晚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我照顾妈妈就可以了。”
那个大学生应该是胆子小，没敢大剂量下药，现在成回舟已经没再有那些小动作。
周元看了他一眼，“行，你打些水给他擦身体，这是我手机号，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周元开车离开这个贫穷又破败的地方，今晚的一切都被他有意识地丢掉。
他们时隔三个月再见的时候，是在大马路上，成回舟正被一个打扮富贵的女人扯着头发扇脸。
嘴里嚷嚷着贱人、小三等等不堪入耳的词句。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
成回舟甚至不敢反抗，只徒劳地想捂脸，嘴里不断说着对不起。
周元从人群的缝隙中能看到他的脸已经红肿不堪。
从那个富贵女人的话里，周元不难听出，成回舟给人做了情妇，那男人给他大笔花钱，买衣服买包包，甚至还妄想和这个女人离婚，这才惹恼了她。
等女人发泄完，扬长而去，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够了才走。
剩成回舟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站也站不起来，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泄而下，遮住他的脸。
有人停在他身边，成回舟眼前出现锃亮的皮鞋。
周元问他，“你怎么了，还好吗？”
成回舟抬头，周元从他眼里看到深深的难堪之意。
强撑着想站起来，周元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我没事……周医生，你路过吗？”
“没有，我在这儿站挺久了。”
成回舟绞着手站在原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看啊，多无辜的一个人，明明是他自己为了钱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现在又一副无辜可怜被迫的模样。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成回舟犹豫了一下，但他现在这副模样确实没办法自己走回家，他的鞋子也被人脱走了，现在正光脚站在地上。
他报了个小区的地址，周元知道这儿，是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
周元跟着他上楼。
一出电梯门，就看到他家门外上显眼的红油漆，写着辱骂的字眼。
成回舟一下子慌张到不行，拿钥匙开门。
“单单，单单你在哪儿？”
梁俭从自己房间出来，“妈妈我没事，刚刚有人很大声地敲门，我没开，我躲在里面了。”
成回舟这才放心，把他抱在怀里不住地后怕。
“妈妈，发生什么了，你的脸怎么肿肿的，”梁俭说着说着就想哭，“是有人打你了吗妈妈。”
第三章
周元下班后，江雾提前给他打了电话，说在医院门口等他。
不显眼的角落里，有辆很大的保姆车，有人给他开门，周元进去，江雾的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周哥好。”
周元一一应了，
江雾戴着墨镜在后面闭目养神，周元坐到她身边，江雾摘下墨镜。
“看你好像瘦了。”
周元摸摸脸，“没有吧。”
“都叫你不要做医生了，又累工资又低。”
“我不缺钱，热爱就行。”
江雾勾勾嘴唇，“行行行，你圣光普照大地。”
他们回了一趟周家。
江雾常要拍戏跑通告，在家的时候不多，这次好不容易有几天休息，立马被周父周母叫回家来，说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顿饭。
饭桌上，又是老生常谈的几句话，问了工作生活，就开始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江雾早就放下筷子了，她要保持身材，晚上从来不吃东西，今天吃了几口已经很给面子。
“爸，妈，你们也知道我工作特殊，这几年也是我事业上升期，等过几年我们再考虑生育的事儿。”
“过几年你们年纪更大了，都算晚婚晚育，趁着现在还算年轻，赶紧把孩子生了，我和你妈也可以替你们带孩子。”
江雾轻轻踢周元的腿。
周元放下筷子，“爸妈，你们这么想抱孙子的话，我去孤儿院给你们领养，就当攒功德了。”
“胡说什么，我们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走了，你看着别人一家三口亲亲蜜蜜的，你不羡慕？”
“再说吧，”周元喝了口茶清口，“这事儿急不得，慢慢来吧。”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半夜周父周母都睡不着，眼看着别人家跟他们同辈的，都抱上了热乎乎的孙子孙女，只有他们，碍于这个儿媳妇的职业，连个影儿都没有。
才九点半，周元他们房的灯已经关了。
江雾为了维持最好的皮肤状态，能早睡的时候都尽力早睡。
平常拍戏上综艺，常常熬大夜，回了家就得争分夺秒恢复状态。
这太早了，周元其实睡不太着，但他不能开灯，也懒得出去，就闭着眼睛假寐。
半梦半醒间，身体迷迷糊糊得回到了那天在酒吧，成回舟像小狗一样在他身上痴缠。
温热的舌头，暧昧的喘息，露骨极了的语言。周元的脸发热，身体也热，不受控制的在梦中射精。
周元在医院附近给自己买了房子，这样方便上班通勤。
江雾不想再听人催她生孩子，周元便跟她回了医院附近的家。
江雾简单给自己做了个减脂餐后去影房看电影。
周元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没有心情做饭，索性点外卖。
空荡荡的餐桌，说起来，他们两个都要忙工作，一起在家里吃饭的时间少之又少。
容不得他再多想，外卖到了，周元开门却看到个熟悉的面孔。
黄色的头盔下，那张脸上有细密的汗，眼睫毛都好像湿漉漉的，有几缕乌黑的头发黏在脸颊上，衬得他更白。
成回舟看到是他，也很惊讶，“周医生？你住这里啊，好巧。”
周元接过外卖，“你改行了？”
“嗯，”成回舟应了一声，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那我先走了，还有别的单要送。”
转身走了没几步，却突然发晕，天旋地转地往下倒。
周元站了一会儿，走出去蹲到他身前，“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可能是外面天气太热，中暑，周医生你不用管我，我歇一会儿就可以了。”
周元看了他一眼，他皮肤已经苍白到不行了。
“你进来喝点水。”
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去给他接水。
等端着杯子回去，就看到成回舟很局促的样子，板板正正地坐着。
“你可以稍微把衣服解开，透透气，呼吸不过来会更容易中暑。”
说完就感觉这话不对劲。
可成回舟这人一点没察觉到，麻溜解开了马甲扣子，还说谢谢。
呼吸一喘一喘的，丰满的胸部在这种封闭两人独处的空间里特别明显。
成回舟喝完水，感觉好多了，就要去送别的单子。
周元叫住他，“我开车送你吧，你有低血糖，万一倒在外面更危险。”
“不是，我不是回家，我要去送外卖，我得工作。”
“我知道，我开车带你送，这样安全。也是为了你儿子着想，你不想他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妈吧。”
成回舟没法反驳，喏喏点头。
送完最后一单，成回舟便没有再接。
他身后刚刚拿上外卖的人，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辆千万的车。
现在有钱人流行这样体验生活的吗？
成回舟眼睛亮晶晶的上车，“我真的一点都不热诶，要是以后能一直开车送外卖就好了。”
“今天是运气好没有堵车，平常肯定还是电动车更方便。”
成回舟开始送外卖没有多久，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些，只重重点头，“不愧是周医生，懂得就是多。”
周元嗤笑一声，“这就叫懂得多了？”
“周医生，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请我？你不是穷的到处打工吗？”
他太直白了，成回舟反应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