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阿彦你在网络信息中查询咱们沂桥市，不对，是整个澧泉省的所有遗体整容师的个人信息，记录下所有比较符合这些特征的人。”

    “如果遗体整容师中没有太符合特征的，那就扩大到入殓师。”

    说话间，周川白还抬头对林彦笑了一下：

    “放心，你现在是特别行动组的特聘顾问，查案期间是不会被《网络安全法》创到的。”

    “晓生，直接从医学专业上查目标太多了，你去查看这些案件案发前后的监控视频，锁定一米七左右的成年男性，或者有刻意遮挡面容的、携带工具包的女性，从最近的开始查。”

    李晓生点头后，周川白又看向徐如风：

    “如风，你给阿彦打下手，如果他锁定了疑似嫌疑人的目标，你就去对应的殡仪馆走访调查一下。”

    “走访和网络信息调查同步进行，效率更快一些。”

    “我负责汇总调查这18个受害者的身份信息，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人际关系网中找到重合的部分。”

    “开工！”

    第74章

    这他必然不可能收啊！

    虽然分析时说的还算轻松，但实际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每个人分配到的工作都挺有难度的。

    哪怕是看起来最简单的、李晓生的那部分工作，也给他看得眼睛通红。

    林彦这边刚利用自己编写的程序，大数据检索符合那几个关键词的居民身份信息，隔壁的网络治安员没一会儿就顺着网线过来敲他们办公室的门了。

    周川白拿着林彦的证件过去一顿解释，那位年轻的网络治安兄弟才半信半疑的离开了。

    看着自己证件上已经从改为的亮金文字，林彦唇边的笑意不知为何有些苦涩。

    要不是糟心系统给他发的任务，林彦现在肯定就是个随心所欲、快快乐乐的富二代！

    这主角光环就真能这么离谱？

    因为周川白馋他神乎其技的黑客技术，林彦“出差”一次，家就被“偷”了；

    周川白有意想要和他拉进关系，林彦闭着眼睛在符合自己要求的房子中随便选了一个，就选到了周川白的对门；

    周川白遭遇危机，需要抓到才能留在刑事治安员的岗位上，林彦的糟心系统就给他发布了个现在看着都让他眼前一黑的任务。

    这叫什么……每一次的“巧合”，都是的精心设计？

    大反派就没有人权吗！？哪能这么玩儿啊！

    林彦心情复杂的闭了闭眼，又看向自己的系统界面：

    这糟心系统到底是不是他的啊！

    可能是林彦心中的吐槽被上天感应到了，他的手机突然清晰的吐出一句转账播报：

    “致富宝到账，四百七十五万元整！”

    这平缓而没有丝毫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音一落，办公室内的周川白、李晓生和徐如风就全都齐刷刷地看向林彦，眼里亮晶晶的，满是对钱财的崇拜。

    四百多万！

    像他们这种普普通通、一个月几千块的小治安员，可能努力几十年都挣不来这么多钱！

    也就是在这一刻，周川白忽然间明白，为什么林彦之前不太想和自己牵扯在一起了。

    人家家里家大业大，哪怕一辈子都不工作、不上班，生活水平也不会下降多少。

    更何况林彦本就身怀国内顶尖的电脑技术，只要他想，随便接一个活就够潇洒一整年。

    就单单是刚刚转进来的这四百多万，要是往余额宝里一存，每天产生的利息收益都足够一个普通人挥霍了。

    他家里还有那么大的一个花园别墅，家中的摆设有几个看起来也像是真品，家人还有种他们不配知道任何信息的牛哔感……

    就林彦这样的，根本就看不上那几万块的破案奖金好么！

    电光火石间理清思路，周川白就赶忙从林彦身上收回目光，压了压有点儿上扬的嘴角。

    嗯，林彦这种家庭条件，都在他的“穷追不舍”之下加入了特别行动组，他一定得让这位少爷那一时兴起的“兴趣”维持得久一些！

    林彦要是在与犯罪分子你来我往的博弈中发现了乐趣，借着他的电脑技术和奇怪玩意儿，他们特别行动组想立功受奖、升职加薪还不是手拿把掐？

    周川白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里都想了什么，林彦当然毫不知情。

    他默默地看着手机上的转账备注，有些无奈地想到了辣个全能的男人——林沧海的助理段誉。

    从这突兀的转账来看，他已经将林彦这边的情况全都和林沧海说过了。

    林沧海果然还是那个只会拿钱砸他的、浪起来连自己亲儿子都坑的男人。

    …………

    在众人对各自的分工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特别行动组终于在两天后锁定了一个疑似的人。

    当然，之所以将这家伙定为首要目标，林彦在“惊鸿一瞥”正脸照片后，看到的小弟面板上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

    和任务上写的差不多……这狗系统是真的非常希望林彦把收为小弟，连“强烈”这个词儿都用上了。

    林彦在心里默默地给狗系统竖了根笔直的中指。

    还小弟呢，这他必然不可能收啊！

    当然，已经明确知道武香菱的真实身份，仅仅是在林彦自己的视角之中的。

    对于周川白、李晓生和徐如风来说，他们还需要更确切的证据作为判断依据。

    林彦有条不紊地抛出根据，语调平缓：

    “我查到武香菱曾经就读于沂桥市医科大学，他大四、大五时为了补贴家用，曾在城南的一家殡仪馆做兼职，毕业后考取了相关的专业证书，到了城北的公立殡仪馆上班。”

    边上的徐如风也拿着资料，为林彦的话作出补充：

    “我去走访过这两家殡仪馆，武香菱在实习时确实有远超同龄人的缝补技术，到公立殡仪馆之后，他的遗体整容技术也是有口皆碑。”

    “但在五年前，武香菱突然辞职了，根据他在殡仪馆的同事所说，是他的家中出了变故。”

    就是在四年多前突然横空出世的，时间线上也几乎完全吻合。

    说到这里，其实大家都清楚这推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但出于严谨考虑，李晓生调出了自己在案发前后的监控视频中找到的、最为清晰的一张截图：

    “这是最清晰、最符合犯罪嫌疑人特征的图片，能从披散的头发这一特征，明显看出图上的人是女性，拿着名牌包，身形和脸型轮廓与这个武香菱较为相似。”

    众人的目光转移过去时，周川白也掏出了他查到的有用信息：

    “18个受害人中，只有4个的人际关系网稍有重叠，就是他们之前都经常光顾一家刺绣用品店，店主叫王金花。”

    “资料显示，王金花是武香菱的母亲，有一手精湛的刺绣技艺，据说是代代相传的。”

    “5年前，王金花意外死于火灾，当时这4个人刚好在店里。”

    第75章

    高兴的有点儿太早了

    这样一说，武香菱杀害这几个人的作案动机也有了。

    能完美符合这么多信息，在他们特别行动组中每个人的调查方向上都多少沾点儿，即便不用林彦再补充什么，几人也都认可了这些假设。

    但众人都高兴的有点儿太早了。

    大概摸清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仅仅是第一步，想要真正的把他抓捕归案，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比如此时，在经过又一番调查后，众人就迎来了一座拦路的大山——

    资料显示，这个身份已经有四年多都没有过使用痕迹了，不管是身份证、银行卡，还是其他的一些实名制信息，全都是一片空白。

    就像是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拿着几乎空荡荡的社会活动记录，小会议桌边上的四人都有点儿沉默。

    虽然信息不算太明确吧，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除非武香菱选了个深山老林隐居避世，花现金、戴面具，不然他就不可能从社会上凭空消失！

    “都别像个锯嘴葫芦一样，”

    周川白不紧不慢地拧上水瓶的瓶盖，目光一一掠过众人：

    “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集思广益嘛，万一刚好就说到点子上了呢？”

    李晓生和徐如风依然沉默，只有林彦，问出了一个看似和现状不太沾边的问题：

    “视频里那些死者的身份信息，全都能确定下来了吗？”

    这事儿是李晓生和徐如风负责，他们两个终于不再沉默，几乎是同时出声回答：

    “嗯，已经全部查清楚了，都可以确定下来。”

    “除了……呃，绣娘拿出来的那些人民碎片之外。”

    林彦摸了摸下巴，目光在自己的系统面板上快速地扫过一遍，才继续道：

    “你们是不是在想，一个高频率作案了三年，最近一年才沉寂下来，又突然再次作案的人，不可能不在社会上留下任何活动的痕迹。”

    “所以咱们之前的推测全都是错的，武香菱根本就不可能是绣娘？”

    周川白和徐如风没有说话，倒是李晓生点了点头，相当坦诚道：

    “是的，林顾问。”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武香菱就像是……嗯……社会性死亡了一样，但他作案时总要吃喝睡觉吧？”

    林彦极浅的勾起唇角，微微颔首，一边点亮自己的工作电脑，一边随口道：

    “把视频里那些死者的身份信息全都发给我。”

    说完这个，林彦才重归正题：

    “我倒觉得，正是因为他完全没有任何社会活动轨迹，才能让咱们彻底确定，这个武香菱就是绣娘。”

    “就以现代科技这个发达程度，绝大多数场所都会记录实名信息，不仅仅是官方的地铁站、客运站这类的地方。”

    “武香菱名下没有房产，那他住哪儿？天天睡桥洞吗？”

    “不管是酒店、名宿、短租公寓还是长期租房，都是需要身份证的，只要武香菱想要一个容身之所，他就必须得提供身份信息。”

    “除此之外，网约车、网吧、家政、快递等等，需要实名信息的地方太多了。”

    “就算武香菱能选一个偏远的城中村，租一个不需要身份证的民房，他总要吃喝，总会有花销的。”

    “现在这年代，没有手机寸步难行。”

    林彦一边对李晓生发来的资料进行大数据检索，一边不紧不慢地抛出自己的猜想：

    “我现在有两个猜测，第一，武香菱使用了那个犯罪组织提供的、全新的身份信息。”

    “这样的身份信息，找起来虽然比较麻烦，但也不是很难找。”

    林彦自信勾唇：

    “只要查一查最近四五年，有没有从国外回来的、一米七左右，曾学习过医学专业的人，就能摸个大概。”

    “再看看哪个身份信息中，只有最近四五年的社会活动记录，基本上就是武香菱的新身份没跑了。”

    见林彦的指尖在键盘上宛如弹钢琴般有节奏地起伏着，李晓生不由得顺着他的思路往下问道：

    “那第二个猜想呢？”

    林彦抽空将周川白、李晓生和徐如风的神色尽收眼底，才微微颔首道：

    “第二个猜想么……就是武香菱现在正在使用的身份信息，是视频中的受害者的其中一个。”

    一听这话，李晓生顿时有点儿目瞪口呆：

    “这……还能这么操作的吗？”

    边上的徐如风也忍不住提出了质疑：

    “对于武香菱来说，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如果是死者的话，应该很容易就会被那些人曾经的社交圈发现的吧？”

    大概是由于林彦的猜测过于大胆了，惊世骇俗到连周川白都皱了皱眉：

    “阿彦，你发现的那些监控视频……不是只有半年多的吗？”

    “武香菱已经有四年多没有进行社会活动了，就算要使用受害者的身份信息，也未必是视频里的那些吧？”

    林彦微微颔首，面色依然从容平和，唇角的笑意也没什么改变：

    “你们应该知道什么叫人体冷冻技术吧？”

    “监控视频只有半年，只能说明这些猖狂的犯罪分子在近半年的时间里，都选择在那个废弃仓库附近处理尸体、直播过程，仅此而已。”

    “谁能确定那些尸体，一定就是最近半年才死的呢？”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根据这些身份信息，受害者们来自全国各地，但他们的尸体都被那些家伙用各种手段处理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报警。”

    “没有人报案，没有人提失踪，谁知道他们是突然离开了本地，还是……死了呢？”

    此时的林彦简直就像是个舌战群儒的谋士，只用了寥寥数语，就将周川白三人都说得心服口服。

    似乎是为了压林彦这个“大反派”一头，周川白在沉吟片刻后，突然又补充了一句：

    “阿彦，要是真和你推测的一样的话……变数也挺大的。”

    他眸色严肃的捏了捏手里的矿泉水瓶：

    “武香菱可能并不是一直使用一个人的身份信息，而且，由于尸体已经无法找回了，咱们也不清楚这些受害者都是什么时候死的。”

    “可能他们刚刚被杀害，武香菱就接管了他们的身份信息。”

    “等到下一个受害者出现，武香菱可能会再次换掉自己使用的身份信息，以此来达到一直隐藏身份的目的。”

    不愧是正牌男主，周川白的脑子是真的灵光。

    林彦最开始还真没想到这点。

    但就从武香菱能逍遥法外这么久，再考虑到这个组织一贯的严谨……

    周川白说的还真有可能！

    第76章

    忙活一大通，归来仍是新人

    但哪怕可能再来一次白忙活，林彦也得把这些受害者身份信息，最近几年的社会活动轨迹给查个底朝天。

    毕竟……周川白可能还等得起，林彦却等不了了啊！！

    距离周川白需要滚回民事治安员岗位的期限还有二十多天呢，他就算真急了也急不到哪去，林彦就不一样了。

    系统面板上明晃晃地写着的，可就只剩下7天多了。

    林彦一点儿也不想搭上自己的半个肺脏！

    只要稍微设想一下后半辈子再也无法好好呼吸的感觉，林彦就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

    正因如此，在感觉自己的侦查思路没什么太大问题后，林彦就专注于调取着这些受害者的社会活动轨迹。

    不得不说……里的家伙，脑子应该都挺在线的。

    这些受害者中，几乎每一个都有不太幸福的家庭。

    简单来概括的话，就是“非打即骂的爸，哭哭啼啼的妈，等着吸血的弟弟妹妹，坚强努力的他”。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通常在自己的翅膀足够硬之后，本身就不会愿意再和原生家庭有什么牵扯。

    他们出来工作之后，肯定也很少和家里联系。

    再加上这样的人通常性格都比较孤僻，没那么擅长交朋友，能交心和信任的人也不多。

    正因如此，他们的失踪几乎不会有人在意，也没什么人会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