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周妈妈晴翠江华容 本章:第77章

    春桃虽摸不着头脑,还是答应下来:“奴婢这就去,只是外面雪下的急,恐会慢一些。”

    “不急。”长公主道,想了想又派人去前院书房走一趟,“胡妈,你去问问二郎今日忙不忙,若是不忙,让他也过来一趟。毕竟裴絮当年对他兄长照顾的颇为尽心,大郎不在了,他替他兄长看一看故人也是好的。”

    被叫到的胡嬷嬷答应了一声,也趁着风雪出了门去。

    下了雪,到底还是有些冷,长公主便吩咐人先温了酒来,同裴时序聊起这些年的事情来。

    陆骥坐在一旁,心里极不是滋味,远远的站到了窗边,看着青瓦一点点被大雪吞没,满地皆白。

    他闭了闭眼,又想起大郎走的那一日。

    那也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长子,他如何能不疼?

    但一切都是巧合,天意弄人,阴差阳错,他完全避不开……

    ***

    前院

    同一时刻,陆缙的确在书房。

    前几日,他已经让人把裴时序被江氏所害的消息透露给父亲了。

    奇怪的是,父亲却并无异动。

    陆缙食指敲着桌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依父亲对裴絮母子的愧疚,他应当立刻发落江氏才对。

    为何迟迟不动?

    是时机未到,还是消息传递出了差错?

    陆缙暂未想通,他原本想将此事交由父亲揭露的,没了尸骨,父亲无法将裴时序认祖归宗,母亲也不会知道。

    如此一来,到时再许诺留江氏一命,让她不要把江晚吟替她圆房的事情说出去,便能把江晚吟摘的清清楚楚,于她名声无损。

    可父亲按兵不动……这事便棘手了,只能交由他来拆穿。

    而若是由他出面,这替圆房一事便无可避免暴露,江晚吟的名声势必还是要受到影响。

    陆缙单臂支着,揉了揉眉心。

    太阳穴正胀痛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柔软的手,搭了上去,替他揉着。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陆缙睁开眼,握住她指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江晚吟反问。

    陆缙隐隐听出了火气,低笑一声,伸手将她的腰揽过来,坐到膝上:“往常叫你来你都不来,今日倒是主动。”

    江晚吟被他打趣的耳尖微红,一低头,看见他书案上摊开的几张画像,眼神又一怔:“这是什么画像?”

    陆缙发觉她眼神落在那张狐狸面具上,道:“是当日逃脱的几个红莲教教徒的搜捕画像。”

    江晚吟自然知道,只是,当看到那狐面画像,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神似哥哥。

    但这简直太过荒谬。

    且不说哥哥已经死了。

    便是活着,他也不过一个普通的商户子罢了,最是安分守礼,他能和红莲教扯上什么关系?

    一定是因为和哥哥的婚期到了,她胡思乱想了。

    在陆缙面前想起哥哥,江晚吟顿时又心怀愧疚。

    她扭过了头:“是么,那怎么还有喜帖?”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大红的刺金请帖,上面虽未书一字,却不难看出这是婚贴,只是被烧了大半。

    这也是陆缙不明白的地方。

    勾栏里重要的东西尽数被焚毁了,因着这请帖大约是用料较好的缘故,剩下的人赶到时,还剩了半个。

    “应当是红莲教里某个人的婚贴吧。”陆缙道。

    “这个人,倒是挺重情。”

    江晚吟因着之前待嫁的事,也关注过一些,一眼便看出来这请帖是用了心的。

    只是也没多想,这群人再有苦衷,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帮乱臣贼子罢了。

    两人正说话间,后脚,门外隐约传来了江华容的声音。

    江晚吟一愣,头垂了下去。

    没多久,康平探着身进来:“公子,夫人来了,说是给您炖了补汤,还说老太太有话,要带给您。”

    陆缙看了江晚吟一眼,顿时明白她今晚是为何来了。

    “好,我出去一趟。”陆缙应了一声。

    他正要起身时,江晚吟却伸手扯住他的衣袖:“我不想你走。”

    康平见状,连忙当做没看见,退了下去。

    陆缙看了眼那扯住他的手:“别闹,祖母有话,我去去就回。”

    “我没闹。”江晚吟却不肯放,抿了抿唇,“那汤……是人参鹿茸汤。”

    “哦,是又如何,有何不妥?”陆缙抬了抬眼,故作不知。

    “你明知故问!”江晚吟耳尖微微烫。

    陆缙从喉间漫出一声笑:“知道了,我不喝,只打发一句。”

    江晚吟却生不出半点笑意,因着婚期的事,她今日说不出的烦闷。

    偏偏长姐又要给陆缙送这种汤,又要像那天晚上一样。

    一次躲得过,两次,三次呢……这样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在陆缙转身时,江晚吟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不要去了,就今晚吧。”

    陆缙脚步一顿,微微回头:“……什么?”

    “我说,就今晚吧。”

    江晚吟缓缓抬起头,眼睛却亮的惊人,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白天不是还怕?”陆缙问。

    “免不了的。”江晚吟整个人完全靠上去,“总要有这一天的。今晚原有个相看,听闻那人到了,但我还是推了。”

    陆缙听出了她的决心,眼睫垂覆,声音沉静:“真的想好了?我原是想选个不折损你名声的法子,但你若是今晚揭开,我母亲她们势必会知道相替的事,到时,你能接受旁人的眼光么?”

    窗外,大雪纷飞,下雪的时候,天地间总是格外平静。

    江晚吟心绪也平静许多,和陆缙在一起就是这样,让她格外安心,她点了头:“我不怕的,这些本就是我做过的,好的坏的,都该由我承受。”

    陆缙微微停顿,此事,倒是他把她想简单了。

    正在此时,外面,江华容大约是等急了,焦急的又问了一句。

    江晚吟抿了抿唇,纤长的手指搭到了披风的系带上,往外一拉,厚重的白狐毛披风层层的坠了下来。

    眼前一片刺眼的白。

    陆缙这才发觉,江晚吟披风底下,不着寸衣。

    周身的血瞬间烧了起来,他眼底一暗,从上到下,一寸寸扫视她全身,声音也沉的低哑:“……你就是这么过来的?”

    江晚吟也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头脑发昏了,又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才做出了这么大胆的事。

    或许是因为婚期,或许是因为阿娘,热血上头,总之,她下意识这么做了。

    这会儿被陆缙的眼神一寸寸的掠过,被拂过之处皆泛起了淡淡的粉。

    冷静下来,她顿时又觉得羞赧,双臂环抱着想挡住,却反被陆缙伸手拨开。

    “说。”他沉着声音。

    江晚吟脸颊烫的发红,她别开脸,声音弱下去:“没有人看见。”

    说着,她便弯身,绕过去将坠落的披风捡起来。

    这一幕却愈发刺激了陆缙,他盯着她的后背,眼底黑沉沉的,伸手一推,直接就着她弯身的资势将她推到了红木桌案前,另一手从她身前绕过去,捏住了她下颌,笑:“谁教你的?这么会勾人。”

    江晚吟猛然被按住,她撑着手臂,回头轻轻地问:“你不喜欢吗?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你要是不喜欢便算了。”

    乌发红唇,眼底纯净的一眼能看到底,偏偏身段夭娆至极。

    谁会不喜欢呢?

    一瞬间,热意迭起,陆缙冰凉的指从她的后颈往下,顺着她的脊骨往下滑,连手臂上的青筋都隆了起,直接欺身而进。

    江晚吟仰头的那一瞬,刚好看见了被拂开的大红请帖。

    不掺杂任何一丝杂色的正红,刺的她眼眶微疼。

    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解脱。

    今夜本该是她的新婚之夜,她却在同另一个人以同样的方式度过。

    放在半年前,这是江晚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但阴差阳错,也算圆满。

    就这样吧,这场持续了快三月的荒唐,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以这样的方式,也算是替哥哥报了仇了。

    窗外,雪愈发紧,风大雪急,雪粒子被狂风卷起,簌簌的抽打在窗户上,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热气氤|氲,汗汽凝成了水滴,从白绵纸的窗户上往下滴,掩盖住粗重的喘

    |

    息。

    康平原是在等着陆缙发话的,等了没一会儿,里面却传来了一声红木桌案被撞的移位时的刺啦声,他头一低,问也不必问了,赶紧退了出去。

    江华容拎着补汤,她紧了紧灰鼠皮的披风,见康平出来,眉眼不悦:“怎的传个话传的如此久?我可以进了吧。”

    她说着便要往里去,康平却伸出一臂拦住:“对不住夫人,公子今晚有客,说了不见旁人。”

    “我是他夫人,又不是旁人。”江华容很自然,拂开他的手仍是要往里进。

    康平却很坚决:“您也不行。”

    江华容脸色一白:“郎君今日究竟有何事,便是不看在我的份上,也该看在祖母的份上。里面的人……是谁?”

    康平只一句话:“这卑职便不知了。”

    江华容有些气恼:“那郎君何时忙完?”

    “卑职也不知。”康平仍是低头。

    软硬皆无用,江华容心里焦躁不安,隔着长长的回廊看了眼那里面的灯火,不知为何,又有一股不安。

    连日来睡的不好,她有些疲累,抿了抿唇:“好吧,那我等等他便是,等他忙完我再进去。”

    康平没说什么,站在廊下,望了望漫天的风雪,只是想,这一晚,公子恐怕是不会出来了。

    两刻钟后,风雪愈发的紧,江华容手已冻得微红,焦躁的又催了一遍康平:“你再去问问,汤快冷了。”

    康平无奈,只得折了身,却探一探究竟。

    然后靠近蓝绒布帘子,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转过去。”

    康平又赶紧退了半步,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才出去,劝着江华容道:“公子尚未忙完,大约得很晚了,夫人还是回去吧。”

    江华容心里格外不安,眼下,她只有抓住陆缙这根稻草才可能上岸。

    于是她仍摇头:“无妨,我再等等。”

    康平瞥了眼她冻的微紫的唇,直视前方,叹息了一声。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公子虽看起来冷淡了些,但因着自小便照顾生病的大郎君的缘故,其实骨子里并不是完全不近人情。

    江氏若是一开始便坦白一切,看在她独守了两年空房的份上,公子即便休了她,也不会多加追究,她日后再嫁也好,不嫁也罢,两个人再没瓜葛便是。

    只是江氏想保住身份,不但找了江晚吟来替圆房,又步步算计,才让公子发现了裴时序的事。

    如今,她一步错,步步错,积攒到今日,所犯下的过错已是难以饶恕。

    今晚一过,她不但会身败名裂,便是国公爷也不会放过她,这又是何苦?

    康平心里千回百转,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江华容虽等的急,也毫无办法。

    大雪纷纷的飘落,又过了一刻,庭院已是满院皆白。

    便是连廊下,也被风吹的铺了薄薄的一层。

    书房这边正在僵持的时候,春桃也回了水云间,一问,才从晴翠口中得知,江晚吟因着红莲教的事情傍晚便去了前院,于是她又冒着雪往前院去。路上遇到了长公主派去请陆缙的胡妈妈,两个人便一起结伴。

    此时,江华容等的愈发不耐烦,她往里站了站,又要催康平,康平一脸无奈,两个人正推诿的时候,忽然,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扑面一阵白色热气。

    江华容一愣,目光移向那门内的人,以为是同陆缙相谈的客人出来了。

    “好了,郎君应当忙完。”

    江华容理了理鬓发便要进去。

    然她尚未抬步,那门里的人忽然款步走了出来。

    是个女人。

    江华容一怔。

    一步,一步,当那身影完全转出来的时候,江华容顿时双目圆睁……

    不但是个女人,还是江晚吟!

    江晚吟发髻微乱,从书房里缓步出来,轻言细语,说:“阿姐是在等姐.夫吗?”

    江华容此刻浑身僵硬,这冲击实在太大,她手一松,手中的食盒砰然一声坠了地。

    顿了一整天的补汤哗啦洒了满地,尚冒着热气。

    江晚吟看了一眼,缓缓移开:“姐姐不必等了,姐.夫已经睡下了。”

    她声音略带歉意,可手指却刻意拢了拢衣襟。

    江华容打眼一看,一眼便认出,江晚吟身上披的,分明是她夫君的贴身里衣。

    也只有这一件里衣。

    而衣袍之下,小腹竟微微隆着。

    再往上,她额发还是湿的,一张脸白里透红,仿佛刚出过汗。

    原来他们刚刚在书房里……

    原来陆缙说的要事是这件事。

    仿佛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又像是被扇了一耳光,然巨大的耻辱之下,江华容第一反应却是害怕事情败露。

    “你疯了!”

    江华容扯住江晚吟衣袖,强压着怒意,“你如此做,不怕郎君认出来?”

    “认出来又如何?”江晚吟却格外淡定,“阿姐,你还不明白么,姐.夫已经知道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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