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吻去她眼睛的泪,可是吻完了还是会有,还在不间断的往下掉。
是后背磕疼了吗?
怎么还是这样娇气,明明他就用手护着的。
“你为什么哭?”疑惑的问出声动作却未停,实际他根本停不下来。
回应他的是姜蓁蓁不断放大的哭声,似带着浓重泄愤,所以崩溃得比以往来得猛烈,连手中的抓着的床幔都断裂了。
没有使力的地方了,她只能去抓乌谷牲露出的后背,抓出一道道血痕也不松手。
乌谷牲一点也在意,后背被抓得疼是疼,尚且还在能接受的范围,毕竟他一直知道,姜蓁蓁是有獠牙的,只有些担忧她的指甲绷裂开。
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怜爱的吻了吻,抬着一双赤红的眼,含着浓烈的怜惜。
姜蓁蓁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反观乌谷牲精力好像还很充沛般,将头埋在她的脖子处好一会儿才松开。
满地的旖旎。
眉梢挂着温润的笑意,以前的那种阴翳好像都散去了,只剩下温和。
随手捡起地上被扯下来的床幔,简单的给她手上抓出的血渍擦了擦,这个时候蛊虫早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哪怕是她是清醒了,也没有办法抗拒一母同胞的蛊虫相吸引。
抱着无力的姜蓁蓁去外面清洗,依旧是他亲自动手,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烦,现在已经熟练于心了。
姜蓁蓁都磨红了,浑身无力也就任由他去了。
只是洗着洗着乌谷牲突然带着好奇的问出声:“什么时候有孩子?”
姜蓁蓁:!!?
什么?是听错了吗?
看着一脸茫然震惊的姜蓁蓁,乌谷牲难得好心情的重复,将手贴在她的肚皮上:“他们说这样做过会有孩子。”
“呵。”姜蓁蓁气笑了,简直想要将他脑子打开看看装的是什么。
她一直怀疑乌谷牲是故意逗她的,就贴了贴她能生出个孩子,她跟他姓。
但是乌谷牲的眼神真的很真诚,就差徒手掏腹看看是不是已经有了。
若是说他不谙世事,好像此人又心眼多让人心生厌恶,若是说他成熟老练,可他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单纯天真了,姜蓁蓁没有言语的同时深吸一口气,暗讽:“祝你子孙满堂。”满头青草。
偏偏乌谷牲完全没有听出来暗讽,只当是姜蓁蓁是真的想和他生很多的孩子。
毕竟她要是想,他也不是不可以。想通之后乌谷牲心情越发的愉悦。
“手。”闭眼的姜蓁蓁突然睁眼,抬起自己的手怀恨的拍了一下他的爪子。
乌谷牲无辜的收回去,于犹未尽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还是感叹她软软的和自己不一样,以前只当是养蛊的容器,现在看来好像还挺不错的。
见她显然不开心,他现在心情还挺好,便就听她一次。
慢慢收拾完,再次回去时,里面的杂乱已经被收拾整洁了。
乌谷牲竟然不离开了,非要抱着人睡觉,姜蓁蓁也就任由他了,她实在是累得不行。
姜蓁蓁慢慢阖上眼睛,渐渐浅眠。
而乌谷牲却睡不着,侧躺在她身边一直盯着她的睡颜,神色很是复杂。
烛火摇曳,致使他的脸庞半隐在昏暗里面。
片刻只见他轻笑,果然是他太自信了,姜蓁蓁与他的影响真的挺大的。
就在刚才他竟然觉得应该将她身上的蛊取出来,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可能呢?他心中嘲讽着自己,眉眼冷厌厌的都是不屑,费尽心思养成的就是为了捉住她,怎么可能将他好不容易掌握的镣铐打开。
不可能的。
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乌谷牲闭上眼睛手臂收紧,是防止她逃跑的姿势,明知道她逃不掉的,可下意识的还是这样了。
翌日
乌谷牲再次睁眼惯性的伸手一捞,突然睁开眼睛快速的清醒过来。
没有人!
姜蓁蓁跑了!她怎么能跑,她要跑去什么地方了?
令他浑身颤栗的慌乱不过是一瞬间,侧头就看见趴在床边看自己的人,她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视线对上她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
眼中的疯狂嗜血还在,像是突然被打断了一样,当极恶遇上纯粹,他明显一愣。
人没有跑,但是跟跑了没有差别。
不是他想要的姜蓁蓁,这个是假的,眼前人笑得明媚动人,都是赤忱的情意。
乌谷牲眼里的情绪褪下,心一寸一寸的凉下去,最后沉入亘古不变的深渊。
“醒了……”她伸出头将自己的脸放在他的双腿上,弯唇缱绻低声呢喃。
“嗯。”乌谷牲面无表情的将人推开,冷漠的回应。
一夜难眠使他此刻眉眼都是怠倦,随手拿上一旁的衣裳穿上,一刻也呆不下去的下了床,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她。
担忧一会走后她又发疯,乌谷牲不放心的低声嘱咐,让她她别弄伤了身体,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
70、晋江首发
果然半叫人的嫌疑太大了,
刚刚才松懈下来的盯梢很快卷土重来,人都上门来了。
这两个男人怎么这样会唧唧歪歪,说是没有人就是没有人,
怎么就不信呢?
他可从来不会骗人的。
不过这次是谢亦上门来,来时带来了一个人,
说要送给他。
当看见颤栗不止的夏云乔时,
乌谷牲无声的笑了,
目光饶有兴味的看着夏云乔,
又抬眸看看谢亦。
这些人怎么就认为自己对她念念不忘呢?
乌谷牲审视片刻,微微叹息摊手道:“真的没有人,你找我要人,
我还真的拿不出来,
不过你送来这人我倒是勉强可以收下,下次看见你要的人,
一定时间告知与你,如何?”
都这样了,
他就是要一口咬定没有!
谢亦看着眼前的人牙都要咬碎了,裴君玉还骗他说乌谷牲喜欢夏云乔,只要将夏云乔送给他做交换说不定能换到人。
所以他一直压着人没有放她回去,长信侯那边也同样因为姜蓁蓁的事情,
而牵连夏云乔,任由着谢亦扣人,
已然是放弃了她。
人送上门来了,
根本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
谢亦看看似笑非笑的乌谷牲,再看看靠近一点乌谷牲就抖得不行的夏云乔,
还有什么不懂的。
“谢二爷,
求求你……别把我给他。”对于乌谷牲的惧怕她是刻在骨子里面的。
所以她转头就对着谢亦求饶,
想求谢亦千万不要将她送到这里来,她会死的。
乌谷牲之前诱她联合一起将姜蓁蓁偷出去,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她摘除出去,所以现在她落在这些人的手里全都是磨难。
还有她好似发现了一件令她绝望的事情,那就是这一切根本就是和书中讲的不一样,很有可能都是假的,都是欺骗。
特别只要想到她看到的那本书,最初是当年在垣国,那是她被抓后偷偷从乌谷牲书房看见的,夏云乔就更加害怕了。
虽然当时她去证实了,确实只有她一人才能看见,再加上后面发生的种种都在验证,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怀疑过真假。
到了现在她好似才突然有些顿悟,乌谷牲善诱人,经他之手的几乎都是假的。
乌谷牲藏在剧情以外,一直拖曳暗着那条线,好似在冷眼看着他们所有人相斗。
真的太细思极恐了,可她想不通为什么从七年前就开始骗她。
甚至夏云乔想起了姜蓁蓁,她也一样说不定在被乌谷牲骗,所有人都是供他玩乐的棋子。
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这样的乌谷牲让她觉得太恐怖了,能在不动神色之中将所有人玩弄鼓掌。
导致夏云乔现在看见乌谷牲就怕得要死,害怕他惨无人道的折磨手段,也害怕再次被他玩弄鼓掌,被当做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玩物。
明明之前是送自己去死的,现在却开口要人,其中绝对有问题!
夏云乔实在是太怕乌谷牲了,落在谁的手里都好,唯独不能是他。
“别把我留下来,求求你的了,我错了,求求你!”夏云乔真的怕死了,跪在地上求谢亦,再也不敢有半分的妄想。
谢亦面含冷色的躲开她的手,垂眼哭得糊了一脸的夏云乔,只觉得好不容易平息的气血又翻涌了,恨不得当场掐死她泄愤。
她都这样怕乌谷牲,怎么敢和乌谷牲里应外合的将人弄走,姜蓁蓁她难道就不怕吗?
只要想到姜蓁蓁此刻说不定在受什么磨难,谢亦就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把火将质子府烧了,可又担心姜蓁蓁在里面。
既然夏云乔没有什么用,那他留着人也没有用,根本不想管她的生死,他还得找找其他的办法将人找到。
谢亦没有带走夏云乔,将她留下了。
她带着恐惧回头,看着立在大厅中一袭衣裳浓艳似血的人,对视着朝她弯了眉眼。
那是比厉鬼还要恐怖的人。
夏云乔忍不住发出尖叫,显然自己吓自己吓得神智不清了。
听着刺耳的声音,乌谷牲抬手摸脸眼含疑惑思衬,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干过啊!
不就是以前无聊时将她丢进过虫池,也让她感受过蛊虫从下往上的穿透感。
哦,想起来了还有的,当时他好奇身体能不能被虫子撑爆,所以让她每天感受被蛊虫填满,当时那些虫子在她的身体里潮翻涌撕咬过。
可这些他都能忍受,且习以为常了,夏云乔也经历过都扛过来了,为什么现在还要这样恐惧?
乌谷牲抻着手腕,眼含从容微微歪头看着前面的人,片刻露出了然的笑。
也是,姜蓁蓁体内只有一只都受不了,更何况她全身都是呢。
所以啊,看他对姜蓁蓁多好,可惜她却没有像夏云乔这样听话,总想着反抗他。
步履行止夏云乔的面前,吊梢眉眼往下扫,略显刻薄的用脚尖微微抬起她的下巴。
新奇的瞧着她抖成筛子的样子,乌谷牲突发奇想的一顿。
没有他陪伴时,姜蓁蓁一个人应该好无聊,不如给她找个玩具?
他可以将这人完全做成个蛊人,他先将手头的事儿忙完,再等几天就可以动手了,就当是送给姜蓁蓁的一个礼物。
以前裴君玉不是也喜欢给姜蓁蓁送礼物吗?他的礼物一向都比裴君玉的更好。
打定主意后,乌谷牲挥手让人将夏云乔带下去,随后独自坐在大厅中,仰头抬手遮住眼中的笑意,唇角越渐拉大。
他要的东西已经就快要拿到了,垣帝那边也已经开始催促他尽快回去了。
乌谷牲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嗤笑,难得的和平日子不珍惜,真不知道垣帝什么时候下位,也该换个人来坐坐了,这样说不定还能有个安宁之日。
乌谷牲觉得自己这样忧国忧民的人已经很少了,毕竟他一心向善。
不如回去就将垣帝踢下位!
*
要说狠的话,裴君玉一定是当仁不让的,谢亦也不是善茬,既然文不行,那就动‘武’。
乌谷牲恰好不会武,这正是他的短板。
如今裴君玉监军,谢亦有权,一人制造一个小麻烦,什么也没有的乌谷牲就在庆国动弹不得了。
一国帝王怀疑的视线已经开始将落在他的身上,随便找个理由将他囚着,现在他也出不去了。
四方八面的都是视线,乌谷牲已经完全透明的活在众人的视线里面。
其他人如何的试探他都无所谓,唯有令乌谷牲微愠的是,这些人的打扰审视延绵不绝。
正是因为这样姜蓁蓁那边他根本去不了,可是要她等得太久了,说不定他再去的时候,她就成为一具新鲜的尸体。
所以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隔三日去一次,还不敢多留。
现在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过清醒来的姜蓁蓁了,每次去都是令他烦闷的样子,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乌谷牲感觉心中那股戾气,好似越渐的饱和充斥占满了他的头脑。
这样的心理下竟然还让他好几次犹豫,差点就要将她体内的蛊虫取出来了,临到关头他都生生忍住了。
疯狂压抑住自己的不合时宜的情绪,乌谷牲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取,取出来她会找机会跑的。
可不取的话她死了怎么办?取后她跑了怎么办?
乌谷牲不断的犹豫,然后质疑自己,那样的情绪几乎将他逼疯了,夜夜不能寐,只要闭眼就会做梦。
梦见他下次去见她时,她就躺在血泊中,还梦见她身上已经爬满了丑陋的虫子。
所以他开始不敢闭眼,每天靠在床边将脸贴在密道的墙面上,想要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乌谷牲其实每次都是想要进去,可是外面的人实在是太烦了,一个人他能杀,可这么多人他根本杀不完。
甚至他开始后悔,当时就不应该因为好奇好玩而将姜蓁蓁放养的,应该让她从一开始就只有他。
现在外面的人时不时的便来打扰他,一旦不在这些人的视线里,他们就会给他定罪,这样姜蓁蓁就更加无法见到了,时间一久她会死的。
将头靠近一点,双眼带着扑朔离迷的虚妄,隔着厚重的墙他好似能感觉到里面的人,让他有种强烈抓耳捞腮的感觉。
他有些……不,是很想她,可她怎么就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呢?
乌谷牲想他绝对不会将她体内的蛊虫取出来的,只有牢牢把握住她,他才能安心。
或者用个办法让她明白,她用尽一切也逃不掉他的掌心,只有这样她才会乖乖的跟在他身边。
最后让乌谷牲下定决心的是庆帝诏传,要他入宫住几日。
说是住宫中几日,实际上是为了暗自搜查他,他却去也得去。
临去之前他再三犹豫还是将她的蛊取出来了,这种蛊虫娇气只使用两次,还有一次机会,等他回来就放回去,然后再也不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