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从边上的桌子拿了块布递给他,“怪不得没见过你,不是凌霄派的就好,用帕子洗洗吧,直走往右拐就是河边,有几颗大柳树,看到柳树就是河了。”
“谢谢大娘!”夏承安收好帕子,一转身,脸上笑容淡了许多,眼底多了抹愁色,赤狐族这些村民何其无辜,有什么办法能比避免牵扯到他们呢?
天才大亮,路上情景交融无人,他缓步找过去,果见几颗大柳树,顺着走过去脚下是河滩的细石。他没出声,往前走着,萧逸珺换了身白衣,盘腿坐在树下,周身灵气环绕。粗壮的树干恰好挡住他的身影,河边人看不到他,他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萧逸珺出生在一个小世家,自幼不受宠,八九岁时因为单系木灵根天资高、心性好,被带上了凌霄派,拜入掌门座下,与柳涵算得上真正的竹马之情,从小勤奋刻苦,待人处事温和有礼,是个风光霁月的人物,也是众人心中仰慕的大师兄。
在执法堂那次,即便没有夏承安这一方的说辞,莫泽阳也会被逐出宗门,与现实不同的是,没了夏承安的引导,莫泽阳曾经对萧逸珺说的那些谎,柳涵是不会主动主动解释的。
那时候的萧逸珺只看到了冰山一角,未知全貌。莫泽阳害了柳涵是板上钉钉的是,他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察觉异常,这样所有人就都是无辜的了,奈何世事无常,这等两全的好事难找。
莫泽阳走后,他对柳涵恢复了以往的关照,之前那些误会以及不堪两人闭口不谈,萧逸珺仍是柳涵的师兄,两人的关系就像从未变过。柳涵是骄傲不错,他依旧选择原谅了萧逸珺对他的误会,他是觉得解不解释都无所谓,伤不到他就行。
夏承安了解他,这么小肚鸡肠的柳涵,能选择原谅,萧逸珺在他心中的地位可见轻重。这是原来里的剧情,转换到现在同样可以套用,柳涵对萧逸珺说话算不上客气,甚至有点儿赌气的口吻,看来内心还是承认这个大师兄的。
可要夏承安主动撮合二人,他做不到,萧逸珺是个好人,却不是个良配,他做不到为柳涵舍弃一切,这是人之常情,但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谈什么天长地久。
身侧的拳头逐渐攥紧,他们一起经历过追杀,不管面对什么,柳涵始终把他护在身后,柳涵对他很好,但凡他不主动提起,夏承安是不会选择主动远离的,反正也不知道这几个贱男人何时才能追上柳涵,这期间他绝不放手。
盯着萧逸珺看了许久,他仿佛真的入定了,一动不动,夏承安低头瞟了眼手中的灵器,转身去了族长房中。
“扣扣!”
“这位小友,找老夫有事?”一股灵力从内打开门。
“您是族长吧,多有叨扰还请见谅,柳师兄正修养,我替他将灵器交还给您,要不是有这等宝贝,我师兄怕是要落下个残疾。”谢井站在门口未入,“您也知道,他是剑修,缺了胳膊,在这世间,等同于没了半条命。”
族长也没请他进来,摆手道:“唉,不打紧,我族就是靠这灵器物才能延续至今,灵狐是我狐族领袖,哪有不救的道理。”
“晚辈在书中曾看到一句话,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听听?”
“但说无妨。”
夏承安笑得温良:“传说中,九尾冰狐乃是狐族灵兽,灵兽降世,便意味着天地乾坤反转,今后百年,狐族兴盛。不知此言是否属实啊?”
这话并非他胡编乱造,里这话就出自面前的这位族长,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书中一直作为伏笔埋藏的极深,他自然想亲眼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族长声音沙哑,唇边微微张合,无法吐出半句话来,胸口似有千斤重,指着夏承安道:“你......是如何得知...”
“要想兴起,必得破而后立,族长猜得到我话里的意思吧,我不愿见人无故惨死。”夏承安跟人卖了关子,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就算族长不会透露出去,保不准被有心人听去。
再等等,再等等,就快来了......
啊,大剧情来了,这几天写的都比较慢,还在慢慢酝酿,大家稍微等等。
本少爷的本命剑归你了
夏承安回想起刚穿书的时候,心思变了不止一星半点,谁叫世事难料啊,剧情不变,但人心不可控。
他反反复复想着过往的经历,走到一半才发现方才手里攥着的帕子,赶忙又折返回去河边,打湿了帕巾胡乱抹了把脸。
“你这是洗脸回来了?怎么看着不太精神啊?”路过那位大娘家门口,她一身粗布麻衣,样貌就是寻常妇人的模样,端着碗碟往桌上摆,瞧见夏承安傻愣愣的,不由笑出了声。
夏承安没甚表情地走了过去,视线没往饭菜上瞟,“啊,我没事儿,一夜没睡,是精神不太好,您借我的帕子我放这了,谢谢。”
这幅面孔放在柳涵身上自然是没人敢靠近,放在他身上没由来的就觉得可怜又可爱,大娘看不过眼,拉着他坐下,“没吃饭吧,一起吃点儿,我女儿天没亮就出门了,也没人陪我吃饭,你要是不嫌弃,陪我这个老太婆吃吃饭。”
他身心俱疲,跑了一路,刚沾上枕头却睡不着,这会儿肚子愈发饿得慌,自己也不是个爱假客气的性子。
“来,先喝碗粥。”
他半推半就的端起了碗,“谢谢大娘。”
大娘在他对面坐下,“没事儿,来,吃菜,我先前看到你那几个朋友了,有个伤得不轻吧,是不是凌霄派的人干的?”
“嗯,我们被追杀到这里,实在没办法,我师兄断了一条胳膊,要不是族长愿意把灵器借给我们疗伤,恐怕......”
筷子被一把拍在桌上,“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在没办法,我们村子早就搬了,唉.....”
“现在这个位置确实是离凌霄派近了点儿。”
“是啊,前几日白狐族的妖还来传信说,找到了快风水宝地,让我们搬过去,可族长不同意,我们也没办法,你说你们人族住的城镇多方便啊,一出门有吃有玩的,多好。”
“看来你们跟人族关系不错?”夏承安挑眉,不停往嘴里塞东西,怎么一碗咸菜都这么香,他在考虑走的时候要不要顺便带点。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们宗门的人经常碰见。”
“不知道,我们是修士,一般都待在门派修炼,凡人的城镇也不常去,我一个小弟子,刚入宗门没几年,没见过市面。”夏承安眼睛跟小狗似的,求知若渴。
“真是委屈你了,小小年纪就被困在一方天地里,不外出历练怎么可能对修为有利呢?我看你也就二十来岁不吧,太年轻了...”
“嗯嗯,我年纪是小的很,大娘,你住在这儿多久了?”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是他真正的目的。
大娘把装着菌子的盘子推到离他手边,“唉......有三十多年了,我们以前是血统最纯正的一脉赤狐,后来一部分妖跟着族长搬来了此地,就成了分支,等族长预言成真以后,我们就能搬走了,已经三十年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哦。”
“预言?”夏承安表现得异常震惊,“不会是我从前听到过的那个...”他赶紧捂住嘴,貌似是说漏嘴了。
大娘脸色勃然大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坐了过去,“这、这、我以为就我们族人知道,不会搞得人尽皆知了吧。”
夏承安偏过脑袋,轻言道:“我听一只狐狸说的,没跟其他人提过,大娘,那个预言...是不是跟什么灵狐有关?”
他单纯是为确认脚下这块地藏着对言灵有用的东西,对言灵有利,意味着身为主角的柳涵会有出奇的机遇,里一笔带过,只说,从此以后言灵就极少出现了,一旦出现,多数是以灵体的形式而非实体。2﹁3︶0﹂692﹐3】9︿6﹥整﹁理本〉文
灵狐现世,便能带狐族走上巅峰,除了献祭,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但想法一出来,立马又被他否决掉了,柳涵那个臭脾气,言灵真被献祭掉了,他不得把狐族全灭了?
“其他狐狸竟然跟你说了灵狐的事,难道预言要成真了?”大娘喜不自胜,饭是一口吃不下去,一个劲儿给夏承安夹菜,“来来,好孩子,你多吃点,不够我再做。”
“大娘,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灵狐能干嘛?”
她笑得合不拢嘴,“灵狐是我们狐族的领袖,若是能飞上成神,就是光复我族!”
话套的差不多,夏承安也不便久留,吃光了碗里的饭菜,“大娘,我吃饱了,谢谢款待,我先走了先走了。”嘴边糊了一圈都没来得及擦,头也不回地跑近进了屋。
门一开,正巧撞在了柳涵胸口。
“唔,急着赶死去呢。”
“你怎么不继续修炼了?”夏承安安抚地摸摸他胸前,所碰之处比衣物厚实,“没撞疼吧,我脑袋不硬啊。”
“没事,过来,”柳涵怕打扰到其他两人,拉着他去了屏风后,“说,偷吃什么去了,做贼心虚。”
“没偷吃...”
“没照镜子吧,嘴边沾的都是。”
夏承安眼睛瞪得老大,离得这般近,自己嘴上还沾着东西,好难堪。他一撸袖子就要往嘴上擦。
“别动,脏不脏啊。”柳涵拍开他的手,不知从哪儿变出条帕子,在他嘴上用力一擦,“现在干净了。”
“啊......”夏承安抿着嘴,无处可看的视线落到了他胸前那块儿,柳涵给他擦嘴的震惊盖住了纷繁的思绪。
“发什么呆,如实交代,跑哪儿去了?”
夏常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没…没去哪儿,先去找了萧师兄,桌子上的灵器也还给族长了。”
“他人呢?”
“在河边打坐,依我看没什么事,你给了他们那么多丹药,死不了。”
“不必管他,他命大的很,你确定没受伤?”柳涵握着他的肩头,扭来扭去看了一圈。
“你…”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啊?夏成安差点就想问出口了,话锋一转,“我没事,我就是个浑水摸鱼的,你跟宫思云交手这么多次,可有受伤?”他摸到的触感跟平时大不一样。
柳涵侧身躲开他探来的手,语气稀松平常,“本少爷没事,你手脏不脏,本少爷才换这身衣服。”
“嗯…没事就好,还记得赌局么,我赢了,你的寒霜不用认贼作父里了。”夏成安咧着嘴角,眉眼弯弯,心下打着算盘,柳涵穿了身黑衣,看不出来受了伤,那就等晚上脱了衣服……
柳涵脸一红,皱着眉佯怒,“什么认贼作父,瞎用词语。再说,是你赢了,不是我,寒霜归你,你是那个贼吗?”
“我怎么是贼呢,我的不就是你的嘛,跟我客气什么,谢井下注的是个好东西,等我拿到手了给你试试,里面有天道之气,说不定能助你修为增长修为。”
“既你有心,那本少爷就接受了。”
“咳咳,一时得意忘形,忘了他们也在了,不会被他们听见吧?”
柳涵一挥手,屏障显现,“他们听不到,你还有什么话尽管说,本少爷要是像你一样粗心大意,早不知道被暗杀多少次了。”
夏承安抱着他的胳膊往外走,“我哪比得上师兄啊,趁着有时间,我带你出去走走,这村子挺大的。”
等两人回来时,几人都在房中了,萧逸珺招呼二人吃饭,“回来了,这是族长特意从来的吃食,里面放了药草,对内伤有效。”
夏承安听他说话只觉见着了一眼清泉,宁静能抚平人心,短短半日没见,他变化的未免有些太快了。
谢井恢复平常,“夏师弟快来常常,这粥味道不错,不比我手艺差。”
他忽略掉萧逸珺的反常,陪着柳涵逛遍了村子,见到桌上丰盛的饭菜忍不住淌口水,“当真?我早上吃过隔壁家大娘做的饭菜,味道真心是好。”
“你居然背着我吃独食!”
“你在修炼,师弟我是为了不打扰你,谈何吃独食?”
柳涵闻言挨着夏承安坐下,单手置在桌上,拖着下巴,声音闲散,“各位都休息好了?”
萧逸珺盛了粥放在他面前,自小有事要宣布他就是这幅姿态,接话道:“我们休息的不错,柳师弟是有话要说?”
“嗯,”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敲着桌面,“赌局的事,各位没忘吧。等了他们五日,加上宫思云一共二十一人,有金丹,有筑基,夏承安赢了。”
“这......”谢井料到有坏事发生,嘴里食之无味。
夏承安埋头苦吃,实则是不想面对,“哎呀,没想到是我赢了,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柳涵目光流转,谢井的神情略有心虚,俞瑾垚一言不发,萧逸珺淡笑不语,“虽说是我拍卖得来,但做了赌注,这次全当物归原主,夏师弟,拿着吧。”
东西一早就被夏承安拿去了,宫思云带人围攻的画面清楚记录在册。
现下不知为何,他有种仿佛接了个烫手的山芋的错觉,放下碗筷起身道谢:“多谢师兄,这证明你我有缘,最后四方印在自家人手里就是好事。”
“师弟说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落座的那刻,他看见俞瑾垚瞥了眼谢井,之后摸进了怀中,“夏师弟神机妙算,在下心服口服,这枚寒冰玉有滋养心神之效,还请收好。”
“多谢俞师叔。”
“......”
谢井迟迟未有动静,柳涵干脆掏出了霜寒,重重塞进了夏承安怀中,说出的话意有所指,“拿着,认赌服输,本少爷的本命剑归你了。”
你真的不伤心吗
夏承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僵着脸把剑搁在了腿上,“柳师兄出手阔绰。”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谢井不是没眼力见儿的,柳涵这么护着夏承安,他敢不给吗?
于是乎讪笑着从脖子上扯下玉坠,“夏师弟当真是好运气啊,这坠子你千万收好,是个宝贝,至于能不能有奇遇,得机缘了。”
夏承安打这玉坠的注意已久,一点儿不客气,“谢谢、谢师兄,这天道之气确实得看机缘,有些人能得到的,有些人他就得不到。”
“夏师弟怪会说话的......”谢井皮笑肉不笑道。
见此情景,柳涵满意低头,矜持地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接着就毫不客气地风卷残云。
夏承安不说话,用余光不时瞟他几眼,奇怪,柳涵什么时候吃东西这么豪放了,这些吃食中放了能治疗内伤的药草不错,却也没珍贵到能比拟丹药的地步,他一反常态反而引人注意。
一直忍到晚上,赤狐族在深林之中,条件简陋,一间房摆了几张床,中间用一盏屏风隔着,几人吃完饭各自上榻打坐修炼,跟宫思云浪费了十几天的世间,现在分分钟浪费不得。
几人或多或少考虑到柳涵与夏承安的关系,自觉让出了靠近里间的床榻。
“师兄,你今晚修炼吗?”
柳涵把自己的被子从储物袋里抱出来,“我白天时已经调息好了,累了这么多天,肯定得睡一觉,怎么了。”
“没事,我帮师兄更衣。”夏承安笑眯眯地接过被褥放在一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我自己来。”
这话说出的同时,他挥袖熄灭了油灯,满室陷入漆黑,静默的黑暗中,触觉变得敏锐,夏承安一点点贴近他,揽着他的腰,灼热的躯靠过来,温热气息洒在脖颈间,淡淡扫过,带着似有似无的痒意,如同轻若无物的羽毛在心头挠过。
这种事有了其一,便有其二,他顺从着自己的心意没有推开,沉声唤着他的名字,“夏承安。”
“师兄有事瞒着我。”
“没有。”
夏承安不退反进,在黑暗中拥着他,声音轻得两人恰好能听见,“你肯定有,平时都是我帮你脱衣服的,今天怎么突然要自给自足了?”
“我...本少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别管了。”柳涵底气不足,口气像是在说反话。
“你是不是受伤了。”
“......哪有,别瞎猜了。”
“赤狐族的药有用吗,方才见你吃了那么多,应该是是有用的。”
被猜中心思,柳涵一下子张红了脸,强颜笑道:“呵,你这段时间聪明了许多啊,从前是本少爷小看你了!”
“我是关心你,心思全放在你身上了,”夏承安好声好气地解释,解开他的腰带,敞开以近,一手抚了上去,触感是纱布的粗糙,“内伤和外伤?”
“嗯哼,都有,你猜到了还问我干嘛。”
两人离得近,灯熄了也能看得清,夏承安不知他伤得怎么样,动作强硬地扯开他遮在伤口处的手,“别挡着了,怎么不叫我帮你包扎,”
柳涵憋屈地换了句软和的话说:“轻伤而已,想也知道,宫思云哪有那么好对付,他手下留情了,否则伤得更重。”
他想再问问柳涵的伤势,转念一想,柳涵这么傲的性子,勉强逼他说了也不是实话。
“法器呢,怎么不全用上?”
“护身的消耗灵力,大师兄他们扛不了那么久,我得拖住宫思云,而且,他有话对我说。”
“大师兄?你不生萧师兄的气了?”
“他老好人一个,生气顶什么用。”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柳涵不再遮掩,脱掉外袍,牵着夏承安上床,“我是轻伤,现在这个结果对所有人都好,躺着说,你也不嫌累,在外面逛了那么久,宫思云他本身没想杀我。”
这句话里语序颠倒,什么都参合一点儿,其实柳涵什么都想说,但不知如何开口。
夏承安扒掉外衣,两人肩靠肩躺在一块儿,叹了口气,“看出来了,他是来寻死的。”
“你那时没听见吗,他说...”
“他说得是实话,我去后山把他藏的药挖出来了,之后我还挺好奇他怎么没发现我,沾沾自喜了好久。”
柳涵翻过身给了他一记爆栗,“笨,就不该夸你聪明。”
“你轻点儿。”
“真以为自己神通广大?一个练气期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我在你身上放了法器,能去除灵气留下的痕迹,每个人身上的灵力皆是有迹可循,让他发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他绞尽脑汁想不出的答案原来就在他身上,没纠结柳涵擅自作主的事,谄笑地与他面对面卧着,“嘿嘿,师兄真是料事如神,谢谢师兄。”
“至于其他……哼,本少爷懒得再问,反正是他自作自受。”
夏承安的手跟虫子似的爬到他胸口,“这个词用的太好了,自作自受。”纱布上是干燥的,不厚,血没渗出来,伤得应当不重,是伤在左心口,还是右心口呢?
柳涵拍开他作乱的手,背过身去蜷缩成一团,“本少爷现在不逼你说,等回了宗门再好好教训你。”
“那我先编好,看你喜欢哪一版。”不愿意说就不说吧,他调笑着搂住柳涵,身上盖着的被子满是清香。
那头传来声嘟囔,“真是胆子大了,什么都敢说。”
背后那团热源久久没有动静,就在柳涵以为他睡着了,正要转身去看时,一个冰凉、滑溜溜的东西顺着后腰塞进他手中,耳边话语绵软,“谢井输给我的,我拿着也没用,等回去了你试试。”
“......嗯。”
玉坠消失在手中,现在戴在身上多少有点儿挑衅的意思。
夏承安犹豫了半天,“宫思云...你怎么想的?”
柳涵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嗯?怎么了?”
“你不伤心?”
“我伤什么心,小时候一起玩过一阵子而已,没什么交情,这次是真的对他仁至义尽了。”
“你们小时候见过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