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的话他听到了,这俩人也是他合理合法的可以要的女人,就算是他跟她们怎么样了,梅端也不会说什么的吧?
谁能相信一个正常男人,没动过自已的房里人?
陈鹤宇涨红了脸,已经无法控制自已的身体,不知道自已到底在纠结什么,这种纠结有没有意义?
他握紧双拳,指甲掐进肉里,疼痛让他清醒,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梅端娇美的脸蛋、信赖的眼神浮现在眼前,让他瞬间回神。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已对感情是有洁癖的。
原来一直以来,他的内心都在抵触原身这个纨绔子弟。不只是抵触,是厌烦,恨不得把原身所有的坏习惯,彻底的从自已生活中剔除。
所以对原身留下的女人们,他从来没有兴趣,也绝不想沾惹。
这或许对女人们很残忍,所以他也尽力给她们找更好的归宿,这个时代程朱理学还没有兴起,妇女改嫁也是常事。
理智回笼,他一手撑住桌面,一手抖抖的指着门口,一字一句但十分清晰的说:“你们,走!”
第76章
想你
陈鹤宇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用力拉开门,冲着外面喊秀水。
屋里的两个人吓一跳,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苏姨娘在院子里坐着,一直竖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半晌没有声音,正纳闷呢。
忽然见陈鹤宇喊人,立刻站起来,疾步往屋里走。
二女将将把衣服穿好,苏姨娘就进来了,一看屋里的情形就知道没成事儿。
她又气又急,扶着陈鹤宇坐下,“你挑个什么劲儿?赶紧把药性解了才是正经!”
陈鹤宇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姨娘就追问:“她们俩不行?你看上哪个丫头,我立刻给你找来——”
陈鹤宇气笑了,怎么,女子的贞洁就这么不值钱么?
主子可以随便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瞪着一双红眼睛,头呲欲裂,喘息着说:“快催秀水拿药来~”
“好好好,快去催着药!”苏姨娘见他这样,赶忙叫李嬷嬷亲去。
好在李嬷嬷刚出门就碰见秀水跑着过来,俩人赶紧把药取出来,快手快脚的服侍陈鹤宇喝下。
这药又苦又酸,还涩口,陈鹤宇也顾不得了,咕噜咕噜牛饮下去。
喉咙间一阵清凉,头脸好似立马降温,舒服了很多。
他休克般躺下,闭目不语。慢慢的身体也凉了下来,不像当时热的那么难受了。
折腾了这半天,终于慢慢睡去。
苏小娘守在床边,给他打扇。玉莹上前想去接了扇子,让她歇一会儿。
苏小娘看看她,疲惫的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的事不要泄露出去。”顿了顿,她又补一句,“叫侯爷知道谁泄露了,必定发卖或者打死!”
玉莹和秋桃互相看了一眼,心知这事有些猫腻,但不是她们能掺和的,老老实实答应了退下了。
秋桃白忙活一场,十分不甘心,又把这过错算到玉莹身上,回去的路上阴阳怪气挤兑,玉莹只是不理。
陈鹤宇这一觉酣睡,直到傍晚才起来,喝了第二次药,感觉身上轻松很多。
苏姨娘亲手伺候他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叫了清淡米粥素菜给他吃。
陈鹤宇这一整天就没正经吃东西,米粥也吃的香甜。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饭,苏姨娘又心疼又生气,忍不住叨叨,“我再三提醒你,别——”
“您提醒的没用啊,我见了那姑娘赶紧退避三舍,最后还是着了道。您怎么赶过来这么及时?”
陈鹤宇打断她,放下粥碗,招呼丫鬟再添些。
屋里都是心腹,苏姨娘说话也不避讳。
“我今天一直叫人跟着你和姓林的那俩丫头呢,生怕她们搞事情。秀水传话说你像喝多了,往后院走,丫鬟又说姓林的偷偷摸摸出了宴席,我心里知道不妙。赶紧往花园子走,路上遇到你爹正要带几个什么骚客去赏荷花作诗,死活把他拽过来了。”
陈鹤宇放下饭碗,真心实意的对着苏姨娘说:“真的特别特别感谢您,真的!”
他伸手抱住苏姨娘的衣袖,“这事儿若是没有您——”
他还是道行太浅,没料到还有这种强迫成亲的方式。
苏姨娘爱怜的摸摸他的头,“我儿受苦了,为了你,我没有什么不能做的。这下你知道了吧,有些人为了达成自已的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可是我,一事无成,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为什么非要把林家的女儿嫁给我?”
“不是利用,是控制。有的人,容忍不了事情不按她的计划发展。”苏小娘口吻难得冷漠狠厉,“再说,一个庶女而已,赌成功了,大家受益。失败了,她们...
...不会心疼。”
陈鹤宇知道她想起来自已的经历,苏姨娘是个落魄诗书之家的女儿,父亲只是个穷秀才,考取功名无望,还照着老祖宗规矩养了几个姬妾。
庶出儿子还管不过来呢,庶出的女儿就更是命如草芥。
苏姨娘生的好,当年也有了心仪的人。
奈何家里本就把她当成了挣钱的跳板,都没有提前跟她商量,一顶小轿抬进了侯府,成了这高墙里见不得人的女人。
妾室就是养在后院里的玩意儿,就算吃着大鱼大肉,穿遍绫罗绸缎,也根本走不到人前。
陈鹤宇看着苏姨娘眼里莹莹的泪光,搂住她的肩膀,晃了晃,“姨娘,你还有我。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走出这个牢笼...
...”
他占用了原身的身体,唯一能补偿原身的,就是抚养他的孩子长大,赡养他的父母到老。
苏姨娘擦擦眼睛,笑着说:“傻话,带我出去,能到哪儿?父亲在,不分家,你不能把这话说出口,何况他待你也不错。”
陈鹤宇笑笑,“就算不分家,我也可以带您四处走走,看看咱们大华朝的美好河山,吃遍上京城的美食。”
苏姨娘笑了,眼泪顺着两颊流下来,娘两个的额头抵到一起。
她哽咽着说:“好,我等着!”
饭后,陈鹤宇喝了第二次药,然后带着两次药出了侯府,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直奔绕河庄。
他不想有任何意外。
他承诺过就爱她一个人,自然不会碰别的女人。
只是药效猛于虎,他也很无奈,或许人不该盲目信任自制力,这个玩意儿总有失控的时候...
...
秀水作为一个知情人,同情的看着五爷,原来男人想改邪归正也挺难的……
这次,主仆二人不敢大咧咧的进去找梅端。
一直在附近猫着,等天黑了,才翻墙进去。
梅家老宅房多人少,找个僻静角落跳进去很容易,陈鹤宇已经熟知这里的构造,径直找到梅端的院落。
隔着雕花墙砖,听见院里的丫鬟婆子低声细语的说话,来来回回的走动。
看到那扇窗户透出来温暖的昏黄的灯光,他焦虑了一整天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低声吩咐秀水找个空园去休息,秀水道了一声“小心”就退了。
等小院里慢慢安静下来,灯火全部熄灭了,他绕到后院翻身跳进去。
数着窗格,在东边的第二间,轻轻叩了叩窗棂,记忆里梅端说过就是这里。
“谁?!”
果然,熟悉的嗓音,还挺警惕。
他不由的嘴角上翘,带了笑意,“是我,你的鹤郎。”
真奇怪,相爱的两人在一起,好像说什么都很自然,一点也不觉得肉麻。
屋里的人迟疑着,似乎不敢相信,陈鹤宇把嘴贴近窗户,小声说:“端儿,真的是我,我想你了。”
梅端听出来他的声音,惊喜的下床来,把窗户的插销拉开,就着莹白的月光,看到了陈鹤宇笑嘻嘻的俊脸。
她一手推着窗格,就那么看着他,满脸笑意,又惊又喜,“你怎么,怎么晚上来了?”
两个人说话都把嗓门压得极低,梅端的卧室分前后两卷,前面一卷临着南窗的大炕上,有值班守夜的丫头。
所幸后一卷靠北墙安置了一张大雕花六棱柱床,只有梅端一个人睡。
陈鹤宇小声说:“有事,找你...
...帮忙。”
大概是夜色掩饰了人的羞耻心吧,他厚着脸皮对梅端这样讲。
只是这小丫头也真老实,怎么不邀请他进屋呢...
...
梅端大概觉得这样的夜会挺好玩儿的,加上见到了心上人,也兴奋起来,她把头伸出窗外,嗅了嗅外面凉爽湿润的夜风,大概是要下雨了。
抬头问道:“帮什么忙?这大晚上的,唔唔——”
樱唇被堵住了...
...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窗里,一个窗外,半晌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梅端脸蛋红红的,心里泛着甜蜜的泡泡,小声说:“什么事?”
陈鹤宇哑着嗓子,“我要进去说。”
第77章
平衡
这一晚,绕河庄,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哗啦啦的落雨声掩盖了碧桐院的一室旖旎。
可怜梅端小姑娘,遇到陈鹤宇这种大尾巴狼,一时心软被他骗进了门,啊不,是骗进了窗。
被他低声下气、连求带哄,最终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梅端红着脸回想,这人真是个大骗子……
偏偏自已又忍不过他的哀求,听着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一遍又一遍…
…
身边的人已经在黎明前离去,耳边他说的话犹在。
他说,你就是我的解药。
他说,余生只要她一个人服侍。
他还叫她宝贝,他怎么会说这样羞人的话…
…
梅端羞赧的拿被子捂住了脸,忽然觉察到被衾之间散发着特殊的腥味儿,吓了一跳。
想了想,红了脸,赶忙起身,把窗户推开透气,又把被褥晾开。
丫鬟花铃儿和柳条儿听见声响,敲门,要进去服侍她起床。
梅端赶紧拒绝了,懒洋洋的说要再睡一会儿,硬是拖到日上三竿,屋里一切正常才开门。
这边陈鹤宇心愿得偿、余毒已解,简直是神采飞扬的跨马奔腾。
这种事若是发生在现代的男女朋友之间,还算常见。
在目前的时代确实有些离经叛道,但也不算罕见。总有些胆子大的少年男女偷尝禁果嘛。
不过,不管是什么朝代,男人总要担起自已的责任,陈鹤宇有把握,最终长兴侯还是会被自已说服的。
主仆二人打马归来,一进侯府大门,门房就传了侯爷的话,叫他到家立刻去书房。
陈鹤宇了然,大概是要讲下药这件事,老爹办事果然迅速,这么快有了结果。
虽然他自已也猜疑是大嫂、二哥出手,嫡母背后支持,但是拿到证据还是比较难的,单凭昨日扶他的那两个丫头,叫他们认罪也很难。
等他进了书房,长兴侯一反常态的正经,中了那种药一夜未归,不用想也是去勾栏瓦舍了,这次就不怪他了…
…
他语重心长的嘱咐道:“这次为了解毒也就算了,以后那种地方要少去,容易染病…
…况且你日后若是为官,叫人抓住把柄也不好…
…”
陈鹤宇一愣,那种地方?染病?
他哭笑不得,张了张嘴想分辨,半天也说不出话,确实没法解释夜不归宿去哪了,只好默默的咽下苦水,认了。
长兴侯见他不反驳,继续说正事,“昨日那事,算了。你不要再问,都由我处理。”
陈鹤宇一怔,想了几秒就明白了,老爹这是要护短,怕他闹腾。
他忍不住笑了笑,自嘲一下,还以为自已在这候府很重要?
其实无论在开明的现代还是封建的古代,多子女的家庭,父母都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做到,他们一直都在平衡关系。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失去梅端。
如果让他在梅端面前成为一个言而无信、始乱终弃的人,他会非常痛苦。
他也只是凡夫俗子,不是万能的,也避不开所有的陷阱。
陈鹤宇低头不语,再抬起头来,已经恢复平静。
他笑意不达眼底,“就照父亲说的做吧。”
是的,就这样吧,原身也给长兴侯带来过很多麻烦,也受过长兴侯的偏袒,或许其他兄弟当时的心情,也跟他现在差不多吧。
“不过,儿子还有一件事要禀告父亲,现在距离院试只有一个月,到了紧要时候,所以,我想住到刘夫子家去闭门读书,等考完试再回来。”
陈鹤宇在今日回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个问题,现在正好对着长兴侯将打算说出来。
长兴侯凝视着陈鹤宇的面庞,看到的是势在必得的决心,或许也有对他的失望吧。
他叹口气,“如果刘夫子那清静,你去住一个月也好,等院试那天…
…我亲自送你去考场。”
说完,拿起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这是两万两银票,从老大和老二的分红里减出来的…
…”
陈鹤宇按住那个信封推回去,正色道:“父亲,您不能如此。他们是做错了事,但若是知道罚钱给了我,那兄弟还有的做吗?这个钱我不能收。”
长兴侯咧嘴笑笑,带着几分无奈,“肉不割自已的,不疼。此事不宜张扬,但若是轻描淡写的训斥,又记不住。老子就罚点钱没入公中,他们知道疼了,就收敛了。”
“那您就放在公中,留着家用吧。”
“看不出你个穷鬼,倒有几分义气。”长兴侯笑笑,“罚了他们一人五千,已经入了公中的账目。我从私产中拿出两万,给你这个苦主补补身子。”
陈鹤宇…
…
其实也不用补什么身子啦,他强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