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火锅面真的太好吃了!我一口气吃了五碗,还没吃够!”
“走,去尝尝!”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面馆,“火锅面,我要一份火锅面。”
第159章
送礼
看着小店人来人往,生意兴隆,陈鹤宇满意的走到后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开始飘着雨珠,夹杂着小雪糁,天气越来冷了。
这样雾气蒙蒙的阴雨天,吃一碗热腾腾的火锅面,周身暖洋洋的,美哉。
黄豆正撅着嘴在院子里烧火,陈鹤宇忍着笑走过去,轻踢了他屁股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两个信封。
“还不高兴呢?你现在去梅府跑一趟,把这个信封和帖子送给梅阁老大人,说是小店开业,请他老人家带家眷过来吃饭。”
又指着一个小巧些的信封说:“这个信封,想办法递给长房梅三姑娘的丫鬟花铃儿,叫她转交给三姑娘。”
黄豆赶紧拍拍手站起来,舀水洗了手,在身上蹭了蹭,接过信封,噘着嘴说:“梅老大人的帖子交给门房也就是了,这三姑娘的身边的丫鬟姐姐,小的怎么能轻易见得着哩?”
听秋山哥说,以前帮五爷给小娘子们私递物件儿,什么信笺扇坠汗巾,被人家家里逮住,没少挨人家揍,说不好还要放狗追着咬。
怪不得秋山哥如今腿脚那么利索哩。
现在他高升了,
轮到自已干这挨揍的活。
“啧,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会想想办法?”
黄豆皱着苦瓜脸,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家五爷,求办法。
“你,你先买点糕点吃食,绕到他家后门去,给看门的婆子打发些钱,就说你是花铃儿老家的表弟,进京办事给她捎些东西——”
陈鹤宇苦口婆心的教他,这小子真笨!
说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黄豆,“剩下的钱给你买糖吃。怎么,这些事还要我教吗?”
“不用了不用了,小的会了。”
黄豆接过银子,眉开眼笑的跑了。
陈鹤宇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也笑了,信封里当然是面馆的优惠券了,给梅阁老那是礼节,来不来随他的意。
给梅端嘛,当然是他的心意,掰着手指算一算,两个人也有快三个月没见面了。
十分想念。
黄豆这小子性格有些一根筋,但是办事也牢靠,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走到正门给梅家递了帖子,坐在门房了喝一盏茶,等管家过来给他道了谢,发了赏钱就离开了。
在隔壁街上买了几盒姑娘家爱吃的甜食,悄悄绕到梅府后门等着。
盯了半下午,才找到个没人的空闲,跟那看门的婆子套近乎,谎称是花铃儿的乡下表弟,求她叫花铃儿出来见一面,说罢递给她一袋大铜板喝茶。
那婆子生的方脸阔口塌鼻,穿一身粗布衣裳,觑着眼打量他一番,心里冷笑,乡下表弟?骗鬼去吧!
看你那白嫩的小脸蛋,没有毛刺豁口的手,还有这身细棉布衣裳,既合身又没有补丁,哪里像乡下干活的人?
说不好就是花铃儿在梅家老宅时候的相好儿。
花铃儿跟着三姑娘住到上京城来,一晃两三个月没有回去过,这不就熬不住了?
她掂了掂手里的铜钱袋子,少说也有几百个,心里满意,就说:“小哥儿你略等等,我叫她去。”
黄豆贴着墙根儿蹲了足足两刻钟,才听得后门吱扭一声儿,那婆子带着一个美貌小姐姐走出来,向外张望,“小哥儿?”
美貌小姐姐生的杏眼桃腮,一双眼睛十分灵动,撅了撅小嘴儿,娇滴滴的问:“荆妈妈,哪里有什么表弟?”
“在这呢!”
黄豆表弟赶紧扶着墙站起来,刚一动脚板就疼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蹲麻了。
花铃儿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这夯货是她乡下的表弟?
荆妈妈冷眼看着他们不说话,在自已眼皮子底下叫他们说几句话就成,几百钱到手。
黄豆也顾不得脚麻,一瘸一拐走到花铃儿跟前,使了个眼色,无声的说了一句“陈五爷。”
花铃儿从他嘴型看明白是陈鹤宇派的来,又见他悄悄掏出来长兴侯府的腰牌,心下了然,问道:“家里有什么事,打发你跑这一趟?”
“家里无事,是我来京城办事路过,姑妈叫我给你捎些吃食。”
黄豆红着脸说着,把那一提糕点塞到花铃儿手里,“姐姐,你快些收了吧,里面有你最爱吃的绿豆糕。”
他着重咬字说了“绿豆糕”,同时向花铃儿小姐姐眨了眨眼睛。
花铃儿会意,笑着接过糕点,温温柔柔的说道:“有劳你了。回去跟家里说一声儿,我一切都好,有什么事会给你们去信的。”
“哎。”黄豆红着脸应了,花铃儿小姐姐人美声甜,一点不像茯苓、双喜那样呼呼喝喝的。
“天气不好,你快回去吧。”
花铃儿说完,嫣然一笑,扭着身子进门去了。
黄豆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背影不见了,才转回去复命。
荆妈妈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花铃儿扭着水蛇腰走远,心里呸了一声。
大房从主子到丫头,个个都是脸蛋儿漂亮,说话做事娇滴滴的。
当主子的这样也罢了,当丫头娇滴滴的有什么用?
乡下百姓讨老婆,就得找个身板子结实的,好生养!
她吐了一口瓜子皮,满意的看了看自已的粗腰宽臀,老娘生了三个儿子!
花铃儿一路上紧张的像做贼一样,勉强镇定的走回长房院里,将点心提进了梅端住的厢房。
进门先张望了一下,掩好门,才把点心提盒放到圆桌上,一一打开查看。
梅端正在画制衣花样,她虽然出门不便,但也知道今天是陈鹤宇面馆开张的日子。
上个月,陈胜到了她的成衣店,拿出几张画样,要求定制两款衣裳,衣裳款式相似,但是细节尺寸又有不同,说是给店里的男小二和女小二穿的。
成衣店的女掌柜叫做郑娘子,一看是长兴侯陈家的人,不敢怠慢,特意把这个订单拿来叫梅端做主设计。
梅端一看就笑了,女小二?
陈鹤宇这样花花心肠的狗才,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她如今做这些事,就像是自家的事一样,自然十分上心。
从选布料到定款式,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月,顺手把店里的窗帘布幔、桌布椅套都一起做了。
看见花铃儿防贼一样的神情,梅端噗嗤笑了,“怎么,你表弟偷着送金子来了?”
“东西倒是送了,不过不是给我的。”
花铃儿笑指着一盒绿豆糕,里面稀稀落落几块糕点,旁边塞着一个油纸包裹的信封,“是五爷送给姑娘您的。”
第160章
账单
梅端听了嫣然一笑,放下手里的剪刀,走到桌前拿起油纸包拆开。
小巧的信封里放着几张精致的卡片,是“一间面馆”的就餐卡。
陈鹤宇在信里说,马上就会在店里推行就餐卡售卖,过年期间请客送礼的都可以买起来。
随信送了几张卡过来,陈鹤宇戏谑的说邀请老板娘这几天去面馆尝一尝饭菜,还说自已一定会端茶倒水奉陪。
“哎呀,姑娘,这个马蹄糕好吃。”
花铃儿对信不感兴趣,对这些包装精美的小点心更好奇。
梅端看信的功夫儿,她已经拿起一块吃起来,反正是她的“乡下表弟”送来的嘛,姑娘不会跟她们计较这些小事。
“这个味道也不错,还有夹心馅儿呢,您先尝尝。”
这位“乡下表弟”还挺会挑,吃食味道都不错。
在她眼神儿的催促下,梅端也拿起一块尝了尝。
“是不错,就是略微甜了些。明天你把咱们腌制的糖渍桂花拿出来,咱们自已做些点心。”
梅家老宅有几棵大桂花树,每年她们都收好些做糖渍桂花。
“好咧。”花铃儿坐在圆凳上,晃动着她的小短腿美滋滋的说:“我最喜欢吃桂花糕了。”
梅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她还想做桂花排骨拿去给陈鹤宇吃的,只是不好意思当着丫头说出口。
此时也就顺着这个馋嘴丫头说:“那就先做一碟子桂花糕给你吃!”
花铃儿嘴里塞满糕点没有来得及说话,只是把小短腿儿晃得更欢脱了。
上个月长兴侯府送来几个大婚的吉日让梅家挑,梅阁老挑了腊月十九日。
正月里一般不办婚嫁,二月里又是苏姨娘的产期,三月里是清明,一推就是几个月过去。
所以长兴侯也觉得腊月这个时间不错,两家意见一致,就把他们大婚的日子确定了下来。
腊月十九,宜嫁娶,办完三日回门,趁着喜气也差不多该办年货、迎新春,日子很顺。
这一个月梅端都没有出门,一直闷在家里绣嫁妆。
凤冠霞帔一般女孩子及笄以后就会慢慢准备了,现在做起来并不难。
另外还要给夫君、公婆准备几套衣服做见面礼,她自已开着成衣坊,想要什么布料都很方便,只管挑着好的做起来。
梅端心细,特意给苏姨娘未出世的孩子做了两件肚兜儿,锦鲤莲叶戏水的花样儿,刺绣的十分讨喜。
她吃完糕点洗了手,从笸箩里翻出一个荷包,在抽带儿上缀上两颗玛瑙珠子。
一边做活儿,一边暗想明天该以什么借口,让祖母同意自已出门呢?
另一头的长兴侯府,长兴侯正急得抓耳挠腮,在屋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嘟囔一句,“念淑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客人?”
旁边罗汉床上,自已跟自已打叶子牌的侯夫人忍不住又要翻白眼儿,吐槽他,“叫你跟着去,你又不肯去!说什么怕自已去了,人家百忙之中还得招待你!既然不去,就安生在家里等着吧,怎么还驴拉磨一样转悠?”
经历周华亭入狱一事,侯夫人现在也想得开了。
她已经五十岁的年纪,就算再容不下小妾,人家的儿子也长这么大了,还去了大理寺当差,又肯给姝儿出头办事。
只要五郎不跟自已的儿女过不去,她何必要找不痛快?
因此这次陈鹤宇面馆开业,她心里丝毫不起波澜,两三千两的小生意而已,侯府十来万两的产业都捏在自已的手中呢。
她干脆大大方方送去一尊金镶玉财神爷贺面馆开业,一家子皆大欢喜,连大郎都夸她这事做的有派头。
长兴侯嘿嘿一笑,一脸向往的说:“老五在这个食肆上投入颇多精力,我也是担心他回不了本钱,再混成个穷逼浪荡样子,又要向老子要钱花。”
番椒这个秘密武器,家里其他人还不知道,但是长兴侯是知道的。
他心里痒痒,想知道番椒作为调料,能不能让饭馆打响名头,大赚一笔?
“别转了,看得我都头晕!赶紧过来帮我看看牌,这样该怎么出?”
侯夫人看他一副做白日梦的样子,干脆给他找点儿事做。
“这个,还有这个!”
长兴侯抽出来两张牌扔下去,鄙视的说:“就你这脑子,还想赢钱?我看别费劲儿练了。”
侯夫人听了,把牌往桌子上一扔,就想跟他掰扯掰扯,她这脑子怎么了?
眼风一扫,看到丫鬟珍珠站在帘子处,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儿?说吧。”
珍珠走进来行了礼,看一眼侯夫人,又看一眼长兴侯,犹犹豫豫的说:“侯爷,夫人,庆春候派人给侯爷送了一份账单,在门房等着拿钱呢。”
说完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侯夫人的脸色,侯爷也真是的,怎么能叫人催债上门呢。
账单?
长兴侯蹭的站起来就要去拿。
侯夫人挑挑眉毛,比他起来的还快,抢先一步从珍珠手里拿过账单,藏在身后不让长兴侯碰。
她虽然不像苏姨娘那样会作词作诗的,好歹也是认几个字,不然怎么掌管侯府呢。
长兴侯心里猜着,是今日去“一间面馆”吃饭的账单,也就不跟她抢了,气定神闲的坐下来喝茶。
侯夫人躲到旁边,把账单举起来,对着亮光念了半天,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又跟庆春候去花茶坊玩儿去了?”
长兴侯心里一惊,雾草,庆春候能不能行?
去花茶坊这事儿说好了要保密的。
何况每次去听苏州小娘子唱曲儿也是自已请客。
你丫的还写个账单送到家里来讹我?
他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庆春候个老匹夫!喝了老子的茶还来敲诈,等我去找他还我茶钱!”
说着就从侯夫人手里夺过账单,气哼哼的一看,傻眼了。
酱烧猪头4只,40两。
辣味卤肉4份,20两。
猪骨汤面2碗,30文。
麻辣火锅面2碗,40文。
共计60两零70文,收到账单请速交于小童带回,老夫的零花钱全垫在这上面了。
他举着纸看了半天,并无一字提到“花茶坊”,疑惑的向侯夫人看去。
侯夫人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长兴侯的脸色。
“侯爷,你刚才说我这脑子...
...怎样?”
老东西最近总是出去跟隔壁庆春侯下棋,回来嘴里就哼哼淫词艳曲。
问他在哪儿学的,就说梦里。
梦里还能有这样的好事儿?
第161章
等待
长兴侯后悔的额头直抽抽,大意了。
他就说呢,庆春侯怎么敢把这件事写到纸上?
隔壁的河东狮更厉害,一个月只就给庆春侯二十两零花钱,还不允许有任何私房钱。
庆春侯比他还大三岁,是个喜文弄墨的富贵闲人。
偏偏娶的老婆是大华朝一代名将郑国公的独女,这位郑夫人有其父驰骋沙场的风范。
三十几年前,她一进门就拿出父亲铁腕治军的本事,把侯府的莺莺燕燕扫个干净,而后又凭一已之力给侯府添了七个男丁。
一下子把庆春候吃的死脱,没有任何抬妾室的借口,只能守着河东狮苦哈哈的过日子。
要是知道庆春候去花茶坊,郑家河东狮不得气的拔光他的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