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压下了心底那一丝难言的异样,赵斯年回答,“有些事想问你。”
秦知看着桌上被端上来的菜肴,“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之前……”赵斯年抿了抿嘴唇,“我是说,楚柠从楼上摔下去的那次,”似乎是提起这件事,仍旧令他感到不悦和不自在,赵斯年不自然地做出停顿,“具体发生了什么?”
对面的人没有立即给出回答。
他就那样安静地看着赵斯年,笑容彻底地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一双失去了温度的眼睛冰凌凌的,像刺得人发疼的刀。
赵斯年的脊背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无意识地用力,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然而下一秒,眼前的人就忽然笑了起来:“原来这才是砚舟说的让你问的。”
“他没有让我问。”赵斯年纠正。
池砚舟只是单纯地指出了,自己没有进行过某项必要行为的事实而已。
秦知的笑容顿时变得更灿烂了:“我就说,他怎么可能说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既然那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等赵斯年对此做出什么反应,秦知就继续说了下去,“怎么不去问另一个人?”
“让他清清楚楚、原原本本地,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反正你们本来也只相信他说的,不是吗?”
说完,秦知没有去理会对面的人的表情,招手喊过了不远处的服务员:“这里能打包吗?”
秦知:好耶,老婆骂我了!!!!
秦知:老婆骂人的样子好可爱!!!!!(好想再被多骂一点)(激动、亢奋、阴暗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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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
第54章54“老婆。”“嗯?”颜
一只手拿着逗猫棒,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趴在地上的大团子,一只手拿了本前两天刚买的书,心不在焉地翻着,池砚舟的目光不知道第几次飘向了被放在一边的、安静得过了头的手机。
距离秦知的上一个电话,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那之后,池砚舟就没有再接到任何对方拨过来的通话,又或者收到对方发过来的信息——这实在是不符合秦知的性格,更不符合一个“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只是在给约好了一起出门的人打了个电话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被骂了”的人的寻常反应。
总不能真的就为了那么一句话生气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池砚舟迅速地否定了。
就某个家伙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德性,被当头骂了那么一句,说不定还能直接兴奋得硬起来——
猛地摇了摇头,用力地打散了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少儿不宜的画面,池砚舟重新把视线转回面前的书页上。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那些、电影、电视剧里,不经常安排那种男女主大吵一架,一方急急忙忙地出门,结果在奔赴另一方的路上遭遇意外,最后重伤不治、一命呜呼,又或者瘫痪在床,一躺就是许多年的剧情?
……可从学校过来这边,总共也没多少路,而且不需要经过车流量大的马路啊?
一些乱七八糟、毫无根据的想法不断地在脑中浮现又消散,池砚舟盯着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的手机,就要忍不住询问系统秦知的情况时,一直暗着的屏幕倏地亮了起来,秦知的名字在屏幕正中央闪动。
池砚舟愣了一下,晚了几秒才把手机拿了起来——然后无比干脆地,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他再怎么样,也是有点子脾气在的。
刻意忽视了自己那一下子放下了大半的心,池砚舟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正要放下手机,却不想它又震动了一下。
这一回却不是电话了,而是讯息。
池砚舟点开看了一眼。
还没从屏幕上移开的指尖顿了一下,池砚舟蹙着眉,盯着那行短短的文字看了好半天,终于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给对方回拨了过去。
“你现在在哪?”没有过多地询问事情的经过和缘由,池砚舟问得很是直接,原本还躺靠在床头的整个人也坐直起身,显然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就在你家楼下,”而手机另一头的人似乎也并不意外池砚舟的反应,通过电磁波传递过来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很是愉快,“给我开下门?”
于是,五分钟之后,池砚舟就坐在客厅里,看着秦知把手里提着的外卖盒,一个一个地往外掏。
“……你把整桌的菜都搬来了?”眼见着那一个个的塑料盒摆满了桌子,池砚舟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心情说不上来的微妙。
“他自己说要请我吃饭的,”秦知却是耸了耸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我把请我的东西带走有什么问题?”
池砚舟:……
说得很有道理,他没法反驳。
“而且我本来就不想和他一起吃饭,”把手里的袋子彻底掏空,秦知又把保温袋折好放到了一边,才在池砚舟对面坐下来,“看着那张脸,再好吃的东西都会变难吃。”
池砚舟想了想赵斯年一直以来对待秦知的态度,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是,心情不好会影响消化的。”
他没有说自己刚吃过东西没多久的事情,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摆好,一边尝着这些据说是来自超贵私房菜的菜品,一边漫不经心似的开口:“赵斯年找你干什么?”
“道歉,”秦知回答得很是顺畅自然,没有半点要隐瞒的意思,“他说不该不问我就认定那什么……”
本来和赵斯年之间的对话就不长,秦知两三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简单的陈述当中,并不带多少嘲讽或者欣喜的意味,就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并不需要太过放在心上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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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舟盯着秦知看了好一会儿,确认没在那张脸上,找到某些曾经见过的情绪,终于松开了绷紧的弦,弯起唇角笑了起来:“确实,那些事情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独自在外这么多年,秦知和那些所谓家人之间的联系,实际上也只剩下了那每个月会固定打进卡里的数字——除去完成法律上应尽的义务之外,不具备任何其他意义。
“对了,老婆,”说完了赵斯年的事情,秦知这时候才想起了早上的那一通电话,下意识地开口,“早上……”
话才一出口,秦知就意识到了不对,后面的话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里,一颗心也陡然悬了起来。
池砚舟正好在想事情,见对面说了一半忽然没了下文,不由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嗯?”
秦知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池砚舟,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池砚舟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
难以遏止的热度一点点地爬上了面颊,池砚舟蜷紧脚趾,嘴巴开合了好几次,才艰难地挤出了磕磕巴巴的声音:“那、那个,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越说,池砚舟的耳朵就越红,全身也跟被蚂蚁爬过似的,麻麻痒痒的,脚趾扣得更用力了。
“啊?嗯、没,没什么……”秦知也终于回过神来,反应却并不似池砚舟以为的兴奋和激动,反倒是一种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的慌乱和无措,面颊和耳朵也是一片肉眼可见的烫红,“就是、就是,早上的电话……那个……”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到最后直接听不见了,两人之间再度陷入了沉默当中,本就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暧昧。
之后两个人都没敢再说话,就那么埋头吃东西,最后居然硬生生地把远远超出两个人分量的菜品给吃完了。
“那个、所以,”无比自觉地起来收拾了餐桌,秦知轻咳了一声,“还要去给陈青挑礼物吗?”
短时间内吃了两餐,第二餐还吃多了的池砚舟:“……走不动了。”
秦知的目光下意识地就落到了池砚舟鼓起的肚子上。
然而,还不等他对此生出什么想法,某只昨天晚上没能得到额外的零食,又被严格限制了食量的白团子就猛然蹬腿,一下朝着摊在沙发里的人跳了上去。
本就不轻的重量借着重力,陡然砸到了圆鼓鼓的肚子上,池砚舟的表情都不受控制地扭曲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坐直,差点没把某个作乱的家伙给直接掀下去。
动作娴熟至极地捞住了抓紧了自己衣服的小猫咪,池砚舟狠狠地捏了几把它的肉垫泄愤,才调整姿势,靠着沙发背让这个坏东西趴到自己腿上。
秦知看着那只毫无防备地放松四肢,瘫软地躺在池砚舟怀里的小家伙,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谁又能想得到,这个软乎乎的、任凭摆弄的毛团子,不久前还是个食不果腹、瘦骨伶仃、对人类充满戒备和排斥的流浪猫呢?
跟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秦知也伸出手,挠了挠这只被起名为“安安”的、已经不能再用“奶团子”来形容的猫咪,唇边的笑容愈显柔和。
“你知道吗?池砚舟,”忽然被叫到名字,池砚舟转过头去,看向依旧将视线落在猫咪身上的少年,“我真的好喜欢你。”
就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的很好”一样,秦知的语气自然又平常,以至于池砚舟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刚刚落进了自己耳中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就不行……不是你就不想要,”然而,还没等池砚舟从刚才的话里面回过神来,秦知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只要是你说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听、都喜欢听,”这么说着,秦知弯起眸子,侧头朝池砚舟看了过去,“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照做。”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照做。”就如同在强调一样,秦知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或许是当前的气氛并不那么像那种脸红心跳的告白,也或许是因为刚刚才经历了那么一遭,池砚舟并没有被秦知的话弄得面红耳赤,反倒被激起了那么一点点抬杠的心理:“那如果我让你离我远点、永远都不许接近呢?”
就好像一早就想到了池砚舟会问这个一样,秦知笑了一下。
“如果这真的是你发自真心的、认真提出的要求,”他这么说道,一字一顿地,曾经满是刺人冰凉的双眸当中,满满地倒映着池砚舟的模样,“我会照做。”
哪怕用上一切所有他能想到的方式。
最近半夜实在太卡了,看评论里好多宝子也都说了,就琢磨着换个更新时间,这个点怎么样?看完正好拉上被子睡觉,健康作息.jpg(如果不行我再调)
咳,还有,还有两个半小时就周一了,记得给我投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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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
第55章55“试着把我的这份‘喜欢’,变成你想要的那种吧。”颜
不自觉放轻的呼吸在当前寂静的环境这种,被拉得绵长而清浅,好半晌,池砚舟才别过脸,避开了秦知太过专注认真的视线。
“这还差不多,”他掩饰似的轻哼了一声,乱飘的目光却找不到落点,“你要是敢说出什么‘囚禁’、‘锁起来’之类的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池砚舟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故意加重了语气,“——我就立马把你送进去。”
明明应该是恶狠狠的语调,可或许是因为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压根都没有看向对象的关系,听起来反倒有种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味道。配合上那不自觉地又红起来了的耳尖,简直可爱得让人心脏发痒。
秦知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知道,”他说,“我相信你能做到。”
尽管秦知很清楚,一旦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个地步,他的那些所谓的家人,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想要保全他——可池砚舟一定能够做到他所说的。
秦知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不需要任何的思考,亦不需要任何的根据,他只是单纯地这么相信着。
但这并不是他真正放弃那些阴暗的、不可告人的念头的原因。
秦知不会做出那样的行为,仅仅是因为池砚舟不喜欢——池砚舟会因此而受伤。
那是秦知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不想接受的。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池砚舟,哪怕这个人,是想要一直陪伴在对方身边的他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秦知那些没有说出口的心思,池砚舟回过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身子一歪,径直栽进了他的怀里,毛茸茸的头发擦到他的下颌和脖颈,有些发烫的脸也埋在了他的胸前,看不到表情。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扶住了池砚舟的腰,秦知有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脑子里空白一片。
这是池砚舟第一次,清醒又主动地对自己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秦知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变得僵硬,跟被胶水填满了所有的缝隙一样,连动一下都变得艰难。
“我其实很早就想问了,”良久,带着些许叹息的声音,才钻入了秦知的耳朵,“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这或许是每个被追求的人,都会问的一个问题。
秦知回过神来。
“如果我说‘全部’,”他笑了一下,极力放得平稳的声音里,却仍旧掩饰不住紧张,“会不会显得很俗套,而且没有说服力?”
熟悉又浅淡的香气不停地从怀里的人身上发出,飘散在逐渐升温的空气里,让秦知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颈项僵直着,连稍微低头都不敢,下颌被头发摩擦出来的酥痒,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骨头缝里都泛起了细微的麻。
“是有点,”池砚舟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因为我是第一次听,所以还是相信你好了。”
心跳更剧烈了。就好像那颗在胸腔里跳动的东西,下一秒就会撞破骨头和皮肉,从身体里跃出来一样。
艰难地维持住摇摇欲坠的理智,秦知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断地在脑子里提醒着自己,怀里的人还没有答应和自己交往的事实。
可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收紧了抱住池砚舟的手,把这个人更加紧密地扣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这样子,”好半天,秦知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无奈似的开口,“会让我以为……你接受我了。”
“我知道,”池砚舟歪了歪脑袋,“可是我想这么做。”
这是实话。
就像他明知道自己应该对秦知所做的那些事,感到生气、排斥甚至厌恶一样,他的情感给出了与理智完全相反的答案。甚至就连第一次碰上那样的事情,池砚舟心中所生出的惊慌与无措,也远远地要多出那些微小到可以忽略的情绪。
最开始的时候,池砚舟还能说,自己只是将秦知当成了一个特殊的纸片人——作为一篇小黄文的主角,秦知做出那样的举动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正常范畴。
可现在,池砚舟能够确定,自己早已经将眼前的人,看做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与自己别无二致的“人”,原来的那些理由,自然失去了本该有的支撑。
池砚舟说不上来具体。这种初次接触的感情,并不在他擅长的范围之内。
他能够约束自己那有些越界的、会招致误会的举动,却有史以来第一次生出了“不想约束”的念头。
“我想,”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池砚舟仰起头,看向和自己挨在一起的少年,“我大概确实是喜欢你的。”
心跳被骤然截停了一般,好一会儿才重新接续上,秦知的脑子里嗡嗡的,全是乱七八糟的、没有办法成形的碎响。
“虽然应该和你对我的不一样……也和你期待的那种不一样,”池砚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但我确实应该是喜欢你的。”
秦知觉得自己好像是理解了池砚舟的话的,却又好像完全没能听懂,就那么直愣愣地和怀里的人对视,突然傻掉了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池砚舟喊他,“秦知,”红润的嘴唇张合着,吐出令秦知的心跳一下重过一下的话语,“试着把我的这份‘喜欢’,变成你想要的那种吧。”
“等那一天到来,”池砚舟说,一双眼睛弯弯的,黢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秦知傻呆呆的模样,“我应该就会答应和你恋爱了。”
窜出的烟花升上天空,在轰然的爆鸣声中炸开,秦知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太过高亢的情绪堵在喉咙口,让他连发声的能力都失去。
池砚舟却已经说完了话,挣开秦知的双臂坐直了身体,把怀里那只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的懒猫,往他的怀里一塞,就自己回房间午睡去了,留下秦知直挺挺地坐在沙发里,好半天才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翘得太高的嘴角。
然而秦知的这份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到晚上。
刚回到自己家,甚至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钥匙,他就接到了秦远志的电话。
这个曾经几年都没有和秦知有过任何交流的男人,在电话的另一头反常地沉默了好半晌,才忽然出声:“要回来住吗?”
过于没头没尾的、不符合男人性格的话,让秦知愣了许久,才倏地反应过来:“赵斯年真的去问了?”
说实话,这确实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倒也说不上什么惊喜或者讽刺,秦知只是觉得有点……意外。各种意义上的。
“所以,”他顿了顿,开口发问,“秦楚柠怎么说?”
秦远志没有立刻回答。他想起了那份赵斯年发过来的、对方和秦楚柠之间的对话的录音,和秦知有些相似的琥珀色眼睛用力地闭了闭,好一阵子才再次睁开。
“楚柠当时只是被吓坏了,没有反应过来,”秦远志哑声开口,语气毫无自知地放得比平常轻柔了些,带上了一点安抚的意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伤到就已经是万幸。”
手机另一头的人没有说话,好半天才传来了一声忍不住似的嗤笑。
“那么多年都没能反应过来,看来他的病确实挺严重的。”
“秦知!”陡然抬高的音量震得秦知的耳朵生疼,可他唇边的笑容却扯得更大了。
没什么可奇怪的,也没什么可遗憾的,电话另一边的人,本就不是与他骨血相连的“亲人”。
秦楚柠才是那个陪伴了他们那么多年、承载了他们那么多感情的,最亲密的家人。
——而他也已经找到了,比这些与自己毫无干系的家伙更加重要、更值得珍视的东西。
“我不会回秦家,”唇角扬起的弧度被压平,秦知往后靠在门板上,出口的话语平板而淡漠,“也不会去和秦楚柠抢任何东西。”
他说:“但属于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这么多年以来的情感补偿、餐饮住宿补偿,还有人际资源补偿,稍微结一下?”回忆着曾经见过的、池砚舟处理问题的模样,秦知不自觉地又弯起了双唇,笑容间却是与先前并不相同的柔和,“能用钱来解决我的问题,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最方便不过的吧?”
——之前的事情,已经足够秦知充分地意识到某些东西的重要性。
他并不打算和秦楚柠的家人扯上太多的干系,可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他也不可能轻易地放过。
想要做一些事情,总归还是把基石垒得更牢靠一些要好。
挂了秦远志的电话,秦知又靠着门站了一会儿,忽地轻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进卧室,看向池砚舟所在的公寓。
外面的天还没黑,视线中的那扇窗户却已经亮起了灯,即便不用上任何工具,他也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
没有伸手去拿就放在一边的望远镜,秦知就那么远远地望着视野当中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他忽然就有些想不起来,在遇见这个人之前,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
——那时候的自己,在接到秦远志的电话之后,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和态度吗?
不,应该说,更早之前,自己在面对赵斯年的时候,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吗?
甚至再往前推,在厕所碰到赵斯年的那一次——
秦知摇了摇头,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