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之前欠钱的时候我都没这么茫然过,它的尖刺已经收了回去,我看向其他人,大家面面相觑。
“先止血,不管怎么样先止血。”秦瑶颤着声音说着,大家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陈志直接脱掉自已的衣服捂在了小怪物的脖子上。
“陈小花,你再大半夜乱跑我就……这是什么情况?”
方昊突然骂骂咧咧的钻出树林,脑袋上还挂着树叶,他原本愤怒的脸再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变得愕然。
这时水面发出砰砰几声,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破开了水面。
我们回头一看,几只成年的“穴居客”相继浮出水面,它们林立在水中,后背的鱼鳍渐渐竖起,比小怪物可要大上好几倍,每一根骨刺都闪着蓝色的冷光。
这些成年“穴居客”的身量极高,此时仅仅是上半身立在水面就让我们感觉到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压力,我这才清晰的感受到,这个族群可能果真就是地下河中统治者般的存在。
大家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与压迫感,但陈志一心堵着手下的伤口,回头看见这么多怪物,反而高兴地直喊:“家长来喽,你们快救救它,它受伤喽。”
说完他还拍拍那个小怪物:“乖乖,莫睡莫睡,家长来了哈!”
那小怪物靠在我脖子上的脑袋抬了抬,“咕噜”了几声,陈志又抬头跟我说:“乌眼儿哥,我们快把它送回去噻。”
这些“穴居客”大概是得到了小怪物的什么信号,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眼下还有成年“穴居客”不断窜出水面。
我心里是有些佩服陈志的,没他这个粗神经我们可能很难打破僵局,他没准儿觉得小怪对我们好,大怪物也不会伤害我们。
眼看那些“穴居客”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我咬了咬牙,在它们的注视下抱着那小怪物向前游了一小段距离,因为心虚和愧疚我甚至有些腿软,还不小心呛了一口水,我下意识地扶着这小怪物的头,虽然不知道它会不会呛水,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眼看距离不远了,我就把小怪物浮在水里向它们轻推过去。
而那些穴居客刚开始只是警惕地看着我,在小怪物靠近后突然鱼跃而来,一把抱住小怪物就向水下冲去。
短短不到三秒,水面的穴居客一只不剩,仿佛从未出现过,要不是岸边的血和那只小黄鸭还在,我们都要以为自已出现了幻觉。
大家的头脑还处于放空状态,呆呆地泡在水里。
“……谁能跟我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打破沉默的是方昊,我这才想起来岸上还有个人。
我们用铁棍把捕兽夹一一挑开,光头和陈志爬上岸第一件事就是扑到那个男人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陈志的眼镜腿都断了一个,打了半天后光着膀子靠在大树上喘着粗气。
光头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狗日的东西。”
我的肩膀上还有那小怪物的血,越看这个男人越觉得心里窝着一股火,走过去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拖到岸边,抬起他的脖子就准备放在捕兽夹上。
这下可把其他人吓坏了,纷纷跑上来拦住我:“不行啊这可不行啊,那就出人命了!”
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把他们挨个推开:“凭什么不行?他能对别人做的事,我不能对他做吗?啊?”
方昊走过来在我胸口上推了一把:“你清醒一点,生气可以,但你得知道,那不是人,你要为了那个东西去杀人?这个人在这一带干了这么多年,他一旦死了,不出三天这里就会传个遍,你有多少把握能脱身?”
我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我盯着方昊的眼睛:“可这对我来说不是人不人的问题,要不是它我们几个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上来,但地上这个却想要我们的命,所以现在,害我们的把帮我们的祸害了,我什么都不能做?就因为他是人?这深山野岭,他自已下得捕兽夹失手把自已害死了有什么不可能?”
方昊叹了口气:“兄弟,老吴,他的命不值钱,值钱的是你自已,你别忘了自已大半夜带着游客爬山下水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这件事你要把自已上半辈子的成果和下半辈子的未来都搭进去吗?是不是人都没关系,你有你的想法,但这个世界有现成的规则,你眼里的对错不重要,规则眼里的对错才重要。”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为了这样一件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你俩有那么好的交情吗?”
大家都在看着我,突然间我满腹的愤懑竟然凝滞了,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秦晃低声说道:“你现在在气头上,但你冷静以后可以想一想,如果刚才你的手上有一把枪,你要开枪吗?”
这个问题犹如一颗子弹钉进我的脑门。
“把你们的东西收拾一下吧。”方昊带着秦瑶和秦晃收拾着残局,陈志和光头低着头待在我身边。
我盯着岸边那摊血迹,脑子一片混乱。
第20章
心事
回去的路上气氛不好,大家都一言不发,方昊一直自顾自地说着话:“你们这个陈小花,太调皮了,本来在房间待得好好地,后来就不高兴了,一直用头去拱门,我不让它拱,它就去啃我的发财树,我不让它啃,它就去拱门,没有办法我就把门打开了,它出来以后就一路边闻边走,还真就找到你们了。”
陈志两手搓了搓陈小花的脖子:“看出来了噻,嘴巴角角还有绿兮兮的汁水。”
“你蛮白的哦。”
“还可以嘛,你头发也多黑的。”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路,刚开始句句不离陈小花,后来就开始胡说了,从来没想到我们这群人有一天要靠两个南方人活跃气氛,看着他俩明明没话说还要硬聊的样子,多少有些难为人了。
回了民宿以后陈志的精神就虚脱了,除了刷牙就没张开过嘴,光头想跟我说话又半天说不出口,看得我直笑:“咋的暗恋我呀?”
没等光头勇敢一把呢,方昊就给我发了个微信:下来聊聊?有吃的。
我看完没忍住笑了笑,看来这是想劝劝我。
“你们先睡,不用等我,我下去找一趟方昊。”
眼瞅我要出门,光头赶紧过来拽住我:“真是找方昊啊?你可不要偷偷跑出去杀人呢嘛。”
“滚滚滚,我有瘾啊咋的。”
光头一看我这个态度反而放心了:“去撒去撒,我俩先睡。”
我刚下楼还没走到方昊的房门他就把门打开了,招呼我收:“来来来,正好。”
他的房间非常简单,就一个单人木架床,还有个木桌加上一个老衣柜,有点像九十年代的风格,用他的话说就是东西少看着干净。
地上摆了个折叠桌,他给我放了椅子:“来坐,炒了一个螺蛳,炸了一盘小河虾,我自已做的,鸭舌也给你备上了,尝尝。”
他的手艺看着就不错,螺蛳散发着一股灶火香,小河虾红彤彤的,看着油亮酥脆,但我对我眼前的粥比较好奇,淡淡的棕色还有蛋花。
“你给我煮红糖水了?”贴心过头了家人。
方昊的酒杯都端起来放在嘴边了,愣是又放下去了:“麦麦酒,打了蛋花,你不是在水里泡了半天吗?搞这么没文化,新疆也有醪糟蛋花汤嘛,差不多道理啦!”
我端起来尝了一口,醇厚的酒味带着股米香,还挺好喝。
方昊夹起螺蛳嘬了一口,肉就出来了,我就不行了,这辈子就没成功过。
“我咋就不行呢,嘬得脑仁疼都嘬不出来。”
方昊一听笑了:“正常啦,这个东西我们那里从小吃到大,不要太清楚,螺蛳要选新鲜的,吃的时候呢尾巴朝上头朝下,嘴巴要贴紧,不用太重也不能太清。”
他又夹了一个,轻而易举的嘬出了螺肉,可我还是不行,抽风一样一顿乱吸,屁用没有。
方昊已经笑得顾不上吃饭,“好好的螺蛳,让你吃得浓醉八溅。”
我把螺蛳一扔改吃河虾,他慢慢笑够了,叹了口气:“老吴,这东西我从小见多了,吃惯了,知道点门道,就跟喀纳斯这个地方一样,我也算是摸爬滚打了几年,不是那么好干的。”
“我来的已经够早了嘛,但当时太多人早就收到消息来这边准备做生意了,甚至不少已经开始做了,嘴上说得是原始村落,你现在从村头找到村尾,有几家原住民啊,都是我们这些外来户,有来头还好,没来头就难喽。”
我点头表示理解,就我们这种连小微企业都算不上的卑微企业想赚点小钱都不容易,更别说方昊单枪匹马在这种重点旅游景区扎根了。
他吃了个小河虾,继续说道:“被同行搞也很正常啦,但是有的时候人家当地人也不喜欢我们,想吃旅游这碗饭的无所谓一些,正好有钱赚,但是有人不吃这碗饭呐兄弟,那漫山遍野的游客过来,说不定就是断人家财路。就像我跟你说那些走山的,其中那些贩活物的,确实有真本事啊,像猎隼啊金雕这些,利润很高的,收货的人非富即贵,都不差钱。”
“但是还有一种,他们不做活物,走的是皮货,狼啊狐狸啊,那就是埋头放夹子啊陷阱啊这些,也有的赚。再下面就是肉,什么野鸡之类的,卖给别人吃肉啦,这种赚的少一些。绝大多数本地人不愿意做的,他们对动物蛮尊重,就算是以前不规范的时候,也是够吃够用就可以了,这些一旦有人花高价去买,味道就变了。”
他端着酒碗跟我碰了一下,虽然我端着碗蛋花汤总觉得怪怪的,但配合他一下也行。
喝完酒他咂巴了一下嘴继续说道:“这种事情呢大部分人是不愿意做的,怕作孽的,但是总有个别人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去做这种生意,昨天那个人,叫什么阿山啊,做的就是皮货,手很黑的,哪怕是没有见过的东西,直接就是杀掉卖钱,不能卖就丢掉嘛,这一块就他出货量最大,你把他搞死,谁来给他的上家交货啊?”
“脏事要借脏手办,大钱要拿白手赚,人家才不管他做了什么,管人家屁事,谁给他赚钱谁就是对,你不要怪我拦你,我知道你因为没把他杀掉心里不高兴……”
没等我说完我就跟赶紧打断了他:“停停停,我又不是变态,还因为你不让杀人我就不高兴,什么事儿啊这是,让杀人我就高兴啦?”
“嗯?”方昊愣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个?”
我长叹一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不全是,但是因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我和那小玩意儿确实没啥交情,我也知道它不是人,但……唉,我也说不上来。”
“秦晃问我会不会开枪,我想了很多,这事儿如果换成是你,你不会开枪,因为你想得够远,也够理智,秦晃也不会,他有一个奋斗了太多年的目标,不可能半途而废,但如果是张海的话,我觉得他会。但我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时冲动开了枪,等父母和朋友要跟我一起承担后果的时候,我又得后悔。”
说到这里我腾得一下坐起来,灌了一口蛋花汤:“老方,我真烦我这种人,站不直也跪不下,意气上头的时候觉得自已是英雄,冷静了以后又玩儿命当牛马,来回恶心人。”
方昊给我夹了几只虾:“谁以前不是这样呢,我也不是一出生就想赚钱呐,总想着这个年代有钱就是底气,可赚到钱以后呢,顾忌还是那么多,这个东西没有尽头的。”
他夹一个我吃一个,最后他直接把盘子给我推了过来,我边吃边说:“我记事儿晚,虽然不知道小时候自已什么样儿,但肯定不是这样儿,他们说小时候压根没人跟我玩儿,一双眼睛狠歹歹的,以前我一直很难相信别人,警惕心特别强。”
“没朋友这事儿吧,时间长了真挺要命,上学以后我天天给自已洗脑,偷偷观察什么样的人受欢迎我就学什么样的人,得跟别人称兄道弟,得出手大方,得推心置腹,时间长了习惯了,还就真变成这样了。”
方昊又开始笑:“可以后什么样谁知道呢,万一你就返璞归真了也说不一定,怎么高兴就怎么样做,永远一个样子太无聊啦。”
我歪着头问他:“你干什么会高兴?”
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赚钱啊,你呢?”
等他嘬了四五个螺蛳我才出声:“现在是赚钱还钱,还完了钱就不知道了。”
第21章
敖包
我和方昊一直聊到了三点,他两瓶酒下肚,我至少喝了三颗鸡蛋,下酒菜还剩下一半。
“这菜要不给我打包吧?”
方昊直接把三个菜倒进了一个盘子,他把盘子塞进我手里:“走走走,赶紧走。”
我端着盘子三两步跑回了楼上,光头和陈志果然没睡,我一开门就看见这俩人裹着被子在床上蹲着。
“乌眼儿哥,你回来啦!”陈志看见我进门激动的在床上蛄蛹了两下。
“来,吃东西。”
我端着盘子进了屋,光头掀开被子就去搬床头柜,跟个类人猿似的。
“头子哥说你肯定要给我们带吃的噻。”
我们把床头柜放在两张床中间,他俩蹲在床上,我搬了张椅子坐在过道。
陈志先是扭头去另一边的过道往睡着的陈小花头上盖了个小毛巾,以防它半路起来捣乱,随后兴高采烈地蹲在床头柜边儿上。
“吃点儿狗剩看把你高兴的。”陈志明明三十岁的人了,但有的时候实在很像个小孩儿。
“啊?谁剩的?”他疑惑地扶了下眼镜腿。
他这个问题我一点儿都不想回答,“赶紧吃吧你!”
陈志的眼镜腿在打那个阿山的时候已经断了,现在被他换成了一根筷子,显得他越发朴实了。
“这是方昊做的嘛?味道真可以呢诶。”光头吃的嘴巴油亮。
其实也不缺这口吃的,但在不该吃饭的时候吃饭实在过瘾。
陈志眼镜又歪了,两手又沾了油,就用手腕扶了扶,随后突然冒出一句:“你们说……它活着没得?”
我和光头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大家都知道他说的“它”就是那个小怪物,我们甚至还没想到一个适合的称呼。
我边挑螺蛳肉边说:“可能吧,它们不算是人,没准儿命门也不一样,说不定它们有自已的办法治好它。”
陈志点点头不说话了,吃着吃着眼镜又歪了,他干脆直接把眼镜甩了下来,用胳膊蹭了蹭鼻子:“硬是不晓得咋个办……
要是人真的能遭报应就巴适了噻。”
今晚过后,我们几个硬是在房间里窝了两天,什么都没干。
第三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打开手机一看,十二点。
我走到卫生间刷牙洗漱,镜子里我的胡子已经冒出来挺长一截,黑青色的眼圈还是那么显眼,而脖子上的水泡也已经消下去了。
那天我不在的时候秦瑶他们送来了硼酸溶液和抗生素药膏,那蝾螈的毒性不算霸道,好转很快。
我刚刚洗漱结束,陈志和光头也开始转醒,我一看手机才发现秦晃早上十点就给我发了消息。
“你醒了吗?”
我直接拨了电话过去,他接的很快。
“喂?有啥事儿吗?”
“没什么大事儿,你们醒了下楼来说吧。”
我们三楼下楼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像第一见面时候一样坐在沙发上,清爽利落,而我们仨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我们三个人挤在一张双人沙发上勉强坐下。
“什么事儿啊?”我靠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脑袋,让刚抹完药的脖子晾晾,陈志和光头都是这个德性。
秦晃把手肘支在膝盖上,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我从地下河带回来的那个酒壶你们记得吗?”
我们三个点点头。
“我原本想着就算那些“穴居客”原本是人,但他们现在状态不可能做出奶疙瘩这种东西,极有可能地上的东西,早上拿着那个出去转了转,找到了这个酒壶的主人,他们说这里装的奶酒,是贡品,本来是用来祭祀的。”
“祭祀的?在哪儿祭祀?”
“在鸭泽湖敖包。”
我心下了然,鸭泽湖敖包是图瓦人很重视的一个祭祀点,现在正值秋季,也确实是他们祭祀的季节。
秦晃看了眼我的反应,试探着问道:“咱们去看看?”
我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老小子坐不住:“看看看,你想看咱就看。”
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以后这种事儿你就别自已到处问了,我们可以找阿雅他们帮忙。”
这就像汉族家庭给自已祖坟摆了烧鸡,他把人家的烧鸡从坟头拿走以后挨家挨户问:“请问这是你家烧鸡吗?我捡到一只烧鸡。”
不是不行,但是很怪。
吃完中午饭我们就出发前往鸭泽湖,鸭泽湖位于喀纳斯湖东岸,和响泉隔岸相望,但是距离喀纳斯湖稍远,大概两公里左右,而且鸭泽湖所在的位置早年就是喀纳斯河河道的一段,只不过后来河道改道,留下了这么一片湖。
“嘞点儿景色安逸得很哦!”陈志仰着头深吸一大口空气,旁边的陈小花带着胸背,是陈志怕它被人当成本地羊给抱走喽。
鸭泽湖开阔宁静,附近不光有树木,还有草原和湿地,此时天光大好,景色确实怡人。
“如果夏天来的话景色也很好,夏天还经常有成群的鸭子什么的,有的人会专门挑有鸭子的时候来。”
陈志一听,若有所思的说了句:“鸭子?”
“鸭子咋啦?没见过啊。”我看他这个反应随口问了句,随后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喀纳斯河的旧河道,说不准地下就有什么通道,那小怪物难道是经常在这儿追鸭子所以有这个习惯?
“那些贡品不会是它从敖包顺走的吧?”
敖包就在鸭泽湖西北岸边附近,是用石头堆成的露天建筑,在当地的习俗中敖包被“视之为神”,是很神圣的存在,各地的蒙古族建有各式各样的敖包,鸭泽湖这一处敖包乍一看是白色的,四周挂满了经幡和哈达,远远地就能看到飘扬的彩色绸带。
我们走到敖包附近,纷纷双手合十拜了拜,详细的习俗我们都不太了解,只能尽量表示自已的尊敬。
这敖包外圈摆着各式各样的祭品,大多都是羊肉、奶酒或者酥油什么的。
秦瑶目测了一下敖包和鸭泽湖的距离:“那个小家伙年纪不大敢上岸走这么远吗?蒙古族敬重山水自然,说不定也会在水里投放贡品。”
我也回头看了看:“他们就算是投放也是直接丢食物,没见过连餐具都扔进去的啊,这些依山傍水生存的民族都很爱护这些山山水水的,而且那船里的东西也不像在水里泡过的样子,再者就是,拿人家贡品这种事儿正常人类干不出来。”
陈小花总想往敖包边儿上溜达,陈志只能严防死守,边抓羊边问:“这个敖包啥子来头哦?咋个这么受欢迎喃。”
我找了个地方背对着敖包坐下,欣赏着鸭泽湖宁静的风景:“这个我只听阿雅提过一嘴,他们的老人说原本河湾处是不可以建敖包的,但是成吉思汗西征路过这里,在这个地方架锅煮水,后来大家就在这里建了敖包。”
秦晃站在我身边,两手插兜:“之前看他们的房子里挂着成吉思汗像,看来他们对他真的很敬仰。”
大家陆陆续续坐在我身边,我继续说道:“对,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崇,喀纳斯的意思是大汉之水,老一辈坚信成吉思汗曾经喝过这里的水,鸭泽湖往下走,喀纳斯河这一段有三个河湾,神仙湾、月亮湾、卧龙湾,其中月亮湾河段,河水中有两个草滩,俯瞰很像两个脚印,他们说那是成吉思汗留下的,他后来还留下一支部队留在这儿了。”
秦晃若有所思:“那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掐着指头算了算:“按照他们的说法,七八百年了吧。”
“你还知道这里有什么和成吉思汗有关的地方吗?”
“这个啊,还有一个,当地管一个地方叫噶当,用他们的语言来说意思就是‘皇帝居住的地方’。”
第22章
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