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
回府后,禅悦毫无疑问又被禅母骂了一顿,她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真是完全不知道禅母是如何知道她行踪的,莫不是派了人去监视?
直到禅父饭后来向她打招呼,希望女儿每回开张能给他多留两块吃的,禅悦才恍然大悟。
她光顾着听八卦了,却忘了早高峰的下班路,不仅有那些为她提供八卦的好心客人,还有她爹,她叔,她各种亲戚都是会路过的呀。
除了皇帝不会遇到,可以说其他人都不无可能。
被禅母指着脑袋说了一顿,禅悦揪过躲在一旁笑的开心的臭弟弟揍了一顿解气,接下来几日她格外安分的没有去店里。
再一次出门,她骑着糕糕,美名其曰放风,实则径直朝朝食店走去,也算是让糕糕认路。
这还是糕糕自从被生下来以后,头一回来到人来人往如此热闹的地方,稍稍有些胆怯。
遇到推着车迎面来的小贩就惊的一颤,禅悦被颠了好几次,一缕头发从背后跃到发间的一支簪子上挂着,禅悦自己看不到,于是不明白为什么周围路过的路人频频扭头看她。
是她的马太俊了还是她的人太美了?
一路好不容易到了朝食铺,比前两日稍微晚了些,禅悦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被摇匀了。
晕乎乎的从马背上跨下来,禅悦遗憾的看到先前看到的那些文人从铺子里走出去,看来今天是看不到刘若素的笑话了,都是糕糕这个臭小子,让她在路上耽搁了太久时间了。
因为骑着糕糕,禅悦没有将小花带来,铺子里已经十分速度的招了一个新的小厮,三人此时正在忙忙碌碌,这一日铺子周围围的客人仍旧不少,禅悦一时都挤不进去。
禅悦走到一旁,将糕糕栓到一旁的大树上,后者看起不大满意,冲着她嘶鸣了一阵,不过等禅悦将手里的糕点喂给它后,立时又安静了下来。
她拍拍马儿的肚子,对方也不理她,禅悦感叹,这马儿不过被她领回来一个月不到,身子却已经圆润了些。
其实养马的小厮同禅悦说了,最好不要给马儿喂人吃的糕点,但禅悦觉得只吃牧草的话才可怜了。
就好像人,要是依照完全健康的吃法,就该每天吃开水煮白菜、水煮肉撒盐,人生要是没有美食有什么意思。
哎,反正生前不用管,死了一样。
其实禅悦也没有经常喂她的小马吃零食,而且她这不是带着糕糕出来运动了嘛。
站在树荫底下撸了一会儿马,围着店铺的人群终于少了些许,至少可以让她挤进店铺里头了,伙计们看到禅悦忙里偷闲朝她打了声招呼。
禅悦点点头,晃悠过去看灶边上放铜板的小木盒,不看不知道,一看嚯,都高出平面成一个小山坡了,禅悦徒手都拿不起来。
真不错呀!
她伸手抓了一把铜板,感受着铜板从手中滑落,再落下碰撞到其他铜板的声音,享受。
在把巴掌小的店面里巡视一圈,禅悦再一次回到了她的御用宝地——灶火边的小板凳。
这个月天气渐渐的没有那么冷了,但仍旧是丝丝寒意冰透人躯体,灶火边就是天然的小太阳,坐着舒服的很。
禅悦从衣服里掏掏,掏出来一个和板凳大小契合的小垫子,垫吧垫吧在屁股底下,再掏掏,掏出来两只掌心大小的小红薯,用木棍将两只圆滚滚夹进炉灶里,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混杂着耳边人来人往的交谈声显得不大真切。
禅悦背对着墙的那只耳朵动了动,噢?今天二桌的客人居然是礼部尚书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吗?
两人口中聊的主人公禅悦也是知道的并且曾经还关注过一小段她的八卦,此人正是礼部尚书家的庶女,年安笙。
“自醒过来以后,二妹最近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说话的人摇了摇头,此人是年家的嫡长子,年华笙的胞兄。
“兴许是那日在御花园落水,被救上来后脑子坏了呢……哎,那丫头就是没福气,如今更是疯疯癫癫,不像我们华儿。”这是年家庶二子,对嫡兄的态度稍稍有些谄媚。
两个青年人说话声音不大,想来这早晨闹市也没想到有人会专门听他们讲话,不巧,他们的交谈完完全全的都被缩在灶火边上的那团禅悦听到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禅悦第一反应就是:年安笙该不会是穿了吧?
想想又觉得不大对,听年家兄弟的话,这个年安笙醒来后好似同从前格外不一样,可若她真是穿过来的,难道不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吗?那么嚣张,不怕被人发现被噶了?
然而禅悦挠挠头,也不知道年安笙为什么忽然变了,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一不小心”听到了,真是抓心挠肺的想要知道后续。
可是转念一想,禅悦就不着急了,她忽然想起来,前两日她收到一张宴会请柬,这回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设的宴,到时候,年家姐妹也会去的吧?
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们平日里娱乐少,最喜欢办的娱乐活动,就是今日你办这个赏花宴,明儿我办那个游园宴,京城里的小姐们那么多,一月少说也有十来场宴会,一场场参加不过来,根本参加不来。
禅悦觉得古代女子的娱乐活动本就匮乏,再不多出去走走,一直待在家里真的会长蘑菇的,并且偶尔去尝尝别人家的饭也不错,是以穿过来后保持着每月两场宴会的社交。
这月参宴已经满指标了,这场宴会禅悦本来打算推掉的,然而这会儿她又忽然感兴趣起来。想去。
参加宴会×
积极吃瓜
?
啊——她的烤红薯好像熟了。
禅悦笨拙的将两只圆滚滚扒拉出来,还没扒皮甜丝丝的香气就在往鼻子里面钻,等凉一点剥开皮咬上一口,禅悦眼睛一亮。
真香!
到底还是来自现代的懒惰灵魂,禅悦维持了几日八点起床、八点半出门的作息,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吃瓜啥时候都能吃,睡不好觉她可是会枯萎的。
此后一些天都没怎么去朝食铺,禅母看样子倒是对此挺满意的,不过一些天后禅悦又突发兴致想去朝食铺,禅母就懒得管了。
这两日到了月底了,朝食铺清算银子,实际上满打满算也就开张了半个月,但是禅悦仍旧是按照月底算月钱的打算,以后也都是这样,不打算变了。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开张半个月来铺子里除去各种支出净赚的银钱,居然有十二两银子。
别看听起来不多,但这可只是一家卖油墩子的早餐铺子。
在这个时代,一两银子可以换一贯铜钱,一贯铜钱是1000文,10文钱可以买一升大米或者两三斤粗粮,20文钱可以买一斤猪肉,普通一家四五口的百姓一月用二两银子都是富余的了。
半个月十二两,一个月就是二十四两,当然这半月是新开张,可能之后不会有那么多的流水,就算每月的盈利稳定在二十两,再减去三份工钱,余下的银子对于一家朝食铺子来说也是十分可观的收入了。
禅悦对于这一场商业上的胜利十分高兴,即便这一个月赚来的钱还不够买她娘给她的一根簪子的,但这是靠自己赚来,这就足够叫人高兴了。
禅母也逐渐对女儿放松了管制,作为一个每月手底下走过无数账本的当家主母,她自然知道女儿开的朝食铺子,有着这样的盈利是怎样的成绩。
她想着,总之女儿做的不错,女儿家能自由散漫的日子也就这些了。
再过个小半年,就该给她相看人家了,以后到了夫家就没那么自由了,干脆现在就由她高兴吧。
于是,禅母将目光转向了禅明熙——嗯,这小子才是真正该管了,居然又逃课了!
禅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上了,还在厨房里头乐颠颠的忙活着。
最近朝食铺的客流量渐渐少起来了,虽然她知道这是因为食客们的新鲜感逐渐减少,是正常的事,但第一次做生意,难免心里慌张。
禅悦苦恼的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留住客人呢?于是她来到了厨房研究新品。
小半个时辰后她焉了。
看着眼前烂糊糊一团的面团,她叹息……哎,这么就……她以前半夜在被窝里看穿越,别的穿越女不都……哎,怎么她就做成了这样呢?
禅悦攥了攥爪子,不愿轻易放弃。
坚持不懈的精神并没有感动到灶神,最终还是胖厨子看不下去了,或许是看不得小主子祸害自己的地盘,在心里叹着气上前帮忙,禅悦便安分的像个小学生一般退到一旁。
又是小半个时辰,朝食铺的新品终于出世了。
禅悦苦恼来得快去的也快,立马高兴起来,看着外头的天色还早,就迫不及待的出门赶去朝食铺子上新货了。
她骑着糕糕,事实上并没有比走路要快多少,好歹路人看到这匹小马会自行避让,方便很多。
半路遇到荣王,当时那家伙的眼珠子就黏在糕糕身上了。
荣王心里很是幽怨,先前在宴会上大侄女不是同意将糕糕借给他养几天了吗,当时说延后再议,结果呢,结果就没有然后了。
可到底是他有求于人,这主动权在对方身上,荣王只得低声下气:“大侄女啊,你和糕糕相处了这么多时间,应该也熟悉了许多了吧。”
他挤眉弄眼的暗示:“你不是说想让王叔带你出去玩吗?”
第20章
筹码
禅悦还真不是拿乔,这些天又是开铺子又是听八卦,注意力全分散出去了,她是真的忘记这件事了。
看长辈主动来找她,她还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王叔说的这是哪里话,您那里有莲蓬,想必糕糕也是很愿意过去的,不过我这会儿有事,晚些侄女使人将糕糕送去荣王府如何?”
荣王满意了,他点点头:“自然是好的。”
想着自家的马儿很快就能母子团圆,荣王顿时忍不住露出了老父亲般的笑容。
“王叔,那我先忙去了?”
“好好,”荣王回过神,“不急,本王同你一道去看看。”
没想到荣王居然对自己这家小小的早餐铺子感兴趣,禅悦顿时紧张起来。
就是那种小孩在学校里上课,长辈突然说要来班里开家长会的紧张。
到了瓜来朝食铺,禅悦让荣王随意看,自己先将新品送去给铺子里的厨子过目。
就巴掌大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可看的,荣王几步就晃悠到了禅悦和厨子身边,看到他们新鲜炸出来的金黄团子,顿时乐道:“唷,上午刚念着这口呢,就见着了,给本王来口?”
禅悦哪有不给的,挑了个最大的递到荣王手里。
刚出炉的糖糕外壳还脆脆的,内里却是柔软有嚼劲,只咬上一小口,里头甜蜜蜜的糖浆便流到了口中,香甜可口的很。
看到荣王满意眯起眼睛的样子,禅悦心里的大石头缓缓落下。像荣王这样挑嘴的人都喜欢吃,应该,别的大人们也都会喜欢的吧?
糖糕的价格定在八文钱一只,同样的巴掌大的一块,当场就直接上架了。
两个小厮吆喝了几句“新品两只十三文”“仅限前三日优惠”,就有在大街上闲逛的人们好奇的凑过来了。
铺子里逐渐忙活起来,荣王竟没有走,可能是头一回站在这种小店铺的后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缺人手时还搭了把手收钱。
这一个午后,糖糕的售卖没有油墩子卖的好,但是也可以理解,毕竟价格要更贵一些,男子们爱吃甜食的也比较少,多是妇孺买的。
忙过这一波,铺子里彻底奠定了新品的地位,禅悦一点儿不耽搁,立即让小厮拿着块糖糕去定制一块糖糕的木牌。
她想好了,以后瓜来朝食铺每有一样新品,就去定制一块新品模样的小木牌,和原来的油墩子小木牌一样贴在招牌上面,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他们朝食铺里卖什么了,也算是一种特色。
忙活了这一段时间,荣王觉得大侄女还是十分有商业天赋的。
荣王年纪轻轻闯遍了京城,他知道瓜来朝食铺的优势,不是它卖的吃食有多好吃,而是占了一个新鲜与特别。
好比路边的小摊,卖的东西虽便宜,却没有瓜来朝食铺的小□□贵好吃。
可如果这些精贵的小吃放到专门的酒楼里,就不够看了,酒楼里二十文一块糕点是常有的,况且单进去只买一块糕点也不好意思。
再者即便路边的小摊下血本也卖这些东西,但他们的环境和用料都不如朝食铺的啊,稍微有点钱的客人仍旧会选择瓜来朝食铺。
简而言之,比他们高端的,没他们接地气,比他们接地气的,没他们高端。
瓜来朝食铺,遥遥领先。
今日的店员cospy荣王玩的很开心,一满意,他就朝禅悦问道:“大侄女,你想要王叔什么时候带你出去玩,直接说就是!”
禅悦今儿劳累了,即便有心思也暂且按了下去,况且过两日还有其它事情:“侄女过两日要去尚书小姐家的宴会,之后看如果有空的话再请王叔带我一道玩吧!”
“没问题!”荣王答应的爽快。
第二日,荣王亲自使人来接走了糕糕,再隔日,禅悦去参加吏部尚书千金举办的宴会。
趋利避害,拜高踩低是人类的本性,尚书千金的身份足够让大部分人家都谄媚迎合,禅悦在这里,几乎看到了所有熟面孔,这一场宴会的规模可以说是盛大。
因为只是姑娘家办的宴会,这回并没有男宾出没,很可惜的是禅悦的吃瓜姐妹三公主也没有来,皇家公主不能随意出宫本就憋屈,宫外的宴会,除非是皇室举办的,她们都不好参与。
今日禅悦和禅二叔家的大女儿禅明嫣一道去,两个小姐妹坐在一辆马车里。
也不知两家是怎么养孩子的,一般老大家的孩子该比较沉稳吧,然而禅悦姐弟一个胜一个跳脱,反倒是禅二叔家一对年纪较小的龙凤胎姐弟更加沉稳。
禅明嫣比禅悦小两岁多,两姐弟生在冬日,前不久刚至豆蔻年华,小姑娘是个沉稳性子,马车行驶在大街上,禅悦忍不住想掀开车帘子去看,禅明嫣便皱眉道一声:“长姐。”
禅悦立即老实的缩回了手。
这个堂妹总给她她娘的感觉,禅二婶却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禅悦时常想,莫不是他们两家抱错了孩子?
不是在皇宫里的话,是可以带着随侍的,禅悦带了小花,到了尚书府后,小花便将准备好的伴手礼递给门房,禅明嫣的侍女亦是一样的动作。
长公主府出来的后辈,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姐妹两个被恭恭敬敬迎进去寻了座位坐下,便有不少人靠近来打招呼。
这题禅悦会,她将专属长姐的欣慰目光投向小堂妹,看她彬彬有礼的待人接物。
禅明嫣:……
工具人妹妹实锤。
禅悦在现代的时候是独生子女,从来没想过要兄弟姐妹,甚至还有些排斥,不过到了古代以后,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然她哪有现在的清闲日子过。
禅悦坐在禅明嫣身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她们聊天,一边看向园子的入口,她自然是乐意看到熟人的,不过她更想看到的,还是那些瓜瓜制造机们。
现在已经入场的只有连清筝,在禅悦孜孜不倦的凝望下,终于,刘若素和年家姐妹前后走了进来。
她眼睛左右乱瞥,都不知道先看哪边好了。
相比禅悦这个知道内情的,其他宾客都默契的将若似无的目光挪到了刘若素身上,这位可是前阵子在京城风靡的“才女”呢。
只不过今天大家看到刘若素,目光中并没有多少崇敬与尊重,反而许多人眼含讥诮,更多人是游移不定。
禅悦懂,这不就是相当在现代,自家的偶像半塌不塌,围观群众不知道该相信哪一方吗。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以后,塌房已经是必然的结果了。
刘若素作为当事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众人的态度,她略显小家子气的含着胸,已经没有先前的高傲模样了,在她身边的刘家庶女则再一次回到了几月前那斗胜大公鸡的模样。
刘若素心里恨啊,恨这些眼皮子浅的古人,一天天的就想要听她作新诗,诗又是哪里那么容易做的,要是那么容易,岂不是人人都是诗神诗圣了?
可是刘若素也不想想,若是她不将自己营造成这般形象,又给大家放出错误的信号,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几个月前,刘若素为了营造自己的才女形象,隔三差五的就“作”出一首好诗在京城吟传,效率极高,质量又好,京城众人都觉得对她来说,作一首诗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首先,大批量的优秀诗词,截然不同的诗风引起了一些才子的注意。
随后,在几个月后的近日,刘若素诗词“难产”,引发了其他更多人的关注。
莫不是京城一代才女将要陨落了?
众人这样想着,又犹疑不定。
要这样说吧,可刘若素有时冷不丁的又会冒出来一首好诗,叫他们闭嘴,可她作的诗的确是不如先前多了啊。
殊不知刘若素在背地里,已经将脑子里所能记起来的全部诗词誊抄到了纸上,制成了一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就是她最后的筹码,等到这本小册子被翻到最后一页,那一日,就是她江郎才尽之时。
刘若素难以忍受众人赤裸打量的目光,低头匆匆走的很快,相反走在年华笙身后的年安笙,高高仰着脖子,一副“全天下我最美”的神情。
可惜大家的注意力仍旧全在刘若素身上,没人关注她。
随着最后一波小姐的到来,宴上的客人终于到齐了,众人按着主人家排的位置齐齐入座。
作为主人家,尚书千金坐在最前头,就禅悦比较熟知的人里,自己与堂妹作为皇亲贵戚坐在左侧其次的位置,对面稍稍靠后一些,是年家姐妹,连清筝在自己所在的一排,位置却靠后的看不大清了。
尚书千金下帖的全是京城贵女,郎中之女这层身份,却是不够看的了。
禅悦心不在焉的往嘴里送着奶茶,小眼神落在对面与侍女拉拉扯扯的年家庶女身上。
第21章
正确
坐在前面的年华笙听着身后的动静烦不胜烦,偏偏她们的位置靠前,不好回头大声呵斥。
她烦躁的敛下眸子,心想以前就觉得年安笙那丫头够烦了,从未想过她还能更加惹人烦。
“拿着吧,拿着,我给你的。”年安笙拉着自己侍女的手,试图将一块精致的糕点塞到她手里去。
“小姐,奴婢谢您……奴婢真的不用……”小丫鬟都要吓死了,可怜的推着那块自己承受不来的糕点,一边心惊胆战的瞄着前方,生怕有哪个贵人忽然扭头往这儿看一眼。
可年安笙仍旧不依不饶:“可是今儿的宴会还要开一天呢,你不吃些东西,万一一会儿饿了怎么办,你就拿着吧。”
小丫鬟哪里敢在宴会上吃东西,赶紧摇摇头,却又被年安笙喝了句:“听话,拿着!”
小丫鬟欲哭无泪,怕继续拉拉扯扯下去惹出大事,只得将糕点接过收进袖子里,感受到糕点的油脂随着体温渐渐融化,然后沾到袖口的衣料上,小丫鬟又想哭了。
她心里发出这个月来不知道第多少次哀叹:呜呜呜主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呀,她还是想要从前的主子!
年安笙看到她将糕点接过去,终于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管对方后续如何处理,转过身去心里满是对自己的肯定。
这才对嘛,宫女也是人,人人平等才是正确的,她现在的力量还很小,只能在自己身边传播正能量,她相信,只要她坚持,这个封建王朝一定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