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人还是留情了,没刺到要害,若不是我提前把毒换成更狠的七日散,这刀还真要不了我的命。
我捂着刀柄,笔直地站在原地。
「太医!快传太医!」
一群人连忙簇拥过来,有我爹娘和弟弟,有沈怀和陈柏荣,以及最近的宋其渊。
血越流越多,疼痛的感觉后知后觉冲上脑门。
「撑住……长宁,太医马上就到!太医!」他毫无形象地朝门外大喊着,我因为疼痛坐在地上,他就半跪着将我揽在怀里。
衣袍上沾上不少血渍和灰尘,他浑然不顾。
偌大的宫殿里人都散了个净,只留下这一小片。
我昏过去前,对着沈怀做了个手势。
意思是叫他记得去密室。
8
整个太医院的大夫都跪在床上,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回……回陛下,刀没刺中要害,只是……」
「只是什么!」
「只……只是这刀上抹了毒,毒名为七日散,这毒没有解药啊!」说话那人是太医院之首李太医,此刻颤抖着声音禀告。
我飘在半空,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的好戏。
七日散,顾名思义,中毒人活不过七日。尤其这七日,也只能当活死人吊着一口气。
从中毒那刻起,就是没有出路的死局,只能迎接死亡的到来。
宋其渊此刻定后悔极了,与白霁尘上演这么一出刺客戏码,才叫人有机可乘。
「不管它七日散还是几日散!给我救人!救不活你们都要掉脑袋!」宋其渊几乎是咆哮出来。
男人头发散乱,沾了血的衣袍尚未来得及换,我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宋其渊。
除了五岁前,没认识我的时候。
当时的他灰头土脸,整个人就是个面黄肌瘦的人,脸上不是泥土就是灰尘。
而此刻脸上被血迹覆盖,干涸的血渍沾在脸上,颇有些恐怖的氛围。
他趴在床前,紧紧地攥住我的手。
「长宁……你撑住,只要你醒来,我不逼你,你想怎样都行……」
这是第二次见他流泪,第一次是在澈州,我领兵攻城,中了敌军一箭,当时的他立刻从京城快马加鞭赶到数千公里外的西域澈州。
等他赶到时,我都能下地遛弯了。
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面前,眼泪就那么直直流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谁知道这厮这么容易掉金豆子。
一点儿没有反派的自觉。
不想再看下去,我飘出养心殿,起身离开皇宫。
飘在上空时,我这才发现养心殿的一旁,不知何时盖起一座新殿,牌匾是宋其渊亲题的字。
「长宁宫」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这么挂在屋檐下,任谁都能看出这宫殿是要给谁住的。
怪不得我每次进宫,宫里的人都毕恭毕敬的,哪怕是在牢里,狱卒也不敢苛待。
不多想,我飘到醉意楼后院,一打眼就瞧见立在柴门前的沈怀。
他推门而入时,我也跟着一同进去。
密室里的石桌上,按顺序摆了三封信,第一封开头便叫他一定要将信带回自己家。
沈怀纳着闷回到自己府上的书房,或许此刻的他还不觉得我会命绝于此,毕竟是我自己谋划的这一切。
第一封信,我叫他帮我安顿好魏府,先前我该打点的都打点过了,只要他在往后多加提点便行,毕竟魏延宁那孩子还小,又在我的庇护下活得尚是单纯。
代价是沈怀一直心心念念的机关术,我曾在一次作战中临时造出几架,我毕生所学所得,都记录在册中,两个月后自然会有人交给他。
沈怀这人言之有信,达成交易后不会违背承诺。
他轻笑一声:「连我都信不过,还要和我做交易,相识一场,不用你说我也会帮助魏家啊。」
第二封信,我将虎符的秘密告知于他。其实长宁军的虎符虽然一分为二,但有大小之分,而在沈怀手中的那个就是大。
能调动长宁军四分之三的兵力。
这也是我在赦州一战后痛改的决定。
再然后,我便将宋其仁的事告之于他。
「切记,当宋其仁与宋其渊对上时,不可号令长宁军帮助他。」我在信中这么说。
原先的剧情中哪有长宁军的存在,若是有了他们加入,宋其渊与宋其仁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
我穿书的第一原则,便是不能改变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