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周开荒李星汉穆潭 本章:第162章

    “当然不犯法,我们会向国王和女王陛下交税,商人在议会中有代表。”英国商人理直气壮地答道,同时还一脸崇敬的追忆起他们伊丽莎白女王:“女王陛下发现英国的水手太少,若是连番大战未必经得起消耗,就立法规定每周三天不许卖肉只需卖鱼,这大大增加了英国渔民的数量。海军或是我们扬帆出海时,就在海岸边抓渔民服役,从来不愁水手不够。”

    根据英国商人的描述,现在英国渔民由于没有议会代表权,和中国佃户的遭遇也差不多,甚至还要可怕,因为随时可能祸从天降,被一条过路的战舰或私掠船抓走。据英国商人说,他停靠在崇明的商船上就有大量这样绑架来的本国渔民,靠岸后,这些底层英国水手还都被锁在船只的甲板或是大炮上,以免他们逃亡。

    “这些人都是凶残无知的野兽,”一个英国商人显然很聪明,汉语已经相当熟练了,另外一个也在努力学习中,还能和邓名讨论一些有关美术和音乐的高雅话题,但说起被他们绑在底层甲板里的英国同胞时,商人显然没怎么把他们当人看:“他们浑浑噩噩的脑地里整日就盘旋着叛乱的念头,一有机会就会谋杀领导他们的绅士和资深的水手;要不就在货舱折磨可怜的黑奴,有的都被他们搞残疾卖不出去了;到了贵国后,也绝不能放他们上岸,否则他们就会当街杀人,制造事端。”

    对英国商人的评价,邓名不置可否,无论如何,能为明军提供货物的是这些充满探险精神,完全没有道德负担的英国船长,而不是那些锁在甲板下的可怜水手。

    从成都到叙州一路上,听说消息的川西百姓都向明军舰队致意,经过叙州的时候,那里的人已经知道军队是为了确保帝国在下游的利益而紧急动员出发的,各种补给品在各个商行的配合下早已经准备好,让明军能够不做停留地通过叙州,尽快向目的地前进。

    在英国商人的的私人日记上,他写下了对邓名的印象:“公爵年轻而且聪明,受过良好的教育,令人尊敬。公爵的卫队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不过公爵也告诉我,这种军队数量并不多——这毫无疑问,因为如果公爵手下全部的军队都是这样的勇士,那鞑靼人不可能占据大半个中国。面对鞑靼人的压力,公爵并没有死抱着权力沉到海底,而是慷慨地拿出去和朋友和领民分享,以换取他们的忠诚和效劳。我得承认公爵赢得了我的好感,而公爵的领民也都很聪明、乐于服从比他们更高贵的绅士和军官的指挥,和鞑靼人手下的那些头脑简单的农民完全不同——鞑靼人的很多底层士兵和我国的愚蠢渔民一样叛乱成性,必须要用皮鞭抽着才肯干活、用武器指着才肯打仗。”

    抵达重庆前邓名已经知道了谈判结果,高明瞻老老实实地购买了二千万元的战争公债,并为此向四川工业银行支付了二十五万两白银。郑成功的去世让局面变得危机四伏,如果高明瞻一伙儿都敢不把川军的威胁当回事,那就算不做珠宝生意了也要把他们赶出重庆,虽然不认为这种情况有很大可能发生,不过邓名还是做好了登陆作战的准备,现在可以解除戒备,让舰队全速东进。

    “你们告诉他们我们会用欠条偿付了吗?”邓名询向于佑明的合伙人询问道。

    “告诉了,”工业银行另外一个董事急忙点头,根据邓名和工业银行的协议,他们只需要向明军提供十九万两银子就可以,这样他们一转眼就赚了六万两银子:“本银行董事会一致决定,从今天开始愿意全额购买帝国战争公债,希望能够把公债优先出售给本行。”

    “这个你们去和熊行长谈判好了,他负责后续的战争公债的发行,等巩老先生回来后,就是他们二人共同负责。”邓名答道:“你们为国效力,我想他们都会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的。”

    第57节观感(下)

    明军舰队靠近重庆的时候,在重庆周围收购废品、销售烟草和肉干的川西商人也和叙州、綦江的同秀才一样,站在江岸上向舰队热情地挥舞着手臂,高呼着支持自己的军队。

    “令人感动的场面,守法的绅士在全世界都是国家的中流砥柱。”见到这个场面后,英国商人又评价道。那个已经能用汉语交流的商人,虽然这不是他的母语而且还有些生硬,但邓名已经能从中感到风趣之处。如果不是他们自己骄傲的说明,邓名真的很难把杀人不眨眼的海盗、罪恶的黑奴贩子还有本国渔民的绑匪和这两个英国绅士联系起来。

    除了这些川西同秀才以外,还有大批重庆清军士兵在岸边迎接明军的舰队。宋梁也是其中一员。上面交代过务必要给过路的邓名留下好印象,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邓名这次是急眼了,要是在这个时候触邓名的霉头,那绝对是活得不耐烦了。

    因此高明瞻等人就让大批清军在嘉陵江岸上欢迎大明保国公莅临重庆视察,等他开开心心地走人时,就载歌载舞地欢送他去武昌。现在重庆只有军队没有百姓,所以没有处理地方政务的文官体系,李国英回北京述职去了,高明瞻作为监督武将的四川巡抚,组织起欢迎、欢送会来是肆无忌惮。

    唯一能制衡高明瞻的可能就是驻防八旗和孙思克、袁佳文弼几个人了。可现在大伙儿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但一起做翡翠买卖,而且重庆城破谁也别想活命,所以驻防八旗和孙思克不会阻扰高明瞻,只是跟着他一起出谋划策,要讨邓名欢心。

    当明军的舰队从重庆城旁驶过时,邓名远远就看到一片五颜六色的旗帜,陕西绿营和山西绿营,还有驻防八旗、汉八旗的章京、牛录一个不落都来了。高明瞻在这帮人的簇拥中,打起了好大一张横幅:

    “大清四川巡抚高明瞻,恭祝大明保国公所向披靡、得胜归来。”

    后面还有无数类似祝辞的横幅,书写着“大清四川总兵”、“前锋营都统”、“汉八旗副都统”这些官衔。

    “稍停片刻,我去给他们讲讲话。”邓名见状就下令停船稍等。

    旗舰靠在岸边后,高明瞻等人就来登船拜见大明保国公。

    邓名首先对他们踊跃购买大明战争公债的行为表示赞赏。

    “远亲不如近邻嘛。”高明瞻不敢居功,点头哈腰地说道:“国公手里有点紧,下官们怎么敢不帮衬一下呢?最近半年来,我们不也一直是国公在照顾么?”

    邓名对这个表态很满意,又和蔼地问到工业银行在推销债券的时候态度如何,有没有强买强卖的现象出现。听到这句问话后,袁佳文弼精神一振就要上前喊冤,却被眼疾手快的孙思克一脚踢倒在地。

    “怎么了?”邓名听到动静,目光扫了过来。

    “平常很少上船,不习惯,水面上晃悠,没站稳。”孙思克呲着牙朝着邓名拼命地笑,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上了。

    “国公这是哪里话?”高明瞻马上把邓名的注意力引过去,他拍着胸脯保证重庆清军购买大明的战争公债都是心甘情愿的,完全是出于知恩图报的一片至诚。

    驻防八旗的统领更大发豪言壮语:“其实我们手里还有差不多十万两白银,只恨国公的债券太少,不然我们还真想再多买一些。”

    本来大家都笑眯眯地听着,但满洲太君此言一出,不少人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连高明瞻都脸色发白。

    “哦?”邓名微笑着,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缓缓扫过。

    邓名目光到处,大家又纷纷呲牙咧嘴,向保国公献上谀笑,高明瞻也竭力隐藏不安,大声附合道:“正是,正是,下官们还有白银十万两,如果国公还有公债的话,我们还是要买的——借钱给国公,既帮了国公的忙,还有利息赚,这不正是国公倡导的双赢吗?”

    “多谢,多谢。”邓名向他们拱拱手:“不过你们手里也不能不留些钱啊,不然翡翠的生意周转起来也是麻烦。”

    会客到此结束,邓名请他们在船上用顿便饭,让坐了几天船的明军士兵也分批到岸上溜达一会儿,等邓名送客人们回城后再登船继续征途。

    “川军的弟兄们,来吃碗面条吧?”

    宋梁的周围,不少重庆清军又摆起了他们的小摊子,想做点小生意。

    还有几个大汉耍起了把式,给上岸小憩的明军士兵解闷。靠着一身出神入化的杂技引来阵阵喝彩后,这些清军士兵向明军士兵抱拳行礼:“诸位弟兄,有钱捧个钱场、有人捧个人场。”

    看到明军士兵真有人掏出欠条,宋梁也心中一热,脱去上衣,露出身上的锦绣来。随着他舞动双臂,刺青的猛兽好像都活过来了一般,引起了阵阵喊好声。

    虽然是老资格的战兵,但上司发给宋梁的军饷有一半是用四川的战争公债抵的。而且长官说以后还会照此办理,一直要等到邓名得胜归来赎买债券的时候,才能恢复用白银发饷。那时候士兵手里的债券也可以变现。看着手里的债券,宋梁等人也只能盼着邓名狠狠地发一笔财,然后回来赎买他的债券了。不过这倒也不全是坏事,至少用债券发饷时长官没有像发白银那样克扣,就是辅兵也拿到了他们的一份——以前辅兵的军饷七折八扣就差不多没了,但这次从将领到军官都对债券兴趣不大,所以基本足额发给了。也就是战兵一半白银、一半债券,辅兵两成白银、八成债券的区别。

    “一定要打赢啊。”

    “谁不服就狠狠地揍他,不交银子就烧他房子!”

    明军休息完毕,登船准备出发的时候,重庆清军还恋恋不舍地在岸上用力地挥手。

    带着清军的殷切希望,明军尽数安全返回船上,邓名也派小船把贵客送回岸上。

    看着明军舰队浩浩荡荡地向铜锣峡方向驶去后,孙思克这才有时间责备袁佳文弼:“什么‘强卖强卖’?当然是绝对没有。为啥于佑明那混蛋能强卖给我们债券,还不是因为邓提督说不买就打我们!他随口一问,我们顺着他随口一说就是了,还能表表忠心,省得挨打,将来也好讨债。你把真话说出来,难道邓提督会立刻还钱不成?白白惹他老人家不开心。”

    “就是,我们的命、银子都握在人家手里,”高明瞻也不满地瞪了袁佳文弼一眼:“还好,亏了孙都统应变神速。”

    “不过刚才您那话可吓死咱啦,”高明瞻转过身,弯腰对满洲太君说道:“您说还有十万两银子,要是邓提督顺坡下驴……”

    看到满洲太君脸上那高深莫测的笑容,高明瞻声音一顿,突然换上了一种又惊又喜的腔调,好像刚刚恍然大悟:“难道……不错,不错……邓提督做事一向有余地,我们只剩三成的银子了,他不会逼得我们走投无路的;而且还让邓提督知道我们确实已经没钱了。”

    “高,高明,实在是高!”高明瞻挑起大拇指,在满洲太君面前赞叹起来,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太高了!”

    ……

    因为情况紧急,邓名在奉节只停留了不到一个时辰,登城拜见过文安之就马上离开奉节,文安之也没有挽留。巩焴正坐在文安之的衙门中,看上去二人言谈甚欢。邓名离开时,巩焴也微笑着连连点头,以示鼓励。

    进入湖北后,邓名去拜访沿途夔东众将的时间都没有了,只是让使者去给夔东众人送上自己的致意,并告诉他们若是有意一起出兵,可以搭乘后面陆续赶来的其他舰队。

    一刻不停地越过荆门后,邓名就进入了张长庚的势力范围。前方就是湖北重镇岳州,以前邓名每次通过时都会提前通知张长庚和岳州知府,然后在约定的时间不急不忙地抵达,以免引起对方误会,导致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但这次邓名可没有时间慢慢地等待使者往来,只是在靠近岳州的时候,才派出使者骑着快马赶去通知岳州知府。

    “岳州买我们的债券了吗?”邓名询问左右。

    “应该是买了吧。”左右答道,他们觉得若是岳州知府拒绝了债券推销商的要求,那前方早就会派人回来报告,要邓名做好进攻准备了。

    “我也这么想。”邓名的看法差不多,不过他没有时间慢慢查证,就让军队做好战斗准备。等他的舰队抵达岳州城前时,刚才派去的使者也差不多该返回了,那时邓名就能了解到岳州的真实态度了。

    距离岳州越来越近,邓名看到岸边聚集着好多人,好像还打着不少旗帜。

    “你们看那是什么?”邓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好像是舞狮队。”身边几个三堵墙和游骑兵一边仔细观察,一边说出了他们的看法。

    在邓名的旗舰当先来到岳州城旁时,随着岳州知府一声令下,岸上顿时就是锣鼓声大作,绿营的士兵和紧急搜罗来的艺人在岸上舞起了龙狮,还拼命地放鞭炮,就如同过年一般。

    正如邓名所料,湖广比四川先接到郑成功去世的消息。不过还未等岳州知府想明白这会给东南局面带来多大的影响,杀气腾腾的川西商业银行就派人来到了岳州。以前无论是这些私人银行、还是商行的老板,都是和颜悦色,对岳州知府衙门上下都很客气。

    但这次情况完全不同,自称是四川民生银行的人把一口箱子直接抬进了知府的公堂,露出了里面装的两千万元大明战争公债,勒令知府立刻掏出二十五万两白银买下,并限一个时辰答复。看见四川人已经急红了眼,岳州知府不愿意自寻死路,一面飞报张长庚,一面就动员城内缙绅,如数掏出银子来。

    正如知府所料,后面又是一批接一批的四川人赶来,进城后二话不说就要知府掏银子。有几个四川人性子急,才听知府说个不字,就大声嚷嚷起来,放出狠话,要召后面的川西大军前来攻打,看到知府抬出一大箱子战争公债债券,才不情不愿地嘟囔着离开。

    看见四川人彻底拉下了脸,一改以前的温和面容,知府一面暗自庆幸自己最开始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一面就准备欢迎邓名的军队——位于明清势力交界处的岳州,知府当然是张长庚的心腹,不但对双方的实力对比一清二楚,更是非常了解恩主的心思,知道湖广绝对不会去和发急的邓名单挑。

    今天邓名派来的使者更是一反常态,根本不给岳州丝毫准备的时间,直截了当地告诉岳州知府川军已经开近,识相点就不要做出任何具有敌意的动作,否则休怪川军翻脸不认人。使者冷冰冰的脸孔让岳州知府更加胆寒,他急忙下令,让早就准备好的迎接队伍到江边欢迎大明保国公。

    在龙蛇飞舞的队伍旁边,岳州知府带着一群心腹官员、胥吏站在一个高台上,面前摆着装满了战争公债的大箱子。岳州这伙官吏每人手里都举着一捆债券,一起高扬着手臂向明军的旗舰有节奏地舞动着。

    整齐地挥动着手臂的同时,大家还在大清岳州知府的指挥下齐声高呼,把他们真挚的祝福送给邓名:

    “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

    ……

    第58节同盟(上)

    南昌,江西巡抚衙门。

    自从得知郑成功去世后,张朝的心思就活络了不少,认真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形势后,张朝发现自己还是东南督抚中最有优势的一个。景德镇握在张朝的手中,实行了统购统销政策后,是一个稳定的出口创汇的财源,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收入不如江南和湖广的劣势。而且因为底盘小,江西的军费也比较低,受到邓名威胁的沿江地区也比较少,因此这两年来攒了一点儿家当出来。

    而且江西还有目标小的好处。江南是清廷异常重视的地区,如果东南不稳,蒋国柱肯定是主要的目标;张长庚的地盘最大,又与九省相邻,也是在通邓这个泥潭中陷得最深的一个。而张朝就不同了,既不是主要打击目标,周围恶邻也相对少,要是清廷决心对东南来一次再征服的话,那江西肯定是次要对象,而且拉拢招降的可能性也很大。

    唯一的麻烦就是高邮湖一仗,参与谋杀先皇的事情一旦败露,张朝就是招供了,清廷也会算账,而且肯定是一家都要处死。虽然此事极为隐秘,而且知情人都是顶级人员,不过万一蒋国柱、张长庚被逼急了,说不定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捅出来。

    “唉,当初怎么就参与到这件事里了呢?”现在张朝一想起此事就后悔不迭,他不禁想到就算自己当初装聋作哑,说不定邓名也能把顺治弄死——高邮湖事变发动前,张朝唯恐邓名不能成功,也不敢留气力,可结果邓名那么轻松地取胜,人都没有死几个,让江西巡抚产生了当初还不如旁观的念头来。

    张朝还记得邓名当面和董卫国提起过“康熙”这件事,东南督抚私下密信来往,都认为朝中还隐藏着一只大老虎。而这个通邓的神秘人物至少是辅政大臣之一,张朝和董卫国甚至认定了就是索尼,也只有这老家伙才有能力排除众议定下这个年号。这个暗示让东南督抚谁也不敢向朝廷出卖同伴,因为揭发邻居通邓不但增加了高邮湖事件曝光的可能,密告还很可能落入邓名的那个同谋手中——董卫国曾经私下给张朝分析过,他怀疑高邮湖索尼也有份,很可能就是索尼撺掇顺治亲征的,为的就是把东南督抚逼入死角,不得不和看上去忠厚老实的邓名合作犯上,以致没有退路的。要是真如董卫国所料的话,即使张朝不参加,邓名胜算也是很大的——就算江西巡抚不交这个投名状,邓名多半也不会在江西常驻,这就让张朝感到更不上算了。

    “而且郑成功怎么壮年就去世了呢?”直到整个消息传来前,张朝还觉得自己的位置安如泰山,清廷在南方沿海的兵力都被郑成功死死钉住;去年浙江又遭大败,被川军拉回去了几十万人口;而李国英虽然竭力给自己涂脂抹粉,但督抚们都看得出来重庆那边也不乐观,在朝廷兵力捉襟见肘的时候,对东南也只能优容。自从进入康熙年以来,北京对江西的官吏任命是百依百顺,只要张朝还能把额定的赋税给北京运去,那北京就绝口不提让他挪挪位置的事。

    不过郑成功去世虽然是危险也是机遇,那就是增加了和邓名讨价还价的筹码。张朝觉得失去郑成功声援的邓名,对东南督抚的底气会变得差一些,张朝的位置变得更重要了,起码瓷器涨点价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因此,那个成都发展银行的人到南昌来推销战争公债,对满怀自信和憧憬的张朝无异于当头一棒。失去郑成功的声援的邓名不但没有服软,反倒更加强硬了。正琢磨着上调瓷器价格的张朝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还不用说来推销公债的只是个连功名都没有贱民——同秀才这种功名张朝是不承认的;这个贱民甚至不是邓名委任的官员,就敢咆哮公堂,还口口声声威胁张朝说:“叫川西大兵来打你!”

    气急败坏的张朝差点当场把这个不懂上下尊卑的狂徒打死,好在他为官多年,养气工夫已经十分了得了,最后只是下令把这个狂徒先关进大牢,他带来的五千万债券也都查没入官——老成谋国的张朝没敢当场下令给烧了——不是说诸葛一生唯谨慎么?

    成都发展银行的银行家被官兵拖走的时候,还暴跳如雷地向张朝翻来覆去地大喊:“叫川西大兵来打你!叫川西大兵来打你!”

    张朝不用说被气得七窍生烟,手一个劲地哆嗦。当初他找邓名托妻献子的时候,邓名都没有对他这样大声嚷过。在恢复常态后,张朝嘱咐了左右一句,这个银行家和他随从们住的牢房一定要打扫干净,一天三顿饭不可少。

    过了两天,张朝又派人去打听了囚犯的动静,听说那个死贼囚每天不停地要水喝,喝完了就扯着脖子喊:“叫川西大兵来打你!”

    沉吟了一会儿后,张朝命令把这几个贼囚都从牢房里提出来,软禁到一间戒备森严的小院子里去,还找了两个高僧陪他们下棋解闷,顺便给银行家讲讲佛法,消除他那一身的戾气。

    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又跑来一个什么叙州建设银行的人推销公债。这次张朝的策略就巧妙了不少,他把没收的债券拿出来给新来的人看,称南昌的银子都买了这个了。这招还不错,来人一见就气馁了,检查了一下数量,发现有五千万之多后,叙州建设银行的人还嘟哝着什么:“一点余额都没给我留啊。”

    心中奇怪的张朝就请这个叙州人吃饭,从他嘴里套出来不少情报,好像在他们代售公债的时候,四川银行的熊行长还给他们发了配额表,给下游各个府县都定了上限,让他们不要超过配额,否则要罚款。

    如此这般地送走了后来的几位银行家后,张朝紧锣密鼓地和其他东南督抚联系,在私信中,张朝表示他认为应该团结起来对付邓名,如果邓名要来硬的,那就给他也安排一场高邮湖,让他知道东南督抚同盟可不是好惹的。

    蒋国柱在回信里大声叫好,说南京是武昌和南昌的坚强后盾,无论是北京还是成都,谁敢来挑衅东南同盟就让谁铩羽而归,顺治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当然这话蒋国柱只敢在不留印章的信里说。

    张长庚也表示,武昌同样遇到川西来的大明战争国债推销员了。从岳州开始,湖广对这种变本加厉的勒索就断然拒绝。他希望两江能够支援他一些粮草,并把剿邓总理衙门的余额先都拨给他,让他能够招募勇士,替东南同盟把邓名这个红眼强盗挡在武昌以西。

    湖广总督的话很动听,不过张朝对此将信将疑,而且看起来蒋国柱也不太相信资深的通邓专家张长庚能够舍己为人,用自己的老本去拼战无不胜的邓名。最后两江犹犹豫豫地拨给了张长庚二十万两银子,打算看看成果再说。

    前天传来了好消息,张长庚宣称他陈师岳州,和邓名进行了有理、有据、有节的谈判,在严阵以待的湖广官兵面前,不可一世的邓名也畏缩了,现在两军正在对峙中。张长庚要两江火速行文给剿邓总理衙门,同意周培公把今年的财政结余都拨给武昌,好让武昌能够集结更多的兵马去拦截邓名。

    信上写的每一个字都是张朝愿意相信的,他估计张长庚肯定会被邓名揍个半死,要是不服软的话武昌也休想保住。不过邓名痛打完张长庚肯定累坏了,好歹张长庚也是一方总督呢。这样张朝和邓名谈瓷器涨价的底气就更足了,至于那个公债更是一点儿也不会买。当然,张朝会把软禁的那个银行家放回去,继续保持和邓名的良好关系——据派去讲解佛法的高僧说,那个银行家的脾气非常暴躁,下棋的时候吃了僧人的马就眉开眼笑,可是他的车被吃了就掀棋盘,还指着高僧的鼻子大叫:“叫川西大兵来打你!”

    张朝出于谨慎,并没有无条件地相信湖广总督,也没有立刻轰走那个银行家。这两天武昌的使者每天能来两、三拨,翻来覆去就是要张朝赶快拨给协饷。最近一个来的使者声泪俱下,说再不给钱,湖广总督就不能维持招募来的二十万雄师了。

    经不住使者的苦苦哀求,张朝开始犹豫,是不是同意把剿邓总理衙门里江西的那份钱先拨给湖广呢?

    突然有一个使者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大人,大人,截住了,截住了!”

    张朝在河南巡抚衙门部署了自己的眼线,这段时间来他们一直按照张朝的吩咐,睁大眼睛盯着从湖广来的公函。

    这个使者把偷偷抄来的公函递上来的时候,还由衷地赞叹道:“巡抚大人真是神算啊,张总督果然没有按照惯常的路线送奏章,而是走河南送奏报。”

    张朝站起身,匆匆走下座位迎上前去,从使者手里抢过了备忘录看起来,才看了两眼就拍案大骂:“张长庚,老子就知道你人面兽心!”

    湖广总督的急奏里说:邓名帅十万大军再次东征入寇,夔东巨寇李来亨、刘体纯也都跟着来了,甚至连一贯龟缩的王光兴、党守素,游弋于汉水流域的郝摇旗、贺珍也都出动了,就算本人没来也都派出了大将、子侄。十余万川寇、闯贼围攻岳州数日,岳州知府督促满城军民誓死抵抗,击毙闯贼多员大将,城下尸体枕籍,最后邓名不得不撤围转向武昌;而武昌在张长庚的领导下固若金汤。无机可乘的邓名、李来亨、刘体纯等人于四月六日顺流而下,向江西去了。张长庚报告朝廷他已经警告了江西,现在水路不通,所以转从河南送这份急报。

    “这厮什么时候警告老子了?”张朝忙掰着指头算时间:“四月六日……快去九江报警,让董布政使小心,邓名马上就要到他那儿了!”

    第58节同盟(下)

    武昌。

    江面上不时有新的明军战舰驶过,里面装的都是随后启程的川军和闻讯赶来的夔东军。看着这些横行无忌的军队,张长庚的心情非常复杂。湖广总督知道自己在通邓这个泥潭里已经陷得太深了,所以不由得开始盼望成都能和北京分庭抗礼,现在就是邓名取得天下都比北京席卷全国对张长庚有利。

    不过张长庚并不希望这个进度太快,至少再拉锯上几十年,这样张长庚可以安稳地把他这个土皇帝坐到死。既然志向是割据湖广一辈子,那张长庚就要尽可能增强两湖的军力,免得被周围的恶邻吞掉:邓名和夔东众将都是红眼强盗,但河南的清兵也不是善茬,贵州的吴三桂、广东的尚可喜、福建的耿继茂没有一个是好人;就是南昌的张朝和南京的蒋国柱,张长庚知道若是自己露出破绽,这两个家伙多半也会扑上来咬自己一大口。

    “危机四伏啊。”忧心忡忡的湖广总督轻叹一声。邓名把持长江贸易,留给湖广的利润空间并不大,而这次推销的战争公债更是要把湖广不多的利润中的大部分也吞下去。虽然张长庚早就知道自己只能分一点邓名剩下的残羹,但分得这么少还是让他心有不甘。

    这些天张长庚对两江总督一通忽悠,成功地骗到了二十万两银子,不过比起被四川人抢走的,这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四川的银行家们就像是一群蝗虫,湖广的府县挨个敲诈勒索过去,加上武昌这里,在短短半个月里硬是被逼着认购下了两亿战争公债,支付了二百五十万两白银——好像四川那边精确地计算过湖广各个府县的存储情况,从没出现过府县无法满足对方条件的情况,可见是蓄谋已久。

    而且四川人搬走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而留下的则是用纸印的公债,将来偿还各府县公债的也不是银子,而是同样用纸印刷的欠条——现在欠条确实价格不错,因为可以用来购买航线上的货物,但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到用八十元换到一两银子的;而且等这个一年期的公债到期后,邓名一下子偿还上亿元的欠条,欠条对白银的兑换比肯定要暴跌,到时候几百元能不能换到一两银子都很难说。

    虽然张长庚需要邓名,至少在他寿终正寝前需要邓名挡住清廷,但他知道这样下去,湖广迟早会被四川吸干了骨髓。偏偏邓名每次都做事都留有余地,总是给张长庚留下一条活路,让他鼓不起鱼死网破的决心来——邓名同样不把湖广的缙绅、武将逼上绝路,所以张长庚也别想一呼百应——要是这时清廷打来,通邓过深的湖广文武倒是很可能紧密团结在张长庚身边和北京拼了。

    “张朝,就指望你了。”张长庚轻声自言自语道,虽然南昌拼命给自己打气,但湖广总督岂能不知道江西巡抚打得什么算盘?要是邓名和张长庚血拼一场,南昌说不定就会趁机给他们的那些破烂瓷器提价了。这些日子来张长庚竭力拦截航运,对南昌实行情报封锁,就是盼着九江、南昌和邓名打起来,如果邓名在两江损失不小的话,张长庚就能给自己争取一个比较有利的同盟地位——至少逼邓名归还一部分银子,而且是银子,不能是那种用纸印出来的欠条。

    ……

    在张长庚在心里给张朝拼命打气的时候,邓名已经来到了九江城下。

    “两年不见,董布政使就是这样欢迎我的吗?”邓名在三堵墙的护卫下,已经登上了江西的土地:“九江戒严,这是打算和我打一仗吗?”

    “全是张长庚那厮,竟然不通知下官国公大驾光临。”邓名大军突然杀到,董卫国二话不说就出城拜见,上次和邓名对垒的后果他记忆犹新,一天不到城墙就被炸了好几个大洞:“至于九江戒严,这是下官误会了,下官误以为国公愿意视察江西官兵军容,故让他们登城请国公阅兵。”

    “是吗?站在城墙上我也看不清啊。”邓名轻摆马鞭:“让九江绿营出城十里驻扎,城内只需留下衙役。”

    “遵命。”董卫国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反正城内只有几千披甲,打也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老老实实服从命令,争取宽大处理。

    九江的清军依命开出城外后,邓名脸色放缓了不少,请董卫国落座喝茶:“上次与董布政见面时,你我把酒言欢,再上一次,董布政和张巡抚可是带着家人孩子来找我的,要把家小托付给我,这难道不是过命的交情吗?”

    “是,是,下官和国公,那绝对是肝胆相照,对了,还有巡抚大人,他常常对下官说,古往今来几千年,他最佩服的就是国公大人了。”

    “还有,你们有难,让我去杀福临,我不也去了嘛。”邓名面露不满地责备道:“这次我手头紧,想找你们借点钱,居然都不给我这个面子,要知道,不买我的战争公债,那就是我的战争对象。”

    “国公义薄云天,上次听闻下官有难,连家都顾不上回,二话不说就去高邮湖阵斩了先帝爷,下官每念及此,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两年不见,董卫国的精神分裂症明显有愈演愈烈之势:“先帝驾崩后,天下忠义之士无不拍手称快,国公需要用钱,下官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国公凑出来。只是九江和成都距离遥远,下官深恐有人打着国公的旗号招摇撞骗,所以才没有立刻掏银子出来。现在既然知道这千真万确是国公的意思,那下官立刻就为国公把银子筹出来,谁推三阻四就是下官不共戴天的死敌,就是鞑子的走狗、人人得而诛之。”

    董卫国凑齐邓名要的银子后,邓名就命令军队上船,送行的时候董卫国满怀希望询问道:“国公可是要去江宁了?”

    “不,”邓名摇摇头,他已经下令舰队准备进入鄱阳湖:“我要先去一趟南昌。成都发展银行的银行家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但有人说张巡抚抬出了发展银行的公债给他们看。我有一种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这几个四川的同秀才遇到了不幸。”

    “啊,这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董卫国急忙替张朝辩解道:“或许巡抚大人和下官一样,担心是有人借用国公的名头行诈骗之事。”

    “但愿如此,但他们几个都是四川的同秀才,或许你们觉得这个功名很可笑,但对帝国议会来说可不是一件可笑的事,在离开成都前,帝国议会给了本公明确的命令,那就是谁让同秀才流血,本公就要他血债血还。”邓名对董卫国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笑容。

    “呵呵,”董卫国干笑两声,他也是从来没把同秀才这个称号当过一回事,不过他现在感觉有必要纠正这个看法:“国公多虑了,除了那些鞑子的走狗,谁敢对国公的人无礼呢?”

    过了片刻,董卫国又试探性地问道:“若是巡抚大人误以为这几位同秀才是冒名顶替之徒,如果只是一场误会的话,国公能不能网开一面?”

    董卫国也不知道南昌那边到底是如何处理银行家的,因此打算先是试探下邓名的口风,是不是能接受赔偿,或是交给邓名几个替死鬼了事。

    “如果有这种事,那就得让张朝血债血偿。”听到这个问题后,邓名连张朝的官衔都给忽略了。

    “若巡抚大人是被蒙蔽的,”董卫国仍不死心:“若是鞑子走狗居中挑拨。”

    “张巡抚若是昏聩如此,那还能坐在这个巡抚位置上吗?是不是川西的同秀才,你们要是判断不了,交给我不就可以了吗?”邓名扫了董卫国一眼:“张巡抚岁数大了,这个位置他要是负担不了就该养老了;董布政使年富力强,我觉得很适合这个位置,一定能保持江西稳定,江西是大宗瓷器产地,一定要保持稳定!”

    如果张朝挑衅邓名的权威,杀了他的人,那邓名就要攻击南昌作为报复,不但要杀了张朝,还要把他参与高邮湖的事情曝光天下,让武昌、南京还有这个九江都清楚地意识到和成都对着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过邓名并不打算把实力派统统推到张朝身旁、或是逼着他们再次彻底向清廷寻求庇护。在邓名有把握收拾清廷加东南同盟之前,他绝不会尝试无理由吞并某个总督或巡抚的势力。因此邓名明确对董卫国表示,即使帝**队进行报复,也只是针对张朝一个人,仅仅针对伤害同秀才这件事,依然会默认现在的南昌集团对江西的统治:“我知道董布政使和江西百官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为了保存国家的元气不得不虚与委蛇,与鞑子周旋,所以才会后者脸皮来向诸位借钱;而如果鞑子想向江西安置你们不想接受的官员的话,我也不会坐视,只要董布政使一封书信,我就会提兵赶到,如同高邮湖一般;如果张巡抚没有做什么糊涂的事的话,我也会无意干涉江西的内政。”

    第59节黄雀(上)

    不等邓名抵达南昌,他就见到了被张朝释放的成都发展银行的银行家。

    “这是白银五十万两,请国公验收。”名叫冯子铭的银行家把购买公债应付的款子交给邓名。结束了在湖广的推销后,在工业银行于佑明的带头下,所有的银行家都取消了对代销公债的折扣要求,只是邓名依旧把兑换比定在一百元欠条兑一两银子上,以便让代销商们都有利润。

    “张朝没有为难冯老板吧?”邓名关心地问道。

    这些银行家是川西金融入侵的急先锋,他们依靠代销获得的利润对川西也有很重要的意义,这些银行的资金越是充沛,那么就能为川西的同秀才们提供越多的贷款。

    “一开始他想为难我,但我大喝一声‘叫川西大兵来打你’,张朝就不敢再为难我了。”冯子铭得意洋洋地说道。

    “嗯,以后改成帝**队更好。”邓名点点头,对冯子铭的反应极为满意。不过他并不打算这样轻易地放过张朝,仔细询问过冯子铭在南昌的遭遇后,邓名冷笑一声:“软禁帝国的同秀才,还公然对帝国的银行家撒谎,如果张朝不付出一点代价的话,我只怕以后还会有人心存侥幸。”

    邓名的计划就是让张朝付出一些赔偿,不过这笔钱邓名无意分利润,而是打算统统交给成都发展银行。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冯子铭并不打算再去敲诈张朝:“国公,我刚刚答应了张朝,这次的事就此揭过,我既往不咎了。”

    “哦?”邓名正想说不惩罚罪犯就是纵容犯罪,但猛地反应过来,笑道:“张朝是不是已经答应给冯老板什么赔偿了?”

    “是的,”正如邓名所料,得到九江送到的急报后,张朝立刻把冯子铭请回了公堂上,还一口气答应了对方的所有新的要求:“张朝答应了,以后瓷器收入的半数都用来购买帝国的公债,无论是什么公债都可以,我们成都发展银行会代理这部分公债的销售。”

    “哈哈,好的很。”邓名大笑起来。张朝答应用一半的瓷器收入购买帝国公债固然可喜,但比起这个,银行家能够利用局面为自己谋利更让邓名开心,这总比只会向自己人放贷、然后尽可能不给利息要强得多:“冯老板放心,帝国绝不会让你白忙一场,这个代理权没有人能从贵行的手里抢走。”

    今天邓名的坐舰上聚集着他从四川带出来的全部银行家。公债在湖广的推销活动还算顺利,但是在江西就受到一些抵制。察觉到阻力出现后,邓名没有让银行家们立刻前往江南,而是返回军中待命——如果邓名不得不在江西发动一场战争,那他确实需要重新考虑对蒋国柱和张长庚说话的口气。江西抵抗得越激烈,那就能为南京和武昌赢得越多的谈判筹码。不过现在江西的麻烦顺利解决,明军完全没有受到损失,那在江南推销公债也是势在必行,而且明军对蒋国柱的口气也可以变得更强硬。

    “现在蒋国柱已经是孤立无援,他不用指望得到湖广和江西的支援;而且湖广和江西都忍气吞声地购买了我们的债券,他们会愿意看到蒋国柱独善其身么?不,如果蒋国柱胆敢不买的话,湖广、江西都会掏腰包支持我们去打蒋国柱,绝不肯看到蒋国柱享受了他们没能享受到的好处。”唯一的问题是邓名带出来的第一批债券已经销售光了,虽然已经派人赶回去命令熊兰立刻加印,不过第二批战争公债恐怕还要一些时间才能运到前方:“我给你们一些授权,你们可以用我的名义赊卖给蒋国柱一些公债,等到第二批战争公债运到后,你们就可以领取不超过我授权数量的战争公债。”

    “好的,国公。”银行家们人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翅生双腋,立刻飞到江南去大干一场。有帝**队在背后撑腰,他们的推销活动无往不利。而利润更是惊人,在湖广和江西转悠了一圈,利润是过去几年在川西放贷子收益的十几倍、几十倍。

    “好了。”看到银行家人人士气高昂,邓名也很满意,就请四川的金融巨子们一起吃饭。饭桌上邓名还提议大家讨论一下推销心得。他记得推销术在前世也是很有名的一门学问,涉及到复杂的心理学。

    “关键是加强帝**队建设。”于佑明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错,只要帝**队强大,就没有做不成的生意。”银行家们纷纷叫好。他们中有几个人是帝国议会的议员,不过他们之前对纳税数额比较关心,却从来没有操心过帝国政府是如何花这些税金的。

    餐桌上关于生意经的讨论变得越来越热烈,最后大家达成共识,那就是等返回四川后,一定要好好利用邓名给的监督权,认真检查军费的使用情况。

    “帝国政府有军训制度,为了保持同秀才的战斗力,每过五天都有一天休息日,我认为应该投入更多的钱,保证兵源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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