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陆承风云挽 本章:第92章

    她犹豫片刻,打开后座门坐进去。陆承风眼波里含几分笑意,弯了弯唇,也下了车,重新坐到后排。

    他轻声说:“今天没去上班?”

    云挽摇了摇头:“出差之后,杂志社会让休息两天。”

    他淡淡嗯,抽了两张纸:“头发上沾水了,擦一擦,一会要感冒。”

    云挽将纸巾捏在掌心,浅浅花儿清透香气。她有些笨拙地擦了擦,慢吞吞说:“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手指微微握成拳,指尖捏得紧,都泛出苍白。

    陆承风平淡道:“不做什么,就看看你。以为你下了班回家会走这条路上楼,就来碰碰运气。”

    她一怔,下意识道:“那要是像今天,没上班,也没下楼扔垃圾呢?”

    他唇边有很浅淡的弧度,声音平静,仿佛并不在意:“那就是运气不太好了。”

    云挽心里蓦地被刺到,瞬间浮起细细密密的疼痛。车厢比外面更暗,这时候还没有亮路灯,雨水顺着玻璃爬下来。

    她缓了缓呼吸,鼻音呢喃:“你的伤口,不要紧吗?”

    “没事。”他也顺着看一眼腹部,“我一会儿回上海了,复查一下,之后就没事了。”

    “嗯。”她也沉默了。

    只不过很快,她握成拳的手指捏得越来越紧,云挽吸了口气,几乎觉得难以启齿:“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陆承风眉眼微微暗淡:“嗯,什么?”

    她咬了咬唇,茶瞳湿润地看他:“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我还没准备好,我现在生活挺好的,也挺开心,我也害怕再有波折,或者有变动。”

    “你上次和我说,你过得也很顺利,我也……挺高兴的。”

    他没表情,安静看着她。

    云挽指节变得苍白,似乎下定决心:“所以我想过了,要不我们还是就这样,好吗?你也有自己的生活,要是再加一个我,又要打乱安排,也挺不好……我就,不去打扰你了。”

    她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也觉得她真的有点坏。

    那么多次,都拒绝他,要是换成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勇气再说话了。

    就像她嫁给他的时候,她一看不透他,他也不愿意把他的事情告诉自己。

    慢慢的,她怕受伤害,就不会再去问了。

    然而陆承风只是沉默了很久。

    他说:“什么叫,我有自己的生活。”

    她微愣,忽然不知道如何说。

    他接着道:“就是还是像以前一样,离婚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在南京,我回沪,我们彼此不联系,什么交集也都没有,是吗?”

    他声音沙哑,尾音里语调拿捏不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云挽呼吸不过来,心里面也密密麻麻疼。她原本不想再开口了,可他说:“说话。”

    她只得愈发佝偻身形,微弱地发出一声:“嗯。”

    他陡然将她手腕紧紧捏住。

    云挽吃痛,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猛地抬起。她睁大眼,他低头,恶狠狠吻在她唇角。

    这个吻又潮,又带着难言的狠厉。她被抵在车门上,后脑贴着车窗,原本很冷。然而他掌心又强硬地插进来,垫在她脑后,滚烫地灼着她头皮。

    雨水敲打着窗,云挽慌张说:“外面,会有人看见的。”

    她推他胸膛,又小心翼翼,不敢碰到他伤口。然而这种微弱的抗拒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陆承风攥过她两只手腕,用点劲往下,她被迫仰起脸,意乱情迷迎合他。

    他喘息有些重,像是故意在说给她:“看啊,那就看。会怎么样呢,你有儿子的时候也是在车里,影响到什么了?”

    她又羞又恼,呜呜锤他:“不亲了。”

    这样明显抗拒的动作,他气出额头一层薄汗,连额角青筋都爆出来。

    “你是害怕有人看着吗。”他语气情绪波澜,“还是只是害怕被看到和我在一起。”

    “你说什么让我好好生活,现在又说,让我就过自己的生活,你有想过我会怎么想吗?你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其实只是你找的借口,嗯?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

    甚至,连尝试的机会也不给他留。

    云挽心里面也很难受,眼圈红了红,他怎么就是不懂呢。她在他掌下挣动,脆弱得像只小兽,她刚想和他认真说,不,不是,她只是很害怕。

    害怕他们的关系,没法一直这样下去。

    然而陆承风松开手:“你下车吧。”

    她眼圈红红。

    他喘息着,安静看她很久,最后竟像是自嘲一声。他别开眼:“趁我还没有反悔。”

    “你走吧。”

    第65章

    “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需要我陪您进去吗?”

    “不用。”

    助理起身撑伞,

    拉开车门。里面男人外套随意搭在后座,只剩一件衬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助理规矩候在车前,

    噤声凝神,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从南京回来,

    很多天了,他都一直是这个样子。

    原本陆承风在沪工作很多,连轴转,可还是让他订了每天往返南京南的车票。然而不久前,他提醒行程,

    陆承风却捏捏眉心,

    面无表情地命令:“都取消吧。”

    助理不敢多问。

    他眼带疲惫,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冷意。

    他跟陆承风的时间也算久,见过他无情冷血的一面,也见过克制狠毒,其实他在人前展露情绪的时刻,堪称少之又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竟然会失控。

    他再度提醒:“明早送周先生,

    是上午九时的飞机。”

    里面男人淡淡嗯,闭着的眼睛缓慢睁开,他再坐了几秒,

    拎过外套摇摇晃晃下车。

    他喝多了酒,

    助理扶他:“小心。”

    他摆摆手:“你把车停好就回去吧,

    明天结束之后,

    喊今天那个。”

    “造船厂零散件的总代理。”

    “对,喊他来见我。”

    “是。”助理记下,

    片刻后忍不住提醒,“不过您注意身体,才做过手术,最好还是不要再饮酒。”

    陆承风没吭声,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自己步履缓慢走到别墅门前,打开门关上。

    屋子里黑漆漆的,他蹙眉松了领带,陡然觉得有些烦躁。

    家里过于冷清,没什么人气,前两年瞿婶倒是还在家里,不过年前她儿媳生了孩子,她要去老家照顾,陆承风就放她走了。找称心的家政阿姨不容易,更何况是他这种性格。

    因此拖着,也就没有再找。

    说来好笑,他回家之后,其实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尽管这些年,他独掌陆家,将陆家所有事务死死捏在掌中,大刀阔斧地改革,陆家从上到下洗牌,他不用再小心翼翼忌惮,不再像从前的样子。

    但他经年累月积攒的疑心病,始终改不了。

    他还是没法轻易信任新的人。

    他不经常住酒店了,有时候忙起来会睡公司,然而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会回家睡。

    家里空荡荡的,谁也没有。

    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然而他应酬喝酒,回家就吐。家里就他一个,也没有人照顾。他要么还是迷迷糊糊睡沙发,要么胡乱吃两片药,回房间去睡。

    有时候意识朦胧,他也会无意识喊人名字,只是从来没有人回应他。

    他站了半天,从衣袋里想摸支烟,黑色皮夹顺着烟盒掉出来,摔开,露出里面一张照片。

    他把烟点了,盯着看很久,没去捡。

    照片是她在福利院拍的。

    第一年中秋的时候,公司做慈善项目,资助方是市区几家福利院,她之前常去的那家,正好也在里面。

    他作为资方出席,几家福利院院长都接待了他,握手笑意盈盈。

    陆承风跟随他们福利院走访,有纸媒来拍照片。

    他那天不过为了走个过场,却没想到,抬头时,院里的展示墙上,她冲前方温柔地笑。

    看他盯了很久,福利院一个年轻老师说:“这个是之前来做义工的女生,她来得次数挺多的,就是最近大概有事,不怎么来了。”

    陆承风没说话。

    老师不确定地道:“先生,您要再看看其他照片吗?”

    “不用。”他说,转过身,面色平静道,“她的照片,能取下来给我吗?”

    尽管不明所以,老师还是迟疑道:“可以是可以,需要我拷贝给您吗?我这里有电子档。”

    可是墙上的是拍立得,她说的电子档,大约是重新对着相纸拍摄的模糊画面。

    陆承风沉声:“我就要这些,麻烦。”

    他说话也没人敢反驳,老师只好把照片都取下来,包装好全给了他。自己重新打印了份,挂在墙上。

    那时候的照片里,她笑容柔软灿烂,和他记忆中总是眼眶红红的模样,半点不一样。

    她的照片他放在皮夹,不太会拿出来看,那是很偶尔的事了。

    陆承风把烟燃尽。

    弯腰,把皮夹捡起来,放回衣袋。

    半夜时分,他手机铃声响了两声,他没有接。晚上酒喝多了,头疼欲裂地入睡,胃也疼。然而铃声持续不停地响,他接起:“嗯?”

    那头是很清朗的声线:“你在家?”

    “在,怎么了。”

    “明辉回国了,过两天在桦樾府有个聚会,来吗?”

    他很疲惫:“不去,才动过手术。”

    那头迟疑了几秒:“我听老黄说,你那回去他组里,好像对一个杂志社小记者感兴趣?”

    他沉声笑:“为着你,明辉特地喊了两个记者,也是在沪的,你喜欢这种姑娘,不如认识一下?”

    陆承风闭了闭眼,记者记者,怎么全世界就她那一个职业了?

    “不想认识。”他捏紧手机,“我要挂了。”

    “还没说完就挂了。”那边笑,“至于吗,那么暴躁?”

    他不说话。

    “或者我给你支个招?你不是看上那小记者了,你把她抢过来啊。”

    “……”陆承风青筋乱跳,“别说这个了。”

    要是靠抢能解决,他何至于等到现在。

    她会哭的,他手劲大点都留红印子。声音高点,她就害怕他。

    这么多年,到现在了,还是害怕他,跟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他想想心里面就难受。

    陆承风气,其实也不是气她,主要是气自己。他甚至都照镜子看,他长得有那么吓人吗。对着他总是眼圈红红的,他都心疼。

    那边估计是觉得好笑,他能感受到他多狂躁了:“但是我可以给你俩制造独处机会啊。”

    陆承风眼皮微抬:“什么意思?”

    “你现在来桦樾,我告诉你。”

    电话挂断。

    屋子里静悄悄,陆承风对着黑暗沉默片刻,下床,捡起地上衣服。两分钟后,他的银色宾利开出庭院。

    *

    云挽这段时间都挺忙的。

    四月初,杂志社有个很振奋的喜讯,主编不知动用什么人脉,竟然约到庄明辉的专访。

    庄明辉是庄家二公子,常年生活在国外,不久前才回国,是粤港圈顶顶的青年才俊。

    庄家也是大家族,家中珠宝和酒店做得风生水起。庄明辉自欧洲学成归来,开始逐渐接手家族生意。

    只是庄家向来低调,像庄明辉这样的人,极少上纸媒,即便有了相关报道,庄家也大多压着。

    能约到他的私人采访,很不容易。

    照道理,这桩事不该落到云挽头上。

    杂志社有明确分组,她在时朗手下,做的大多是贴近生活和文化的专项,和金融组挨不着边。

    她刚结婚时,倒是以一篇财经稿崭露头角,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后起之秀辈出,业内早就没了她姓名。

    然而不知是云挽业务水平拔尖,入了庄明辉青眼,还是出于其他原因。

    庄明辉竟然直接点名,要云挽亲自去见。

    主编挺重视的,找云挽谈了次话:“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庄家二公子回国,接手家族生意至今,还没有接受过一次媒体采访,如果我们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这篇稿子,一定能让你名声更进一层楼。”

    云挽抿唇:“我明白。”

    心里却为难。

    她实在不认得这位庄公子,无缘无故,他点名道姓要她,她总归不安。

    主编安慰她:“我听说,他是看了你四年前做的一篇财经报道,那篇稿子,你采访的是港城傅家,傅同杯。”

    “庄二公子极赞叹你的内容和文笔。你放心,他不是浪荡公子,有真才实学在身,不会做出让你难堪的事。”

    主编这么说,云挽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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