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受不了,脸颊早就红了,想摁住他,又总是摸不到。
脚步声愈来愈近,云挽站也站不稳,只能单手捂着唇,另只手勉强紧紧攀着他,以防自己滑倒。
“不要了。”她拍他。
然而他一味喘着气,并没听她。
到后来,那种略带暧昧的声音越发明显,清晰的呼吸,还有衣服翻涌窸窣的声响。
云挽也放弃了,指节虚虚搭在他手腕上,整个人也靠到了他怀里。
他的动作逐渐止息。
两个人都平复了很久,陆承风低眸望着她,很沉默,很安静,漆黑的楼梯间没有一丝声音。
他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罢手,揽住她肩头,微微带到怀里抱着,下巴垫在她发顶。
云挽都没力气跟他说话了。
“我明早还有事。”他吻了吻她发顶,松开手朝后退了半步,又停下,定定看着她。
他眼眸里犹带情.欲,看人时意味深长。
她还是懵的,眼皮簌簌颤抖,昏淡的光线里,她缩着肩膀站着,一看就知道人紧张得多么厉害。
云挽嘴唇很湿润,然而他不舔了,便很快变干。
她刚刚也没拒绝他,其实她稍微强硬点,他肯定不会再胡来,他现在已经被磋磨掉许多高高在上的意味,不会不顾及她感受。
然而她也没说。
云挽心空荡荡的,他还没走,估计是等她说再见。
云挽下意识舔了舔唇角,小声说:“你住哪里。”
“酒店。”他在南京没有房子。
又是酒店啊。
她轻轻垂眼,思索了会儿,最后就像是鼓起勇气:“好折腾,要不你睡我家吧。”
说完,她听懂自己在说什么,立刻脸颊绯红,恨不得捂着脸不要见人。
果然他笑了:“你邀请我?”声音嘶哑迷人,意乱情迷过,声音有种别样的性感。
陆承风靠近,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脸上,她就像是畏怯的小兽,在他掌心瑟瑟发着抖,她皮肤有点凉,掌心覆上去,舒服得他想叹气。
他指节抚了抚她额头:“嗯?说话。”
云挽心都跳得乱了,她沉默很久,眼睛一闭,上前抱着他腰:“你不去算了。”
他笑:“几楼。”
“三楼,左边那家。”
他略微急躁,单手把她托起来:“我愿意,我怎么不愿意。”他走得稳,却也快,说话就到了门前。
然而真的见到门,他却停顿脚步,语调迟疑了:“孩子在家?”
云挽一愣:“他不在,他跟我哥去单位住了。”大概是从小照顾的缘故,崽崽比较黏舅舅。
陆承风没说什么,微不可察点了个头。
云挽摸出钥匙开门,打开那一瞬,她背后突然一股大力,云挽还没回过神,就被人重新抵在墙上,近乎凶恶地亲吻起来。
她打了个激灵,本能推他:“关门。”
他闷声笑。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多不对,就像是在配合他做坏事。云挽涨红着脸咬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喘息问:“你房间在哪。”
她也发不出声音,喉咙就像被堵了,只好给他指了指。
他把她抱进去,略微粗鲁地摔到被褥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落到额头,眉心,肩膀和锁骨,密密麻麻遍布着他痕迹。
云挽起初被动承受着,直到听见单手解皮带的声音,她恍然清醒了些,细细的手腕推他:“不行,不行。”
他觉得她有点儿无理取闹,更觉得是上当了。这种时候停,她真是存心要他折磨死。
他继续抚着她腰,含糊不清:“乖,别乱动。”
云挽还是抵着他,不肯给他亲了,音调都带了哽咽:“不行,我家里没有那个。”
她还记得要戴那个。
他额角青筋跳起来:“不戴了。”他也不想戴,况且此刻,更不想抽身下去买。
可是他不戴,她就不配合,云挽躲他,又被他摁住。她力气就那点大,怕他来强的,从前那些不好的记忆,又涌入脑海。
她害怕地缩成一团,很小声地道:“可是以前你都会戴的。”
他也愣住了。
因为以前从没想过要小孩,她那时候怀孕,对他来说,只是一件无比棘手的麻烦事。
他不想让她怀孕,避孕措施总是做得很好。
每次她被弄得迷迷糊糊,去数床下用过的,数量都不会错。
云挽心里翻起酸楚来,从前总是他不想让她怀孕,哪怕她很喜欢小孩,他也不准。
现在,都颠倒过来了。
他很沉默,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会把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弄僵。
云挽扯过被子,抱着默默啜泣起来。
毫无声音,她是真的害怕。
怕他会强硬继续,然而却也怕他不再继续,拎过外套走掉。
她红着眼圈失神没多久,他探手过去,触到发间的湿意,就像被烫到那样缩回来。
陆承风把她抱起来:“好,好,不哭,我去买。”
他下床离去,外套倒是没拿,仍是丢在地板上。
云挽愣愣看了会,又转至天花板。窗帘没关紧,漏出一丝水样的光在上面。
她看了片刻,最后轻手轻脚下床,拿过衣服,推开浴室门。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神情也仓皇得不像话,没有几分血色。
她匆匆洗了个澡,垂着眼睫将身体擦干,只是伸手拿睡衣的时候,手腕一顿。
想了想,还是换成了睡袍,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重新躺回去。
然而只要闭上眼,就是沪城的别墅,他做这种事,根本没有顾忌,略带粗暴和狂野,那张他们主卧的床,总会被弄得很凌乱。
太深刻了,他带给她的记忆,总是难以喘息。
他很快回来,卧室灯熄了,他当她睡了,微凉的指尖摸上床,靠近皮肤。
云挽颤颤睁开眼,双臂环上他,仰头亲了亲他。
“困吗?”
她摇摇头,顺着他肩膀往下滑,摸到口袋,摸到里面盒子尖尖的角。
她羞怯望着他。
她身上热水氤氲的气息还在,挑开衣带,什么都没有。陆承风眼瞳暗了暗,扣着她腰就沉身埋进去。
他熟悉的味道,他身体的温度,很快蔓延开来,挥之不去,被他强行留在她身体里,一整晚都没有再离开。
*
直到天拂晓,终于才堪堪停止,云挽新买的被子都要被她指甲抓破了。
她侧身挨着枕头,小声急促地喘息。
嗓子已经哑了,像是完全发不出声音。
陆承风从后面将她揽在怀里,他精力真的比她好上太多,折腾一晚上,除了呼吸急促点,根本没任何变化。
他伸手抚摸她额头:“难受吗?”
云挽有气无力摇摇头。
他轻轻啄了啄她耳后,动作温柔,声音也有些哑了:“我再陪你待半个多小时,要去赶飞机了。”
云挽心一紧:“去哪里。”
“南昌。”
她想起从前,他在南昌谈过项目:“那,什么时候回来?”
他安静道:“两天之后就回来,不过后面还去京城有点事。你要是想我,我把行程调开。”
那也太麻烦了,赶行程估计睡也睡不好,她微微摇头:“不要了,你忙完再说。”
他轻嗯,片刻后又俯身,啄她后颈。
然而就这样吻了半晌,他突然低低道:“我听人说你最近在找律师?出什么事了。”
云挽原本都有些半梦半醒,他怀里暖和,她睡得很快。
闻言,又有几分清醒过来:“没什么事。”
他咬她:“你总不跟我说实话,这样不好,是不是?”
她有点发窘,本来她也不习惯太麻烦别人。
她总是尝试自己做的,这次连梁西岭都没帮她。
云挽微叹声气,把徐星萌的事和他讲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咨询律师。”
陆承风微微蹙眉:“我帮你周旋?”他对喻珊没有丝毫印象,只不过他发话,效果好太多。
云挽说:“不用。”
怕他觉得是自己拒绝,她补充一句:“我都已经找好人了,没问题的,而且不接受采访,也挺好的。”
他不吭声。
云挽就说:“我们做采访的,也要评估风险,她风险有些高了。”
陆承风笑笑。
她真是又傻又天真,哪怕做事再仔细认真,成熟稳重,性子里总还是有一股子单纯。
他是不懂娱乐圈,但也知道不简单,她这种时候,居然还敢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在你说的那个女演员眼中,只会把你当做是故意和她作对,她性格你也知道了,后面难讲会不会报复你。”
他好气又叹息:“你傻不傻。”
她哥是怎么把她教出来的,简直了,和当警察的一模一样,满腔的理想主义。可梁西岭吃的是国家饭,公粮,又有编制,有些时候哪怕激进点,也没事。
她呢。
他表面上没说,心里琢磨回头找个人,盯紧点。
天蒙蒙亮,陆承风看一眼窗外渗透的光线,起身,亲了亲她:“我走了,你有事一定记得给我回电话。”
他抚摸她眼睛:“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第71章
“和前夫做什么都偷偷摸摸。”
陆承风在南昌,
见了次周柏山。
周柏山家中新丧,他在南昌请人做了场法事。
陆承风去时,南昌正逢中雨,
他在墓园外不远的亭子等了许久,那辆黑色的车才缓缓驶入视野。
周柏山憔悴不少,
左臂上挽着一圈黑纱,他鬓发像是沾雨沾雪,有瞬间错觉,竟然让他觉得,已经灰白了。
倒是没有看见周书彦。
周柏山抬唇,
勉强撑着精神,
喉咙却嘶哑:“来了。”
陆承风轻嗯,朝助理看一眼。
助理低头:“我将车开到一旁等您。”
他快速回避了,陆承风视线又落到周柏山身旁。
挽着他胳膊的女伴面容精致,陆承风没主动问。
周柏山倒是说:“这是语蓝,语蓝,陆先生。”
骆语蓝淡淡一笑,伸手:“陆先生。”
陆承风也递手弯唇。
周柏山侧耳和骆语蓝说了几句,她表情有了几分变化,
朝陆承风笑笑:“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她重新回到车里坐着。
陆承风对别人家事并不感兴趣,他来找周柏山是有旁的事。
周柏山喊了人:“发仔,
过来。”
发仔走到身边:“周先生,
您什么吩咐?”
周柏山对着陆承风,
随意一指:“再帮他算一次。”
发仔露出了然的表情:“陆老板,
请。”
两个人进了亭子,周柏山指尖燃了支烟,
等在外面。
烟还未燃一半,陆承风就从亭子里出来,周柏山微微眯着眼,扣子被他解了两颗,露出小片精壮的胸膛。
他照惯例没问,陆承风是两年前离的婚,当时那件事,闹得很大,陆家天翻地覆,紧接着就是一系列彻底的洗牌。
现在的陆家,已经全然不是从前样子。
人意气风发的时候,不屑求仙问卜,他离婚后,倒是愈发迷信起来。
周柏山那时因有公事,和他见了一次,原本只是在谈合作项目,然而聊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