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夏纯又是摇头又是尖叫,竭力否认:“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谢逐星,谢逐星……你说过会护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上床!我给你生孩子,你……”
夏纯面露痛苦,捂住腹部,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
谢逐星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哪想夏纯突然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周围人发出惊呼。
谢逐星疼得龇牙咧嘴,死死抓住夏纯的头发,扽掉一缕,才将人挣脱开。
夏纯的嘴里全是鲜血,她突然大笑起来,讥讽地看着谢逐星。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谢逐星的耳朵不断流血,居高临下地看着夏纯,“要没有我,你早就在当年的网暴里死了,你该感谢我让你多活了好几年。”
话落,他转过身,视线远远跟我撞上。
谢逐星浑身一震,直愣愣地看着我。
11
我沉默不语地跟谢逐星四目相对。
谢逐星,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为什么我没从小就认识夏纯?
——我会教她做题,考得好的话奖励一颗糖。
——再次看到她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眼前,我在心里发誓,这辈子都要护她周全。
你誓死都要守护的女孩,如今怎么又亲自往她身上捅刀子?
你浓烈炙热的爱,这么快就被平淡乏味的生活消磨殆尽了?
你是否还记得,上一世的你为了这个女孩,而将我残忍杀害?
谢逐星避开视线,穿过人群大步离开。
夏纯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如纸,病恹恹的模样像是随时都要碎掉。
有人上前想将她扶起,被她破口大骂。
我下午不用出诊,做完正在研究的一个课题收尾工作,窝在宿舍里找了部黑白电影看。
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邢迹言。
我琢磨这个名字,过了几秒才想起,他是我在上海交流期间认识的一位患者家属。
邢迹言的母亲患有子宫息肉,术前术后我解答了他不少疑问,一来二去算是认识了。
邢迹言也是学医出身,但并没有从事临床工作,当了几年医药代表,如今三十出头的年纪成立了一家医药公司,称得上年轻有为。
我很快回复:
那边没了信。
直到入睡前,又收到了来自邢迹言的短信。
不,准确地说是一条彩信。
发过来的是一张图片,上面是用钢笔写的一大段话。
字迹苍劲有力。
我看到最后一个字,心脏跳动的频率莫名加快。
我对邢迹言的印象,好像就停留在那日医院走廊尽头,他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臂,抬手扶眼镜,不苟言笑地对助理吩咐着什么。
这样一个威严淡漠的工作狂,用手写信来表达喜欢,实在是……
我说不来此刻心底的感觉。
将这一串号码改了备注,回道:
那边的人像是无时无刻守着手机,没多久回过来:
几日后,邢迹言来北京,我们一起吃了顿饭。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紧张,越是想游刃有余,越是暴露他笨拙坦诚的一面。
我被逗的一直笑,他窘迫地握紧刀叉。
邢迹言这次在北京出差时间为期两个月,只要我们两人都有空,就会约着见面,相处过程中,我发现我们有很多契合之处。
那日在商场遇到一对双胞胎,我问他,以后打算要几个孩子?
他先是一愣,缓缓道:“我身体里没有孕育生命的器官,要几个孩子更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这应该由女性自己决定。”
半晌,他不知是想到什么,语气有几分惆怅,“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可能这也是我对于感情比较淡漠的原因,母亲一人将我拉扯长大,后来遇到继父,我又有了个妹妹,她生妹妹时差点难产丢了命,我后来上网搜索才知道,每年因为分娩死亡的女性并不罕见。”
“是的,如果遇到羊水栓塞的话,很难从死神手里把人夺回来。”我说。
邢迹言欲言又止。
我不禁莞尔,“你怎么了,想说什么?”
邢迹言有些难以启齿似的,“我想说,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要是不想生孩子可以不生,但这话听上去有点像剥夺你成为一个母亲的机会,总之,生育权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