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太害羞了偷偷开过了没让他看见,还是花期没到。
他也没有特地去了解过。
本身这东西就只是养来点缀鱼缸的,不然里面只有乌龟显得太单调了。
养大鱼不好养,养小鱼小虾又怕被乌龟吃掉。
这两只小乌龟凶得很,什么都吃。
许青满可不想花了钱买回来的小鱼小虾养了半天不到就全进乌龟肚子里了。
万一嘴巴养刁了不爱吃龟粮该怎么办。
食髓知味。
大概是他撑着下巴看乌龟的样子太奇怪也太专注,没注意到身后走来的鹿枕溪。
不知道该怎么说。
鹿枕溪看许青满这个样子,有种提前步入老年生活,岁月静好的既视感。
嗯……
大概就跟乡下见到过的,盯着自己种的花花草草一盯就是大半天的叔叔差不多。
可是许青满才二十多岁啊?
后劲不会这么大吧?
贤者模式这种东西,是会瞬间让人老二十岁的吗?
拍了许青满肩膀一巴掌,鹿枕溪:“嘿!”。
嘿!
拍左边,她站在右边,那么许青满势必要……
看向了右边。
鹿枕溪:“?”
不是,你不应该看左边吗?
手出现在左边啊。
她愣住了。
许青满也愣住了。
过几秒,许青满默默把头转过去,换了个方向重新看。
这次是看到左边肩膀那只手了。
鹿枕溪的脸上才重新出现笑容。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嗯,至少这次不晚。
许青满见鹿枕溪已经穿上了睡衣,头上包着干发帽,就知道她已经洗好澡了。
又没有吹头发。
天气还没变暖,也不怕着凉。
鹿枕溪问:“在干嘛?”放在许青满肩膀上的那只手轻轻挠了挠。
许青满:“在想它们什么时候会开花。”
至于是谁会开花呢?
当然是漂浮在鱼缸上的水葫芦,或者说水浮莲。
一段时间没清理过,这会已经长多了不少,快要盖住整个鱼缸表面了,要不是为了实际去看一看这东西的花是什么样,许青满早就要将至少一半的水浮莲清理出去。
太杂太乱,有时候想看乌龟有没有在吃东西都得扒拉好一会。
鹿枕溪按住许青满的头,转过来,看着她自己:“你别看着它们,估计第二天就开了。”
天天看着个破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许青满站起来:“头发吹了没有?”
这是要出去了。
“明知故问。”鹿枕溪戴干发帽的脑袋顶了顶许青满胸口。
要是吹过头发了还会戴这个玩意吗?
“走啦,吹头发去。”
这个电光毒龙钻直往许青满胸口顶。
小鹿乱撞。
找到吹风机,让鹿枕溪坐好,许青满先给她梳了梳头发,鹿枕溪的梳子千奇百怪,有好几把。
按照她自己说的,拿了把气囊梳,是鹿枕溪为数不多在精品店买过的东西。
梳齿一排一排的,连接在一个气囊上,所以有回弹,说是用这个梳没那么伤头皮。
许青满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像回到了以前上数学课的时候。
现在也是数学老师在给他讲解,似乎也没差。
嗯……确实没差。
都一样的深奥难理解。
许青满一路梳下来,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人的头发确实长了许多:“要剪头发了吗?”
“要要要。”
鹿枕溪本想点个头,但被正在梳头发的许青满给按住了。
一点都不尊重托尼老师。
托尼老师让你动了吗你就敢随便乱动?
鹿枕溪似乎是想他接上一个“切克闹”,但是他没接,于是鹿枕溪自己嘀咕了句“切克闹”。
接上了。
许青满提议道:“我帮你剪吧。”
鹿枕溪愣住,真情流露,悲从中来,哀莫大于心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是这样对你很多很多日的恩人吗?”
许青满:“……?”
“哈?”
不是,稍等。
秋豆麻袋!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还是我理解错了?
什么……什么日?
“嗯?”鹿枕溪抬头,“你怎么了?”
不是吧?
不是这就想歪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
然后抬起的头就被许青满给按了下去。
真的是,一点都不尊重托尼老师。
麻烦不要调戏托尼老师。
鹿枕溪的头发不难吹,很顺,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她那些什么护发素发膜许青满看都看不懂,他也没用过。
鹿枕溪说他头发短,不适合用,容易抹到头皮上,对头皮不好。
万一掉发了该怎么办?
特别是看到江思华略显稀疏的头发后,鹿枕溪对许青满的发量就很紧张,生怕许青满也变成那个样子。
那怎么行。
所以得养生,避免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头皮的行为。
比如说往头皮上抹护发素,不应当。
她都想把护发素藏起来了,怕许青满一时好奇拿去用。
莫名想到,有些东西上面的标识会写“请放在儿童够不到的地方”。
许青满疑惑:“好像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鹿枕溪:“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
……
转眼间,又是一个周一。
赶上工作日了,鹿枕溪这头发依旧没法剪。
上周上课就有学生讲她好像变不一样了。
那可不,嫌头发长她现在出门都给扎成个小马尾。
不过后来又改用鲨鱼夹给夹了起来。
小马尾许青满总是忍不住会伸手去揪。
按他自己的说法,忍不住。
看见那个东西在后面晃来晃去就想碰。
鲨鱼夹他总不会还要把夹子揪下来吧。
敢揪下来鹿枕溪就甩一个头锤过去。
好的虽然鲨鱼夹把头发夹起来看着更温柔了,还要露出来两只耳朵。
所以这段时间她尝试了下在两边耳朵都露出来的情况下照旧是戴一边耳坠。
似乎也不错。
“你耳环怎么只戴了一边?”
有相熟的女老师在聊天的时候忽然注意到鹿枕溪那只孤单耳环。
很难不注意到,鹿枕溪一动,就只有一边有东西在摇摇晃晃。
“我一直都是啊。”鹿枕溪捏了捏那边的耳坠。
耳环,耳坠,她更喜欢叫耳坠。
因为真的坠着个东西。
“是吗?”女老师歪头想了下。
似乎,好像,是吧?
大脑是一个很会脑补的器官,鹿枕溪这么一说,她便回忆起、想象到、脑补出鹿枕溪以前戴耳环的样子。
然后她往稍远处瞄了过去。
“怎么了?”鹿枕溪顺着她的视线。
那边是正在和简霖聊天的许青满。
女老师说:“我在想,许老师右边耳朵上是不是也有个耳环?”
不过她没看见,至于耳洞,那要靠近了才看得见有没有。
鹿枕溪摇摇头:“没有,他不戴的。”
倒也不至于什么都要弄个情侣配套。
比如说许青满现在一直都有戴手串,她就不戴。
不是很喜欢戴太多首饰。
有戒指耳坠够了。
今天是开学考的日子。
开学考,顾名思义,开学的考试。
看看学生在假期里有没有好好学习,落下了多少东西。
许青满则是作为监考老师,时间一到带上东西走了。
一次算不上多重要的考试,不需要严格到很夸张的程度,算是让他试个水,实际去投入到这项工作中。
什么东西都是先从简单的来,后面慢慢升级才好适应。
考试是将学生打乱了分配到不同的教室,这些教室作为考场。
他进去的时候,学生已经坐好了位置。
站在讲台上,往下面看去时,一览无余,许多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许青满说:“跟考试无关的东西都拿上来,别待会开考让我看见了。”
等差不多了,他才将试卷分发下去。
教室里窸窸窣窣是翻看试卷和笔划下的声音。
许青满看着,时不时下去走一走,偶尔会在某个学生身旁停留一会。
但不会太长时间。
停太久会把学生吓死的。
没作弊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作弊了。
随机逛到座位偏后一个男生那边,许青满惯例随便看看,发现这个人的字是真的很丑,是会被扣掉卷面分的丑。
大概要比鸡爪子爬出来的要好看些。
回忆了下,似乎在他高中时都没见过这么难看的字。
青出于蓝胜于蓝?
某种意义上。
他看的有点久了,男同学有些紧张地抬头看他:“怎么了吗,老师?”
“哦,没事。”许青满这才反应过来,准备回去,“好好做,有空可以练练字。”
卷子写的不错,就是字不行,容易被扣分。
……
铃声响了。
“交卷。”许青满敲敲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