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又变冷了,很恐怖。
非常恐怖。
花城的天气真的特别恐怖。
要不是要走路,她肯定两只手都塞许青满手里。
不像现在只能塞一只。
许青满的手完完全全把她的手包进去,另一只手空着也不是办法,拿了手机在看。
期望手机能发温发热。
但似乎收效甚微。
许青满又感觉自己在牵着……咳。
不过这回电梯里没遇见遛狗的大爷。
倒也正常,这天气谁会出门遛弯。
人烦狗厌的天气。
也就鹿枕溪要出去剪头发没法只好出门了。
想到这,许青满用那种很怪的的语气说:“我就宠着你吧。”
鹿枕溪抬眼,学着许青满那种语气:“你就宠着我吧。”
就宠着吧。
……
托尼老师剪子一闪,鹿枕溪头发落地。
落了一地的乌黑碎发,于是鹿枕溪又变回了许青满那天醒来见到的样子。
剪完头发,付完款,拒绝了办卡的推销,鹿枕溪招呼许青满离开发廊。
“感觉怎么样?”鹿枕溪捏捏单独露出来的那边耳朵。
许青满那么一恍惚:“有点帅?”
倒也不是说女强人,一点也不女强人,不是那种丑土丑土的模样,是字面意义上的帅。
一点点,不多。
剪完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没那么柔了。
鹿枕溪纠正道:“是漂亮。”
许青满说:“没关系啊,不冲突。”
他自己也顺便修了下头发,不过和鹿枕溪比起来,花的时间可就少了许多。
鹿枕溪剪的时候还特别紧张,怕这一剪子下去就给她毁了,毕竟剪头发是一次赌博,她还是大剪,不是小修一下。
所以特地拿出来以前的照片给托尼老师参考,说要这样的效果,全程眼睛都没闭,做好守护头发的微操大师。
撑着伞,鹿枕溪忽然心血来潮:“要不你也留个长发吧?”
许青满的发型是很利落的短发,但她总觉得留长了也会很好看,那种长发帅哥的感觉。
“违反校规了哈。”许青满提醒。
留那么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教美术呢。
搞艺术似的。
但实际上他的艺术细胞,不咋地。
画画都是抽象派的。
丑的很抽象。
鹿枕溪义愤填膺:“谁定的校规啊,这么过分!”
然后又蔫巴了:“哦那还是算了吧。”
一切以校规为重。
校规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附近有个广场,偶尔经过时总是能看见许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情侣或是带着小孩的一家人。
只是此时下着雨,倒显得有些萧条,一个人也没有,除了雨滴滴滴答答落地响个不停,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许青满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这边来的,反正就,撑着伞,莫名其妙走到了这边。
平常这里还会有贩卖小物件的商贩,头戴式的鹿角,还会发光,或是气球、糖葫芦、小巧精致的发簪、挂饰,这会一个也没有。
许青满扯了扯和鹿枕溪牵在一起的手:“走走吗?”
这个牵在一起的手已经从刚才起变成了拿伞的手,许青满握着伞柄,鹿枕溪握着他的手。
至于为什么是许青满拿伞……这是个关乎身高的话题。
鹿枕溪不想提,所以许青满不提。
他就宠着她吧。
犹豫了下,鹿枕溪点头:“嗯……嗯。”
这个犹豫是出于对下雨的尊重。
人家都下雨了还跑这露天的广场瞎逛,岂不是很不给老天爷面子,万一到时下大了怎么办?
这可是只有一把伞。
但……
真下大了那再说吧。
生活嘛,有点意外很正常。
然后许青满低头看了会两个人的鞋。
鹿枕溪穿了双靴子,棕色皮靴,倒是不怎么受影响。
行吧,反正大学时也这样穿着运动鞋在外头野过。
撑着伞回宿舍,结果雨越下越大,伞根本支撑不住,索性收起来直接玩水。
然后周围的其他人也被他给带了起来,莫名其妙发展成了玩水大战。
现在地面积水不多,小心些走不会弄湿鞋子,他们走的慢,鹿枕溪偶尔踢踢水也没踢太大动静。
她今天穿的裙子,虽然是长裙,但也轻飘飘。
想穿裙子了,但是冷啊,所以裙子外面是御寒挡风的大衣。
若是松开了伞转一圈。
水中的女郎。
这是自己想象的版本。
被其他人看见的话估计就是水中的……癫婆。
嗯没关系,到时候许青满就是癫公了。
癫公癫婆凑一对儿。
雨水滴滴答答落地,不大不小普通一把晴雨两用伞隔开了来自天上的纷扰,于是鹿枕溪提着裙摆,转了圈。
然后微微弯腰,好像谢幕的舞台演员,向唯一的观众致礼。
那既然都是唯一的观众了,总要有些特权,不同的对待,所以她踮起脚尖,亲吻上许青满手背。
许青满是个审美正常的人,是个很有他们在谈恋爱自觉的人。
所以他压低了伞,隔开有可能的视线。
“唔……”
鹿枕溪捏着裙摆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松开。
雨水落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落大了许多。
“走了走了!”鹿枕溪抹了抹唇,有些急。
雨中漫步浪漫归浪漫,可是太大雨就不烂漫了呀!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弄湿裙子,还有许青满的鞋子。
许青满要开车的,鞋子湿了该怎么办,湿答答的不舒服。
嗯虽然她可以接班。
但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为什么要淋雨弄湿呢。
许青满说:“我们去那边。”
那是一处地铁出口,可以避雨。
赶在雨彻底变大之前,他们快步走了过去。
这才收起伞。
这边不少人,都是来避雨或者出了地铁可没有伞只好在这等不知什么时候会转晴的天。
他们估计一时半会是转晴不了了。
好在他们也是不急,今天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不赶时间。
地铁出口的内部空间里,有人拿了把棕色吉他边弹边唱,唱着《下一站茶山刘》,一首讲毕业的民谣。
小清新风格。
弹唱的是个年轻人,唱这样的歌,没有故事都能听出故事来,是个文艺青年。
周围不少没法离开被困在这的人驻足观看。
“走啊,去看下。”
鹿枕溪也拉着许青满走了过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如果那边有个帽子什么的,她肯定要找人换点零钱投进去。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许青满靠近在鹿枕溪耳边问:“你会唱吗?”
“我……”鹿枕溪犹豫两秒,扬起下巴,“我当然会啊,人称花城小天后。”
她自称的。
她是人。
所以是人称。
许青满笑:“那有机会听到小天后的演唱吗?”
“嗯……”鹿枕溪头就没低下来过,在文艺青年的歌声里,她矜持说:“那得看我心情咯。”
那得看我心情咯。
哪有小天后随随便便唱歌给人听的。
一张票不得要个几千?
“好,那我等你心情好。”许青满想撩下她的马尾,可已经没有了,于是举起的手很顺手放到鹿枕溪头上,摸了摸。
他看见不远处有卖东西的,估计是一开始在这边的广场卖,但下了雨后搬到了这儿。
是那种,戴到头上的鹿角,还会发光。
“我过去那边一下。”他对鹿枕溪说。
鹿枕溪点点头:“嗯嗯。”
她在悄悄学着唱歌那个人的调。
俗称偷师。
万一真给我学成了怎么办?
那不是要惊艳死许青满。
呀!
本来就那么爱我了,再这样不是要爱死我?
许青满走过去商贩那边,挑了个满意的,问:“这个多少钱?”
商贩:“三十块。”
三十块。
一个听起来有点夸张的价格。
许青满想都没想:“二十。”
习惯性砍价。
反正先砍一砍,成了开心,不成也没事。
商贩说道:“哪有一下子砍掉十块的,兄弟你屠龙刀吧?”
直接就是三分之一的钱。
这一刀,直接砍到他的心巴上。
许青满:“你看,这个天气,你今天估计也卖不了多少,运气差可能一个都卖不出去,那还不如便宜卖我一个。”
他瞎扯的,花城这个神经天气,真不好说一会雨会不会停。
商贩沉默一会:“……二十五不能再少了。”
话音刚落,许青满已经扫了那个付款码,“扫这里是吗?”
话是这么问,但他已经输入了二十五这个数,就差点个指纹支付了。
商贩无奈点了下头。
收款到账的提示音响起,许青满拿走自己的小鹿角。
鹿枕溪正在偷师学艺呢,嘴里小声跟着那个调哼唱,她觉得她可以,她又行了。
而且!
虽然她不会吉他,但当初也是学过一段时间尤克里里的,等她找找尤克里里那个谱子,学一学。
许青满这不美死!
“哼哼哼哼哼……”
小声哼唱,和其他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没让别人听见,忽然,头上卡了个什么东西上去。
她不哼歌了,她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