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周也听到隔壁的动静,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这里隔音这么差吗?”
赵乐熹拿钥匙开门,冷静地拿话堵他:“不用管,你只住一晚。”
门打开,屋内温馨的香气扑面而来。
许景周忽然有些难以抑制地鼻酸的感觉。
一年了,赵乐熹的味道还被他记在心里,只是那间两人一同生活过的家里,再也没有了她的气味。
赵乐熹从鞋柜里拿出男式的拖鞋,摆在门边。
“进来吧。”
许景周脸色顿时有点难看:“你拿别人穿过的拖鞋给我穿?”
赵乐熹闻言无语,吐槽一句:“大少爷,真没生活常识,独居女性必备,少疑神疑鬼的。”
被她挖苦了,许景周竟然觉得没有什么。
他跟着赵乐熹往里走。
家里被赵乐熹布置得很温馨,暖黄的灯光,暖色调的装饰物,连铺着沙发的软布都是可爱的图案。
她的风格一直没变。
赵乐熹注意到他的视线,眯起眼。
“你身上全是湿的,别坐沙发,坐椅子。”
许景周又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的态度的确什么都没变,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沉默地坐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赵乐熹先去洗漱台前漱了个口,将嘴里那些血腥味全部吐出去后,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她没管椅子上的许景周,径直进了房拿毛巾。
赵乐熹先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了,又擦干了身体,换了件厚绒衣,才终于感觉暖和了点。
头发很湿,她取了条毛巾放头上。
客厅里,许景周闭上眼,身体疲惫,精神却是无比清醒的。
自己这二十多年,过得太过顺遂,家财、能力,天生便有,想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
婚姻却起于老辈的一个约定,他一开始并没什么想法。
赵乐熹合家里心意,也足够贴心体己,却太过平淡温柔了。
后来他见到乔蓁蓁,觉得她生动、活泼,就像注入他平静生活中的新鲜血液。
他不惜和另一个男人,赵乐熹最好的朋友,争抢同一个女人,也想要保留那种明媚。
可直到赵乐熹消失在他的生活中,许景周才发现,她毫无保留的感情是多么难能可贵。
看似是赵乐熹追着自己跑,其实是自己早就离不开她了。
除了她,谁也没有办法给他家的感觉。
后来他总回锦园那个什么也没有的空荡的家里。
许景周有时候一闭上眼,好像就能听见她在厨房里忙活的声音,砧板传来咚咚地切菜声,没多久,家里的洗衣机也运转起来,有轻轻的嗡鸣声。
再过一会儿,赵乐熹便会切好水果,又用牙签插好,递到他嘴边。
她会说:“今天水果店的老板说桃子很甜,你试一下吧。”
赵乐熹实在没有什么大小姐的架子,一心一意地对他好。
可他应声睁开眼后,又发现什么也没有,面对的还是那个空荡的家。
这种落差感简直要让他崩溃。
他也是头一次发现,想念竟然可以将一个人击垮。
分别快一年后的今天,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他也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订了机票来找她。
赵乐熹从房里已经从房间里翻出一条全新的毛巾,走到他身前,递给了他。
“去洗澡吧,待会帮你订一套男装。”
许景周没接过,愣了一会儿,将身前的赵乐熹抱住了。
她的腰身很瘦,能被他一手紧紧揽着。
许景周用两只手抱住了她,头贴在她的小腹上,能够听见她清晰的心跳声。
面前的赵乐熹却很平静,垂着眼皮看他,没有多少抗拒,也没有丝毫温情。
“许景周,抱够了就放开。”
赵乐熹看着他,心里的感觉很淡。
一个人对于一段感情的抽离都有戒断反应,但她的已经结束许久了。
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时间点,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