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一丝的浅浅笑着，“爷爷，奶奶……别走了！”
“再走……你俩也该赔进来了！”我笑了声，老爷子僵住了脚，一咬牙，“能换回了……我和你奶奶，现在就能跳进去！”
“九斤儿，撑住了……你给我好好撑住了！”老爷子强硬的吼了声，却不知……他造就留了个泪流满面！
刺啦……刺啦……
开天斧一点点朝后挪去，那股撕扯力……也越来越重，我两手攥着开天斧，指缝之间……一点点的，竟开始朝下划了去，我知道……滑到尽头处，一切的一切，也该结束了……
“别哭……都别哭了！”我笑着，“我赢了……你们，你们该笑了！”
“陈家的恩怨……我了结了，陈道天没做成的事儿，我做到了……”我笑着，“我这辈子……活的比平常人，十辈子都来的精彩，我哭过……我笑过，我杀过人，我也灭过鬼，我有爱的人，有爱我的人，你说……你们说，我这辈子还缺什么……还缺什么！”
众人望着我，无声，无言……但数不尽的泪，却淋湿了脸……
“这辈子，够了……真的够了，我陈九斤，知足了！”
“有你们，看到你们都在，我这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了，也不想……再有什么遗憾！”
“答应我……都答应我，我这辈子……风风光光活过来了，别最后……给我留下了遗憾！”
“行吗？可以吗？”
我望着他们，“说话……都说话啊！”
“告诉我……都告诉我，行不行……答不答应，无论生死，能不能让我放下心……闭上眼！”
“行，行……可以，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小花旦儿嘶吼了声，“抓紧了……九斤儿，你抓紧了……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我尽力！”
望着一群人，一把的泪……我笑的，竟也模糊了眼！
刺啦……刺啦……
手指一点点脱开斧柄，一寸……又一寸，不知道多少个一寸，我离着那一丝尽头，一指之遥……
原来时间，竟过的如此之快……
“天邪……天邪……”我吼了声！
“在……我还在……”天邪应了句，几米外……他已然跃出了撕扯力范围，我望着天邪一笑，“算我求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说……”天邪咬牙一声，我笑了，“无论生死，不要让他们进来……”
“陈家小子，你……”天邪惊了声，我笑了笑，“答应我……这是我……我最后的请求了！”
刺啦……一丝指尖滑落……
“我……我尽力了！”我笑了声！
“答应我……答应我！”
我拼了命吼了声，一句话……也是我此生最后的一句，我望的最后一眼……
而下一瞬，嘶声裂肺的一阵吼，“呃，不……不，九斤儿……”
“站住……都给我站住！”天邪一声，猛一把邪气朝众人抓了去，老爷子……奶奶，老古怪三人……被一手抓牢在了手里，而仓促不及的一瞬，一袭红影……风一般的飘了进来！
啪……一只手抓在我手腕上，小花旦儿一把死抓着我，一手抓着地……指甲死扣着地面，吱吱吱……那一响响的刺耳声，让我心里……针扎一般的疼！
第五百一十章
等待，就有希望！
“你疯了，你疯了……”我吼了声，猛地一把抓在了地面上，五指抓地……红淋淋的血……一点点朝后蔓延了去！
可我和她……依旧一点点朝后退了去！
“松手，松手……走，给我走……”
我拼了命的吼了声，小花旦儿望着我……却是笑，傻兮兮……让人心酸无比的笑……
“迟了，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小花旦儿笑着，一抹心酸的笑，“我……我救不了你，就让我……多，多陪你一路吧！”
下一瞬，刺啦……刺耳的一响指尖划过，地上……擦出了一抹血！
“不……不……”我狂吼了声……我与小花旦儿一下如风潮般朝后退了去……
忽然，一只手拽在了我肩头上，刹那间，静了一瞬，我一头望了去……
一张脸，刀痕斑斑……满面疮痍，程曦……那是程曦，可她……竟紧闭了一双眼，毫无声息……
“呃，程曦……程曦……”我惊了声！
“呃，程家丫头，她……她不是已经……”老古怪惊了半句！
瞬间，我明白了！
她死了，她已经死了……老古怪骗了我，最开始他就骗了我，服下了龟息丹，别人保了一命，唯独她……是真的死了！
阳寿已尽，她的阳寿……是真的尽了！
可现在……她！
“执念，这……这是执念！”
天邪惊吼了声，“毕生所念……你是她一生最放不下的东西！”
“呃，程曦……”
我一声喊得嘶声裂肺，执念……执念，到底是何等的执念，才能让她超脱了生死，让她……以死之躯，来救我的命……
心酸，心疼……心如刀割一般的疼！
我……有何德何能？
“走……走……都给我走！”
我拼了命想把她二人甩出去，可最后……最后的最后，我终究没能甩出手……
强劲如黑洞一般……那股撕扯力，近乎撕扯开了我……
一点点，一寸寸……三手相连，三手抓地……两道红淋淋的血痕伴着指甲声……一点点朝帝陵深处挪了去！
结局，这就是结局……我陈九斤的结局，原来……竟是如此！
刺啦……最后的一声响，三只手……扬起了半空！
或许，这真的要结束了！
“三人同眠，九斤儿……你该知足了！”小花旦儿笑了声！
“我……我何尝想要这种知足！”
一丝模糊，不知是泪，还是光……晃了眼！
瞬间，一股强横的撕扯力……绞肉机似的，一下把我搅了进去，一股碾压撕扯感……我整个人撕碎了一般！
我拼命地睁着眼，最后一目，最后一眼，望着俩人……得此二人，或许，我这辈子……真该是死而无憾了！
可就我最后一眼……一抹光……一抹灿金如洗的光，忽然闪电般射进了我眼睛里！
嗷呜……惊天动地一声龙吟，生死关之前……轰然一声爆响，邪灵泉与生灵泉中间的平地上……一下的撕裂爆炸，一道磅礴的金光包裹下……一道虚幻的灿金长影钻了出来！
那感觉……就像一条龙影，一条巨大的苍龙之影！
嗷呜……
一声狂啸，龙吟……这当真是一声龙吟！
龙吟一声咆哮，灿金龙影……突然一头朝最后一关扑了来，而他头顶之上……一黑一白相合，徐徐旋转，那一幕……竟是合二为一的生死棺！
“嗷呜……”
九天一声龙吟，灿金龙吟一头奔向了漩涡深处，无形中……一爪龙爪，猛从撕扯狂潮中奔向了我……
“嗷呜……”巨龙影望我一声龙吟，光芒处……一丝朦胧的眼色，狂霸与神气中一丝柔意，金芒渐退，硕大一双龙目中……我看到的，竟是一丝亲昵！
“小蛇……你是小蛇！”我吼了声，龙目之下……一丝温润，那只巨大的头颅……竟缓缓的一下点头，龙爪飞起……突然间一把抓住了我！
我，也仅仅是我……
嗷呜……一声龙吟，龙爪之下，巨龙影抓住了我，小花旦儿与程曦……竟一头朝着漩涡深处卷了去！
“不……不……小花旦儿，程曦！”我嘶吼了声，小花旦儿朝我扬着手，一丝笑……一如当初，老宅子里的笑！
“等我，等我……在外面等我！”
“小花旦儿，小花旦儿……”我拼了命伸出手，但一瞬，一袭红影……已然飘远了去！
“救她们……快，救她们！”
“小蛇……快，我求你了，快救她们！”
我拼命吼了声，巨大龙影望着我……一瞬僵持，直逼心底一声吼叫……
“放弃她们，我送你一条长生路……”
四目相视，两只巨大龙目望着我……他不言，但那股声音……一下贯穿进了我的脑子里！
下一瞬，我毅然决然的摇了头……
“不……我不要什么长生路，救人……我只要救人！”我吼了声！
“嗷呜……”一啸龙吟，巨龙望着我，盘旋如旋风的漩涡中……风波不动！
“长生路……多少人想要的长生路，你……你竟然……”一道嘶吼直逼心底，我望着巨龙……依旧是摇了摇头，“如果是用她们二人的命，换来的长生路……那我，情愿不要！”
巨龙影下.一双龙眼炯炯，“长生之路，仙乐永极，你……当真不要？”
“不要，绝对不要……我只要你救她们，我求你了……救救她们！”我望着巨龙，巨龙望着我……无声无言，但那双眼神里……一丝我看不透的失落！
“九天龙吟惊天变，不堕轮回不死还，若为天道沧桑故，皓天如月始归圆……”
“他为你留下的路，你……终究还是放弃了！”
“你……还是你，你……永远也不会变！”
嗷呜……龙声一响嘶叫，巨大一双龙目望着我……直逼心底一道精光，我对视他……一瞬，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嗷呜……”
一啸龙吟，龙爪一挥……我整个人一下被抛了出去！
嗷呜……一响龙啸，整条龙影一头奔向了漩涡深处……
扑通……我一头栽在了地上，猛地一抬头，漩涡内……一道巨大的苍龙虚影贯穿进了漩涡深处里！
“小蛇……”
我吼了声，龙吟声中……凄厉一响嘶叫，那条苍龙虚影……一下变得模糊朦胧，恍然间……一道巨大的灿金残影，奔雷闪电之势……一道人影被甩出了最后一道门关外！
“程曦……程曦！”我一头冲上去，却只有程曦……不见了小花旦儿！
嗷呜……一声龙吟，我扭头望向了漩涡深处，苍茫一道龙影，漩涡尽头处……一头巨龙，鳞爪毕显，头角峥嵘，盘旋在一个金光之上，一黑一白……两道恍惚的影儿，正是了生死棺……
“小花旦儿，还有小花旦儿！”我吼了声！
“嗷呜……”
一啸龙吟，巨龙之影，朝我缓缓一丝摇头，也是最后一下摇头！
一瞬间，我的心……凉了一片！
嗡嗡，一黑一白……两道盘旋的黑白虚影，生死棺一下汇成了太极一饰，轰然一道虚光……一方太极印篆一头朝我冲了过来，无形中，一股镇压之势的威压……黑白虚影骤然一亮，嗡的一声……天地黑白一片！
空洞……茫然，下一瞬，我睁开了眼！
一面山壁，眼前最后一关，只有一面山壁，一如当初……平静如镜！
山壁之前……一黑一白，两口光洁如明镜的棺材，生死棺……
“最后一道关……关……关闭了！”我呆呆望着山壁，踉跄一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小花旦儿她……她……”
我两眼一下发白……整个心放空了一般，这一瞬，不是天塌地陷，我的世界……已经没了！
“九……九斤儿……”
轻灵一声，我一惊，猛地扭过头，程曦轻灵一声嗓音，忽然像拨开了我一丝心弦……
“你……你是.”
“我……我还是我！”
程曦望着我，眼眸里……一抹浓浓的失落感！
“我，也只能是我！”
“恩……恩！”
“你……你还活着，真……真好，真好！”
“她……她也会回来！”
我笑着，毫无知觉的笑着……笑着笑着，朦胧，呆滞……眼眸里望着墙，空洞了一片！
这种空洞，我不知道有多久，也许十天，二十天……半载，还是一年……
没有什么打扰我，也没有什么触动我，我喜欢这种静……这种静静等待的感觉！
因为，等待……就还有希望！
后记一：活着的人
“你……还不走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天，一月……或是一年，恍然一念，沉甸甸的一声响起了耳畔！
我摇摇头，“不，我不走，我……我在等她，我在等她回来！”
“没了，真没了……”
“走吧，她……不会再回来了！”
我抬起了头，一袭黑袍……黑袍下，平静如一弯清泉般的脸，岁月如洗，沧桑变故……
天邪望着我，摇着头，嘴角呢喃着一句……
“没了，真的没了？”
“不，不会的……她说过，让我等她……”我喃喃笑了声，“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回来……”
“可你，还要等她多久？”
我摇摇头，“不……我不知道，一天……一年，或是十年，也或者是……一辈子，总有一天，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那你……那你看看，你等了她多久了！”
一面镜子映在我面前，光秃秃……明晃晃，映着一张脸，一头花白……花白如雪的发！
“头发，我……我的头发，白了！”我缓缓抬起了头，刀痕斑斑，满目创伤的脸，程曦望着我，留着泪……
“一年，十年……一辈子，你……你等白了一头黑发，你当真……等了她一辈子！”程曦念了一句，忽然像一把刀……狠狠插进了我心口里！
“一……一辈子，我……我等了一辈子！”我呆呆低下头，镜子里……那一头花白的发！
“一辈子，一辈子，她……她不回来了？”
我望着程曦，一脸木然……
程曦摇摇头，滚滚的泪……湿了满面，“没了，真的没了，她不回来了，也永远回不来了！”
“没……她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