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嫁做人妇是要对丈夫称夫君的,你却称本宫为太子。”慕容和一本正经道。
帕夏顿时理亏:“那是因为,我不熟悉中原话,并不知道这个。”
见慕容和还看着她,帕夏只好低低开口:“夫,夫君。”说完脸庞就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慕容和笑了笑:“这屋子有这么热么?公主的脸都能烫红薯了。”
帕夏又羞又气,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跑题跑得有多远,挺直腰板说:“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慕容和一抬手:“公主请说。”
帕夏抿了抿嘴唇,大步走到他身前,贴得极近对他低声说:“我知道你被皇帝怀疑,地位动摇了,如果皇帝不喜欢你了,想把你的太子之位夺走,你会怎么办?”
慕容和瞬间冷下眉眼:“你听谁说的?”
“皇帝身边的瑶贵人是我的侍女,她什么都告诉我了。”帕夏得意道,“我知道你们中原有个词,叫先发制人。要想保住太子的位置,甚至登上皇位,你就得提前做准备。”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慕容和一挑眉。
“我们合作,”帕夏看着他道,“我可以联系到匈奴的军队,只要你跟我合作,买通守边的将军把匈奴军队放进来,他们一路南下,打到京城,帮你逼宫上位。只要你答应我,当了皇帝之后和匈奴签订和平条约,再每年给匈奴一点财宝和牛羊。”
慕容和看着小公主的脸,不由笑了一下。慕容和本就生得俊朗儒雅,轻轻一笑眼角便带了一丝正经味道的风流,看得帕夏也呆了片刻。慕容和笑着说:“为你的母族求这求那,怎么不给自己求个皇后之位?”
帕夏咬了咬下唇,道:“我要和我父亲母亲在一起,如果你想,到时候我可以每年来看你,你也可以来看我。”
慕容和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捏了捏她的脸蛋:“好,那就说定了,你回去休息吧。”
帕夏懵懵懂懂走出书房,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太子有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又为自己胆识不足露的怯而懊恼,想起太子方才的言行,莫名地又红了一次脸颊,赶紧快步离开了,自然也不知道,在她转身之后,像变脸一样换了副神情的慕容和,正如黑夜里的孤狼般,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群~⒋⒊
整理.2022?03?28
00:32:06
二十九
京城一入冬,又是瑟瑟寒风夹着棉絮似的雪,盖在屋檐和枝头上。宫里按照惯例,又请了王公贵族进宫赴赏雪宴。皇帝想起颜如玉,便叫人抬着暖轿来接玉妃入宫。
颜如玉拿一根发带把青丝随意束在脑后,薄衫外面裹了一件银色的狐皮大氅,是皇帝赏的西域贡品。他不喜欢走路,指挥下人把轿辇抬到殿外的廊下,才握着双手施施然走出来。廊下赏雪说笑的众人一静,只觉得满园雪色都被一个至清至媚的玉妃比得黯然无光。
颜如玉谁也不看,直接走到皇帝面前,笑着对他打开合着的手掌:“皇上你看!”
皇帝低头一看,见颜如玉掌心捧着一只用雪做的小鸟,精巧玲珑,十分可爱。
“是爱妃做的?”皇帝惊喜道。
颜如玉点点头说:“送给你。”
“就这样一路捧着来,手冷不冷?”皇帝带着和煦的笑意,接过这只小雪鸟,看了一会儿,吩咐身边的太监,“快准备一些冰,把这只雪鸟好好冻起来。”
过了一会儿,太监推了一只装满冰块的青瓷花缸过来,把雪鸟像祖宗似的供在中间,一旁赏雪的大臣纷纷上前,对着一只雪鸟极尽词藻地恭维赞叹。
颜如玉送完就不管了,转头去拉颜月兰,让她陪自己去玩。皇帝并不在意,挥挥手就允了。
远离众人的视线后,颜如玉便没了那一脸天真懵懂,松开颜月兰的手腕。颜月兰跟在他身后,走到被雪笼罩的花园里,假装欣赏雪景,四下看了无人,便低声道:“帕夏公主已经听了我的建议,去和太子联盟了。那些护送和亲的匈奴使臣,每一个都是偷偷接了使命来的。现在出了大周,恐怕也没走远,正藏在边境的什么地方等待指令呢。”
“现在驻守边关的将领是仇严。”颜如玉百无聊赖地看着枝头,“边关事忙,我得叫沈川叮嘱他好好休息,不必费心监视那些散兵游勇。”
听到哥哥的名字,颜月兰心里空了一下:“我哥他,一切都好吗?”
颜如玉答道:“当然,他可是平叛匈奴有功,皇帝亲封的三品云麾将军,若来日再立了大功,还有更高的封赏等着他。”
“也好,哥哥苦了许多年,终于闯出点名堂了。”颜月兰自嘲一笑,“不像我,永远委身人下,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
颜月兰说罢,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小心地去看颜如玉的脸色,却见他神色如常,淡然对自己说:“何必妄自菲薄。我养病那么长时间,还没来得及恭贺瑶嫔娘娘晋升之喜呢。”
“你不出现,倒让他可以专注一心睹着新人思旧情了。”颜月兰松了口气,冷笑道,“人都死了,现在深情款款给谁看?”
“他想醉一场游园惊梦,你就陪着演一演他的杜丽娘吧。”颜如玉随手从枝头上拢下一捧雪,捏了几下,栩栩如生的小雏鸟便跃然手心。
颜月兰看着觉得可爱,用指尖逗了一下,似是不经意地说:“因为皇帝这做派,宫里很多人在偷偷说,皇上思念颜皇后太甚,精神有些不大对了。”
“伉俪情深,思念成疾,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是不是?”颜如玉认真看了一会儿小雪鸟,然后合起手掌,毫不怜惜地捏碎了它。他抬起头,与颜月兰相视一笑。
“图雅妹妹,找了你们半天,原来在这里啊。”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接着是一串脚步声,是怡嫔和钟皇后走了过来。怡嫔打量着两人,皮笑肉不笑地说,“图雅,你刚来中原,恐怕不懂中原礼数,哪怕玉妃是个疯子,你也不能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失体统了。”
颜月兰眨眨眼,道:“室?我们没有在室内啊,而且皇上允许我和玉妃在这里玩,怡嫔姐姐你要是不满意,就去找皇帝陛下告我的状好了。”
怡嫔被噎了一下,顿时怒道:“好一个匈奴蛮女,满口你我的,一点尊卑法纪都没有!”
“我跟怡嫔姐姐是平级,没有谁尊谁卑。”颜月兰笑着说,“我中原话学得不好,陛下让我不用区分那些复杂的称呼。”
颜如玉拢了一下身上的狐裘,对颜月兰说:“好冷,我们回去烤火。”
颜月兰对皇后和怡嫔施了匈奴礼,便跟着玉妃转身离开了,徒留怡嫔气得直绞手帕。
“好了,一个疯子,一个胡姬,你和他们置气有什么用?”一直未出声的钟皇后冷冷道。
“疯子倒也罢了,那胡姬和疯子学出一个德行,装听不懂人话在后宫横行霸道。”怡嫔恨声道,“才入宫多久就封嫔了,来日若叫她生下孩子,后宫不要被她翻了天了!”
钟皇后却并未搭理她,只是看着远去二人的背影一言不发。图雅再受宠,也是个没有根基的外族人,有怡嫔她们虎视眈眈地算计着,图雅凭一己之力想来也掀不出什么大风浪。倒是那个玉妃,明明启尘法师已经说了此人疯得无药可救,可每次看到他,自己直觉都会有一股异样的不舒服。
杀他的最佳时间已经错过了,钟皇后很清楚,现在的颜如玉虽然疯,却连着前朝的命脉,一旦他死,朝中皇子和一些隐藏的势力恐怕立刻就会造反。
可留着他,就像留着随时会引燃的炸药。慕容景逼疯颜如玉,把他当战利品挂在屋子里,焉知战利品不会再跳下来反咬一口?
钟皇后又想到,怎么就这么巧,颜如玉一疯,成为后妃又住在宫外,现在宫内外来去自如,都没有人在意了。
于是怡嫔走后,钟皇后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你派人偷偷去将军府递个信儿,让他们选几个可靠的后辈,本宫有事交待他们去做。”
颜如玉和颜月兰走到一处幽静的长廊处,隔着雪景看到亭子里坐着太子和太子妃。太子妃面容肃穆,低声对太子说着什么,太子却淡淡一笑,伸手摘了伸到亭子里的一朵红梅,别到太子妃的鬓发上。太子妃涨红了脸,似乎有点生气,摘掉梅花和他理论,但梅花却握在手里,始终没有丢掉。
颜月兰看着帕夏公主的样子便蹙起眉头,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太子可是演戏的一把好手,连我都被他骗过,别说帕夏公主了。”颜如玉没什么表情,“不过心机再深的人,做惯了常胜将军,总会有所松懈,我们耐心等着吧。”
数日后,颜如玉在自己院子里坐着看鱼,屋外有人敲门,是沈川护送着一队宫人来送皇帝给玉妃的赏赐。等宫人放完东西,沉默着退出之后,沈川却不像往常一样靠近他,仍站在远处,毕恭毕敬道:“年关将至,皇上让末将来嘱咐娘娘记得添衣,当心着凉。”
颜如玉觉察到异样,面上不显:“知道了。”
“还有,娘娘的宫室墙板太薄,恐怕晚上漏了风声吵娘娘安睡,末将明日就派人来修缮。”沈川低头道。
颜如玉一挑眉,托着腮转头去喊服侍的哑奴:“糖糍粑做好了吗?本宫饿了。”
沈川抱拳行礼:“末将告退。”
这天晚上,颜如玉在床头放了盏油灯,缩在被窝里翻看一本诗集。入夜之后,风雪被紧闭的门窗关在外面,显得屋内温暖静谧,落针可闻。
烛火幽微地晃动了一下,颜如玉伸了个懒腰,把书丢在一旁,呼的一下吹灭了油灯。四下陷入黑暗,唯有窗外的月色和雪色散出隐隐的微光,笼在窗内暧昧不清的人影上。
他张开口,把指尖伸到自己嘴里,舔舐之后从交叠的衣领伸下去,直至胸口的红点,轻拢慢捻地揉捏着,很快便叫它挺立起来。直至两边乳珠都顶起胸前薄薄的衣衫,他将手指再次滑下去,划开宽松的衣带,转到腰窝深处,褪下了白绸的亵裤,陷到臀丘中间,慢慢戳弄着,几下就叫那洞口湿湿软软,渴求更大的东西侵犯进去。
颜如玉在床边锦匣里取出一柄红玛瑙玉势,拿脂膏细细抹好,侧靠在榻上,把玉势送到身后,用温润的玉按摩饥渴的后庭,直到后庭张开湿软的口,一点一点将那玉器含吮进去。
他小声哼哼着,像个嗷嗷待哺的小奶猫,身下却是和这清纯叫声毫不相符的淫靡,一边将玉器越吞越深,一边抚到自己前身,熟练地纾解高高翘起的欲望。
夜色朦胧,唯有屋内的春景愈发浓重.他忍不住跪起身子,闭眼咬住自己的衣衫下摆,用脚心夹着玉势手柄,一次一次跪坐下去,用穴口撞那孽物,同时伸进衣服里继续按揉胸前,像个浪荡的妓子,把所有耻于见人之处就这样暴露在月光下,门户大开对着风雪吟唱淫词艳曲。
纵使昏暗不清,臀尖拍击玉足、玉器磨过肉壁的声音,还有玉妃浸透了媚气的宛转轻吟,就像是午夜的鬼魅一样,余韵绕梁,经久不散。暗夜里传来一声极轻的砖瓦碰撞,颜如玉当做没有听到,仍旧闭眼用最放荡的姿势自娱。
孽物反复破入门庭,在软肉上肆意亵磨,乳粒肿大得仿佛要溢出乳汁。他紧闭着眼,忽然低哑地叫出声来,浑身发抖地弓起身子,额头扣在枕头上,身前的精关一股一股泄了,身后的玉势也终于夹不住,裹着淋漓明液,啪嗒一声滑落在榻上。
他睁开了水汽氤氲的眸子,泪眼朦胧地抬头瞥了一下。屋顶的瓦片被人揭开过又盖上了,漏了一丝月光进来,可见偷窥的人走时有多慌乱。
颜如玉慢悠悠坐起身,拿帕子细细擦拭玉势和床铺,唤了一声:“那人走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男声回答他:“已经走远了,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回来。”
“查的出是谁家派来的么?”颜如玉问。
“属下明日便去回禀主子,为公子一查究竟。”那人回答。
颜如玉拿火折子重新点着油灯,又问:“我听你的声音有些耳熟,你又是哪家的?”
暗处的人沉默一瞬,回答他:“属下陆贤,是四皇子府上的。”
“老熟人啊,”颜如玉笑了笑,“辛苦你回去和你家主子说一声,也告诉其他几个往我房顶派暗卫的,这几日别来找我,以免打草惊蛇。”
“那公子您的病……”
“我好多了,至少犯瘾的时候神志清醒,可以自己解决,就像今天一样。”颜如玉淡声道,“麻烦你帮我打一盆热水,再查清楚是谁监视我,旁的就没你事了。”
“属下遵命。”
……
“你确定玉妃没有异样?”钟皇后对进宫复命的钟家后辈道。
“玉妃他相比三年前的疯癫无状确实好了一些,但是平日里神思恍惚,看着也并不清醒。”那后辈回禀道,“况且他还……”
钟皇后看着后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皱起眉:“他还怎么了?”
“娘娘恕罪,玉妃早年中的药物影响很大,导致他现在时不时就会犯了瘾,跟母兽发情一般,毫无尊严,难以自持……”
“行了,”钟皇后闭上眼,“你还是继续盯着,只是有些事情关乎皇家清誉,什么东西该看什么东西不该看,你自己掂量着办。”
“晚辈遵旨。”
“本宫父亲的身子可好些了?”钟皇后问。
后辈道:“钟将军积劳成疾,又风寒入体,加上早年的旧伤始终没好全,大夫说……只怕不大好。”
“偏偏父亲在这个时候病倒,若有人生事,朝中连一个靠得住的人都没有,可怎么是好?”钟皇后沉沉叹出一口气,“不要走漏了风声,偷偷再多找几个大夫看,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钟家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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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2022?03?28
00:32:09
三十
颜如玉每天入夜便开始犯病,暗处监视的钟家人已经掌握规律,一有迹象便避到远处。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们为了避嫌,还得躲得更远一些。
颜如玉知道监视之人的做派,便对幕后主使有了猜测,果然几日之后陆贤偷偷来说,那几个人的身段和招式,看起来像钟家门下的人。
钟素心如此谨慎,在三年前试探过之后,现在竟然还没有放下疑心。颜如玉不由暗自惊讶,也隐隐有些钦佩。她确实是个好皇后,只可惜辅佐的天子是慕容景。
这天颜如玉用发病支开钟家人之后,接到过暗示的沈川便来了。
“有人暗自收买边疆军队,仇严手下也有几个收了贿,被仇严悄悄收集证据,通过密报送到了我手里。”沈川道。
“能抓住行贿之人吗?”颜如玉问。
“很难,那边隔着几层人手,即使抓住出面的也不一定能顺藤摸瓜。”沈川回答。
“让仇严耐住性子,受贿叛国的事一丁点都别沾,称病躲过风头就是。”颜如玉淡声道,“让鱼放松警惕,全部游进网里,咱们就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