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别两年,两人再次见面,竟会是这种场面。
听到祁深的话,白知瑜心里小声嘀咕:“还想一直躲呢……”
但她嘴上却毫不示弱,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祁医生,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敢躲您呢?我这不是忙着体验生活嘛!”
祁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所以你就体验到大池村去了?还是说想嫁到村长家里?”
白知瑜一噎,没想到祁深连这事都知道,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但面上依旧强撑着:“这是我的生活,跟祁医生有什么关系?”
祁深的眼神骤然一沉,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没有关系?”
白知瑜被祁深盯得浑身发毛,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但面上依旧强撑着:“对啊!祁医生,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们之间结束了,就这样,朋友都没得做了!”,真以为自己家住海边了?
祁深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结束?我同意了吗?”
“既然我们做不了朋友,就做夫妻吧。”
飞机到达A市之后,白知瑜直接被祁深塞到车子里,直奔民政局,白知瑜当场就“被”领了个结婚证。
——
阮棠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她又回到了江聿在学校附近的房子。
她愣了一下,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床头还放着一杯温水,明显是江聿准备的。
阮棠心里一阵复杂,既有些无奈,又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江聿正站在厨房做饭,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无一不是阮棠爱吃的。听到脚步声,江聿转过头,温柔地看向阮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软软醒了?来吃饭吧。”
江聿的语气平静的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仿佛阮棠没有背着江聿和白知瑜偷偷逃走。
阮棠站在原地,心里却更加不安,江聿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她越觉得背后发凉。
见阮棠没有过来,江聿走了过去,直接把阮棠打横抱起,抱到了桌子旁。
“江聿,我们谈谈吧。”,阮棠抿了抿唇,低声说道。
江聿依旧笑着,起身走到阮棠面前,伸手摸向额头:“乖,先吃饭,你刚退烧,不能饿着。”
江聿就好像没有听到阮棠说话一样。
他的动作温柔得让人心颤,可阮棠却觉得浑身发冷,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避开了江聿的手。
江聿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骤然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收回手,语气依旧温柔:“软软,别闹了。”
阮棠咬了咬唇,心里一阵挣扎。她知道,如果现在不知进退地跟江聿摊牌,他一定会生气,甚至可能做出更偏激的事情。可如果不说,下一次机会又会在什么时候呢?
其实,阮棠被江聿抱上飞机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她闭着眼睛,假装沉睡,脑子里却翻涌着无数思绪。
她想了很久,想了很多。
喜欢江聿吗?
喜欢过的吧。
两个人刚谈恋爱的时候,江聿对她很好。他会记得她喜欢的每一件小事,会为她准备惊喜,会在她生病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那个时候的江聿,温柔得让人心动。
恨江聿吗?
也恨过。
尤其是那天晚上,江聿对她做的事,成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把她关了起来,用那种近乎疯狂的方式表达他的占有欲。
阮棠知道,江聿的爱是扭曲的,是带着刺的,可她无法否认,那种爱也曾让她心动过,可是伤害过就是伤害了,至少目前为止,阮棠跨不过心里的那道槛。
江聿不会爱人。
这是白知瑜对她说的话。那天在村长家的晚上,白知瑜和她躺在床上,语气平静。
“江聿这个人呢,很难评。”
“不过他也确实是喜欢你,无法自拔的那种。”
“怎么说呢,江聿小时候,就是挺惨的。”
“估计是小时候的创伤吧,不会表达,也不知道自己表达的方式是错的。”
“糖糖,我没帮着江聿说话,只是平心而论,你就当是听个故事吧。”
第97章
江聿的过去
没有人生来就有心理疾病。
江聿,也曾是被满怀期待迎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江聿的母亲,年轻时可是圈子内名动一时的美人,容貌出众,气质非凡。
只可惜,江母的家世并不显赫,甚至在她二十岁时,家族便因生意赔本而没落。为了挽救家族,江母的父亲将她作为联姻的筹码,嫁给了当时如日中天的江家。
江家当时就已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豪门,江老爷子坚决反对这门婚事,认为江母的家世配不上江家。然而,江父却对江母一见钟情,甚至不惜跟江老爷子对抗,执意要娶江母进门。
江老爷子气得扬言,如果江父敢娶江母,就断绝父子关系。可最终,江父还是顶着压力,将江母娶回了家。
婚后,江老爷子也没有给过江父江母好脸色看,甚至剥夺了江父作为继承人的权利。
不过,江父对江母倒是宠爱有加,几乎是无微不至,江母也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一年后,江母怀上了江聿。
江老爷子虽然对江母依旧看不上眼,但得知她怀的是江家的长孙后,态度也稍稍缓和了些。毕竟,这是江家的血脉。
然而,本应该是出生就在罗马的江聿,迎来的不是开挂的人生,而是天崩开局。
江母临产前一个月,江父出轨了。不,应该说是,发现了江父出轨,在此之前,不知道已经出轨过多少次了。
江父被江母发现出轨后,不仅不收敛,甚至变得明目张胆。
江母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孩子已经快出生了,她只能咬牙将江聿生下来。
可江聿的出生并没有让江父回心转意,反而让他变本加厉。江母产后抑郁,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甚至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了江聿身上。她开始虐待江聿,也许打骂成了家常便饭。江聿五岁前,几乎是在江母的折磨中度过的。
江母的精神逐渐崩溃,甚至一度想要带着江聿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她曾拿江聿威胁江父,试图挽回他的心。可江父看着疯癫的江母,不仅没有回心转意,反而更加疏远了她。
后来,江母带着江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直到江老爷子派人四处寻找,才在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江聿。那时的江聿,瘦得皮包骨头,眼神空洞,完全不像是活着的孩子。而江母,早已不知所踪。
江老爷子将江聿带回了江家,悉心照料。江家没有其他子嗣,江老爷子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江聿身上,将他当作继承人培养。江聿也没有辜负老爷子的期望,他聪明、冷静,甚至冷酷。
如今,江聿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助的孩子,他凭借自己的手段,一步步架空了江家的权力,甚至连江老爷子也不得不退居二线。江聿,才是今天江家名副其实的掌权人。
可即便如此,江聿的心里始终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他不懂爱,也不会爱。他只知道,想要的东西,就必须牢牢抓在手里,哪怕是用最极端的方式。
“而你,糖糖,是他唯一想要却始终无法完全掌控的人。”
白知瑜的话似乎在耳边回响。
阮棠也不知道江聿在高中的时候认识自己,甚至跟白知瑜说的一样,追自己?可是阮棠完全没有印象。
她都还没有来得及找白知瑜问清楚。
正如现在坐在餐桌前的阮棠一样,她和江聿的关系像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她躲开了江聿的触碰,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阿聿……”,阮棠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
听到久违的称呼,江聿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试探:“软软?”
阮棠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阿聿,我想要出去,好不好?”
江聿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他冷笑一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果然,她还是想走,还是想离开他。
他盯着阮棠,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软软,我们不要提不开心的事,好吗?”
虽是问句,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阮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阿聿,你爱我吗?”,她顿了顿,“你真的爱我吗?”
江聿的眼神骤然一沉,双手撑在餐桌上,俯身逼近阮棠。他的气息灼热,喷在阮棠的颈窝,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阮棠的唇,声音低沉而危险:“软软,你说呢?”
阮棠被他逼得往后缩了缩,背紧紧贴在椅背上,退无可退。
她的眼眶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轻得像是在风中摇曳的羽毛,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阿聿,我不开心……”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剜在江聿的心上。
江聿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阮棠,脆弱得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印象中的阮棠是阳光的,明媚的,充满活力的。
可是,现在的阮棠变得纠结,小心翼翼,多愁善感......
江聿心里一惊,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
“软软……”,江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措,他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软软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
江聿慌乱地离开了餐厅,脚步踉跄地冲进了书房。
他“砰”地一声关上门,拉上窗帘,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江聿蜷缩在墙角,呼吸急促。
“都是因为我……”,江聿低声喃喃,“是我害了软软……是我害妈妈失去了爸爸……都是因为我……”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些刺耳的声音,像是无数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自己就是个扫把星,不该活着,
甚至不该出生。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第98章
察觉
江聿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那把刀上,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桌前,伸手拿起了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没错,我死了就好了……”,江聿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解脱,“我犯的错,我来赎罪……我来赎罪……”
他握紧刀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就在他准备用力刺下去的瞬间,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阿聿!”,阮棠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慌和颤抖。
她原本只是觉得江聿状态不对,想来看看他,却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江聿拿着刀对准了自己。
她的脑子“嗡”地一声,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冲了过去。
“不要!”阮棠几乎是扑到了江聿面前,伸手一把抓住了刀刃。
看着手上的鲜血,预想中的疼痛却传来,看着面前的阮棠,江聿愣住了,手里的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低头看着阮棠手上的血,眼神从空洞逐渐变得清醒。
“软软……”,江聿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几分无措和心疼。
阮棠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江聿,你疯了吗?你怎么能……怎么能做这种事?”
江聿的身体僵了一下,“软软,对不起……我……我只是……”
“软软,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的手……你的手需要处理。”,很少会见到江聿这么语无伦次的样子。
江聿帮阮棠包扎了一下之后,连忙带阮棠去了医院。
——
刷到阮棠宣传照的时千千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将周京泽约了出来。
“周京泽!”时千千远远地喊了一声,急吼吼地跑向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你怎么这么慢?”
周京泽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角挂着痞痞的笑:“怎么,想小爷了?”
“跟你说正事呢!”时千千气得抬手拍了他一下,力道不重,却让周京泽心里莫名一爽。
“什么事啊?还要大半夜叫我出来?”,周京泽一边问,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杯温热的奶茶,递给时千千,“喏,给你带的。”
时千千自然地接了过去。她插上吸管,猛吸了一口,甜腻的味道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
两人走到一处安静的长椅旁坐下,时千千开口:“你最近有没有联系江聿?”
“聿哥?”周京泽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你打听聿哥干嘛?”
时千千急得直跺脚:“我跟糖糖失联了!顾洛川也联系不上,江聿也不回我消息!我都快急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翻出手机,点开那张刷到的宣传照,递给周京泽看,“你看!糖糖不是说他们去培训打比赛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你看她的表情,一看就不是自愿拍的!”
周京泽接过手机,扫了一眼照片。
阮棠和顾洛川都不见了,但是周京泽有小道消息说是顾洛川被聿哥打发出国了。
而阮棠嘛,肯定是被江聿关起来了。
但他面上不显,知道这件事不能让时千千知道,只是挑了挑眉,语气轻松:“就这?你急成这样?”
时千千瞪大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什么叫‘就这’?糖糖从来没有主动失联过!而且你看这地方,一看就很偏僻!我怀疑他们是被骗走噶腰子了!!!”
时千千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越想越离谱。她甚至能想象到顾洛川穿着一身廉价西装,坐在某个破旧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搞电诈,嘴里还念叨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路虎!”
她甚至看到了江聿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站在赌桌前,一脸冷酷地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至于糖糖……时千千越想越慌,糖糖那么漂亮,不会被抓去当“美女荷官在线发牌”吧?
时千千摇了摇头,不敢往下想。
周京泽被她的“合理推测”逗得差点笑出声来,整个人仰倒在长椅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哈哈哈……时千千,你这脑回路也太清奇了吧?噶腰子?你当这是拍电影呢?”
“我靠!我没跟你开玩笑!”时千千气得小脸通红,抬手又捶了他一下,“你能不能正经点?!”
周京泽笑够了,这才坐直身子,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好好好,我正经点。不过你别急,阮棠姐肯定没事的。聿哥……呃,江聿他可能有点忙,我帮你问问。”
时千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什么?”
周京泽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我能知道什么?我就是觉得,聿哥他肯定不会让阮棠姐出事的。”
时千千没说话,只是低头咬着吸管,心里依旧不安,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京泽看着她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聿哥的手段,也清楚阮棠对江聿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不敢告诉时千千真相,只能尽量安慰她。
“行了,别瞎想了,等聿哥回复我我就立马跟你说。”,周京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我送你回去。大晚上的,一个人不安全。”
时千千点了点头,跟着他站了起来。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中,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京泽侧头看了时千千一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插手的。但他还是希望,时千千能少操点心。
“时千千。”周京泽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
“嗯?”时千千抬头看他。
“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周京泽笑了笑,难得有了正形,“别一个人瞎着急。”
时千千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狐疑:“突然好正经,有点不适应……”
周京泽一听,立马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角一咧,笑得痞里痞气:“怎么?小爷难得正经一回,你还不习惯了?是不是觉得我帅得让你心跳加速了?”
时千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得了吧你!刚夸你两句,尾巴就翘上天了!”
周京泽故作夸张地捂住胸口,一脸受伤的表情:“哎哟,时千千,你这话可太伤我心了!我可是冒着被队友骂的风险,大半夜跑来陪你吹冷风,你居然这么对我?”
时千千被周京泽这么一打岔,紧张的情绪也稍稍放松了些,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少来!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