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瑜偶尔会带着孩子来找阮棠玩,陪阮棠聊天,每次说到江聿,阮棠都闭口不谈,逃避着话题。
江氏集团交给了江心玥的父亲打理,一切平静的可怕。
江聿这个人,似乎真的渐渐从这个世界淡出了视线。
可是。
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
她知道。
她的手机里还存着江聿最后发给她的短信,只有短短两个字:。
可他没有回来。
葬礼那天,阮棠站在雨里,看着那樽空棺下葬,连哭都哭不出来。
后来,她开始做梦。
梦里总是江聿坠海的那一幕,她拼命伸手去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漆黑的海浪里。
惊醒时,枕边总是湿的。
——
阮棠常常想,大概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吧,这辈子都要还。
小时候,她拼命都想要爱的人,不爱她。
长大了,爱她的人,没有被珍惜,离她而去。
一直以来,孤身一人。
走出公司大楼时,外面下起了大雨。
她不喜欢下雨。
阮棠没有带伞,站在屋檐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咬咬牙,准备冒雨跑到公交车站。
雨水砸在身上,冰凉刺骨。
她刚跑出两步,忽然,一把亮黄色的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阮棠怔住,缓缓抬头。
——一张和江聿一模一样的脸。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眉眼依旧锋利如刀,只是眼神陌生而疏离。
阮棠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江……聿?”,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害怕,这是自己的幻觉,害怕是梦,害怕一碰就碎。
男人皱了皱眉,语气礼貌而疏远:“小姐,您认错人了。”
阮棠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抱住他,却被男人后退一步避开。
“请您自重。”,他淡淡道,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阮棠僵在原地,指尖发颤。
太像了……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可他的眼神,陌生得让她心寒。
男人将伞柄塞进她手里,转身走进雨里,背影挺拔如松,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阮棠站在原地,雨水混着泪水砸在地上。
她攥紧了那把伞,指节泛白。
直到回到家里,阮棠都失魂落魄。
大概是一场想他的梦。
梦醒了,就该回归现实。
——
可是。
后来,阮棠开始频繁地“偶遇”那个男人。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街角的书店,周末的超市……
每一次,他都对她礼貌而疏离,仿佛他们真的只是陌生人。
阮棠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疯了,才会把一个陌生人错认成江聿。
——
江心玥硬拉着她去相亲。
“糖糖,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江心玥红着眼睛说,“江聿如果还在,他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阮棠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相亲对象是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可聊了不到十分钟,对方极其自大,言语间满是优越感,甚至直言希望她婚后辞职在家相夫教子。
阮棠强忍着不适,正准备找借口离开,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桌边。
——是那个和江聿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西装,眉眼冷峻,直接拉开椅子坐在了阮棠旁边。
“抱歉,打扰一下。”,他看向对面的相亲男,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这位小姐已经有约了。”
相亲男脸色难看:“你谁啊?”
“她老公。”
相亲男骂骂咧咧的走了,“有老公还来相亲,有被毛病吧?”
男人没理他,转头看向阮棠,唇角微微勾起。
“阮小姐,你好。”,他伸出手,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叫江聿,可以跟你重新认识一下吗?”
阮棠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终于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熟悉的温度。
——是他。
真的是他。
阮棠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
“江聿……你这个混蛋……”她哽咽着骂他,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江聿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低笑:“嗯,我混蛋。”
——
后来,江聿才告诉她真相。
他坠海后确实差点死了,被一艘渔船救起,却因为重伤昏迷了整整三个月。
醒来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了秦亦淮,却得知阮棠已经回国,并且……过得很不好。
“我怕你恨我,又怕你忘了我。”,江聿握着她的手,嗓音低哑,“所以我想……不如重新开始。”
阮棠红着眼睛瞪他:“那你装不认识我?!”
江聿轻笑,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因为我想看看,如果重来一次,你会不会……先爱上我。”
阮棠气得咬他,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江聿,你听好了。”她揪着他的衣领,一字一句道,“不管是这辈子,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我都只爱你。”
江聿眸色一深,猛地将她拉进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窗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