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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力恢复的第一时间，姜梦就满心欢喜地给男友陆子昂打去视频电话。

    屏幕里是陆子昂那张如往常般温柔的脸，可画面外女人的喘息，却刺耳又割裂。

    陆子昂比了手语，将手机扔到一旁，甚至没有挂。

    姜梦就一直听着对面的声音，很久很久，直到喘息终于安静。

    那道女声又一次响起：“阿昂，你真的要守着那个聋子过一辈子吗？那我怎么办？”

    陆子昂的声音与姜梦记忆中的相差无几，可语气却是陌生的轻蔑。

    “她怎么能和你比？不过是你的替身罢了。”

    姜梦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寸寸崩塌。

    她用了三天，终于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那个说话的女生叫周又夏，是陆子昂的白月光，六年前和陆子昂分手出国定居，前不久却又回国了。

    白月光回国，替身还能怎么办？

    难道像三流里一样，为了一个男人争得要死要活吗？

    姜梦做不到。

    所以，她在知道真相的第三天便申请了海外留学。

    留学中介很快给姜梦办好出国手续，打来电话通知她。

    “您的留学签证已经通过，手续我们已经为您办好，五天后就能去意大利布拉雷美术学院报道了。”

    姜梦轻声开口：“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沙哑，只因这是她这五年来第一次跟别人开口说话。

    五年前，姜梦车祸重伤，再次醒来后，世界变得无比寂静。

    成为聋人的她，语言功能也随之损坏。

    那时，她刚和陆子昂交往一个月。

    所有人都觉得陆子昂会抛弃她，可陆子昂却只是认真听完注意事项，在病历上给她写下一行字。

    陆子昂说到做到，在一起五年，几乎是把姜梦宠到心里。

    姜梦本以为，等她恢复听觉，他们便能像这世上的普通情侣那样好好在一起。

    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放下手机，姜梦环顾四周，只觉得心跳滞黏。

    因为姜梦听不到，陆子昂就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贴上了便利贴，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她各种大事小事。

    满屋色彩鲜艳的摆件和可爱的无偶，硬生生将极简的装修变成童话风。

    从前姜梦觉得，这些都是陆子昂爱她的证明。

    可现在，虚假的外表被撕开，姜梦只觉得心口发凉。

    “叮！”

    密码锁开门的声音让姜梦吓了一跳，回过头，就看见陆子昂走进来。

    他套着黑色风衣，眉眼如画气质冷淡，却在看见姜梦的瞬间笑起来。

    “这么巧，我一进门你就看过来，跟我有心灵感应吗？”

    姜梦怔怔望着陆子昂，恍然回过神。

    ——她该装作听不见的。

    姜梦立即装作疑惑地打手语：

    陆子昂笑笑，没有在意自己刚刚的话，也打手语：

    他将蛋糕摆在桌上，红彤彤很好看。

    面对姜梦的视线，陆子昂解释：

    姜梦却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勺子。

    躺上床，陆子昂习惯性把姜梦抱进怀中，伸手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

    刚刚失去听力时，姜梦最害怕的就是睡觉。

    只要闭上眼，听不到也看不到，姜梦的世界就是一片虚无。

    陆子昂知道后，便会一直轻拍姜梦的后背直到她睡着，整整五年。

    有人会为了一个替身付出这么多心力吗？

    冲动和委屈在心底横冲直撞，姜梦甚至想问陆子昂一句“到底有没有爱她一点。”

    这时，陆子昂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习惯了姜梦听不到，直接按了免提。